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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何湘宜何舫小说

枕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

主角:何湘宜何舫   更新:2025-01-16 1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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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何湘宜何舫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何湘宜何舫小说》,由网络作家“枕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

《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何湘宜何舫小说》精彩片段

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
“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
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
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
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
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得一家主母爱护!
眼看她还想哭,何湘宜只得说脚疼,流萤便顾不得哭了,连忙去伺候她冰敷脚踝。
看流萤这般乖巧小心,何湘宜内心百感交集,当初在叶府的时候,流萤可是比谁都要跳脱的。
“放心吧,你有了好去处,画屏也有了好去处,你们小姐在天有灵,一定会安心的。”
流萤动作一顿,她咬着唇瓣,神色紧张。
何湘宜没再说什么,等青柠安排好一切回来,流萤就正式被留在栖风院。
第二日何湘宜又命青柠为流萤量体裁衣,由里到外,小衣、袄子、襦裙、出门的外裳共有十几件,这还只是冬日的,青柠说王妃心疼她,等来年开春还要为她再做许多。
流萤感动之余也觉得受之有愧,伺候起何湘宜更加卖力。
但王妃身为主母却不用管家,也没什么劳心费力的事情要她去做,她很多时候只能和青柠抢活干。
这一日,王妃带她去逛西市坊的栽云阁,王妃瞧见一支嵌着珍珠的宝簪很是喜欢,买下来便直接簪在她的鬓上。
流萤惶恐的跪下:“宝簪太过贵重,奴婢受之有愧。”
“一支簪子而已,”何湘宜品着栽云阁的香茗,笑着说道:“青柠夸你手脚麻利,我正不知该怎么奖你呢。”
“王妃待奴婢已经够好的了,吃穿都是最上乘的,也从未斥责过奴婢,奴婢不敢奢求其他!”
何湘宜看她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自责没有早点找到她,让她在暖香楼受辱多日。
“别跪了,快起来吧。”
青柠要扶她,流萤却低着头不肯起。
“王妃......”她忽然磕了个头,再抬脸已是泪流满面。
“王妃,求您,救救画屏吧......”
何湘宜放下茶盏,她就知道,如果画屏真有了好去处,一定会想办法帮流萤从暖香楼脱身。
同样,流萤在王府受她善待,肯定也不会忘了昔日姐妹。
青柠命栽云阁的伙计和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雅间只剩他们主仆三个。
流萤哭着说道:“画屏,画屏在孙府!”
何湘宜心头一紧,五指攥拳收紧,连带眼底的神光都冷了几分。
“孙府?孙耀庭?”
“正是!”
流萤说孙耀庭曾与她家小姐定亲,原定今年年底大婚,但叶家出事后,他迅速撇清关系,还升官发财娶了新人!
只有小姐孤零零的躺在乱葬岗,成了一个笑话!
二人不忿,私下没少骂孙耀庭忘恩负义!
恰在此时,孙家新娘买走了画屏,画屏最后一次来西市坊见她,便是让她放心,说她会想办法为小姐讨个公道,让孙耀庭去地底下给小姐赔罪!
何湘宜听到这里,心不由提到嗓子眼,画屏一个弱女子该如何去对抗曾在战场厮杀过的孙耀庭?
“后来呢?”
流萤摇头:“后来奴婢就没再见过画屏,也不知她如今是好是坏,是生是死......”
何湘宜想了想,表情严肃道:“这几日你什么也不必做,想办法见到画屏,若是见到了......”
她招招手,流萤膝行上前,听何湘宜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欢喜的点头:“王妃真是菩萨心肠,奴婢代画屏跪谢王妃!”
“等人救出来再谢不迟,你去吧,切记,莫要引人注意,省的被有心人打破此事。”
“奴婢记下了!”
流萤擦擦眼泪快步离开栽云阁,何湘宜忧心重重,但愿画屏还没做傻事,一切还为时不晚。
*
孙府门口,孙耀庭由小厮搀着下了马车。
他才在酒楼应酬了几个京官,一身酒气,一进门就醉醺醺的喊人:“夫人!你家相公回来了!”
“夫人在忙,奴婢来扶将军去歇息。”
一个手脚麻利的婢女接手孙耀庭,扶着他沉重的身躯往后院行去。
孙耀庭虽然醉的不轻,但拥着女孩柔软的身体,一双毛手还不忘东摸西抓。
女孩欲拒还迎,低声说道:“将军别这样,若是被夫人知道就不好了......”
