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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

萌先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审视的目光落在白先生面上,但白先生仍旧一脸淡然,那神色好像在说:“信不信由你。”犹豫片刻,烛龙做出了退步,“把那女孩儿留下。”白先生一笑,“他俩都留下。”烛龙笑了。......温离趴在窗台前,托腮看着前方的屋顶,耳中充斥着秦晚儿嘻嘻哈哈的声音。忽然,一道白光消失在屋顶之后的夜空里。温离猛地站起身,他确信,刚才一闪而过的,正是白先生。不由得,他露出一个笑容来,白先生一定是有了办法。秦晚儿走过来,看着屋外的天空,却见着这天空依旧是没有半点星辰的光芒,晦暗不清的很,令人看了都有些生厌。“在看什么,快关上窗,张夫人受不了寒气的。”她温声说道。温离撇撇嘴,照办了。果然,不一会儿,白先生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紫黑色的葫芦。温离一看便...

主角:秦晚儿顾寒之   更新:2024-12-17 19: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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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晚儿顾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由网络作家“萌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审视的目光落在白先生面上,但白先生仍旧一脸淡然,那神色好像在说:“信不信由你。”犹豫片刻,烛龙做出了退步,“把那女孩儿留下。”白先生一笑,“他俩都留下。”烛龙笑了。......温离趴在窗台前,托腮看着前方的屋顶,耳中充斥着秦晚儿嘻嘻哈哈的声音。忽然,一道白光消失在屋顶之后的夜空里。温离猛地站起身,他确信,刚才一闪而过的,正是白先生。不由得,他露出一个笑容来,白先生一定是有了办法。秦晚儿走过来,看着屋外的天空,却见着这天空依旧是没有半点星辰的光芒,晦暗不清的很,令人看了都有些生厌。“在看什么,快关上窗,张夫人受不了寒气的。”她温声说道。温离撇撇嘴,照办了。果然,不一会儿,白先生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紫黑色的葫芦。温离一看便...

《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精彩片段

审视的目光落在白先生面上,但白先生仍旧一脸淡然,那神色好像在说:“信不信由你。”
犹豫片刻,烛龙做出了退步,“把那女孩儿留下。”
白先生一笑,“他俩都留下。”
烛龙笑了。
......
温离趴在窗台前,托腮看着前方的屋顶,耳中充斥着秦晚儿嘻嘻哈哈的声音。
忽然,一道白光消失在屋顶之后的夜空里。
温离猛地站起身,他确信,刚才一闪而过的,正是白先生。不由得,他露出一个笑容来,白先生一定是有了办法。
秦晚儿走过来,看着屋外的天空,却见着这天空依旧是没有半点星辰的光芒,晦暗不清的很,令人看了都有些生厌。
“在看什么,快关上窗,张夫人受不了寒气的。”她温声说道。
温离撇撇嘴,照办了。
果然,不一会儿,白先生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紫黑色的葫芦。温离一看便来了劲儿,笑着问道:“忆梦水?”
白先生点了点头。
远坐一旁的张先生与张夫人相视一眼,犹豫着开口,“白先生,这是?”
“让夫人喝下去,能解了眼前的困境。”白先生淡淡的说着,温离走上前来接过葫芦,把玩了
一番,递给张夫人。
她疑惑的看着温离,又看了看张大人心中有些打鼓,不敢直接将这东西喝下去。
温离不耐烦的摇了摇葫芦:“白先生害你做什么。”
见着张大人也点了点头,张夫人这才将那葫芦接过,犹豫着喝了下去。
张大人紧张的看着张夫人,却见她喝完便松开了葫芦,闭上眼睡了过去。
“你们!这......”张大人眼疾手快的揽过张夫人,满脸愤怒的看着温离,又看向白先生。
温离打了个呵欠,笑道:“没事儿的,睡一觉而已。”
张大人咬了咬牙,将夫人放在软塌上。
走上前来,秦晚儿扯着白先生的袖子,问道:“白先生,忆梦水是什么呀?”
“是一种能让人回忆起前世记忆的水。”白先生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解释道
秦晚儿嘟了嘟嘴,心道:那孟婆辛辛苦苦做得的孟婆汤不是做了摆设。
紧握着张夫人的手,张大人看她面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温和,变为痛楚,最终,眼角滑过一滴泪。
他提起自己的袖子,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却见她缓缓睁开了眼,轻叹一声:“烛龙。”
张大人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夫人向来温和有礼,请回烛龙半仙对他万分恭敬,什么时候敢直呼名讳了?
