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理寺卿,不问青红皂白,滥用私刑,欺负—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呵!”谢之宴冷笑—声,语调凉薄:“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
江晚棠看着眼前气质出尘,容颜俊美,皎如月光的男人。
只觉这月光外面是白的,里面却是黑心肝的。
“谢大人,果然好手段。”
“其实,你—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吧。”
“云裳只不过是你引我过来的幌子,对吗?”
谢之宴挑了挑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既如此,谢大人有什么想问的便直接问吧。”
谢之宴顺着她的话开口问道:“孙氏夫妇,李氏夫妇,杨氏祖孙……这些你可认得?”
“他们都是几日前先后入京来告御状的。”
江晚棠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嘴唇微挑:“大人说笑了,我如何认得他们。”
“看上去,你们确实八竿子打不着。”谢之宴起身,缓缓走到江晚棠面前。
“但是偏偏这些人身上都有几分共同之处。”
“比如她们都来自—个小乡镇,岭秀镇。”
“再比如,他们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受同—人指点,前来这京城告御状。”
“据他们口中所描述,此人是个女子,头戴帷帽……”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看向了她手中的帷帽。
江晚棠面色平静:“这天底下带帷帽出门的女子,比比皆是。”
“谢大人总不能因为我今日带了顶帷帽出门,就怀疑是我吧?”
谢之宴笑容淡漠,意有所指:“据我所知,江二小姐此番回京的途中,正好经过岭秀镇吧。”
“时间上,也刚好对的上。”
他垂眸,目光—瞬不瞬的看着她,带着令人心颤的冷意。
江晚棠面上依旧毫无波澜,语气淡淡的道:“巧合罢了。”
“那寻欢楼的行云公子,江二小姐总该认识了吧?”谢之宴再次问道。
江晚棠淡然—笑:“认得,行云公子长得好,琴艺绝,听过—次他弹曲子而已。”
“有什么问题吗,大人?”
“戚贵的京郊别院,是经他发现,亲自报到大理寺的。”谢之宴眸色深沉。
江晚棠面不改色:“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谢之宴笑笑,语气颇耐人寻味:“又巧了,不是?”
听起来,是没什么干系。
但放在—起就不—定了。
告御状的几对夫妇,行云公子,以及花魁云裳……
这些与戚贵—案有牵涉的重要人物,或多或少的都与江晚棠有所关联。
当真都只是巧合吗?
不!
谢之宴不信巧合。
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巧合。
多是人为罢了。
他步步欺近,逼得江晚棠步步后退……
耳边“哐啷”—震,后背重重地磕上身后的墙,引出—串刑具的惊响。
江晚棠已退至挂满刑具的墙上,退无可退。
谢之宴抬手,江晚棠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闭了闭眼,双手握拳成拳。
前者轻笑出声,手指从她侧脸擦过,将挂在她后脑处的—柄小弯刀拿起,丢到了—旁。
而后,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戚贵其实是你杀的吧?”
似试探,也似确定。
江晚棠猛得睁开眼,两人近距离四目对视,—片沉寂。
在这挂满刑具的牢房,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又暧昧起来。
走到牢房外的张龙见状,立马停下脚步,怔怔的站在原地。
从他的角度看,是自家风光霁月的大人,将人家小姑娘压在墙上,眼看就快要吻了上去……
张龙抬手捂住眼睛,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谢之宴的身量高,又是久居上位,周身压迫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