“怎么不好!”孙耀庭没好气的嚷嚷:“我是她相公,是她的天,她还能反了天去?”
说着,又抬起女孩的下巴,眯着眼睛就要亲。
“将军,”女孩娇羞着避开:“将军,实不相瞒......奴婢在叶府的时候就已心仪将军。”
孙耀庭听到叶府两个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马上认出眼前竟是熟人!
“你,你是叶蓁的丫鬟!”
画屏掩唇抬眸,眉目含情:“原来将军还记得奴婢。”
孙耀庭有些慌了:“你怎么在这?叶家不是被......”
“奴婢是被夫人买来的,原以为叶家被抄,奴婢这辈子都见不到威武不凡的将军大人了,没想到......想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一句话,孙耀庭打消疑虑,受用极了!
他放心大胆的抬起画屏的下巴,只见这女孩生的柳眉樱唇,脸蛋白嫩,从前叶蓁在的时候他从未注意过画屏,自然不知她竟对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
“以前只知你的主子爱惨了我,不曾想,连她的丫鬟都......啧啧,是我忽视你了!”
画屏又羞答答的说道:“若小姐还活着,奴婢作为陪嫁的通房,早就是将军的人了......”

说完,他又去看誉王的表情,很快想起誉王如今戴着面具,只得遗憾的垂下头。
说起来,堂堂誉王妃为何会去见一个异族女子?且这女子还有可能是若羌国安插到京城的细作!
他们受王爷之命已经盯了很长时间,只为早日发现她背后的若羌国暗桩......
不对!王妃不会就是那个暗桩吧!
他大惊失色,表情悉数落进誉王眼里。
顾承嵩蹙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连忙捂住嘴巴:难道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去吧,继续盯着四门巷,王妃去过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
“是!属下遵命!”
誉王放下手上的书册。
他也想不明白,何湘宜被继母关了十年,为何会认识一个三年前来到京城的异族女子?
而且,观她言行举止,也不像是被关了十年的样子。
能写一手好字,还借桃符对亲生父亲含沙射影的嘲弄,怎么看,都不像是任人宰割的人。
莫不是何府不仅换亲,还将人调包?
可谁家的名门闺秀,会同意拿来调包嫁给他?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今日早早回了王府。
原本想先去探望太王妃,却碰到何湘宜正从松鹤园出来。
何湘宜也没想到会碰到他,定了定神,屈膝见礼,面带浅笑:“王爷要去见母亲吗?母亲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男人点头,何湘宜侧身让路。
他却未动。
何湘宜不解:“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今日,王妃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何湘宜只用一瞬就在脑海里理清利害。
自她嫁入王府,和誉王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也从未过问自己的日常生活。
今日来问,必然是知道了什么,这会儿说谎便是把把柄往誉王手上送,若是誉王多疑,说不定真会让她死于非命。
“妾身的旧友曾接济过一位异族女子,如今旧友芳魂已逝,我今日特地过去看看,想问那女子是否需要帮助。”
“你的哪位旧友?”
“她叫叶蓁,王爷应该听说过吧?”
叶蓁才女之名他当然听过,甚至还见过,只可惜......
“王妃未出阁前不是常年被关在家里吗?怎么会认识叶蓁这样的女子?”
何湘宜能感觉得到身边的流萤有些慌张,但她却从容依旧:“我们自幼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家母去世便没再相见......不过前两日机缘巧合,我遇到了流萤,她原先在叶蓁身边做丫鬟,我见她可怜,便将人买入府中。”
“奴婢就是流萤!”
流萤连忙跪下,不知为何,誉王本人明明看上去很是温和,但站在他面前,自己还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那异族女子的事是奴婢跟王妃说的......王爷若是怪罪就责罚奴婢吧!”
“本王没有怪罪,不过就是问问,也没想到王妃会全盘托出。”
他在起疑?