白先生却缓缓一笑,开口问道:“张夫人,你看到了些什么?”
张夫人坐起身来,抬手擦去眼角的泪。
......
在她同烛龙一起生活的第五个年头,她怀上了烛龙的孩子。她们如同平常的夫妻一样,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到来,更加恩爱。
可她明显的能感受到,自打这孩子到来以后,她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沉睡中。
直到那天,烛龙去后山修行,以为白胡子的老神仙找上了她,并且告诉她,烛龙本是要遨游九天的神龙,却与她一介凡人女子交,合,触犯天道。
而她腹中的胎儿,人不人,神不神,妖不妖,更是天道难容,不等诞下便会胎死腹中,那时候,烛龙便会遭受天道降劫。以烛龙的能力,定会被天雷劈的连一丝魂魄也不剩。
她急了,忙跪下问那老神仙,怎样才能救烛龙。老神仙叹了口气,让她自损阳寿五十年,为烛龙挡下天劫。
她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哭着问老神仙,那孩子呢。老神仙摇了摇头,说那孩子本就不属于这世界,不久后就会死去。
果然,没过多久,那孩子便在她腹中突然死去,烛龙耗费法力吊住她的命,可她明显感到身体
忽然的苍老。她舍去的五十年阳寿,在孩子死去的那一夜一同消逝了。
她难过再没办法陪着烛龙,甚至不能为他留下血脉。烛龙心疼她忽然变白的头发,只当她忧虑过度,又怎么知道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死去的那天,她含着泪告诉他,“可我还没看够你。”
烛龙嘴唇微启,可她听不真切他说了些什么......
......
听到这一切,张大人愣愣的看着张夫人,却听到张夫人安抚道:“相公,那是前世的事情了,这一世,我只认你的。”
“奸夫淫妇!”
屋外风声大作,合着的门忽然从外打开,烛龙站在门口,衣袍缓缓飘动,怒目瞪着张夫人,“我们约定过的,我们约定过你这一世还要嫁给我的!”
看着烛龙,白先生轻叹一声,造化弄人。
秦晚儿被忽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哆嗦,站在一旁的温离撇了撇嘴,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挡住秦晚儿半个身子。
张大人早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便将张夫人护在了身后,扭头看着烛龙,厉声道:“休要胡言,辱我发妻!”
“哈哈哈,”烛龙忽然笑起来,面上邪气纵生,“妻子?他是我的妻子,我上一世的妻子,这一世,她也应该是我的。”
张夫人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烛龙,缓缓开口:“烛龙,五百年了,你也该放过我了。”
“放过你!?”烛龙面上的表情忽然扭曲,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夫人,质问道:“我们说过的。”
张夫人缓缓摇头,她并不曾记得她什么时候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烛龙忽然泄了气,凄惨一笑,“我等了你五百年,想了你五百年,你记得我们的孩子嘛,你说男孩儿我来起名,女孩儿你来起名......你说孩子没了你就好像自己死了,你说我永远都是你的神明......”
说着,烛龙手上缓缓升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张大人一惊,忙把张夫人护在身后,却不想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烛龙。
“你说你不会爱上别人,你宁愿和我一起死,紫云,你还记得吗?”
