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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by希衡玉昭霁

蕴沧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现在是中毒状态。江离厌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凝滞成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后悔。他想起了师尊中毒时,他甚至没有过问一句那毒到底有多么凶险。他想起了师尊闭关压制毒素时,他没有一句担忧,而是在处处想着师尊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有虚伪之嫌。江离厌眼前不断交织着希衡那身满是鲜血的血衣,她鲜血满衣教导他,他却连一句关切的问都没有。明明……明明他问一句,也许师尊对他的失望就不会那么深。总有人到了失去时,才后知后觉懂得痛苦。江离厌痛苦地掐着手掌心,掌心鲜血淋漓,几乎呼吸不过来。“江小厌,江小厌!你想把你的手掐断吗?”宜云真君着急忙慌地把江离厌的手心分开,看见一片模糊的血色。宜云真君赤着足,抓着江离厌的手急得团团乱转。她身上也没带伤药,情急之下,宜云真君鼓着腮...

主角:希衡玉昭霁   更新:2024-12-13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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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希衡玉昭霁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by希衡玉昭霁》,由网络作家“蕴沧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现在是中毒状态。江离厌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凝滞成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后悔。他想起了师尊中毒时,他甚至没有过问一句那毒到底有多么凶险。他想起了师尊闭关压制毒素时,他没有一句担忧,而是在处处想着师尊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有虚伪之嫌。江离厌眼前不断交织着希衡那身满是鲜血的血衣,她鲜血满衣教导他,他却连一句关切的问都没有。明明……明明他问一句,也许师尊对他的失望就不会那么深。总有人到了失去时,才后知后觉懂得痛苦。江离厌痛苦地掐着手掌心,掌心鲜血淋漓,几乎呼吸不过来。“江小厌,江小厌!你想把你的手掐断吗?”宜云真君着急忙慌地把江离厌的手心分开,看见一片模糊的血色。宜云真君赤着足,抓着江离厌的手急得团团乱转。她身上也没带伤药,情急之下,宜云真君鼓着腮...

《小说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by希衡玉昭霁》精彩片段


她现在是中毒状态。

江离厌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凝滞成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后悔。

他想起了师尊中毒时,他甚至没有过问一句那毒到底有多么凶险。

他想起了师尊闭关压制毒素时,他没有一句担忧,而是在处处想着师尊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有虚伪之嫌。

江离厌眼前不断交织着希衡那身满是鲜血的血衣,她鲜血满衣教导他,他却连一句关切的问都没有。

明明……明明他问一句,也许师尊对他的失望就不会那么深。

总有人到了失去时,才后知后觉懂得痛苦。

江离厌痛苦地掐着手掌心,掌心鲜血淋漓,几乎呼吸不过来。

“江小厌,江小厌!你想把你的手掐断吗?”宜云真君着急忙慌地把江离厌的手心分开,看见一片模糊的血色。

宜云真君赤着足,抓着江离厌的手急得团团乱转。

她身上也没带伤药,情急之下,宜云真君鼓着腮帮子、对着江离厌的手心吹风。

一边吹,一边慌道:“江小厌,这样也止不住血啊,唉,我真是怕了你了!我又不会治愈术,你那师尊再好,至于让你连手都不要了吗?”

她一咬牙,似乎为了江离厌壮士断腕一般,“我给你说,为了你,我也算是拼了,你随我进鸿云宫,按原计划行事,一会儿我说什么你都顺着我就行了。”

“记得,你别掉链子啊。”她嘟哝着,“要不是为了你,谁受这委屈啊,之后你要是不请我吃几顿好的,这事儿没完!”

宜云真君说完,就拉着江离厌血糊糊的手跨入鸿云宫宫。

她刚要踩到鸿云宫的地时,鸿云宫门口陡然出现一道无形的禁制。

希衡授课需要安静:“本君授课,其余人等不得进出。”

……得,她剑快她说了算,宜云真君快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她拉着江离厌,就站在门外:“华湛剑君,我说你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些,这么好的徒弟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有你这么半途而废做师尊的吗?”

