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清张明政的女频言情小说《秦清张明政写的小说政道医途》,由网络作家“秦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的,郑兴武死了。”“有人反映,之前有一男一女前往郑兴武家中,而且有人认出了你的样子,当时你冲入郑兴武的房间,根据邻居说,听到你们的争吵声很大,后来还听到郑兴武的惨叫声,所以我们怀疑这件事跟你有关。”有人设了圈套来搞我,张明政冷笑道:“田斌,你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不是怀疑我和这起纵火案有关?”田斌看着张明政道:“张明政,不是我怀疑,是证据摆在这里,我承认我们之间的确并不合拍,可是我不会做栽赃陷害的事情,我不妨提醒你,现在你是最有嫌疑的一个,在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张明政有些愤怒的吼叫道:“你昨天晚上十一点以后在哪里?你怎么不怀疑你自己?”“我可以证明自己,你呢?你能够说清楚为什么要去找郑兴武?你的动机是什么?...
《秦清张明政写的小说政道医途》精彩片段
“是的,郑兴武死了。”
“有人反映,之前有一男一女前往郑兴武家中,而且有人认出了你的样子,当时你冲入郑兴武的房间,根据邻居说,听到你们的争吵声很大,后来还听到郑兴武的惨叫声,所以我们怀疑这件事跟你有关。”
有人设了圈套来搞我,张明政冷笑道:“田斌,你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不是怀疑我和这起纵火案有关?”
田斌看着张明政道:“张明政,不是我怀疑,是证据摆在这里,我承认我们之间的确并不合拍,可是我不会做栽赃陷害的事情,我不妨提醒你,现在你是最有嫌疑的一个,在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
张明政有些愤怒的吼叫道:“你昨天晚上十一点以后在哪里?你怎么不怀疑你自己?”
“我可以证明自己,你呢?你能够说清楚为什么要去找郑兴武?你的动机是什么?”田斌的声音也变大了。
张明政冷笑道:“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不是,好,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公理!”
……
秦清在接受完工作组的调查后,同样接受了警方的调查,当她听到郑兴武家里发生纵火事件,郑兴武被烧死之后,一颗心完全沉入了谷底。
事实已经证明,在暗处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将所有一切可能发生的隐患提前清除。
这件纵火案并没有牵连到她,因为秦清有证明人,当晚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她曾经呼叫过前台服务,而且电话记录也能够表明她在房内和市高官许常德有过通话,无论是其中的那一条都可以作为她不在现场的证明。
秦清回答完之后,不由得想起了张明政,这件事会不会给张明政带来麻烦?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田斌有些同情的看着秦清,毕竟过去在江城时就和这位美丽的团市高官打过交道,私下对她也是极为欣赏和羡慕。
从秦清的身上,田斌看到了官场的冷血和无情,几天的时间,秦清就彻底从天堂到地狱。
难怪老爷子不止一次的提醒他,政治实在是个高风险的职业,无论你爬升到怎样的位置,只要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至于昨晚发生的纵火案,他也不相信会是张明政所为,毕竟张明政缺少杀死郑兴武的动机。而郑兴武恰恰是负责焚化矿工尸体的烧尸工,被杀的原因不难揣摩,一定是他掌握了某种可以关系到矿难事件的证据。
在这一刻,秦清所关心的却是张明政,她轻声问:“田斌,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张明政现在怎么样?”
田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在这件纵火案上,张明政拥有着很大的嫌疑,我们现在已经对他进行了控制。”
“他不会做这件事!”
田斌苦笑道:“秦书记,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我们做警察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从种种迹象表明张明政逃脱不了嫌疑,他说昨晚11:00到11:30之间他独自呆在房间里,这件事没有人可以给他证明。”
田斌示意那名女警起身准备离去。
秦清用力咬了咬嘴唇,瞬间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他撒谎!”
田斌停下脚步。
秦清用坚定的声音道:“昨晚11:00开始,他一直都在我的房间里,直到两点后才离开。”
田斌愣了。
他已经意识到秦清的这些证供将在春阳乃至整个江城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男人逗留在一个孤身女子的房间内呆了这么久,任何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还是她寡妇清的名誉。
田斌本以为秦清是撒谎,可是看到秦清羞赧的表情,含羞的眼神,心中仿佛悟到了什么,他仍然提醒道:“秦书记,你知道这番话的后果吗?”
秦清抬起头:“我知道,他是害怕影响到我的声誉,可是这件事我不能不说!”