烛龙再次开口,唤出了张夫人上一世的闺名。

浣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温柔的就像是泅龙山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带着让人很是舒服的沁凉和温润。
顾寒之没用多久的时间就深深沉浸在了那柔软的温柔乡里,原本只是一处制药地点的山边木屋真的变成了他想长住的家,一个幸福的温暖的家。
他似乎也真的变成了一个文雅的书生,闲时读书写字,或者去侍弄一下园子里的瓜果,偶尔也会和浣衣一同去山上赏花看风景,走的累了,两个人就席地而坐互相依偎着。
相对比以前那些庸庸碌碌只知道杀人救人的日子,顾寒之觉得,现在这般,才能叫做活着。
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切会有彻底颠覆的一天。
泅龙山顶,大雨倾盆,天地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浑身无力的半跪着,看着在大雨中浑身湿透身形单薄的浣衣。
浣衣摸着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站在他面前,面上却没有他熟悉的温柔深情。她眼神冰冷笑容讽刺,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那里面装的是顾寒之炼制的无解奇毒。但他从未使用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浣衣的手里。
顾寒之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他看着浣衣想说出来什么,但是他一张口便有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胸口也猛然间出现剧痛。
原来,不知不觉间,浣衣已经给他下了毒。
看着顾寒之倒下,浣衣蹲下来轻轻抚摸他的头,动作一如以前的温柔深情,但口中说出的却是让他痛到极致的绝情的话语。
她说,夫君,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这样对你。
她说,夫君,其实我不叫什么浣衣,我名为西鸾,是被你杀死的楼炎少主的未婚妻。
她说,夫君,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你杀了他,从那一刻起,我就没了心。我把你的模样在心里刻画了成千上万次,但是并不是因为爱慕你,而是因为我恨你,我告诉我自己,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顾寒之捂住胸口,他看着眼前被他深深爱着的女子,看着女子眼中的疯狂和浓浓的悲伤,他挣扎着想去摸浣衣沾满泪水和雨水的脸颊,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力气。
“浣衣......”
他强撑着想说什么,但随即便被女子尖声打断了。
“别叫我浣衣!我从不是浣衣,不是你的妻,我是西鸾,是要杀了你为楼炎少主报仇的西鸾!”
半年时间的相濡以沫,她已经做到了足够了解这个男人。
顾寒之医术高明亦会制毒,若是下寻常毒药定会被他发现,于是她偷了顾寒之曾经制作出的毒药,那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是她仍是觉得不稳妥,于是她耐住了性子,每天只在顾寒之的食物里放上一点点。
这半年里,她努力的去扮演着一个好妻子,她极力的去隐藏着心里的恨,一切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着,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怀上了身孕。
“顾寒之,你看,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西鸾还在微笑,她抹了一把眼睛上沾着的雨水,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你大概没有想到吧,楼炎少主其实并没有死,你杀死的,只是他留在祁连山庄做傀儡的一个替身。”
“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就在两个月以前,他找到了我,让原本想要堕掉这一胎的我改了主意。”
“你是药王传人,自小便尝尽所有灵药,你的血液中有药性,你的子嗣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液,生来便是不凡,可以制成天下绝无仅有的蛊童,一滴血便可以要人命的蛊童。”
“你看,你一直信任的深爱的妻子,其实是残忍冷血连自己骨肉都可以舍弃的女人,与你呆在一起的这半年,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要了你的命。”
西鸾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力气,她跪坐在七窍都在流着鲜血已经没了气息的顾寒之身边,看着这半年来一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人逐渐的走向死亡,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哽咽。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让我有了那么多回忆,你为什么要让我体会到幸福的感觉......”
若是什么都没有,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顾寒之已死,她终于报了仇,但是她不想回去找楼炎,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又怀有了身孕,怀孕的这段时间她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个幼小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成长,让她冰冷的心渐渐变的柔软,如果回到楼炎身边就要让她的孩子自出生就成为一个吸人血夺人命的怪物,现在的她真的是做不到,她不忍心。
西鸾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悬崖边,她张开双臂欲跳,身后却猛然间出现一双手将她狠狠扯了回去。
撑着油纸伞的楼炎看着神情惊愕的女子,他一身黑袍,笑容邪气,他的身后是一众带着鬼脸面具的人,正冷森森的盯着她。
“西鸾,你腹中的孩子很珍贵,你怎么可以允许他出现任何闪失。”
看着步步逼近的楼炎,西鸾第一次觉得惧怕,她眸光一闪欲咬舌自尽,楼炎却先她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击向了西鸾的后颈。
楼炎勾唇一笑,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缓缓带上了鬼脸面具。
“我若是不让一个人死,就算是阎王在,他也带不走你。”
......
讲到这里的顾寒之声音有些发颤,他一口喝尽了杯中茶,情绪又恢复了平稳。
“当时,我身体虽然已死,但灵魂依旧能看见周围发生的事,楼炎他将我的尸身扔下了悬崖,带走了浣衣。”
白先生指尖轻敲桌面,他眸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道。
“这个忙,我帮不上。”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男人瞬间愤怒起来,他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气息急促,沙哑着嗓子喊出了声。
“为何不能帮我!何安号称能解世间万难,为何不能解我的难!白先生拥有神鬼莫测之能,千年以来帮了那么多的人,为何独独不能帮我!”
