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我起身披衣,正伏案抄写。
却感到脖颈处泛凉:“你都这样了,居然还不死!”
即使这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还是听出,是秦三郎!
我忙按住他的手腕,起身压制。
奈何气力虚弱,终究是徒劳。
“等你死了,看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我心下一紧,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白森森的刀光,还泛着寒气,朝着我刺来。
“咻!”
箭声响过,从窗外翻出十几黑衣人,将秦三郎制服。
这是临安的影卫。
我有些惊讶,临安此处外出,她竟然将所有影卫都留下,暗中保护我。
转念一想,这也是她的内疚补偿而已。
临安回家之后,秦三郎哭着向临安求饶,说这是太想和公主在一起,才出了这馊主意。
临安揉着疲倦的眉眼,语气也是沙哑,却依旧安慰着秦三郎。
我语气冷冷:“公主,你真是对她,情深根重。”
“哪怕他要杀了即将带兵杀敌的大将军。”
“你不要再胡闹了,三郎他也是无心之过。”
公主对我语气依旧平和,他眼底的不耐烦却丝毫藏不住。
“我可是一步一跪给你带来了神药。
不要在这里吃醋了。”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秦三郎是北漠奸细这件事情,看来我只能去禀报皇上。
夜半,临安公主又来替秦三郎道歉。
她半跪在我的床前,几乎是用着恳求的语气:“皇兄最近事情也不少,我不要拿这件事情去烦他了。”
“再者,三郎他也并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太爱我罢了。”
见依旧不言语,临安忙端了碗,甜水喂到我的嘴边:“你是不是在嫉妒秦三郎?”
她的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你是因为嫉妒他,你就直接恨我吧!”
“秦三郎他是细作!”
“他是北漠的细作!”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从床上挣扎而起。
已经等不到明日禀报皇上的那一刻。
“这话可不能乱说!”
临安公主忙放了碗盏,将手捂在我的嘴巴上。
“如今是什么时刻,你又不是不知。”
“那很可能因为你这一句话而深陷囹圄。”
“是啊,驸马爷!
您不能这样对秦公子。”
临安公主的贴身侍女青萝在旁边支支吾吾的。
其他侍女也忙点头。
我拉着临安的手,正色问她:“你敢不敢现在陪我去看看?
秦三郎到底在干什么!”
“好啊!
看就看!”
临安公主,这次是出奇的爽快。
“若是你冤枉了秦公子,你就必须向他磕头道歉。”
我继续道:“若她是奸细呢?”
“不可能!”
临安公主一口回绝,语气决绝。
来到秦三郎休息的院子,借口丢了一件东西,需要找寻。
秦三郎边也不好阻拦。
满院的嬷嬷丫鬟寻了半日,除了字画古琴,什么也没有找渠道。
“看来你要给秦公子跪下磕头道歉了。”
临安在我耳边轻轻说到。
“不可能…”我皱眉思索。
“驸马爷,您就不要再找别的什么借口了。
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青萝在旁帮腔。
秦三郎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桌林安的胳膊,眼神戏谑:“本来我是不想让你道磕头道歉的。”
“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受这个礼吧。”
我看着周围那么多双眼,自知百口莫辩,只好跪下。
奈何身子不利索,只能一手撑着桌子。
未曾想那桌腿脆弱,连带着桌子都碎裂开来。
其中露出一些白色,在黄檀木中格外显眼。
一些好事的侍女用烛火一照,“是…被北漠字!”
青萝惊呼。
秦三郎见状,手指忙摸上了腰间,恐怕是在寻刀。
千钧一发之际,影卫从暗中跳出,将秦三郎捉拿。
临安公主将我扶起来,什么话都不曾说。
看着那藏在桌子里面的纸张,一张一张的去看,身体不住的颤抖。
最后她起身,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