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就走。
去往民政局的路上,苏雨薇难得没有再废话什么。
整个流程进行的很顺利。
短短十分钟,我们就从夫妻变成了陌生人。
出了民政局大门,我随手将离婚证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也许是离别之际,苏雨薇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子言,希望你以后能做个情绪稳定的人,不然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闭嘴吧。”
我冷漠地看着她。
“我不觉得一个出轨的人有资格教育我,更何况,你妈没教过你,不要对陌生人指手画脚吗?”
她说我情绪不稳定,可她忘记了,曾经她也说过,会永远爱我。
我记住了这句话,可她却忘记了。
也许有些话本不是真心的吧。
比如婚礼上的誓言。
苏雨薇面色一变,不再多言,扭头上了车。
车窗放下,驾驶座上的江年冲我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一对狗男女。”
我冲他竖了个中指。
接着踏上了返回故乡的飞机。
我想把接下来的时间用在自己身上。
可主治医生在为我做完检查后的一番话,却仿佛宣判了我的死刑。
“卢先生,您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您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对此,我也丝毫不意外。
“我知道了。”
大概是觉得我很年轻,又是孤身一人,医生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您家里人呢?
没陪您一起来吗?”
我看着门外三三两两的病人,突然有些出神。
我想起了刚刚跟苏雨薇在一起时,我离开生我养我的小镇。
那时候,苏雨薇依偎在我怀里,语气坚定。
“子言,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收回思绪,我笑着摇头。
“我没有家人。”
办理完住院手续后,我付了钱,在去超市买必需品的路上,遇到了熟人。
“卢子言?”
闻声,我抬起头,眼前的人面容有几分眼熟。
迟疑了一下,我才开口。
“你是,张浩然?”
“是我,好久不见。”
我点头,算算时间,我们几乎有十年没见了。
之前约定好要做对方婚礼的伴郎,但最终却都失约了。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见,又大概是因为彼此都长大了,成熟了不少,所以见面时并没有剑拔弩张。
我们在路边找了个餐馆,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老婆人呢?”
面对张浩然的疑惑,我轻声一笑:“我离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快就会跟别人再婚。”
闻言,张浩然一脸惊愕。
也对,毕竟当初的我和苏雨薇是那么的恩爱。
任谁都不会觉得我们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我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感受着腹部火辣的痛感,我微微皱眉。
张浩然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
“也没什么大碍。”
我放下酒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就是快要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