男人愤怒的吼声一瞬间惊醒了完全陷进梦里的秦晚儿,她猛然间抬起头,正看到一旁的温离已经黑着一张脸冲了过去,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了顾寒之的脖颈。

在东康城内,人人都知道东康城的城主秦淮有一个很出色的儿子秦文轩,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是秦淮常挂在嘴上的骄傲,也是整个东康城的骄傲。
但却少有人知道,秦淮并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女儿,从未见过外人的女儿,名叫秦晚儿。
秦晚儿是秦淮的妾室所出,她出生时那日天有异象,明明上一刻还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下一刻却瞬间阴云密布狂风呼号,甚至还出现了百年之内不曾有过的天狗食日。
有高僧说此番天象是因为有煞星降世,整个东康城顿时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到处寻找新降生的婴儿,想要杀了他来解除灾厄。
秦淮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是一个煞星,但是又没办法,只能将秦晚儿藏在了府里,警告上上下下一干人等不准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这才保全了秦晚儿的一条性命。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的,秦淮就发现了秦晚儿长到了三岁还不会站立,五岁才刚会行走,实在放不下心偷偷的请了大夫来看,才发现秦晚儿竟是天生痴傻。
一个生来就是傻儿的孩子,如何能是什么煞星?
秦淮想要公布秦晚儿的身份,但是他才在家宴上说出这个念头,全家上下顿时集体反对了起来。说他是一城之主,若是把他有一个痴傻女儿的消息放出去,会影响到他在同僚面前的形象,更严重一点说,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轩儿的婚配和前途。
于是秦淮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将秦晚儿养在府里,吃穿用住用专门的嬷嬷照顾,除了不许出她的院门外,想要什么都可以。
没想到突然到访的白先生会突然说想要见秦晚儿,秦淮又惊又惧,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先生是如何得知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的,但想起来白先生能力通天甚至把瘟鬼都杀死了,他能知道自己家里这点事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秦淮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了头,白先生笑了。
“秦城主不必多虑,我只是来替令爱治病的。”
“治病?”秦淮愣住了。
一直细心为白先生打伞的温离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自然是治病,治痴傻的病,你还不赶快给我们先生带路!”
秦淮连忙点头应是,侧身请白先生进来,唤了一个下人带路,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白先生身旁,一边又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和不安。
“不知先生是如何得知......”
“我说过的,这世间没有几件事是我不知道的。”白先生声音温和,他看了一眼渐渐停了的雨,让温离把伞收了。
秦淮不敢再多问,他跟在旁边,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旁边安静走路的两个人。
黑衣少年面容俊秀,一直对白先生恭敬有加,但是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煞气,甚至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白先生气质倒是温和,言语和举止间都带着淡淡的清雅和尊贵,只是他的周身似乎围绕着一层病气,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苍白。
这样的人,又有着一身通天的神通,真的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很快便走到了秦晚儿居住的院子,秦淮四下瞄了一眼,见院子被打扫的还算整洁干净,这才放宽了心,请白先生先在偏厅喝茶等候,他去带秦晚儿过来。
白先生点头,安静的坐在偏厅座椅上,有下人端了茶水进来,白先生含笑道谢,倒是让那下人诚惶诚恐了。
一旁的温离对那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撇嘴哼了一声,似乎有些嫌弃。
这里的茶水吃食实在是太过粗糙,此番先生来到这里又少不了一番劳累,回去一定要让他好生休养一段日子才好。
偏厅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秦淮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正在被嬷嬷搀扶着的秦晚儿。
随着秦晚儿一踏进这间偏厅,秦淮明显的感觉到偏厅里面的气氛变了。
白先生神情上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的眸光却一直注视着秦晚儿,专注而又仔细,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哀伤。
秦晚儿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她目光呆滞的一直看着脚下的地面,任由旁边的嬷嬷搀扶着她的身体,时不时的傻笑一声。
若是忽略了她那异于常人的表情和举止,单看外貌,还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精致细腻。
白先生已经向她缓步走了过去。
秦淮轻咳了一声拦在二人中间,拱手道:“白先生,小女生来便是这副痴傻模样,看过了无数名医也没能得到医治之法,您......”