电视台的事情已经解决,张明政这次的任务就算顺利完结,他正准备返回秋水乡,传呼响了起来,上面留着两个没有署名,小字:“走好……”
海兰打这个传呼的时候心情是极其矛盾和复杂的,刚才她一直都是抱着和张明政从此保持距离的坚定信念。
可是当她回到家中看到张明政遗忘在阁楼中的皮衣,看到倒在地上的酒瓶,她甚至无法相信昨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对张明政的确有些好感,可好感不等于爱,她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而不是张明政这样热血冲动的少年。
海兰舒展了一下手臂,拿起遥控,打开音响,飘荡出克莱德曼略带伤感的钢琴曲,一个女人,一个空间,享受那份独特的孤独,品味那种淡淡的忧伤,海兰闭上眼睛,她似乎找回了那个熟悉的自己。
门铃打断了海兰的沉思,打开房门,却看到张明政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
海兰因为惊诧而微微张开了嘴唇。
“我忘了东西!”
刚刚回到计生办,郭代乡长已经跺着八字步走了过来,郭达亮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春水乡的代理乡长。
成为代乡长之后,乡长还远吗?
郭达亮的腰杆前所未有的直了起来,他中年发福,肚子本来就有些大,现在看起来更是明显,不过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气派。
郭达亮脸上露着谦和的笑容:“小张啊,我有件事找你帮忙,有空的话陪我出去走走。”
人家敬我一尺,我敬人家一丈。
人家郭代乡长肯屈尊下顾,自己怎么也要表示出相应的尊重,张明政点了点头道:“有事儿也得放下,什么事能比郭乡长找我更重要?”
郭达亮也觉着得了面子,原本满面红光的脸上更显得油光发亮,张明政跟着他出了乡政府的大门。
出门后张明政才知道郭达亮喊他是去红旗小学工地的,对这位郭代乡长的做法,张明政一时间还摸不着头脑,心想这红旗小学的事情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他又把自己拉过来做什么?
郭达亮和张明政在红旗小学工地的土墩上站了远远看着工地的进展情况,低声道:“小张,现在县里把这个担子交给我,我有些力不从心啊!”
张明政这才想起还忘了恭喜人家了,当下笑眯眯道:“郭乡长,我还忘了恭喜您高升了!”
郭达亮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好恭喜的?小张啊,咱俩不是外人,这儿只有你跟我,你别把我当成代乡长,我也不把你当成代主任,咱们有什么说什么,哥俩儿好好聊聊。”
张明政也不客气:“那……郭乡长,你有啥话尽管直说!”
郭达亮丝毫没有觉着他有犯上的嫌疑,低声道:“胡乡长是怎样被停职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这红旗小学现在就是春水乡的雷区啊,安老刚才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乡里,说近期要从香江过来,他要看看红旗小学的重建情况,这件事对我而言就是一座压在心头的大山,更像一个定时炸弹,他老人家来到这里,只要看到重建工作有任何的不满意,恐怕我这个春水乡的代乡长,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被人赶下来。”
他转向张明政,双目中充满殷切之色,继续道:“小张,我想让你担任红旗小学建设总指挥一职。”
“?”
张明政面上充满了警惕,这红旗小学可是个雷啊,失火一事直接把乡长兼乡党委副书记胡爱民干掉了。
郭达亮看到张明政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想往你身上推卸责任的意思,这个总指挥落在我身上是个定时炸弹,那是因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就算我做得再好,也是份内的事情,自然谈不到什么工作成绩。
假如我有任何的差错,就会被无限放大,而你就不同了,不但秦县长欣赏你,而且你是一个年轻富有朝气的干部,你是预备党员,你是秋水乡计生办代主任,可是我看过你的人事档案,你并不在编。
恕我直言,正因为你特殊的身份才决定你最适合担任这个职务,你想想红旗小学重建的事情虽然可能招来安老的不满,也存在着让他满意的可能,假如他满意的话,那这次就是大功一件,对你来说这就是政绩!”
张明政听到政绩二字内心不由的一动,不能不承认这政绩对他的诱惑力的确很大,有了政绩他就可以转为正式编制,有了政绩就可能从预备党员转成正式党员,有了政绩他就可能从秋水乡计生办的代主任转成正式主任,甚至可能更进一步。
郭达亮低声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安老不满意,大不了你甩手不干,你现在的身份游离于体制边缘,就算是上头怪罪下来,也拿不出惩罚你的具体方案,等安老离开春阳,风头过去,你换个地方一样可以重新开始。”
张明政审视着眼前的郭达亮,老狐狸,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都说政坛是个磨练人性的地方,连乡里的一个基层干部都已经修炼成精。
郭达亮看到张明政仍然没有点头,他不失时机抛出诱饵道:“下月县里召开人代会,我会想办法帮你活动个代表名额。”
许常德的态度让秦清感到震惊,她愤怒道:“许书记,我个人的安危算不了什么,可是根据那名烧尸工所说,他明明火化了十三具尸体,可是报上来的确是三具,这件事难道就怎么不明不白的算了?那十条生命怎么办?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许常德不禁感到一阵失望,必须要提醒秦清悬崖勒马,这样下去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语气仍然是不急不缓道:“秦清啊,我们要讲究实事求是的,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可以轻易下结论,你以为相关责任人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做出这样的瞒报?
