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公司办公室里的画面,顿时鼻尖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顾从止慌张地吻住我的眼泪,心疼道:“怎么突然哭了?”
“这药闻着太苦了,我不喝可以吗?”
在我期待的眼神里,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顾从止,嗤笑一声后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都这么大人了还怕苦?
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
今天估计你是动了胎气,所以更要好好喝药。”
结婚五年,他最了解我,知道一提孩子,我一定没法拒绝。
可是他明知道我有多想要个孩子,却还是要亲手扼杀我所有的希望,只为给他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子让路。
我死死盯着顾从止,最终麻木地张开了嘴,配合着他一勺一勺将药喝了个干净。
凌晨三点的时候,大约是药效发作了。
我疼得在床上打滚,感受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一点点流逝,直到化成床上的一摊淤血。
“顾太太身子本就虚弱,流产了两次后,估计终身都再难有孕。”
听着医生口中的结果,顾从止握着我的手,双眼猩红,哭得好像比我还要难过。
一向有洁癖的他亲自为我洗净身体,将那些残留的血腥污渍都全部洗干净。
“没关系的晚舟,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领养一个,就当是我们亲生的。”
如此深情的戏码,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那一幕,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怀疑他。
顾从止说完为我拨开额前被汗浸湿的发丝,又俯身想要吻我的额头,却被我侧脸躲过。
“我想睡觉了。”
我怕自己忍不住歇斯底里地质问,只能痛苦地闭上眼。
顾从止愣了愣,但很快体贴地替我掖好被子,将我冰冷的手脚都抱到他怀里取暖,直至睡着也不肯松开。
一片漆黑里,我望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吊灯轮廓发呆,脑海里浮现出过去他对我的种种疼爱。
原来,那些情深似海都只是假象。
第二天醒来后,我将之前准备好的婴儿服和玩具全部一把火烧了。
有几件衣服是我在知道怀孕后,激动地连夜织的,还有拨浪鼓也是我找师傅专程学着亲手做的。
如今看着它们一点点被火舌吞噬,我心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顾从止从公司回来时,我正在客厅切水果。
可无论我做什么,那天的画面还是争先恐后的浮现在我的脑海。
忽然感觉手上一疼,才发觉水果刀割破了手指,顿时冒出血来。
“晚舟!”
顾从止顿时扔下外套,心疼的红了眼,“怎么亲自切水果啊?”
“别乱动,乖乖。”
他四处翻找药箱,找到创可贴后又小心翼翼的帮我贴上。
我望着他的动作红了眼,大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男人的演技怎么能这样好。
顾从止以为我是疼哭的,他贴近我的手指亲了亲,温柔安抚我。
“好了好了乖!”
说着又低下头亲了亲我:“晚舟,我知道你为孩子的事难过,我找了寺庙的一位大师,我们一起去给孩子超度好不好?”
看到他眼中的悲伤,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突然的爱意只是偷腥后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