“我家先生怎能同那些凡俗大夫相比!”
温离很不客气的嗤了一声打断秦淮的话,顺手把秦淮一把拎开了。
“别打扰先生,他说能治,便一定能治。”
秦淮抹着头上的汗半句话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的在一旁闭嘴,心里却在想着看那白先生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他女儿的美貌给迷住了,哪有半分想要看病的意思?
白先生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看着秦晚儿看了好久,才示意嬷嬷扶她坐下,伸出两指搭在了秦晚儿纤细的腕上。
“如何?”秦淮忙问道。
白先生收了手,目光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清朗柔和和淡然,他微一点头,说道。
“能治。”
得到了回答,秦淮又是惊又是喜连连道谢,完全忘记了之前是谁在满腹怀疑对方垂涎自己女儿美貌的。
“还请先生写出药方,在下立马去城中最好的药店抓药。”
白先生轻笑着摇头,“我要用的药,可是任何药店都买不到的。”
秦淮愣了。
紧随而来的白先生的话,更是让他惊呆在了原地。
“秦姑娘降生当天,天狗食日,有人断言她为煞星,秦大人,你可还记得。”
记得,如何不记得。
秦淮睁大了双眼,浑身发抖,浑身汗毛竖立。
“先生你......你......”
“我说过的,这世上事,没有几件是我不知道的。”
白先生笑,神情依旧如何,却难得的多了几分严肃。
“秦大人,你可知瘟鬼为何会突然来到东康镇上?”

白先生抬头看着烛龙,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些许忧伤。他明白,真正忧伤的事情还在后边儿。
烛龙挑眉:“我守着她的尸身,三个月,我用法力供着她肉身不至于腐烂,可那老道士告诉我,这样会影响她转世投胎,我就把她埋在后山上。”
......
那是冬天,地上的土被冻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烛龙用一双手,扒开土壤,扒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坟出来,葬了他的妻。
习惯了有她的日子,忽然没了她,烛龙好似没了魂儿似的,后来听山间的精怪说,他靠着这点儿修为,等不到她转世,他就会死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死,但是那一刻他好害怕,他怕自己再见不到她。他担心他不能履行下辈子的承诺,那她就要孤独终老了。
烛龙想,一个人的日子这么难过,当然不能让她受这份苦,便又一次埋头修炼起来。
他每次闭关一百年,出关后在人世寻找她,可是连续过了五百年,她都没有出现。这一次出关,烛龙来到他们初始的地方,当时的皇宫已经变成一座寺庙。
他亲眼看着她挽着别人的胳膊,亲热的叫那人“相公”。
“相公,我替你求了福,往后你定能平步青云。”
时隔五百年,他再次感到心痛的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人类竟然是这样薄情的动物,他苦等五百年,换来的,却是她已为人妇。
......
“所以你就想要加害张大人。”白先生淡淡的说着。
烛龙点了点头,眼底一片冰冷,“上一世,她只信我,这一世,她却信佛。”
白先生看着烛龙,他觉得烛龙的脸上多了些什么,那是恨意。
“可是我等了他五百年,”烛龙轻声说着:“她怎么能爱上别人?她怎么能不信我?我应该一直是她的神明才对。”
“所以,我蛊惑了她的心神,她再去寺庙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我,我随意满足她几个小心愿,她便对我深信不疑。”
烛龙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渗人,尤其是那双眼睛,亮的吓人:“这样一来,我就还是她的神明。”
“那张先生呢?”白先生问道。“他是无辜的”
“他?无辜?”烛龙嗤笑一声,来到张夫人先前躺过的美人榻上,缓缓合上了眼,口中却继续说道:“他当然该死。”
“我不否认,是这女人负了我,可是,我的女人,他一介凡人也敢动?”烛龙冷哼一声,“我要他整个张家来平息我的怒火。”
“为此,你不甘堕入魔道,用着害人的邪术来达成你的目的吗?”白先生抬头看向屋子外边儿,落日余晖,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多少人,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丝美好,自甘堕落。说到底,都是一个“情”字。这烛龙离成龙,也只差一点儿了吧。
“我早说过,业障,与我何干。”烛龙干笑两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一声冷哼,嘲讽道:“白祈,别说我了,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先生神色微冷,转身看着他。烛龙睁开眼,对于白先生的视线,毫不避讳。
晚风从窗口吹进来,白先生的衣袍摆了开来,衬的他眉间的颜色更加淡漠,他缓缓开口,“爱就是爱,牵扯旁人做什么。”
烛龙嗤笑一声,从美人榻上站起身来,神色微凉:“说得轻巧,只是因为你没遇到罢了,白祈,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倒是白先生叹了口气,“烛龙,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办,”烛龙说,“白祈,你不要妨碍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缕魂丝。”