你以为我们的工作组会视而不见?
你以为我们这么多的干部中就没有一个有正义感敢说真话的?
秦清,你刚到春阳,对情况还不了解,凡事不能只靠自己的判断去下结论,这样容易造成工作中的失误。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再管,工作组已经接手了,尽快返回江城等待组织上的安排吧。”许常德的这番话已经足够婉转了,可是他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让秦清为自己的倔强而尝到些许的代价。
秦清听着电话中的忙音,脸上流露出极其失落的表情,他不会支持自己,这次的矿难的处理方案几乎已经成为定局,想要继续查下去,除非绕过许常德,可是秦清明白,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调查组的第一次会面是极其压抑和严肃的,让秦清没想到的是,张明政在同时也被警察上门聆讯,来找张明政的是田斌。
张明政对田斌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冷冷看着田斌道:“田大队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田斌环视了一下张明政的办公室,拉开他对面的座椅坐下,另外一名负责记录的女警在一旁坐了。
张明政顿时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田斌上门来根本就摆出一副审犯人的架势,难道是为了自己殴打那四名地痞的事情?
按理说不会,田庆龙既然已经答应为自己摆平,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田斌低声道:“昨天晚上11:00~11:30之间你在哪里?”
张明政想了想,那会儿自己已经从火葬场回来了,应该是在明珠宾馆的房间内睡觉啊,他如实做了回答。
田斌沉着脸道:“昨晚8:00到8:20期间你是不是去了火葬场宿舍,郑兴武家?”
张明政内心一怔,想不到这事儿这么快就传到了田斌的耳朵里,点了点头:“是去过!”
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瞒的,昨晚在回来的路上还发生了载货卡车试图谋害他们的事件,他的吉普车也彻底报销了,当晚就有警察过去为他立案。
田斌继续道:“昨晚9:00左右发生车祸,根据当时的案情记录显示,处理完车祸事件,你和秦清回到明珠宾馆。”
张明政点点头,田斌所说的都是实情。
田斌的语气越发严厉:“你说从十一点开始呆在宾馆,有什么人可以为你证明?”
张明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我说田大队,我洗完澡就睡觉了,我一个人睡,晚上根本没有出门,不信你去问前台啊!”
田斌此前已经调查过前台,可是他更清楚张明政的身手,张明政如果想要出去,根本没必要从正门走,他冷冷看着张明政道:“那就是说你没有证明人!”
张明政犹豫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秦清,可是这期间自己和秦清的的确确没有见过面,再说他也不想让秦清站出来,让别人说三道四,张明政摇了摇头道:“没人证明,昨晚我一个人在这里睡的!怎么?有问题吗?”
田斌声音凝重道:“昨天晚上十一点多,火葬场宿舍发生火灾,郑兴武被烧死了。”
“什么?”
“郑兴武死了!”张明政惊讶道。
张明政看到乡里的七名常委全部出动,而且脸色多半不善,知道一定有出了事情,伪装出谦虚谨慎的样子来到王博雄面前:“王书记!”
王博雄道:“县里电视台要突击采访,你和朱川一起去迎接他们,务必要在半路上截住他们,中午饭就让他们在外面吃!”
王博雄对记者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这年头防火防盗防记者,那帮人不是要钱就是拉赞助,麻烦得很,惹不起他们,不满意了动不动就给你曝光。
王博雄又补充道:“你酒量大,最好让他们忘了采访这件事。”
七名常委走后,朱川才陪着笑脸来到张明政的面前:“张主任,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张明政打心底不待见这家伙,阴阳怪气道:“啥时候你们宣传科划归计生办管理了?”
