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傅雪辞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医生。她被沈听眠打得皮开肉绽,猩红的血迹挂在嘴角上,衬得她宛若索命的修罗般。
“他还需要血?”
医生瑟瑟发抖:“庄先生本就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这次又磕碰到了脑袋,自然是需要继续输血的。”
“他需要多少血才够!”
“是非要把云谏逼死不可吧!云谏已经死了!连死人都不放过吗!”
在看过那段视频之后,傅雪辞总算痛彻心扉地意识到庄牧风并非如往日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弱无害。
而她居然为了这种阴险毒辣的男人,背叛了沈云谏。
医生琢磨明白了前因后果,吓得一激灵:“哪敢让沈先生输血啊?”
“沈先生本就身受重伤……”
傅雪辞喉间涌起腥咸味。
医生当时劝她不该让病患献血,是她执意如此!她不顾他的哀求,掐灭了他眼底最后一丝光芒。
他本来还有抢救的希望,偏偏她丢下他去看庄牧风。
是她亲手杀了此生挚爱!
他就这样孤独地死在这。
傅雪辞捂住抽痛的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还回来!对,还回来。”精神有些错乱的沈母在看到傅雪辞喷出的那口血之后,不由得回想起了儿子说过的话,一把推开沈父,跑出病房。
傅雪辞此刻对庄牧风只剩下恨意。
难以承受的哀伤让她几乎无法行走,只好扶着墙,跟着沈母一起直奔手术室。
“开门!”
有了幕后老板发话,手术室的门被顺利打开。手术台上的庄牧风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正躺着装昏迷。
沈母看到了那即将输完的血袋,扑了上去,撕扯着针管,针尖划破了庄牧风的肌肤,刺目的血液喷涌而出,如毒蛇的信子般蜿蜒。
“这是云谏的血,还回来!”
沈母长长的指甲抓着庄牧风的伤口,剧痛钻心。
庄牧风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太过狰狞,装作不经意地醒来,迷茫地望着四周:“这是哪?”
“庄牧风!”
傅雪辞哪还看不明白呢?庄牧风并没有到不输血就会死的地步。
他就是笃定了沈家人会让沈云谏输血,哪怕要不了沈云谏的命,也要沈云谏对她和沈家人失望。
“是你!你害死了云谏!”
“什,什么?大哥怎么会?”庄牧风嘴角肌肉抖动着,狂喜之情险些让他笑出声来,忙低下头佯装惊讶和伤心。
“唉,就算大哥推我下楼,我也没有怪过他。”
“没想到大哥反而害了自己,走得这么突然。”
“大哥不在了,从前的事就算了。以后我会代替大哥照顾好爸妈妹妹和雪辞。大哥在九泉之下,大概也希望我们能好好的吧。”
与庄牧风设想的反应不同,傅雪辞上前抬手就将他扇下床。
“代替!你配吗!”
庄牧风摔趴在地,错愕地捂着红肿的脸颊,狼狈地抬头望向眼前这个曾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和他日夜厮混的女人。
“你就这么放不下大哥吗?他已经死了!”
庄牧风拍打着胸膛,哭诉道:“为什么我怎么都比不上大哥?就算他死了,你也看不到我。”
“我才是真心爱你的啊!”
傅雪辞残忍地笑了:“爱?你一个暖床工具,也配提爱!”
“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暖床工具?”庄牧风惨然一笑,“傅雪辞,对,我是不要脸,可我是因为爱你才不顾一切!而你眼里圣洁的沈云谏刚苏醒就迫不及待把我推下楼梯,想除掉我,你心里还是只有他!”
傅雪辞竟不知他居然能这样理直气壮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将视频点开扔到他身上。
“过去那么多年,你就是这样颠倒是非,抹黑云谏的吧?你自己好好看看!明明是你把云谏推下楼的!”
庄牧风满腹的怨恨委屈被视频里的画面骤然打散,只剩下震惊慌乱。怎么回事?楼梯口什么时候装了监控的?
他下意识看向疼他如命的沈母。
“没有了。”沈母疯疯癫癫地抱着空空的血袋哭,“云谏,他们全是杀人凶手,妈妈要他们付出代价。”
说着,沈母看向了庄牧风,作势就要抽血:“还回来,你还回来啊!”
庄牧风躲闪着,心沉到了谷底。
沈云谏可以死,但不能因他而死!
“报警吧。”
傅雪辞再也不想看这场闹剧,就要拨打电话将庄牧风送进监狱。
沈父慌忙制止:“不行!输血的事,我们全都撇不清关系,都得进去。”
“我管不了那么多!”傅雪辞抢回手机。
沈父豁了出去:“我刚答应让云谏娶王小姐,庄牧风杀了云谏,他就该去王家好好赎罪。要知道就是你们傅家,也不是王家的对手。”
“王家?”
傅雪辞浑身血液在顷刻间倒流:“云谏是我的未婚夫,要他另娶,问过我意见没有!你居然还想让云谏娶王琳!”
“他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