希衡思考一下,是不是宜云真君的记性不太好,忘了上次她的警告?

希衡不介意帮她回想起来。

她看着宜云真君:“谁给你的自信指导本君做事?”

修真界按修为排资论辈,宜云真君一个具灵期晚辈,指导希衡做事,不得不说很没有逼数。

宜云真君一噎:“……这事儿就算我不对,可你徒弟毕竟是这么大一个活人,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说法便是他已出师,他如今年不过二十五,便是灵动大圆满修士,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修为,放在整个修真界都少见,本君并未苛待他。”

江离厌,本就是天才,希衡则是最大限度让江离厌发挥了他的天赋。

“其次。”冷风扬起希衡的衣袖,她道,“宜云,你的弟子因你的错误教导,触犯门规,如今已经修为尽失,你要是想做一个好师尊,现在应该前去照顾他,而不是在这里和本君饶舌。”

聒噪得她耳朵疼。

众人一想倒也是。

刚才郑元要虐杀别人的确可恶,但是,宜云真君身为他的师尊,见到他手筋被挑、修为被废,却一点说要照顾他、给点伤药的举动都没有。

反而当场和华湛剑君的前徒弟江离厌纠缠不清,完全不管郑元。

这样的举动,众人实在难以苟同。

宜云真君蹙眉,郑元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自然比不上江离厌。


萧瑜风额间青筋跳动。

受魔障影响,刹那间,他把眼前女子看成是自己的师尊希衡。

萧瑜风立马咬破舌尖,稍微清醒了些,眼前女子身着粉衣,修为看起来也低,绝不可能是希衡。

那她是谁?

萧瑜风看不真切她的脸,可是受魔障影响,他自动把希衡的脸代入到眼前女子的脸上。

他仿佛看见清冷绝俗的师尊希衡,此刻着一身嫩苞似的粉衣。

她周身肌肤无瑕,在南楼的星光里如染上一层辉光。柔和的粉纱让她显得多了些妩媚,眉眼似云岚胭霞,也减少了不可亵渎的神圣感。

萧瑜风把掌心掐破,他还在被心魔影响,这人不是希衡。

是……芸儿,对,芸儿今日穿的正是一身嫩粉。

萧瑜风被心魔折磨得很痛苦,他立刻想着,他和芸儿青梅竹马,本有婚约,如若他因为希衡的折磨生就这等心魔,那么,目前解开心魔最快的方式就是和芸儿在一起。

只要他失去元阳,希衡对他这么多年的掌控也就打了折扣。

萧瑜风迫切想要报复希衡,他恨希衡让他见过光明又将他踹回地狱,这些年,对希衡的恨一直折磨着他。

“芸儿。”萧瑜风开口。

希衡微微凝眉,一眼看出萧瑜风被心魔困扰。

她在杀了萧瑜风报仇和将萧瑜风逐出师门之间抉择,选择了后者。

萧瑜风满门被灭,希衡感念金阳谷惨案,曾暗中护萧瑜风一路,加上希衡曾和他的师徒缘分,如今保了萧瑜风一命。

但,希衡眼里已无半点师徒情谊,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是如此。

萧瑜风在希衡眼里已是陌生人。

希衡以灵力注入声音,冷声道:“萧瑜风,凝心、静气,剑斩心魔。”

此刻萧瑜风入魔,就会加大上古八魔的力量。

萧瑜风一顿,看来心魔对他影响很大,还能幻化出师尊希衡的声音。

“芸儿,你是芸儿。”是芸儿,不是师尊,萧瑜风出声,不知是不是想骗过自己。

“芸儿、芸儿、芸儿、芸儿。”他起码念了几十遍芸儿,才勉强将脑海中希衡的身影驱逐出去。

紧接着,萧瑜风便闭上眼,想要一把抱住来人。

希衡:……

萧瑜风凝成金丹后修坏了脑子?曾经和芸儿洞房花烛的时候,叫着师尊。现在对着希衡,又叫着芸儿。

他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希衡对此感到厌烦,她见萧瑜风自己除不尽心魔,便来帮他一把。

希衡抬脚踹上萧瑜风的胸口,一脚将他踹出几米远。

噗通一声!萧瑜风撞到南楼墙壁,极致的疼痛让他终于清醒过来,再抬眼望去,面前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粉衣女子,容色只是清秀,身量也不算高。

但是,从她清冷的神情、高华的气质可以看出,她是师尊希衡。

萧瑜风猛然瞳孔一缩,刚才他叫几十声芸儿的时候,希衡听见了?