何湘宜笑道:“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坦诚相待,王爷所问,妾身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妃真是贤达。”
何湘宜又行一礼:“那就不耽搁王爷去探望母亲了,妾身告退。”
誉王目送她离开,见她右脚似乎有些不敢使劲,猜她之前的扭伤定然没有康复。
三两步上前,他自背后突然将人打横抱起。
何湘宜惊了一跳,但誉王没给她询问的机会,抱着人就大步往栖风院走。
“王妃伤了脚,要好好将养才行。”
“已经,快好了。”
何湘宜不觉压低了声音,当着丫鬟仆妇的面被男人抱着走,她有些紧张。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与男人贴的这么近,对方身高腿长,哪怕闲庭信步也让众人有些跟不上。
隔着面具,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觉得他的胸膛宽阔硬实,观太王妃和二公子的长相,若是没被毁容,想必也是位翩翩美男子吧。
“王妃。”男人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揶揄:“得抱紧些才行。”
何湘宜依言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却又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滚烫的双颊。
誉王将她送进栖风院内室才将人放下,何湘宜本想留他用茶,他却又匆匆去了松鹤园。
“王爷待王妃真好,”流萤难得露出笑容:“外面都说王爷凶狠......可见耳听为虚!”
何湘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真是......
她入府多日,也没见誉王有多可怕......
“王爷本就是个极和善的人,”青柠除去何湘宜的斗篷,笑着说道:“外面不过是人云亦云,不用当真!”
“那外面还说王爷身带伤病,这也是假的吧?方才抱着王妃还走的那么快,我都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呢!”
青柠摇头:“这是真的,王爷遭遇大火伤病未愈,总是时好时坏,大婚那日就是因为伤病复发......”
何湘宜听流萤和青柠闲话,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誉王抱她走了一路,府上多少精明的眼睛看着,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到孟姨娘耳边。
她在自己面前唯一能夸耀的就是王爷的恩宠,若是连这份恩宠都不在了,以她的性格必然忍不了。
*
果然,不消片刻,孟姨娘得了消息就匆匆奔着松鹤园去了。
要知道,她平时见到太王妃总是绕着走的,一旦见上,太王妃便要抓着她耳提面训!
哪怕园子里一棵花一株草栽错了地方,都要当成她的大过,啰嗦好长时间!
但今日不同,王爷定是看到何湘宜假惺惺的孝心,才一路将她抱回了栖风院!
不就是侍疾吗,她也可以,她要叫王爷亲眼看看,自己的孝心不比何湘宜的少!
加上王爷最念旧情,说不定今晚还能与她重温旧梦!
她脚步加快,但还是晚了一步,姜嬷嬷说王爷刚走。
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到屋里去,就听太王妃问:“又是谁来了?”
“是孟姨娘担心您的身子,过来问安。”
“进来吧。”
孟姨娘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内室暖熏熏的,太王妃头上扎着红翡抹额,正靠在榻上摆弄棋子。
大周尊文,男女老少都会附庸风雅学些琴棋书画。
但太王妃别的不爱,只爱一副黑白子,听说年轻时还赢过不少男儿!
“给太王妃请安,太王妃好些了吗?”
太王妃头也没抬:“我知道你奔着谁来的,坐吧。”
孟姨娘讪讪坐下,太王妃又道:“王爷的伤病还没好全,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若是伤了王爷的根本,我可饶不了你。”

空旷安静的新房,何湘宜坐在梳妆镜前,疲惫的摘下凤冠。
镜中女孩面容姣好,只是常年吃不饱而显得格外羸弱,并不合身的婚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何湘宜是自尽,而她叶蓁则是被人勒死后,吊在房梁上制造出自尽的假象。
身为镇北大将军的独女,她才学超群,与未婚夫孙耀庭也是天作之合。
在京城,她为孙家付出良多,在军中,父亲对孙耀庭也倾囊相授,勉力提携。
可孙耀庭又是怎么回报她,怎么回报叶家的?
他夜奔回京,闯她闺房,强要她不成就变了副嘴脸!
他说:“叶蓁,原想在你临死前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去死吧!”
他用腰带缠在她的脖子上,面目狰狞!
“你爹已经兵败战死!等战报送至京城,你们叶家男人会被流放,女人会被发卖!沾上你,我也会被连累,会倒霉的!”
她抓着男人挣扎,指甲在他臂上留下道道抓痕。
她哭着说:“婚约作废,我不嫁你了,你放过我!”
“那也不行,你知道京城有多少男人在觊觎你吗?一旦被发卖,你只会沦为他们的玩物!我这么爱你,怎么忍心看你被别人玷污!“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只有你死了,才能为我守节!”
