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诡异的声音传进虞听晚的耳朵,吓得她惊叫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没来得及观察,虞听晚就被一股黑气毫不怜惜的送出竹林。
我隔着屏障捶了他一拳,他才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
只不过什么都掩盖不住他那股欠揍的德行。
“怎么了手下败将,我替你出手教训这个跳脚虾,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手—下—败—将—”我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
当年兵戎相向时,就是他凑在我耳边轻声细语,边吹气边说:“美人儿,和我双修吗?”
我从未见过如此浪荡又无耻的人……魔。
一时走了神着了他的道,才受了重伤。
现如今瞧他大摇大摆的进宗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心下更是烦得不行。
“谢稷玄你很闲吗?”
谢稷玄的确很闲。
虽说我杀了他爹,但这家伙并未伤感。
继位后,直接摆了个擂台。
谁不服管就上来跟他打一架。
单打独斗或者是群殴统统不忌。
最后擂台摆了整整七天,打到台子都塌了。
谢稷玄依旧吊儿郎当地站在那。
现在魔界从里到外都是一条心,比他爹在的时候都团结。
“美人儿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
“我继位以后唯一一次入侵,也是因为要尊习俗给老头报仇。”
“但这群道貌岸然的狗东西要是欺负你,我不介意屠了他们。”
他尾音上扬着,似乎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但自言自语一会儿,就发现。
“真是对牛弹琴。”
嘴欠得没边的人,在吃了闭门羹后也没办法继续絮叨。
只觉没意思便走了。
临走前扔给我一颗胶质的珠子。
叫我如果反悔了就捏碎它。
我拿着珠子不置可否,沉默地看着他消失。
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吧。
但天不遂人愿。
谢稷玄出现在竹林的事情被传开。
现在整个宗门的人都认为是我堕了魔道,要和魔族为伍。
竹林小居的幽静被彻底打破。
每日都有讨嫌的弟子在门前破口大骂。
他们说曾经视我为榜样,可我现在却无耻的与魔族为伍。
他们说像我这样堕魔的人就该被处刑,碎尸万段。
就连刚入门的,剑都拿不稳的小弟子,都要远远冲着小居扔两块石头,唾弃一番。
起初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谢稷玄只是出现在我门前,他们便这么不辨是非指责我。
直到这天,沈云舟也来到了竹林中。
他平日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黑色蜿蜒崎岖自他眉骨朝下,一直蔓延到耳根,散发着丝缕黑气。
小居外头的辱骂声被他屏蔽,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淡漠,而是带着不可察的威胁。
“那日魔族首领伤了听晚,并扬言十日之后会卷土重来,她现在的情况极其不稳定。”
“如若你还有良心,就主动奉上内丹为听晚疗伤。”
大概是沈云舟为虞听晚处理时不小心着了道。
原本精致的脸从此毁了容,更是将怨气全都算到了我身上。
“你可知剥离内丹,我就真的成了废人?”
“虞听晚实力如何你不是不清楚,为何要为了她这样折辱我?”
“当然是因为她比你好拿捏啊。”
小居外只有谷云泽正站在那。
他脚边趴着的,是浑身带血的母亲。
她的腿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着。
两颊上那被荆棘草刺穿的洞已经化脓腐烂,蔓延至了眼睛。
母亲瞎了。
与我在水镜中见到的完全不同。
我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居然合起伙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