萧瑜风憎恨希衡不假,可这一刻,他心里却无端生起一股慌乱,似乎不想让希衡听见那些话,他不顾体内翻腾的气血,就想开口解释。

“师尊,刚才……弟子受心魔所控,并非本意。”

希衡则面无表情,并未将这事放在心里。

“敢问师尊来此寻弟子有何意?”萧瑜风低下头,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

希衡要和他同修《天地阴阳诀》,他都躲到这里来了,她也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哪知,希衡却道:“本君来此寻异火榜典籍,并非寻你”

萧瑜风皱眉,师尊不是因为这几日他都没有出现在凌剑峰,特意来寻他?

萧瑜风一直都认为,希衡一直在假装对他好、对他照顾有加,只为了拿他做炉鼎。他一边在痛苦中享受着希衡的好,一边又提防着她的算计。

这是头一次,希衡对他如此冷漠。

萧瑜风再问:“师尊寻异火榜是为何事?可是有邪魔作祟?”

他下意识觉得希衡是要处理邪魔作乱。

却听希衡坦然道:“解毒。”

解毒?

解什么毒?

萧瑜风在心底咀嚼这两字,猛地意识到希衡所说的解毒是解上古情魔毒。

她……要寻异火榜典籍上的其余男子共修《天地阴阳诀》 用来解毒?

她不是打算用自己解毒,然后一步步,引得他成为她的炉鼎吗?

这一刻,萧瑜风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希衡为什么忽然变卦,更不知道希衡为什么忽然要找别人。

她要用别人解毒,和别人功法相融?

这一刻,萧瑜风心底的魔意似乎更重,他把这种情绪归结于他不知希衡有什么古怪的后招,反而更烦。

萧瑜风声音嘶哑地询问:“师尊打算让哪位男修帮忙?”

“与你无关。”希衡一边说,一边探出强大的灵识,在南楼中搜寻上古八魔的踪迹。

萧瑜风保持跪下的姿势,一张脸埋在阴影里,与他无关?

是啊,与他无关,她原本是要骗他,拿他做炉鼎而已,区区炉鼎,怎么有资格过问这些事?

萧瑜风不信希衡真会放弃这次机会,她苦心筹谋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弃?

如今她口口声声要去寻找别的男修,恐怕只是托辞。

她可能只是想激一激他,让他说出甘愿为她解毒的事。

萧瑜风偏偏不遂她的意,叩首道:“是,师尊。若师尊寻人时需弟子襄助,弟子愿效犬马之劳。”

“不必。”希衡道。

希衡本要现在就对萧瑜风说让他出师,可她担心柳芸儿等人的性命,没时间耽搁。

希衡的神念终于在偌大的南楼中寻找到上古八魔所在位置,希衡立刻就要赶过去,吩咐萧瑜风:“柳芸儿等人被邪魔带走,本君现在就要立即去处理,你立刻去叫守阁人封住烟海阁,以免邪魔逃窜。”

说完此话,她便掐了一个诀,身影淡去,消失在萧瑜风面前。

萧瑜风本想跟上去,可希衡一点也没等他,斯人已去,空留余香,周围只回荡着希衡果断冷漠的声音。

萧瑜风下意识皱起眉。

芸儿被邪魔带走了?师尊赶过去了,芸儿应该不会有事。

萧瑜风的思绪只在芸儿身上停留不到片刻,便立即落到别处。

师尊希衡,在他看来是一个很注重声名的人,那么,她真的会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自投罗网,而去寻找别的男修和她共修《天地阴阳诀》?

