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一个月后,我出院了。
这中间,他们母子俩假惺惺地来看过我两次。
孙翠莲艰难压着上扬的嘴角,装作关切地询问我。
李盛也坐到病床边,难得地动手,将一个苹果歪歪扭扭削皮,最后削成李子大小递给我。
期间,他们不忘暗戳戳地夸耀自己:“要不是我们赶来的及时,果断的让医生手术,你现在早死了都!”
“不过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倒是你啊,我们这么紧着你,你却防贼一样防着我们,这不合适!”
“之前你赶我们出来那一块,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但是矛盾不计,恩情可是要记的,那房子,我儿子一点没占,可不公平!”
“你在家白吃白喝这么久,都靠我儿子养着,可给你潇洒坏了。”
“等你出院后,你将房子划到我儿子名下,我儿子继续养着你,这就公平了…”巴拉巴拉,孙翠莲喋喋不休,依旧是用着之前的话术,贬低着我。
而且经过那次被赶出家门后,她将目光盯上了我的房子。
我冷笑,将李盛削成李子的苹果砸在她脸上。
“你哪来的脸夸奖自己的奉献的,是眼瞎了,分不清黑白了吗?”
“你们做的那些丑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明白过来他们的恶毒后,我决定不再跟他们弯弯绕绕,对付这样心思多的小人,与其维持着表面和平,提防他们放冷箭,不如直接摊牌,强迫他们将丑恶的心思摆在台面上。
果然,在我说完之后,这对母子俩的神情立马变得扭曲起来。
孙翠莲丝毫不掩饰她对我的恶意。
“你就是个没爹没妈的便宜货,我们可不怕你!”
“就算是明着跟你说,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斗?”
十八岁那年,我成人的第二天,我父母车祸双双去世。
顷刻间,我举目无亲,我的世界崩塌了。
就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至暗时期,我才渴望拥有一个家庭,但现在的事实证明,将自己的美好愿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很可笑的事。
回望着孙翠莲,我面容无比平静。
“是啊,我无父无母,现在连唯一的孩子都没了,你说,我还会怕什么?”
一瞬,孙翠莲的脸色唰地煞白,顾不得脸上的水果渣,她步步退后,躲到李盛身后。
李盛上前一步,用身体护住他妈,紧张地看向我。
“林欣,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逃不掉的…”我将他们的恐惧尽收眼底,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下,连李盛都止不住退后了一步,将他妈撞在身后的墙上。
两个人忌惮地看着我,居然一时间没再说话。
他们都是十足的恶人,但可惜,他们是惜命的恶人。
而且,他们不懂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
像当时医院里的对峙,我手上没刀了,但他们依旧不敢再上前。
因为在那时,我在他们眼里,成了一把刀,会杀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