朱川的脸皮也真够厚的:“张主任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两人叫上司机老郑开着乡里新买的那辆金杯面包就上了路,张明政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既然是王书记下得命令,就要当成政治任务来办……
路上朱川老老实实将乡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张明政这才听说红旗小学工地发生事故的事情,心想好嘛,这红旗小学的事儿也太多了,这事要是传到县里恐怕连王博雄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可隐约又觉着这件事极有可能被某些人利用。
朱川的话打断了张明政的思索:“张主任,这次咱们一定要把电视台的那帮记者给缠住,红旗小学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知道。”
老郑忽然减慢了车速,前面果然有一辆银灰色的丰田面包缓缓驶来,车身上喷着春阳电视台的标识。
电视台这次连司机在内一共出动了六个人,其中只有一位女性,所以张主任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集中在这位女性的身上。
她体型绝佳,三十出头,身穿浅黄色束腰风衣,黑色高筒皮靴,性感又不失庄重,瓜子脸,眉弯如月,睫毛如帘,眼睛虽然小了一些,却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肤很白,就像温润的羊脂玉般细腻。
张明政之所以盯着她看,不但是因为这女人有种说不出的风韵气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觉着见过她。
张明政对美色的欣赏从来都是不经掩饰的。
女人虽然从心底感到不快,可是仍然保持着相当的风度,淡然笑道:“你好,我们之前见过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一支羽毛在撩拨着别人的心底,软绵绵的极为舒服,张明政却恍然大悟般惊叹起来:“你是海兰!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张明政认出眼前这位女人就是主持江城新闻的主持人海兰,顿时激动了起来,毕竟在电视上看到,和面对面见到真人,那种从影像到真实的震撼可不是一般,张明政伸出手去主动跟人家握手:“我叫张明政,乡计生办主任,代表秋水乡欢迎你们一行的到来!”
这样的举动多少有些冒昧,可是海兰显然是见惯风浪的人,伸出白皙细嫩的手儿和张明政蜻蜓点水般握了握,然后迅速抽出手来,笑道:“张主任是计生办的干部?”
张明政笑着点了点头,谦虚道:“普通公仆,跟你们这些主持人不能比!我是你的崇拜者,每天都收看你的新闻。”
他这才回过想来,海兰明明是江城市电视台的主持人,怎么突然到了县电视台?
车行途中海兰说道,原来她参加下乡扶贫,所以借调到春阳县电视台一年,张明政心中暗道,从江城到春阳好像没有任何分别吧。
张明政向朱川悄然使了一个颜色,朱川就在司机旁边的空位坐下,给他指路。
大胡子司机虽然来过秋水乡,可是来到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之上也不禁有些犯迷糊,身边有了朱川这个当地人指路,心中自然产生了依赖感,可是开了一会儿方才发现他们去得并不是乡政府方向,而是驶入了一条通往清台山的小路。
大胡子开始泛起了嘀咕:“我说小朱啊,你这是把我们往哪儿领啊?”
小朱把目光投向张明政,这人遇到事情是个只会躲在后面的主儿,冲锋陷阵应该由领导来啊,张明政是计生办主任,该你上了。
张明政原没指望小朱能有多大出息头,笑着说:“几位乡领导全都下基层检查工作去了,估计要下午上班的时候才能回来,这不已经到中午了,大家还是先吃饭,吃晚饭就安排各位采访!”
海兰睿智的双目看着张明政,似乎识破了张明政的真正用意,微笑道:“张主任,吃饭就免了吧,还是工作重要,你还是先带我们去红旗小学那儿,我们想进行采访。”
张明政笑道:“红旗小学就在饭店旁边,放心吧,不会耽误时间的。”
海兰拿起文件袋:“里面的卷宗我都看过了,看来我在秋水乡的新闻采访上有些疏忽。嗯……我正式向你道歉,新闻专题的第二部分,我会向台里申请停播,希望张主任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对春阳电视台产生看法。”
张明政微笑道:“我不在乎电视台的看法。”
海兰当然能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在乎的是自己的看法,海兰开始有些慌长了,这小孩子该不会是对自己产生非分之想了吧?
身为江城市著名的主持人,海兰的身边从不缺乏倾慕者的存在,所以她也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法,可是她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方法对眼前的家伙似乎并不好用,有必要拉远彼此间的距离了,海兰正准备说出送客的话。
可张明政居然没有走的意思,直接走向盥洗室,说道:“我给你买药,衣服都湿了,借用一下盥洗室,洗个澡没问题吧。”
不等海兰开口,张明政已经关上了盥洗室的门,海兰有一些气急,这时,盥洗室里一件件湿漉漉的衣服扔了出来。
“混蛋。”海兰再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张明政洗完澡,海兰已经把他的那身衣服在烘干机中烘干了,把衣服放在盥洗室的门外。
收留张明政这个大男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又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错误报道秋水乡计生黑幕的负疚感?
海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今晚某人有口福了,我先去做饭。”
不等海兰开口,张明政进入厨房后,继续说道:“喝过药,可以洗个热水澡,就不用管我了。”
“你?”
海兰气得无话可说,她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时间有点被张明政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换上粉色家居服的海兰出现在张明政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喂!今晚的饭就当道歉了。”
张明政虎躯为之一震,刚刚喝到嘴里的那口酒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看到海兰唇角幸灾乐祸的笑意,心中顿时明白主持人是故意捉弄自己。
真是个妩媚的小妖精,脸上却保持着极具君子风范的笑容,端起那杯二锅头:“海记者,我敬你一杯。”
海兰藏在矜持笑容下的却是无奈,她忽然发现刚才戏弄这人多少有点玩火自焚的意思,现在面对人家的大举反攻,海兰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喝完了这杯酒,浅笑道:“我去盛饭!”
