人人都说姜府的小姐爱太子爱的痴狂。
满门抄斩后,违背祖训爬上太子的床。
太子失恋,善解人意的我,给他又寻了解语花。
为了给太子解毒,我以血肉哺之,长跪七日。
苏醒后,太子眼泪汪汪对我穗穗,我定不负你。
世人皆知,姜家女好福气,盼来儿郎一心一意,得偿所愿。
只有我知道,我只是他母妃的替身。
1为了弥补我受的伤害,满门抄斩的第五日,太子求娶我。
他双膝跪地,双目炯炯信誓旦旦道若是让我得到穗穗如此妻子,我必珍惜,否则定万虫咬蚀而死!
他是当今宠妃的养子,更是皇帝宠爱的太子。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面容,我捂住他唇,咬着舌尖泪水扑簌簌落下,柔顺摇头道能再见殿下一面本就不易,殿下能记得穗穗,肯来见我…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柔弱神情,太子动容的把我抱在怀中,蹙眉有所顾虑的看了眼灵堂。
我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姜氏名门望族,却独独有一条组训。
未满二八,不入族谱,不为姜氏女。
姜氏女二八后才有进入族谱的资格,皆在二八后结亲。
从未又过先例。
也因此,我才在满门抄斩后活了下来。
血腥味萦绕唇边,我恍若不觉和太子对视。
我必须让他娶我,这是我留在他身边唯一的机会。
太子及其爱护羽毛,温氏此前也是美名在外。
他万万不肯为我,而去损害他的名声 。
思虑间,对上一黑衣侍卫的目光。
他面色苍白,看我的眼神中包含着心疼和不忍。
见我看向他,他连忙低头沉闷如往常。
太子环顾了四周,把大氅披在我身上。
紧握着我的手穗穗,等着我。
萧瑟黑夜中,风声尖锐。
我注视着马车渐远的背影,拿帕子狠狠擦拭了方才触碰过太子的手。
这番话要是让真正的姜穗穗听见,估计又要扑倒在我怀里尖叫了。
只可惜,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2姜穗穗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我们一同赶路,路费捉襟见肘,讨价还价,她听不懂店家的阴阳。
马匹只余一匹,饿得骨头比肉多。
她道自己精力旺盛,让马上只我一人。
就连她在我面前称赞太子时,我笑称你说他这么好,我都想喜欢他了。
她握着我的手,拍拍我的头,笑嘻嘻可是太子肯定会认出来我,你会哭的,傻妹妹。
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双胞胎。
只不过出现在人前的,只有一个。
我悄悄从屏风后见过太子。
阿爷宴请宾客,我耐不住性子,藏在屏风后。
不料衣角落在屏风外,惊慌整理却对上他的目光。
他自如的移开视线,甚至不动声色挡住我的身形。
姜穗穗说太子是她见过最温柔专情的人。
可温柔也是最无情。
我擦了擦眼泪,寒风似乎柔和了些这不是也没认出来吗?
傻子。
姜穗穗是个奇怪的人。
她会慰问卖菜的阿婆今天怎么样,行情不好她会买回分给孤寡的母女。
也会为了谁是最后一根糖葫芦和小孩争执,有时气的脸红脖子粗。
只不过糖葫芦总出现在我手中。
她是个有福气的姑娘,死前还拿着妹妹爱吃的糖葫芦,腰间配着心上人送的玉佩。
南诏认同人来去一个人的说法,认为孤零零无牵挂死去是幸福的事。
她是个有福气的姑娘,过了十八年好日子,回家不过几月,就去寻了亲生父母。
就连她心心念念的爱人,也认不出她。
没关系,我会送他去找她。
3整整七日我都足不出户。
陪伴我的婢女阿碧愤愤不平太子也真是的,都不来探望一下您。
她是太子送与我解闷的侍女。
为人单纯,一副侠胆心肠,快言快语,留不住秘密。
太子求娶我的旨意一下,我雕刻玉佩刻了七日,熬的双眼通红。
如此真情,京中有关我的留言却甚嚣尘上。
亲人逝去却未及二八出嫁,不守孝道。
对太子死缠烂打,不守妇道。
甚至连此前出去逛集市都认为,有辱斯文,有失女德。
曾经受过姜穗穗恩惠的姨婆为我出声辩驳,却被众人讥讽笑道姜家没了,老虔婆!
歇歇你巴结的心思吧!
与之相反,众人皆道太子仁义纯善,知恩图报,胸襟宽广。
阿碧说与我,我只是温柔摩擦着玉佩,如月光柔和的声音在院中响起殿下是皎洁君子,我心悦之,能伴其左右,已是至幸之事,还有何所求?
暖暖炉火中,太子俊朗的面容逐渐模糊,他对我十分愧疚穗穗,如今只能暂委屈你,做我的侧妃,父皇的旨意我不能违背。
他急急忙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
无人会欺辱于你。
我拿出玉佩,情意绵绵的望着他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殿下,穗穗只有您了。
太子目光变得爱怜,他郑重的接过玉佩挂在腰间,转而温柔的安抚我。
我却双眼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对于孤女姜穗穗而言,太子的誓言如此动听;对于戚晏来说,却如鲠在喉。
我有点想他了。
4轿子平稳前行,我掀开帘子,阿碧急忙凑上前来侧妃,身子可是乏了?