那时,她已经对疼痛失去了感知,只知道孙耀庭的手臂如铁钳一般,让她所有反抗都变得绵软无力。
最后,她听到自己颈骨断裂的声音。
恶魔将她吊上房梁,扬长而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属于何湘宜的记忆告诉她,孙耀庭已被陛下封为骠骑大将军,人生得意,不过如此。
“何湘宜,”她看着铜镜喃喃说道:“我知道你的痛苦,若你在天有灵应该也懂我的不甘,从今天开始,该轮到我们清算了......”
“王妃,”新房门口,姜嬷嬷去而复返:“太王妃听说您身边已无人伺候,便遣了青柠姑娘过来给您使唤,待明日天亮再让孟姨娘多点几个人过来。”
说着便领了个身着绿衣的丫鬟进来拜见新王妃,看年纪比何湘宜大些,瞧着十分稳重。
姜嬷嬷走后,何湘宜也摘了对金耳铛给她当见面礼。
“方才我听嬷嬷提起孟姨娘,可是那位管家的孟姨娘?”
青柠听她问话有些不自然,孟姨娘本是王爷的丫鬟,先做了通房后做了姨娘,近几年因为太王妃身体抱恙开始掌管中馈,沦为京中谈资。
姨娘管家,这在京中还是独一份。
“回王妃,正是这位姨娘......”
何湘宜淡淡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便是誉王妃这个身份,可若空有头衔没有实权,也只能被困在内宅无法复仇。
不过,从一个姨娘手上拿到管家之权,应该不难......
有了权,还得有值得信任的人。
青柠可不可信尚不知晓,她在叶府倒是有两个心腹丫鬟,只是不知她们现在何处......
何湘宜看着镜子里,青柠正手指灵活的帮她拆头发。
“今日王府忙碌,你也累坏了吧?”
“奴婢不累,奴婢还要恭贺王妃大喜呢。”
何湘宜笑了笑,又问:“成亲前,我虽居于内宅,但也听闻骠骑将军的未婚妻是叶将军独女,怎么转头又与我们何家有了姻亲?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青柠抿了抿唇,低声道:“没人跟王妃说吗?叶将军兵败战死又被查出通敌之罪,叶家已经满门抄斩了......”
何湘宜像被兜头浇了桶冰水,身体僵硬,脸色苍白。
一双手交握在膝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至于叶姑娘,听说在圣旨到的前一夜便自尽了。”
青柠话语中满是惋惜,同为女子,她也在可怜那位才貌双绝的叶姑娘。
可叶蓁想的却是她爹叶临风绝对不可能通敌!
试问,一个将保家卫国刻进骨子里,甚至选女婿都要将‘忠君爱国’当作第一条件的人,怎么可能通敌!
是嫁祸,是陷害,是对忠臣良将的侮辱!
而这一切,说不定也是孙耀庭的手笔,他是爹的副将,没理由叶家获罪他还好好的,甚至还升官加职!
强行压下心底的痛苦和愤怒,稍作缓和,她又问:“叶家的仆从......也都死了吗?”
“应该都被抄家发卖了吧。”
这么说,她那两个丫鬟应该还活着。
青柠要伺候她休息,何湘宜让她尽管回房不必守夜,今晚对她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她要好好梳理一下过去的仇恨和未来的计划......
*
第二日天刚亮,何湘宜就让青柠带她去了松鹤园。
按理说第一天本该夫妻二人一同去给太王妃请安,但从昨日至今新郎都没露面,不过这对何湘宜来说并不重要。
死过一次的人可不会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与其费尽心力讨好一个情绪不定的男人,不如自己手握实权来的实在。
“新妇何湘宜,给母亲奉茶。”
太王妃心情复杂的看着儿媳妇,她杏眸清澈,容貌昳丽,粉嫩的唇瓣如园子里的花朵一般,正是一个娇艳欲滴的年纪。
若这孩子的母亲还活着,想必也不会舍得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吧。
喝过媳妇茶,太王妃叫她起身听训:“你既嫁入王府,我也不需要你早起晚睡操持内务,日后谨记言行有德,相夫教子便可。”
“母亲所说,新妇记下了。”
“还有一点......王爷有位孟姨娘,他二人有着多年的情分在,你贵为王妃,日后也不必和一个妾室争风吃醋......”