张明政还给她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海兰听到电话中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收敛了,春水般的眼波凝固在虚空中,过了好半天她方才小声道:“我很好!”然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张明政远处观察着海兰失常的举动,心中敏锐的觉察到这个电话对海兰内心的影响极大。
“我想静一静……”海兰说完这句话就放下了电话,返回餐桌时,俏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褪去,俏脸之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她没有说话,端起面前的芝华士一饮而尽。
晚饭后不久,张明政本想告辞,今天已经得寸进尺了,再留在这里,免得适得其反,可是海兰却轻声道:“陪我一会儿!”
江城的夜晚很静,虽然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黎国正却仍然留在办公室内,他在等待着矿难具体的死亡数字。
电话铃响了,黎国正拿起电话,听筒中传来春阳县县高官杨守义恭敬地声音:“黎市长,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矿难是因为井下违章作业引起瓦斯爆炸……”
黎国正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什么原因,你只需要告诉我矿难死亡的具体人数!”
杨守义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道:“十三个……”
“什么?”黎国正霍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滴冷汗从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脊椎一直滑落下去:“十三人?”
在得到杨守义肯等的答复后,黎国正虚弱无力的坐了回去,沉默了好半天。虽然隔着听筒,杨守义仍然可以听到黎国正低沉而急促的呼吸声。
黎国正紧张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张五楼煤矿之所以能够得到采矿权,能以集体的形式经营下去,和他的关照不无关系,就算抛开这一切,单单是死亡十三人,他这个做市长的也不能免责。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低声道:“为什么你们对外宣布三个?”
杨守义低声咳嗽了两声:“如果真实死亡人数泄露出去,这件事恐怕就盖不住了。”
黎国正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声音依然平静道:“你害怕承担责任?”
“我不怕承担责任,只是害怕牵连太多,节外生枝!”
黎国正轻轻敲击着桌面,依靠这种缓慢的节奏强迫自己的心率降下来。
杨守义道:“尸体已经转移了,今晚就会火化,家属的工作也已经全部做通,只要赔偿到位,他们肯定不会生事,黎市长……”
黎国正忽然打断他的话:“秦清呢?”
杨守义道:“这件事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黎国正低声道:“你看着办吧!”
杨守义挂上电话,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会将真正的情况向黎国正通报,一是出于对领导的尊重,二是把黎国正牢牢地和自己捆在一起,就算事情有朝一日败露,也有推卸责任的去处。
……
“秦清,事情的性质并不严重,虽然你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责任,可在这种情况下,春阳的工作以后也很难进行下去,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让你从春阳撤出来!”
同一时刻,秦清正在和市高官许常德通电话,他说完后又点出:“你放心,团市委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
秦清有些委屈的抿起嘴唇,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道:“许书记,我不在乎是否要承担责任,也不在乎承担怎样的责任,我在现场看到一百多名悲痛欲绝的遇难者亲属,而矿上说遇难者只有三个人,这件事是不是有人隐瞒,作为春阳县的领导,我在位一天,是不是就应当为这些无辜的死难者讨还公道?”
许常德皱了皱眉头,他了解秦清骨子里的倔强,也听出她这句话中对自己的抗拒,并不满意他的做法,许常德低声道:“秦清,你对春阳的情况还不了解。”
“许书记,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在这场矿难中存在着瞒报实际情况的现象,那么有些人瞒报情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又害怕什么?仅仅是责任吗?”
许常德沉默了下去,过了好半天方才道:“工作组已经去了春阳,市里很快会拿出处理方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去想。”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黎国正准备让秦清承担责任,让张五楼矿难事件平息下来,大家安好。
许常德也是如此想的,毕竟这是许常德在任的最后几天,对许常德而言一样重要,大家都想相安无事,毕竟都身处高位。
……
看似平静的县委县政府大院,正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县高官杨守义无疑已经占尽了先机,在他确信十三名遇难矿工全都火化,其家属也都得到了相应的赔偿之后。
杨守义长舒了一口气,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那些得到赔款的矿工家属多数已经离去,江城市上层也全都保持了沉默。
自从市里的工作组来到春阳调查后,秦清居然失踪了。
现在的秦清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被摒弃于制度之外,在外人的眼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承担应有的责任。
车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吉普车停在空旷的原野中,雨刮器并没有打开,外面的世界显得朦胧而神秘,秦清的目光同样的朦胧,她凝望着远方影影绰绰的烟囱,嘴唇紧紧抿起。她在犹豫,她在等待。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彷徨和迷惘,然而她的倔强仍然让她继续坚持下去。
张明政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拉开吉普车,一股潮湿的雨气扑了进来,他收起雨伞扔到后座上,接过秦清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低声道:“查清楚了,负责司炉的是个姓郑的老头,他家就住在前面。”
秦清小声道:“火葬场的情况怎么样?”
