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把商温言挂在嘴边了,她已经死了,死了!”
“啪!”
商母狠狠扇了商亦熙一个耳光。
进门的陈瑾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便疲惫地转身放包。
没有人在乎商亦熙的哭泣。
商母抱着商温言的画,摸着上面被刮花的少女的脸。
“为什么你当初什么都不说呢,你也是从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一下妈妈呢。”
客厅到处都塞满了商温言的画。
绊到商亦熙的脚,也不会有人去扶她一下。
“明明你们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商亦熙捂着脸忍着哽咽。
她不敢哭出声,害怕家人又因此吵起来,最后叫嚣到要将她赶出家里。
“难道就因为我撒了谎,我在国外受的委屈就不存在了嘛。”
“你们知道在街头被抢劫时我有多害怕,一个人寂寞没人陪时,我有多难受吗?”
明明之前他们都会因此动容,想尽办法来安慰她。
为什么商温言一走,所有就都不一样了。
“所以呢?”
商母厌烦地抬起头。
“你姐姐把眼睛已经让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当初你出国的时候,难道我们没有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没有隔几个月就过去陪你吗?”
商父也接着商母的话训斥:“不要觉得你姐姐死了,你就什么都能说了。”
“她的委屈,我们都记着。”
商母商父的话让陈瑾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懊恼地想,他怎么能对商温言说那种话?
是他将她赶走的。
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除了重新找一个攻略者,又有什么办法呢。
但他说了什么。
他对那个男人说了商温言的身份,诅咒她再次攻略失败——陈瑾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商温言说得对,他是个自私又卑鄙的人。
他不想放开她。
哪怕只是想想她要和另一个人举办婚礼,他就觉得脑海一阵嗡鸣,难受得想要撞死在墙上。
“陈瑾,你嘴角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商亦熙赶紧拿了毛巾。
陈瑾却直接无视,拎起包就准备再次出门:“我去趟医院,爸妈,你们帮着带下小轩,我马上就回来。”
他要去给苏婉道歉。
急匆匆地往家走,他正准备去开车,就看到有人在楼下给他打了电话。
“喂,陈先生吗,这边有你的挂号信。”
他挂断后走了过去。
“给我看看。”
是商温言又给他寄了什么吗?
她也看到他被那个男大学生打伤了,所以寄信安慰他是不是。
他们一定还有挽回机会的。
陈瑾紧张地眯起眼睛,他恳求能看到泛黄的信纸,让他知道,商温言愿意给他最后的机会。
但里面依旧是那些证明材料。
为什么,他还有哪里对不起她,让商温言一次又一次凌迟他。
陈瑾抓着头发质问自己。
下颚隐隐作痛,在冰冷的风里站着,他仿佛又回到太平间。
商温言在那里躺了很久,她的胳膊很细,泛着青紫,手背有很多针孔。
针孔?
陈瑾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虽说那几天商温言进医院的次数确实频繁,但给她送药的时候,她的手背还只有一个针孔。
方医生也是医院的老手,为什么会在麻醉手术上失误这么多次。
难道,他只是为了折磨言言?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难以止住。
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比如商亦熙眼睛病情报告单总是找不到,比如绑架那天一脚就被他踹翻的劫匪。
不可能。
陈瑾对他说。
就算商亦熙再恨商温言,她也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可能——猛地将文件拿出来。
陈瑾盯着上面的记录,那些详细的聊天记录截图,身子突然就失去了力气。
难怪她这么恨他。
是他逼她移植了眼角膜,是他逼她去死的。
结果,商亦熙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失明。
什么劫匪,什么看不见,都是他为了逼死商亦熙设下的局罢了。
大哭的人不仅仅只有单元门口的陈瑾。
从门边拿到文件的商母,几乎是同时陷进了崩溃。
“她是你的姐姐,为什么,商亦熙,为什么!”
商亦熙被商母突然的爆发吓坏了。
“妈妈,怎么了,你干什么这么吼我。”
她还想装可怜,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