让正妻不要和妾室争宠,太王妃这话原是有些难以启齿,但何湘宜听了却松了口气。
原本她还在想该怎么克服心理上的不适,把自己交给一个残暴的男人,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王爷和孟姨娘相携多年,感情甚笃,媳妇虽年轻,但也明白个中道理。”
“你这么懂事我就放心了。”
太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昨日她进退有度,今日又这般明理恭顺,看来这个媳妇也没娶错。
又命姜嬷嬷送上见面礼,不是别的,都是些真金白银。
她刚谢过太王妃,就听外面有人禀道:“二公子回来了——”

太王妃放下手上的白子,相较于成婚那日的威严,私下里的她显得慈爱许多。
“这是要走了吗?该预备的可都预备了?”
“是,都预备好了,特来向母亲辞行。”
太王妃看着她欲言又止,从古至今,三日回门都是夫妻同行,若一人回去叫人看到会觉得新娘子在婆家不受待见。
况且那日她见识了何家夫妻的嘴脸,也有意想为何湘宜撑腰。
“王爷不方便陪你,可也不好让你一人回去......”太王妃又看向拈着黑棋沉思的小儿子,他从何湘宜进门就不曾抬过眼皮。
“承钧,不如你去开路,护送你嫂嫂回门,一来,好叫亲家知晓,我们不曾轻慢了他们的嫡长女,二来,也是替你哥哥尽责。”
“不去。”
两个字,拒绝的很干脆。
太王妃嗔怪:“你这孩子——”
“母亲不必忧心,”何湘宜连忙说道:“我速去速回,也不必麻烦小叔子跟着跑一趟。”
顾承钧依旧没抬头,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副王孙公子目中无人的做派。
太王妃点头:“也罢,姜嬷嬷,你去把我给王妃准备的东西拿来!”
“是。”
何湘宜正疑惑,便见姜嬷嬷捧来一副錾金多宝朝凤簪,还有项圈、耳坠、缠臂金,依次给她戴上。
太王妃满意点头:“日后装扮不必太素,穿金戴银才适合你!”
顾承钧听闻瞥了一眼,却有些怔忪。
他这嫂嫂今日穿了件兔毛滚边的蜀锦缎子袄,一截窄细腰身不盈一握。
白皙一张小脸被金钗凤簪映的光华夺目,杏眸含笑,樱唇红润,开阖间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
姜嬷嬷又为她披了件镶狐绒的红色大氅,她才折腰告辞,轻飘飘来去,如姑射神人一般。
顾承钧手上的棋子被他盘磨的光滑水润,眼底微暗。
太王妃喝了口茶说:“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不知今日回去,要被怎样欺辱。”
顾承钧随口问道:“她不是家里的嫡长女吗,怎会被欺辱。”
“嫡长女又如何,姜嬷嬷打听过了,她自幼没了亲娘,当爹的不仁不慈,先是扶正妾室,又把她关进暗无天日的院子任下人打骂!”
太王妃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瞄儿子,见他虽然在看棋盘但一直没落子,应该是听进去了。
便继续叹道:“可怜呐,要不是为了替她妹妹嫁过来,估计早晚要被磋磨死!”
见儿子还是不说话,太王妃又没好气道:“说起来,你兄长一向是个心软之人,怎么今天让她一个人回去了呢?若是遭受何家欺辱,可如何是好......”
顾承钧终于抬头,颇有些无奈:“是不是非得叫我去送她,母亲才能满意?”
“那你早说啊,她这会儿都快到何府了!”
顾承钧哭笑不得,将黑子落定:“母亲放心吧,您这个儿媳妇也没那么好欺负。”
若真好欺负,成亲那日她便什么也不会说了。
当然,也不排除那日是因为有母亲为她撑腰。
今日回门,若是她父亲和继母又像以前那样折辱她,她又该如何应对......
*
“二公子?”
马车里,何湘宜问起二公子的为人,青柠知无不言道:“二公子是太王妃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因而十分宠溺。整个王府只有王爷才管得了他,早年间闯了祸,王爷将他送去军营磨砺,后来,王爷遭逢意外自顾不暇,二公子无人约束就回家来了。”
何湘宜又问:“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有通房纳妾?”
青柠笑着摇头:“这倒没有,去年有位姑娘被官差轻薄,二公子一脚把官差踹出老远,叫他不许出现在京城,那姑娘很是感动想要以身相许,也被二公子拒绝了。”
何湘宜觉得有些讽刺,顾承钧见不得别人受辱却来轻薄她这个嫂嫂,该说他有血性还是该说他太混账?
