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鹿聆又见了律师。
说医院还有精子存档,律师说需要去医院让医生鉴定,什么时候再进行移植手术。
鹿聆带着律师去了医院,由之前接待的做移植的医生接待,一系列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等宫腔恢复,至少要再等一年半的时间,不然强行移植宫内环境不好,会习惯性流产。
律师知晓了,也宽慰起了鹿聆,等养好了身体再怀孕。
这边的事搞定,她也就放心了些,不然商家的那群人又要来找事、施压。
接下来的几个月,鹿聆都在专心准备初试,周京玺已经把她的家当成自己家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了之后晚上还能美人在怀抱着睡,鹿聆都问过,是不是今天抱她睡,明晚抱宋小姐睡?
周京玺笑着说她是醋精,又在她耳边说:“只跟你睡。”
有时候鹿聆闹起来,会让她跟宋家的小姐断掉,但周京玺总说要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年后,初试成绩出来。
鹿聆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进了京大化学系复试名单。
当看见电脑上,名字排第一时,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从小到大鹿聆的成绩就不差,虽说是比不上周京玺这样的学神,学霸这个称谓还是能落到她身上的。
周京玺站在她身后,瞧着鹿聆那两个字,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他随手将人揽在怀里,伸手揉着她脑袋,就如同几年前一样。
“先叫一声师兄听听?”周京玺垂眸,逗她玩。
鹿聆抿着唇:“我们又不是一个系的,凭什么叫你师兄?”
周京玺本科是在京大读书的,硕博是在国外连读的,也已经毕了业。
总之,他这样的,照片都挂在京大名誉校友榜上,供人观瞻。
他冷哼,又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事实如此,我是你的师兄,赖不掉的。”
鹿聆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把电脑搬到了另外一边:“说不定我复试被刷,那你还算什么师兄。”
“刷不掉。”周京玺想都没想便开口:“除非,你主动被刷。”
鹿聆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在网页上找复试科目需要的书籍,三下五除二就加入了购物车,下单付款一条龙。
为庆祝鹿聆进入复试阶段,周京玺说要带着她去外面转转。
她不想,但周京玺偏要把人带出去:“这几个月你都闷在家里,不觉得烦?”
自从被绑架失去孩子后,鹿聆很少出门,总觉得外面不太安全。
“我没觉得。”鹿聆不想去,连过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周京玺,她被架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车上,鹿聆忍不住的往外面看。
“去了就知道。”
然后,两人出现在山脚下。
鹿聆看着他:“爬山?”
“嗯,爬到山顶看日出。”周京玺一边说着,一边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装备,看样子今晚上准备住在山顶了。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略微有些幼稚。
却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走上一步又一步的阶梯,一路上走走停停,看景色,将近四个小时才登顶。
山顶已经有了些人,但不多,看样子都是在等第二天的日出,鹿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
她走在前面:“这还是我,第一次爬山。”
周京玺听着,回应:“也是我的第一次。”
鹿聆突然停下来,由于她踩得高,俯视男人:“可我听说宋小姐是户外运动达人,你没陪她一起爬过?”
周京玺挑眉:“一起打过高尔夫,没一起爬过山。”
高尔夫对于精英阶层的人来说,只是一种信息交换、成单的方式,是社交,没有爬山纯粹。
“你把宋小姐当合作对象,她不生气啊?”鹿聆走一步、歇一步,有些走不动路了。
周京玺感觉山顶的气温有些低了,便将提前准备的外套拿出来给她披上。
“她不会生气。”
鹿聆找了一个石墩子坐下:“为什么?”
周京玺也跟着坐下来,将人十分自然的搂在怀里,就好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各取所需,原本就是一场交易。”
对宋初宜来说,与周京玺交往、订婚、结婚,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好。
豪门联姻,貌合神离的夫妻数不胜数,只要男人不闹的太过、不休妻,肯将长子落到正宫肚子里生,老公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她们一概不追究。
鹿聆哦了一声,便不想再说,一口气爬上来,有些累了。
山顶的人越来越多,只有这边人稍稍少些,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真的是有使不完的牛劲。
她主动靠在周京玺肩膀上:“周京玺。”
“嗯?”
“我想睡觉。”
他说:“靠着我睡一会儿。”
鹿聆闭上眼睛,真没想到,她跟他,还有一起爬山的一天。
她的心有些酸疼,原本她跟周京玺也会是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的一对吧。
可惜,天意弄人。
再有昙花一现的时刻,也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花会谢,人,是一场空。
多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啊……
没睡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天还没亮。”
周京玺低头看向她:“坚持不住了?”
他把手伸进外套里,体温正常。
“嗯。”鹿聆不想待在这里了。
是突然不想的。
周京玺的心脏沉了沉,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撕扯了个干干净净。
“为什么,说好的一起看日出。”
鹿聆摇头:“我没答应过。”
他说:“现在太晚了,夜路下山很危险。”
鹿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轻声说道:“这座山有缆车,最晚营业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可以坐最后一趟缆车下山。”
“你怎么知道有缆车的。”
周京玺胸口不自主的钝痛,挪开视线看向天空,有星星在闪烁。
她扬起嘴角,笑了:“我骗了你,这是我第二次爬这座山。”
鹿聆在笑,能感受到握在手臂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然后再轻轻拂去被捏褶皱的衣服纹理。
“上次是跟谁一起来的?”他伸出手撩着鹿聆额前的碎发。
她回答的坦荡:“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