我不答,看着融化手心中的雪,问个不相关的问题阿碧,漠北还是京城冷?
自然是漠北。
季氏养的战马膘肥体壮,闲暇时季璟喜欢和季晓一起遛他们。
后来又多了一个我。
季璟喜欢教我,认字还是骑马,我果断选择骑马。
从前被人圈禁在牢笼里,与蛇虫为伴,只有能撑过去才有走在地面上的资格。
为了活下去手上伤痕累累,季璟却从来不问。
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牵着马,定要确认好一切无误才肯松手。
也是同一年冬天,朝国给漠北的粮车不够。
明明派了三个月的粮草,克扣下来竟然只有一个月。
季璟愁的口舌生疮,将士们寒衣不足以御寒,粮草不足以饱食。
那年最凛冽的冬季,季璟留在了冬季的最后一日。
太子迫不及待掀开我的盖头,表情带着奇异的兴奋。
他不知疲倦的折腾我,哑着嗓音让我喊他郎君。。直到我说不出话才肯罢休。
天光微亮,身侧冰凉。
我被腹痛疼醒,挪回房的路上,却见侍卫侍女横倒在血泊中。
我立马转身往外跑。
被按在地上不能呼吸时,我脸色涨红,犹不死心的盯着他的双眼为…什…么…是你要我来朝都的,为什么杀我?
5我眼前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溅了我满脸。
太子抱紧我,怒喝道放肆!!
给孤把他抓起来,孤亲自审!!!
我紧搂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
好冷,殿下怎么还不来,我要见不到你了。
感受到身边人加重怀抱的力度,我任由自己失去意识。
南诏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
蝶是很奇怪的人,有时会给我们带糖吃,看我们大打出手笑得直不起腰。
会小心捧起兔子,下一刻把它撕成两半。
可我觉得蝶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从来不可以离开南诏。
蝶却半夜把我送离开,给了我衣服和药包,让我去朝,说那里我能活。
我不想死,我不该死。
迷蒙时,太子摩擦着我脖颈的掐痕。
他握住我的手正要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不好了!
容妃娘娘遇刺!
太子利落起身,我被带的一个踉跄。
我想喊他,却痛的一直咳嗽。
他顿了一瞬,却更快逃离了我的房间。
侍卫只是无奈的看我一眼,转而跟着太子撤退。
铜镜里的女子面若桃花,脖颈青紫色与锁骨处靡红两相掺杂好不可怕。
阿碧后怕的抱住我,小腹处隐隐作痛,我却高兴的弯了眉眼。
手上的茧早已脱落,身上疤痕也尽数消失。
现在我就是姜穗穗了,世上唯一的姜穗穗。
6新婚之夜,许是心虚,太子一个时辰就匆匆回府。
彼时我正与太子妃话家常。
其实没什么说的,姜氏和许氏是对头,如果没有姜氏这事,本来的太子妃是姜穗穗。
许筠杳是个至性之人,她只是匆忙让人给我换了衣衫,用苛刻的眼神打量我。
直到旁边嬷嬷咳嗽了一声,她才缓过神来,有人奉上一碗汤药。
我不做声抬手接过,太子却突然像个颠公一样冒出来打碎了碗。
他怒不可遏对着太子妃你这是做什么?
她哪里得罪你了?
我手足无措跪下,太子却牢牢握着我手。
看着太子妃满脸问号的模样,旁边嬷嬷好心答道殿下,咱们太子府…这避子汤,是习俗。
太子冷笑又呛呛她,英勇无畏怎么?
什么时候这太子府孤不能做主了?
我不明白这火从何来,只好向太子解释不是许姐姐的过错,是妾身,妾身要喝的,您别怪许姐姐这下许筠杳看我的眼神也奇怪了。
不过她对太子很是鄙夷,没好气打发太子本宫这庙小,二位自便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太子日日陪着我,也不让我喝避子汤,更不让我去请安。
我觉得这是要我死的前奏,只好旁敲侧击顺带暗示他上次不知母妃如何了,穗穗很担心她太子不自然一愣,抚了抚我的发母妃上次受了惊吓,这段时间静心养病。
他似乎想起因此弃我一人,眉目间似有愧疚,美食和稀罕物件更是往我这流水般送下来。
我更是粘他,甜言蜜语不要钱往外输出殿下真是穗穗的英雄,上次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谁是世界上最好最优秀最可爱的男孩子呀?
原来是我的太子殿下。
太子生气我耍宝,太子高兴我陪玩,太子说东我绝不往西,我就是太子的小棉袄。
许筠杳和太子脾性不和,三句话就吵起来,这使太子更爱来我院中。
他爱极了我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时常看着我的脸静静出神,抚摸宠物般拍拍我的头自顾自道穗穗可真乖巧,要是…也能这么…就好了。
合格的宠物不会自找没趣,我还没有那个资格追问这个人是谁。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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