白先生看着烛龙,终于淡淡一笑,拂袖离去。
照看着张夫人的张大人,神色中满是爱慕与宠溺,时不时将她滑落的金丝被拉起。看着她酣睡的容颜,难得的露出个笑来。
秦晚儿下了决心要等白先生回来,可是她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便打起了盹儿,就连温离将她的辫子绑在一起也毫不知情。
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妖娆妩媚的自己,她抬手,想要拨开眼前的云雾,却看到白先生拿着匕首,穿过自己的胸膛。
白先生的神色可真冷,秦晚儿一个激灵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一揉眼,白先生正举步跨过跨过门槛儿,带着夜风走了进来。
秦晚儿瞧了瞧他的手,确认他的手中没有匕首,这才一拍脑袋,做个梦而已,干嘛这么较真儿,白先生怎么会伤害自己。
看到白先生走了进来,张大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问道:“白先生,我府上到底是怎么了?”
白先生径直走到张大人面前,低头看了张夫人一眼,轻叹了口气,说道:“张大人,劝您早些遣散府里的人吧。”
“白先生,这是为何?”张先生不解的问着,但是白先生刚才那一眼,让他肯定,这件事情,同他的夫人脱不了干系。
他便将烛龙与张夫人的关系,以及烛龙借以尚书府人丁的精气来修炼的事情,大概同张大人讲了一遍。
张大人倒吸一口凉气,对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表示诧异。于是再次打量白先生,可白先生神色淡淡的,倒是一旁的温离不耐烦的说道:“按着先生说的做便是了,信不信由你,只不过,别等到你府上的人都死光了,又来何安求白先生。”
闻言,张大人忙摆手站起身来,向着白先生施礼道歉:“不敢冒犯白先生,只不过,想要遣散家丁,恐怕有些困难。”
自打停朝以来,张大人便没出过府门,直到一周前,一位出门买菜的小童前来禀报,说他无论如何也跨不出府门。
张大人以为这小童为了偷懒儿找来借口,便将那小童打了一顿,叫人将他丢出去,以后不用回来了。却没想到,奉命丢他出去的人再次来报,说这人无论如何也丢不出去。
但是张大人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亲自看过才信,谁知张大人一遍遍的跨过那门槛儿,但那门槛儿又一次次的出现在他身前,为了防止府内惶恐,他将这事情压了下来。

盛京之中越来越混乱,妖鬼的力量也越发强盛,甚至到了普通人的肉眼也能察觉到的程度,来何安请求帮助的人也越来越多。
若是平常,何安生意好是大家都开心的事情,但是眼下却没有人心情好,而原因只有一个。
白先生病了。
自那日沈钰来过之后,白先生身体便越发的虚弱起来,时不时的便会陷入昏睡之中,而且白先生睡着时整个身体苍白又冰冷,没有半分气息,安静的就像是一具尸体。
秦晚儿哭丧着一张脸坐在白先生的床边,看着白先生沉睡中英俊的面容,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咬了咬嘴唇。
“温离,是不是我那天说的话太过分了,惹先生生气了,所以先生才会病倒了。”
温离冷哼了一声,拿着笔在一本册子上记着什么,他抽空扫了一眼秦晚儿,没什么好气道:“你也知道你说的话过分啊!居然把梦当作现实,你知不知道先生为你做了多少事?操了多少心?你一句感谢都没有就罢了,居然还说出那种话来气先生,你知不知道先生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秦晚儿破天荒的没有对温离的话进行反驳,她轻轻的握住白先生的手,感受到那冰冷的温度,秦晚儿慢慢的把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先生,对不起,晚儿不是有意的,先生,晚儿给你暖手,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原来,担心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
食不下咽,寝不入眠,在他身边时,他在眼里,不在他身边时,他在心里。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比做噩梦还要让人难受。
先生也曾这样担心过自己吗?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先生,晚儿错了,不应该胡乱发脾气,更不应该把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还对先生发脾气,先生,晚儿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安静的房间内,少女低低的说话声逐渐转为抽泣,她把整张脸都埋在白先生冰凉的手掌中,任由眼泪肆意流淌着。
良久,秦晚儿哭的嗓子都哑了,她突然察觉到白先生的手指微动,她眼泪还来不及擦连忙欣喜的凑到白先生面前,只见白先生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疲惫却清澈,虚弱的叹了一声。
“晚儿,别哭。”
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心急如焚的从天上降落到地面,看到的却是心爱的人躺在血泊中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她最后的神情绝望而又悲伤,她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白先生用颤抖的手抹去心爱之人眼角的泪,他感觉到一颗心似乎陷进了荆棘丛中被硬生生的搅碎。
“碧落,别哭......”