萧瑜风了解过《天地阴阳诀》 男女修士共修此法,只需手掌隔空相抵,彼此功法相融。

但是,前提是功法足够相似。

如果是萧瑜风和希衡,他是希衡的徒弟,功法出于一系,自然十分简单。

可如果功法完全不同,就得以其他方式辅助。

萧瑜风眼前倏忽出现希衡被别的男修抱在怀里的场景,希衡从来都强大清冷,萧瑜风无法想象她被别人抱住的场景。

他猛地皱紧眉头,紧接着又立即告诉自己:希衡修为奇高,若她真要和别人共修《天地阴阳诀》 那就去吧。

他们功法不同,必要磨合,希衡一定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到那时,就是萧瑜风摆脱她控制的时候。

萧瑜风这样一想,奇差的面色才渐渐恢复正常,他张大嘴,大口呼吸,好像要排遣开心里憋闷的窒息感。

萧瑜风离开南楼。

那边,希衡的神念在被污染的南楼中,如夜色里透明的丝线,指引着她前往上古八魔所在之处。

上古八魔不只有八个,只是其中赫赫有名的是八个,希衡上次斩杀的上古情魔就是其中之一,这次来的不知是哪位魔。

希衡在南楼中穿行,不断有蛛丝来触碰她,又被希衡周身盈荡的剑意催逼碎裂。

忽然,希衡看见南楼一间暗室里,满地残肢断体。

里边儿则站了一名身量颀长、气质如谪仙的男人,他握着刀,轻巧地将刀尖从一具尸体肚腹中剖开。


他们二人跪下,希衡自然而然受了他们的礼。

希衡是玄清宗剑君,极为擅战,不知多少次护佑过玄清宗、护佑过玄清宗不擅战的丹修们。

正常情况来说,她找紫毒峰、碧丹峰帮忙炼丹,基本不会被拒绝。

希衡时间紧迫,没功夫听他们解释,提醒道:“水镜。”

男道童急忙从袖中掏出水镜,只见水镜中光华一闪,联系上了扁无真君。

扁无真君是名精神矍铄的老者,他修至能驻颜时已经容貌衰退,之后则不在意容貌,懒得炼制回春丹。

扁无真君脾气古怪,丹毒双修,天下谁人不需要丹修?

所以,无论他走到哪里,别人都会给扁无真君面子。

连男道童都很惧怕扁无真君,带着泣声:“老爷,弟子不是故意要打扰老爷,而是……”

他将希衡的事情一说,自己心里也害怕起来。

他担心扁无真君脾性本就古怪,不答应希衡的要求,那万一希衡恼羞成怒,再对自己动手可怎么办?

没想到,扁无真君眉头紧皱,山羊般的胡子被吹起来,大怒:“畜生东西!华湛剑君来此,你二人应当倒履相迎,怎可那般对待?你们真是被蒙了心,自去鬼哭崖受罚吧!”

男道童:……

他很奇怪,真君分明对玄清宗其余真君也不假辞色,多的是阴阳怪气,怎么偏偏对华湛剑君这样礼遇?

扁无真君满脸怒色,一眼便瞧透了男道童心中所想。

若是玄清宗其余真君来求药,扁无真君自然是能推就推,不能推也要好一番狮子大开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那群真君不也是这么做的?

那群所谓的正道真君,背靠玄清宗,仗着树大根深和修为地位,夺天材地宝、设敛财道场,表面仙风道骨,骨子里做的难道不是杀人夺宝排除异己的勾当?

他们出事,扁无真君救他们是情分、生意,阴阳怪气几句,他们只能受着,不救他们那也是理所应当。

可华湛剑君希衡不一样。

她是真正的济困扶危、匡扶天下。

曾经的妖龙湖水灾、大荒天天塌、瘟魔作祟等等使人劳心费力的事情,哪件没有华湛剑君去解决的身影?

她若像那群真君一样“识时务、避麻烦” 花更多的心思去夺宝、修炼,此刻恐怕早就突破化神。

这样一个人,扁无真君能用“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几字去搪塞?