张明政冷笑道:“几个门口都有保安,进出都有检查人员登记,火葬场戒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秦清秀眉微颦,火葬场的反常情况更证明其中有问题。
张明政启动汽车,远方的山沟中延伸出一条干枯的河床,河床以南是火葬场,河床的北岸有一排排低矮的小楼,老郑头的家就住在那里。
张明政和秦清是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才敲响老郑头的房门的。
老郑头望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显得有些迷惘:“你们是谁?找我干啥?”
张明政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张五楼矿难调查组的,现在特地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老郑头的神情顿时变得慌张起来,他摇了摇头道:“什么情况?我除了知道烧死人,其他的事儿跟我一概无关,我也不知道啥情况,你们两个走吧!”
他想要关上房门,房门却被张明政一把顶住,张明政冷笑着,威胁道:“老郑头,你抗拒组织调查就是违法,公然和国法作对后果你是知道的。”
老郑头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事实上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很少有胆小的,他不屑的看了张明政一眼道:“吓我啊,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你还能当真把我填到炉膛里烧了?”
张明政被海兰的舞姿之美深深震撼了,他的内心随着海兰的舞姿而律动,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上天坠落凡间的精灵,这样曼妙的舞蹈原本不属于这喧嚣的人间。
海兰越舞越疾,嫩白双足在原地旋转起来,倏然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向地面上倒去,张明政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搂住她的娇躯,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下,他清晰的感受到海兰灼热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你醉了!”
海兰媚眼如丝,轻轻挣脱开张明政的怀抱,又斟满了酒杯:“我没醉,现在轮到你说出自己的梦想了!”
她抿了一口美酒,双眸中流露出几许期待,女人无论在任何状态下都不会放弃她的八卦之心。
张明政笑道:“我的梦想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过去,我想成为天下第一圣手,醉卧美人膝,游戏花丛中,做个开开心心的闲云野鹤,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尔虞我诈全都和我无关。”
海兰笑着评价道:“真是个好色之徒,现在呢?”
“现在我终于明白,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才是不可分割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件事能够让我如此努力如此投入。”
海兰醉眼朦胧道:“你想做官?”
张明政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海兰却笑道:“你不适合,一个动不动就会要打打杀杀的顽劣小子根本不适合做官,我虽然不是官场中人,可是我却知道官场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低调内敛,你这样的狂妄性情做打手还成,做官却是极不适合的。”
海兰又咽了一口酒,脚步显得有些轻浮了。
“我的性情未必不适合做官!”
海兰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小子,伸出春葱般的手指指了指张明政道:“我倒要听听你的理由。”
张明政道:“我记得有本《厚黑学》的书,李宗吾在自序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最初民风淳朴,不厚不黑,忽有一人又厚又黑,众人必为所制,而独占优势……”
听张明政说完这句话,海兰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她忽然发现眼前的张明政绝非表面上展示给众人的热血冲动,做每件事他都有着周密的考虑。
张明政笑道:“咱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喝酒!”
再干一杯之后,海兰已经是秀靥发烧,娇躯软绵绵的说话也变得柔弱无力,这却为她原本妩媚的风姿平添了一种慵懒,对张明政更是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张明政毕竟还是有几分定力的,咳嗽了一声道:“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海兰指了指那剩下的小半瓶芝华士:“干了它!”
张明政从不害怕别人劝酒,无论是洋酒还是国酒,张明政对酒精天生拥有免疫力,别人越喝越醉,他却是越喝越清醒,看到海兰已经有了五分醉意,他忽然想起刚才让海兰心神不宁的电话,轻声问道:“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海兰微微愣了愣,然后笑着将杯中酒喝完:“跟你有关系吗?”她想要再往杯中倒酒,却被张明政握住手腕:“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醉了更好,不用想不开心的事,不用去刻意伪装,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
张明政真挚道:“酒多伤身,就算是不开心也不可以虐待自己的身子。”
海兰怔怔的看着张明政:“你关心我?”
张明政静静看着她凄美的俏脸,忽然慢慢放开了她的双手:“你醉了!”
三日后。
江城市高官办公室。
身为江城市的第一领导,未来平海省的高官,许常德的大局观毋庸置疑,在他知道自己即将升迁省城之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布局。
他在任的时候黎国正没有抬头的机会,他走了一样要让黎国正抬不起头来。
市高官许常德正在和新上任的江城副市长李长宇谈话,即将上任的新江城市市高官洪伟基和李长宇的这对同学组合已经确保了领导班子的顺利过渡,许常德一系列的政治组合拳已经让黎国正眼花缭乱。
李长宇正在准备适时告辞的时候,市委秘书长刘劲敲门走了进来,他向李长宇礼貌的笑了笑。
刘劲低声道:“李副市长在这里更好,我是来向许书记通报春阳县的情况,突发情况,新任春阳县县长罗景元被诊断出肝癌,已经住院了。”
“这么突然?”