秦晚儿没有在意白先生情绪上的变化,她猛地扑了过去,兴奋的搂着白先生不撒手。
“先生醒了!先生醒了!先生终于醒了!”
白先生待血液重新流往四肢百骸,待冰冷的身体逐渐温热开,他才勉强的推开激动的秦晚儿,坐起了身子。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
这次回答的是温离,他看不惯秦晚儿激动起来粘着白先生不放又搂又抱的模样,一只手用力把秦晚儿拎到了一旁,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白先生走下床。
“先生,这是你第三次昏迷,而且时间越来越长了。”
“时间不多了。”白先生下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红的血液轻轻点在秦晚儿的眉心上,“晚儿,不管梦里看见什么,都不要被它影响。”
秦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随即一溜烟的跑去了厨房,端了一碗煮好的鸡汤又跑了回来。
“先生,这是我特意为你煮来补身子的。”
温离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道:“先生的身子又怎么能是这种凡俗汤水能调理好的,真是愚蠢的女人。”
秦晚儿撇撇嘴没有理会温离的毒舌,神情上却露出了几分失落。
白先生轻笑,拿起了汤匙,“闻起来很香,我尝尝看。”
琴晚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直勾勾的盯着白先生的脸,就像是期待主人表扬的小狗。
白先生轻抿一口汤汁后微笑点头,神情温润,“很好喝,谢谢晚儿。”
秦晚儿欢呼了一声又跑去厨房瞎鼓捣了,温离啧啧了两声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原本有一个蠢的无可救药的秦晚儿就很让他操心了,好不容易盼到先生醒来,却想不到先生居然跟秦晚儿一样的......咳,罢了,勉强说是入乡随俗好了。
也罢也罢,这两个人的事情他不再管了,何苦还要操那么多的心呢?先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反正先生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秦晚儿又在做梦了。
这次的梦和往常的血腥狰狞不同,相反的,是一片耀眼的夺目的银白,干净而又清冷。
一条巨大的白龙在天空盘旋,身姿矫健而又优美,双眸如碧蓝的大海熠熠生辉,它身上的鳞片随着它的动作而反射出点点银芒,锋利而又冰冷,像是刚出鞘的剑刃。
前方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寒潭,白龙飞落于寒潭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随即一名白衣男子从水中跃出,浑身上下不带半点水渍,长发及腰无风自舞。他转过身,一张俊朗仿若皓月般的容颜散发着清冷的光,双眸中没有半分情感,透着海水一般幽深神秘的湛蓝。
这个人,是白先生?
秦晚儿内心激动又疑惑,她无法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谁。那张脸确实是白先生没错,可是这个人是冰冷的,像是冬日里寒潭四周结成的冰霜,而白先生给人的感觉虽然也是冷的,却仍能感觉到淡淡的春日一般的暖意。
秦晚儿不明白,却也来不及思考明白,她发现自己动了。
又是那讨人厌的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正缓缓的向那个男人走过去,脚尖很轻很轻的点着地面,姿态轻盈的仿佛脚底下并不是土地,而是朵朵绽放的莲花。
她一边行走一边缓缓脱去自己的红色衣衫,等到走到白衣男人面前的时候,秦晚儿的身体上已经不,着,寸,缕。
快把衣服穿上啊!为什么要脱衣服?这样真的很难为情啊!秦晚儿在心里疯狂的喊着,但是可惜,没有人能听见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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