哪怕希衡在紫毒峰多吐一口血,扁无真君都怕这口热血溅到紫毒峰地上,凉了人心,毁了他这一生的医道良心。

扁无真君冷哼一声,他是瘦长脸型,双眸一眯就显得格外不好惹,怒怼男道童:“你真是好大的忘性,本君记得你是龙首镇人?当初妖龙作祟,若非华湛剑君剑斩龙气,别说一个龙首镇,就连整个流域都不会有一个活口。”

男道童听到这话,神色立刻变了。

他一家十三口、满镇两千余人,原来都是华湛剑君所救?

当初,他们不是没求过其余真君,可他们全都不愿与妖龙为敌。

来不及多想其他,男道童立刻朝希衡叩首:“弟子该死!弟子多谢华湛剑君救弟子全镇之人。”

他叩首时,看见希衡雪白的衣角,忽然想到,以华湛剑君的修为,若非为救人殚精竭虑,又怎会来紫毒峰求药。

男道童一咬牙,只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耳光,他真该死。


玉昭霁果然又开始搞疯批艺术了。

希衡暗骂一声,看着自己的尸骨被魔气污染,染上沉沉黑意。

三年间,没了希衡的制约,玉昭霁可谓进步神速,一身魔气比之魔皇更加精粹。

魔气,能够扰乱希衡的神智。

玉昭霁一边给希衡的尸骨渡入魔气,一边以魔音干扰希衡。

他白衣沾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腰腹之间,人鱼线、腹肌应有尽有,全是强硬的线条。

腰腹之下,则出现了半异兽化状态。

强悍、凶狠。

希衡都想离他远点,免得碰到不该碰的位置。

玉昭霁瞳孔中都是迷惑神智的法术,口中魔音更能挑起人的欲望。

他清冷绝俗,却是魔。

他说:“希衡,你死于自己悉心教导的二徒弟之手,他以怨报德,偷袭于你,你含恨而亡。”

希衡心知肚明玉昭霁想让她被怨恨缠绕,堕魔后进入尸骨,从而复生。

但希衡是正道,修的是清正剑心。

她两百年摸索求道,道心坚定,怎是玉昭霁三言两语能蛊惑的?

若她堕魔复生,活过来的是她希衡,还是一个成魔的、复仇工具希衡?

玉昭霁显然也明白此理,但他是魔。

魔喜好用强,更有强取豪夺之心,希衡死了三年,他早已不择手段。

玉昭霁唇角挑起冰冷、恶意的微笑,带着对希衡复生的期盼。

他一点一滴、刺激着希衡:“希衡,你一生提剑护人,却无人护你,你救人无数,于宗门、修真界立下赫赫功劳。

可你的宗门,可有为你的死出头?修真界可有人为你的死仗义执言?他们沉默、放任,让你白骨含冤。”

希衡心道,然后白骨被你挖出来了。

认识他们,真是她一生的福气。

“你一生清正良善,不过流水般错付。”玉昭霁说。

“不如、成魔。”他用手给希衡的尸骨渡去无上魔气。

希衡的尸骨仍然抵御着魔气,玉昭霁心中的裂隙越来越大。

这就是希衡,这就是虚伪正道中那个真正的傻子。

别人口中的仁义礼智信都是托辞,只有她真是这样的人。

她为白月之光,无论黑暗如何吞噬,始终洁白干净,不过分炽热、幽然地散发出光明。

可惜,玉昭霁身为魔族太子,太知道良善者会如何死无葬身之地。

他要携月而坠,将死了的月亮抱入魔界,染上他身上的污黑,让月亮得以复生。

玉昭霁双眸晦暗,墨发在魔气中扬起。

他继续说:“你的徒弟,都没为你报仇。唯一为你报仇的那位,被排挤、冤枉,已然堕魔,成了魔修之一。”

“她叫王枫。”

希衡倏然抬眸,王枫!

王枫是她最小的徒弟,昔日王枫同她一同抵抗邪修,王枫浑身染血,险些力尽而亡。

这样一心向道的王枫,因帮她而堕魔了?