许常德继续道:“既然这样,尽快安排他去省人民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新官刚刚上任,屁股还没有坐热,这边阎王爷就要找去谈话了,许书记也不得不感叹罗景元的不幸。
他真正需要考虑的是春阳县未来县长的继任人选,他向李长宇道:“长宇,你对春阳的情况最为熟悉,你说说看,现在的几名副县长,哪一个的工作能力强一些?”
李长宇犹豫了一下,虽然许常德的看重让他有些感动,可对于春阳的事情他还真的不好指手画脚。
春阳是江城下属六县之中经济最为薄弱的一个,新任县高官杨守义已经独揽大权,其他的副县长根本没有和他抗衡的能力。
“杨书记应该可以很好的掌控春阳的局面,毕竟他在春阳已经工作了十多年。”李长宇说道。
乍一听好像李长宇有些所问非所答,可到了许常德和刘劲这种层次,他们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李长宇的意思。
许常德也喜欢专权,可是他却不喜欢别人这样做,他想了想道:“这件事要尽快落实,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顶替罗景元。”
李长宇起身提出告辞,刘劲汇报完这件事,也起身离去,两人来到门外,正遇到秦清,彼此打了一个招呼。
秦清来找许常德是有事情要谈,许常德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亲切的询问了她的恢复情况,然后起身要为她泡茶,秦清哪能让书记动手做这些事,自己泡了一壶茶,然后先给许常德的茶杯添满。
许常德道:“我很快就要去省城了,过两天洪书记过来,我安排大家见个面!”
“谢谢许书记的照顾。”
秦清淡淡笑了笑,继续道:“许书记,我这次来是想请个假,最近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很多,以现在的状态,我的工作不好继续开展,想休息一下,等过阵子再说。”
许常德点了点头,黎皓辉劫持事件发生后,虽然他们反应迅速及时将这件事化解,可是消息仍然悄悄传了出去,方方面面的风言风语很多,甚至连秦清过去和黎家的种种恩怨也被挖掘了出来,对秦清这样一个女同志来说压力可想而知。
就在许常德打算批准秦清请假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微笑道:“既然知道是流言蜚语又何必太过在意?身为国家干部连这点儿小风小雨都抵抗不了,以后该怎样迎接更加艰巨的挑战?”
秦清咬了咬下唇,这件事刚刚发生之后,她的确没有休息的打算,可是在单位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也变得神秘了许多,心中不免产生一些消沉的情绪。
许常德微笑道:“这样吧,先换个环境,春阳县县长罗景元被确诊为肝癌,县长的位子空了下来,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继任人选,你刚好没有独自工作的经验,有没有兴趣?”
秦清微微错愕了一下,许常德理解为她仍在犹豫,又道:“只是过渡性的代理县长,如果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就可以卸下这个担子,团市委的工作你仍然可以继续兼任,这可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哟!”
秦清点了点头:“许书记,我接受这个挑战!”
……
党风廉政批评教育大会结业,有人欢喜,有人愁。
百分之八十的基层干部没有通过学业,有的被双开,有的被双规。
张明政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惆怅,本来已经打算卸掉一身职务,退走田园,没想到的是因为救了秦清,而又留了下来。
秦清一事,张明政没有得到公开的表扬。
可是,张明政以前作为江城市副市长大秘的一系列往事,也悄然在江城市高层领导之中传播开来。
准备离开江城的时候,张明政又听说秦清要去春阳任职,张明政苦笑着被叫到办公室,虽然自己救了秦清,可秦清对自己依旧不冷不淡的,丝毫没有将她摆在一个救命恩人的位置上。
至于李振阳大秘的身份,这层关系,她再也没有提过。
当然,张明政也不在乎。
秦清找张明政是为了了解春阳的情况,张明政微笑道:“听说秦书记这两天就要去春阳任职了?”
秦清点点头。
“我劝你不要去。”张明政提出自己的建议。
“为何?”
秦清疑惑后,继续说道:“原本我想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可是领导布置下来任务,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见秦清去意坚决。
张明政叹息一声,介绍道:“春阳县县东北部煤炭储量最多,质量特优,红石谷煤矿去年刚刚投产,以后的几年中,一定会成为春阳县的主要经济支柱,春阳的西部……”
说到这里,张明政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道:“其实我说的这些,秦书记想必都已经有所了解!”
