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拿出两个精美礼盒,里面装着拼好的照片和重新缝合的裙子。
他小心翼翼抚摸着裙子,讨好道:“老婆,我把这些都拼好了,你相信我,我们的感情也可以和好如初的。”
“你还爱我的,对不对?”
“我不爱你了陆行川。”
我的话浇灭了陆行川眼里的期待。
“你回忆一下这些东西背后的故事,还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陆行川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猛地抬头,干哑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许久,他终于放弃,沉默着任由我把那些东西丢进垃圾桶。
离婚证到手,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条拴在我脖子上七年的枷锁,终于被我亲手斩断。
陆行川跟在我身后,整个人如同傀儡木偶,没有一丝生气,他双目无神,直勾勾盯着垃圾桶里被各种垃圾淹没的裙子和照片。
“老婆,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对这种无聊问题毫无兴趣,在何婉舒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下,转身离开。
车子开出很远,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陆行川突然发疯甩开何婉舒。
他冲上马路后被来往车辆撞到,又和赶来搀扶他的何婉舒厮打起来。
我心中突生感慨,从前他把何婉舒当成宝贝,还以为他有多爱,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他只爱得不到的人。
我在朋友家小区新买了房,准备安装义眼的同时,我也在准备参加下一届美业大赛。
我想试试,就算只有一只眼睛,我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
从前我认为这门手艺上不得台面,只拿这当养活自己的手段,殊不知我早就深深爱上这门创造美的艺术。
被陆行川耽误的那七年,我全都要补回来。
日子充实忙碌,成功进入决赛那天,我收到了何婉舒的短信。
我早就把他们全平台拉黑,难为她换号来跟我炫耀了。
照片中,何婉舒怀里抱着个婴儿,她说:“林之愉,我给行川生了个儿子。”
“你嫁给他七年都生不出孩子,是不是有病啊?”
“行川答应我,我出了月子就娶我。”
“你输了!”
我没有回复,就让她沉浸在虚构的幸福泡沫中吧。
隔天清晨,我在工作室门口看见了蹲了一夜的陆行川,他衣服上挂着露水,眼圈发青,“老婆……之愉,好久不见。”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何婉舒发的那些,你别放在心上。”
他手指不停搅动衣角,整个人局促不安,“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绕开他的位置,冷淡回应,“只要你不来烦我,我就过得很好。”
“怎么?
来要份子钱?”
陆行川被抽了魂似的,嘴上嘀咕不停,“老婆,老婆你别走!”
我指了指头顶监控,“你老婆在做月子,你想被拘留吗?”
陆行川手指攥的发白,过了良久,他松开手,不敢看我的眼睛,“之愉,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收到好友转发给我的新闻时,我正在国外备战决赛。
“一男子疑似精神问题,暴力杀妻,新生儿子命悬一线!”
我点开这条链接,映入眼帘的是陆行川的证件照,他被列为通缉犯。
好友发来提醒,“小愉,你先别回国,在那边度个假,陆行川他疯了!”
“据说他活生生挖掉了何婉舒的眼睛,声音太大,邻居报了警,这才救下了他儿子。”
“不过警察到的时候,那孩子一只眼睛已经被挖掉了!”
我突然想到陆行川之前说过,会把眼睛赔给我的话,一阵恶寒。
当天晚上,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老婆,我给你报仇了,希望下辈子,我还能有幸娶你。”
我立刻联系了国内的警方,之后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决赛当天,警方联系到我,陆行川已经被捕,他们说,当时陆行川正准备挖眼自尽。
警方通过我了解了他和何婉舒的恩怨,我如实说了我知道的一切。
谈话最后,警方问我,“何婉舒生下的儿子和陆行川不是父子关系,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很是震惊。
陆行川的案件影响恶劣,很快进入司法流程,他宣判当天,我正好结束了为期半年的国外进修。
他被判无期,在狱中他托人带话给我,想见我一面。
我拒绝了,在我心中,从他选择先送何婉舒去医院的那刻开始,他对我来说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如今我的店里摆满了奖杯,我的左眼义眼使用良好,纵使没有视力,也毫不影响我的工作生活。
经过一年多的调整,我的状态比离婚前好了一百倍。
我有知心好友陪伴,有热爱的事业,我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