希衡心中燃起一团火,无论身为师尊,还是身为正道,她都为王枫而不平。

她的灵体衣裙无风而动、猎猎飘扬。

玉昭霁敏锐感受到希衡尸骨不再那么抵御魔气,他赶紧再度加大注入魔气的量。

希衡的尸骨在这样毁天灭地的魔气中升入空中。

希衡终究是正道,她日日修炼,尸骨也同样正气凛然,正气与魔气,在空中交战。

玉昭霁看起来也不太轻松,这样由正堕魔的复生之术,完全是逆天而为。

汗珠从他下颌滴落。

希衡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缺个对手?

修士时光漫长,再培养一个也就是了。

玉昭霁却只要希衡,他其实也不太明了自己的感情,为自己发疯般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

他森然道:“希衡,孤未曾打败你,你却死于霄小之手,孤要你活过来,孤堂堂正正打败你,亲手……了你也好。”

玉昭霁的魔气不要钱般注入尸骨,最终,希衡的尸骨承受不住两股能量的交汇。

轰然一声,尸骨炸了。

希衡:……

挺六的。

和人沾边的事儿他是一点不做。

玉昭霁这是继挖坟、炸坟、吃她骨头之后,还顺便一条龙服务,将她挫骨扬灰了。

希衡看了眼玉昭霁的手,手心空空如也,一滴骨灰也没剩下。

感谢他,堂堂魔族太子兼职火葬场服务。

希衡仔细回忆自己生前有没有挖过前任魔皇、前前任魔皇的坟,也就是玉昭霁的祖坟。

最终得出结论,她没有。

她就是纯粹倒霉,希衡敛眸,无声叹气,还好,尸骨碎了,玉昭霁彻底无法令她堕魔。

玉昭霁亲眼见希衡的尸骨消散在自己眼前。

他心中如空一片,双手结印,要在天地之间聚起这些骨灰,但不过片刻,玉昭霁就知道这是无用之举。

灰一飞便吹散、向地面坠落,而非轻忽扬起。

这说明希衡,毫无生志。

他无法复活她。

玉昭霁面色冷然,原本修长如玉的手魔化后,白衣飘然,袖间的兽爪却布满鳞片,充满力量和强悍之息。

他指尖微微抖动:“希衡,你,很好。”

“希衡,难道你真的甘心吗?”他冷然如地狱而来的修罗,字字带着疯狂的执念。

“你的剑道、真心护你的徒弟,你真心要护的人,你真的甘心半道折戟吗?”

玉昭霁的话可谓是振聋发聩。

与此同时,希衡忽而察觉体内有一股旋涡生成,像要把她吸进去。

她进入某种玄妙的状态,随着玉昭霁的话叩问自己:“是啊,我真能甘心吗?”

她一生修剑,踏入剑道后风雨不辍,可她身亡时,天湛剑尚是破碎状态,否则哪怕萧瑜风偷袭她,她也不会身亡。

她真能甘心自己死,天湛剑也碎吗?

她真能甘心徒弟王枫,为她直言却被伤害,背弃原有的道后入魔界吗?

希衡死时毫无留恋,如今却生出不舍。

此生她有三大憾事,一憾身为剑修,风里来雨里去,忙得连轴转,却无时间修补自己的长剑。

二憾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收错恶徒,牵累徒弟王枫。

三憾……希衡自己也说不上来,真要说点什么的话,恐怕遗憾此生除修剑外,从未替自己活过。

有的人太好太好了,可好人从不长命。

希衡当初将王枫从死人堆里背回来,无希衡,也就无王枫。

可她到如今,连命都没有了,却还心叹连累了王枫。

希衡体内那股旋涡力道越来越大,冷风盈满魔族太子寝宫,希衡的灵体也越来越淡。

她好似、要消失了。

冥冥中,希衡看见了过往的玄清宗、凌剑峰,这里有晓寒轻烟,红杏热闹地挤在枝头。

希衡被这股力量吸过去,她回头看玉昭霁。

玉昭霁也发现了不对。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怖,森寒如玉,六道魔令同时发出金光,也不能阻止离开的希衡。