秦清轻轻转动茶杯,微笑道:“嗯,大概了解,说说其他。”
张明政笑了一声,他心中明白,秦清想求教的绝非是春阳的经济状况,那些都有具体的资料可查。
秦清想要了解的是春阳的官场现状,他沉默片刻,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杨守义过去在春阳担任县长六年,之前在春阳基层乡镇,以及不同部门工作过不少年头,在春阳拥有相当深厚的群众基础和一定的口碑,如今春阳不少乡镇、政府部门都是杨守义一手提拔起来的,哦,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县高官杨书记了。”
张明政的话表面上看平淡无奇,可是其中充满了暗示。
秦清稍稍一品就已经知道,杨守义在春阳的根基雄厚,此人或许会在自己未来的执政道路上制造一些麻烦。
“听说你和杨书记不合?还在KTV里打了他儿子?”秦清冷不丁的开口道。
张明政苦笑道:“那有,只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声道:“对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春阳。”
东泰小区。
凭心而论张明政并不是一个正义感特别强烈的人,至少这三年来都不是,在矿难的事件上,如果不是因为秦清,他也不会抱着追查到底的心思。
再说,连遇难者家属全都缄口不言,他又何必充当这个大瓣蒜,真正让张明政不满的是,这些人想要把影响控制住,却不该把秦清扔出去当替罪羊,秦清到任春阳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件事,她在这件事上很无辜。
想起秦清不顾她的名誉受损,勇于站出来为自己作证的事情,张明政十分的感动,对一个女人而言,名节显然比生命更加重要,寡妇清尤其是如此,张明政是个不喜欢欠情的人,尤其是女人的情分。
而且秦清还是他嫂子。
杨守义的弟弟扬守成就住在东泰小区十二号楼,他买了二单元的301,302两套住房,这晚他刚好在情妇这里留宿。
扬守成是张五楼煤矿的大股东,这一消息还是张明政之前偶然得知,既然张五楼矿难事件已经是个死套,那就从源头下手,张明政不相信这和大股东扬守成没有关系,毕竟死了十三人,却谎报三人。
这两天杨守成一直都心绪不宁,虽然矿难事件已经在他和大哥的努力下渐渐控制住了,可他仍然感到有些不安,这座煤矿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
一阵冷风吹来,扬守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可是马上就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在他的后颈上,一股逼人的寒意让他的皮肤爬满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扬守成的身体僵直在那里:“你是谁?”
张明政点中了他的穴道,然后绕到他的身边坐下,张明政的头上带着丝袜,扬守成自然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扬守成手足都无法动弹,可是他毕竟是见惯风浪的人,迅速冷静了下来,低声道:“你想要多少钱?”
张明政呵呵笑了一声,阴测测道:“扬守成,你真是坏事做绝,隐瞒矿难死亡人数,居然还派人对知情人赶尽杀绝,你就不怕得报应。”
扬守成愣了,他现在才明白人家不是来求财的,根本就是来寻仇的。
他看了看周围。
张明政不屑笑道:“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你敢叫,我就割断你的脖子,见过杀鸡的吗?一刀下去,血喷得到处都是!”
扬守成满头满脸的冷汗:“兄弟,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
张明政悠闲自得的用小刀修理着指甲,低声道:“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把矿难的真实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听。”
“事情官方都已经定案,工作组也已经走了,他们掌握的情况就是真实情况,我无话可说!”扬守成的嘴也是很严的。
张明政点了点头一伸手抓住了扬守成的手臂,一股潜力送入,扬守成只觉着被他握持的部分,骨骼仿佛一点点开裂,难以忍受的疼痛如抽丝剥茧般一阵阵传来,扬守成偏偏又没有一丁点的反抗能力,他哀求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多少钱?”
“那些死难矿工的家属可能就是你用钱收买的吧?”
扬守成并不否认,他大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追究到责又能怎么样?人已经死了,就算把所有责任人绳之于法,他们就能活过来吗?别做梦了,如果由官方来赔偿,肯定不如我给他们的赔偿金额,这种方式对他们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张明政冷笑道:“可是你牵累了无辜,你甚至为了掩盖住事实的真相而去杀人灭口。”
“那些事不是我干的,这张五楼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股东,我不可能也不应该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你说我会为了保住自己而去冒险杀人吗?”
扬守成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没有真正的对和错,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你杀掉我又能怎样?你以为可以对张五楼的矿难有个交代,你以为可以对死难的矿工家属有个交代,哈哈,只不过是做梦罢了!”
张明政低声道:“你在告诉我张五楼煤矿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利益集团,太多人的利益都牵涉其中,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
扬守成道:“假如你放过我,我会给你钱,我可以当成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甚至……”
“我要你把秦清从这件事的麻烦中解脱出来!”
扬守成愣了,他显然没有想到对方最后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他愕然道:“你是张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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