车马辘辘,行驶在她出嫁那日走过的云雀街上。
她掀开窗帘向外看去,青灰色的墙角,一片沾着泥尘的白色纸钱正嵌在砖缝里。
马车拐了两个弯,在何府门前停下。
青柠打开车门,问何府门房:“誉王妃到了,你们老爷夫人怎么没出来迎接?”
门房面面相觑。
家里谁不知道誉王妃就是得了痴病的大小姐,老爷夫人因为烦她才把她关进角院自生自灭,总不能因为嫁了人就让老爷夫人低头哈腰的出来迎吧?
青柠蹙眉,斥了一句:“还不快去通报!”
门房唬了一跳,一溜烟跑去正堂。
何府正堂坐满了人,今日新嫁娘回门,本家的叔伯兄弟都来了。
亲戚们围着何玉姣夸赞,说她成亲后愈发的落落大方,将军姑爷坐在一旁,何舫和苏氏也是越看越喜欢。
突然闯进来的门房结巴道:“大......誉王妃,到了!”
苏氏脸色一沉:“到就到了呗!难不成还要我和老爷出去迎她!”
“是这么说的......”
何玉姣噗嗤一笑:“娘,您不是说她的病好了吗?我看还没好透!”
骠骑将军孙耀庭也点头说道:“爹娘不必去理会一个疯子。”
“不不,”何舫却连忙起身:“论起品级,誉王登门是该出门迎候,况且,为了成全你和玉姣,我和你娘已经得罪了太王妃,今日不可怠慢誉王!”
何舫说着便带头出去,本家族人也连忙跟上。
何玉姣抓着苏氏的手抱怨:“我回门都没让你们迎呢,她凭什么!”
苏氏安抚道:“听你爹的吧,就当是给誉王面子!”
何舫带着家人迎到大门口,只见门前停着辆描金画银的双辕马车,随行跟着些护卫、丫鬟,后头还有一辆大车装着回门礼,当真气派!
何玉姣虽然自幼锦衣玉食,却也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果然,皇亲国戚和普通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这又如何,都说誉王暴虐,克死两任妻子,她何湘宜嫁过去日子肯定难过,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是个半死之人了!
“下官何舫,携何氏一族,恭迎誉王、王妃!”
众人行礼,等着誉王下车。
只见青柠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又让丫鬟放好脚踏,才小心翼翼的扶何湘宜出来。
何玉姣悄悄抬头一看,眼眶险些裂开!
这还是那个一看到她就蜷进角落里的何湘宜吗!

“妾身不敢!”
誉王被大火烧伤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后来逐渐康复也没再和她有过肌肤之亲。
她猜王爷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体有损的样子,可王爷卧床那一年都是她在伺候,什么样没见过呢!
本以为这份冷漠不是她独有的,毕竟后面娶的两个王妃还死于非命,但凭什么今天对何湘宜又是这个态度!
是她想多了不成?
孟姨娘正胡思乱想,就听太王妃又提醒道:“年节将至,我又犯了头疾,也帮不上你,不过你也不是第一次操办这些事情,想必不会出错。”
“是,”孟姨娘连忙说道:“太王妃放心吧!”
“今年和往年不同,府上有了主母,你若有拿不定的主意可以和王妃商量着来。”
孟姨娘嘴角微抽,干笑着应下。
又坐着听了会训,孟姨娘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
“让她管家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半分长进,只能看见眼前的蝇头小利!”太王妃叹了口气说:“到底是个眼皮子浅的,怎么教都没用,教的多了,还嫌我老婆子烦呢。”
姜嬷嬷在一旁笑道:“可见孟姨娘从来就不是王爷的良人,老奴觉得,这位新王妃倒是匹配。”
太王妃却有些犹豫:“她是正妻,理应掌管中馈,怕就怕王爷是个念旧情的人,不会同意,况且......”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王妃又叹了口气:“罢了,只要她能安分守身,日后在别的地方多给些补偿吧!”
“是,还是太王妃想的周到。”
*
孟姨娘离了松鹤园正准备回去,却见两个婆子正拎着食盒往栖风院走,她扬声问道:“食盒里装着什么呀?”
“回姨娘,这是红花山楂糕,还有桃仁粳米汤,王妃前两日崴了脚,吃这些可以行气散瘀,消肿止痛!”
孟姨娘当下便瞪圆了眼:“你们可真会讨巧儿!连红花那样贵重的东西都拿出来,问过我了吗!”
“这......”两位婆子彼此对视一眼:“这是王妃给的方子,我们哪敢不拿......”
“张口王妃,闭口王妃!你们这么尽心尽力,小心她哪天要是死了,把你们一块带走!”
“孟姨娘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苦咒我们两个呢。”
“哼!”孟姨娘又翻了个白眼:“我是在提醒你们,要认清这府里谁是主子!有命嫁进来,没命活下去的,也用不着你们这样上心!栖风院里那位,在娘家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给她吃好的,喝好的,也和喂猪一样,她又品不出什么好坏!”
“姨娘的意思是......”
“以后吃用减半!像这些名贵的药材吃食,随便找些替代的端过去就行了!”
“是,全听姨娘的!”
孟姨娘泄了火,痛痛快快的走了。
两个老婆子却背地里嘟囔:“那日跪在王妃脚下说王妃才是主子,今天又过来摆自己的谱儿!”
“那能怎么办呢?我们的活计月钱都在姨娘手上攥着,听她的就是了!”
“也是可怜王妃花一样的姑娘,也不知能不能......”
“快别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
孟姨娘克扣了何湘宜的吃用,在送晚膳的时候青柠就看出来了。
后厨的人怕被盘问,一送来就匆匆的走了,没敢停留。
流萤有些不满:“王妃吃的饱吗?要不,奴婢再去厨房端些过来。”
何湘宜不以为意:“怎么会吃不饱,每餐剩那么多还浪费,这样挺好。”
流萤想问的哪是吃不吃的饱,这满桌子清汤寡水,只能依稀看到一点肉沫,她们当丫鬟吃的肉都比这个多!
青柠为何湘宜布菜,又对流萤说:“咱们王妃自有深意,你放心,会有清算的那日。”
何湘宜欣慰点头,也对流萤笑道:“这王府后宅可不比你们叶家,以后要跟青柠多学着点。”
“是,奴婢一定跟青柠姐姐好好学!”
用过晚膳,何湘宜坐在软榻上翻阅那本西域游记,青柠则去准备沐浴安寝的东西。
流萤将灯芯拨亮,时不时往窗外张望。
何湘宜歪着头打量她:“等谁呢?”
“王妃,王爷今夜应该会来吧?”
流萤对王府的事并不清楚,只看到今日誉王抱她回来才有此忖度。
何湘宜又翻了页书说:“他不会来的。”
流萤不敢再问,忍不住自责自己又多了嘴。
“并不是天下所有夫妻都能做到情意相投,能互不打扰,相敬如宾已是最上等的姻缘。”
流萤不解:“女人成亲后不就是得倚靠男人吗,王妃这么说,倒像两个陌生人。”
“为什么要倚靠男人?你我有手有脚,有耳鼻口目,难不成有了男人还能再多出一副脑子,一副五脏六腑?”
流萤噗嗤一笑:“多不多奴婢不知道,倒是有些官家小姐,见了男人就少副脑子是真的!”
何湘宜也忍俊不禁,她知道流萤和自己一样,想到曾经在书院读书时,有位官家小姐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成了书院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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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誉王前脚刚回来就有人去通报了孟姨娘。
孟姨娘牵着个七八岁孩子的手,匆匆赶到竹园。
在寄云堂外,她细心整理了鬓发衣裙,又接过丫鬟捧着的小砂锅。
“走,泓儿,我们去找爹爹!”
守门侍卫将人拦下:“姨娘见谅,王爷还有公事在身,没法见您。”
“就一会儿,不耽误的,泓哥儿也好些日子没见王爷了!”
侍卫为难的看了眼孩子,只得进去通报,等王爷同意才把孟姨娘引进去。
孟姨娘一阵窃喜,进去后,见誉王在右手间的暖阁,刚要去撩纱帘,便听里面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
“不必进来,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
孟姨娘怎么肯,她为了今夜相见还特意沐浴梳妆,用的唇脂还是京城最时兴的颜色。
“妾身炖了雪蛤百合汤,最是滋补,这就给王爷端进来吧!”
说着,还要进去。谁知一个人影直接挡在她面前,是王爷身边一个叫阿羽的侍卫。
“姨娘给我吧。”
“你一个大老爷们会伺候王爷吗?你这样拦着,不是摆明要让王爷和我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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