就像玉昭霁当初再去凌剑峰找希衡,只看见了希衡的坟冢。

风雨杏花、坟茕惨淡,玉昭霁只能眼睁睁看着希衡的生机不断流逝,用尽法子也救不回来。

他不喜欢那样躺在坟墓里的希衡,也格外厌恶去希衡坟墓旁吊唁的那个男人。

萧瑜风。

玉昭霁厌恶萧瑜风看希衡的眼神,充满恶心的痴迷、渴望。

他查到是萧瑜风偷袭杀了希衡,本要杀了萧瑜风,屠了包庇萧瑜风的玄清宗。

可最终,玉昭霁没有。

他想利用这些人,勾起希衡的怨恨,让她复活。

修杀伐魔刀的魔族太子玉昭霁,第一次收敛杀意,是为希衡。

他不喜坟墓里没有生机的希衡,最终却夜月入棺,陪着她的尸骨一起渡过长夜。

一生破例,唯有此。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魔族太子的爱恨太过酷烈,就像他手中的焚寂魔刀一般凶狠霸道,会焚灭一切。

他还未明白,那人就已经死去。

此后,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轰然一声,太子寝宫随玉昭霁魔力外泄而粉碎,他飞身朝漩涡而去。


玉昭霁发疯以招数为单位。

在同希衡过了十余招、打碎几朵云彩,削断一座山峰后,玉昭霁终于减缓攻势。

他手中漆黑的焚寂魔刀和希衡雪白的云剑相撞,一白一黑,如两种极端。

玉昭霁道:“希衡,你累了?”

希衡现在是一个伤员,严格意义来说,玉昭霁这是在殴打伤员。

希衡也不隐瞒自己力乏的疲倦:“是。”

玉昭霁冷冷道:“累了就好。”

累了就没力气和别人比斗。

希衡沉默,她是个不解风情的剑修,无法理解玉昭霁的逻辑。

玉昭霁拿目光锁住希衡:“希衡,你的灵力没以前凝实。”

希衡也不恼,她中了上古情魔毒,且本命长剑天湛已碎,灵力一定会出一些问题。

而且,她刚和敖业真君打完,玉昭霁就来找她了,这是经典的车轮战法。

希衡击碎玉昭霁的三十六道魔煞刀影,已经察觉灵力所剩不多,干脆了当道:“所以,你现在和我打,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比斗、提升。”

玉昭霁却不认同。

他微微侧头,风拂动他的发丝,声音有些寒凉:“孤的意思是,你不该和那些只有微末伎俩的人比斗。”

“泥沙再多,也不过是凡品,磨砺不出好剑,要想砥砺前行,你至少要寻个真正好的对手,与那等人比斗,除了耗费你的灵力外,孤想不到还有什么好处。”

微末伎俩?希衡短暂思索,发现他说的应该是敖业真君。

敖业真君是御龙宗的人,御龙宗一宗门木修、药修、御兽师,作战能力都不算高,敖业真君如同御龙宗的保护神,谁出了事都得他上去打,可谓身历万战。

这次敖业真君输,是因为比的是剑。

换成真正的生死相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所以希衡沉默须臾,最近看样子魔族伙食不错,几个菜啊,给玉昭霁醉成这样?

不过,有可能是玉昭霁和敖业真君类似,魔族习性残忍,能者居之。

尤其是魔族皇室,玉昭霁踩着异心臣子、同姓兄弟姐妹的血,坐稳太子之位。

他手上的血,比敖业真君多得多。

希衡还是给敖业真君说了句公道话:“他的剑不错。”

“哼。”玉昭霁眸中冷淡越深,“是吗?几月未见,你的眼光也变差了。”

玉昭霁越发不快,更加咄咄逼人,他盯了会儿希衡的脸,在希衡觉得他表面的孤高都要压不住胸腔的疯狂,要咬人时,玉昭霁将目光移至下方的凌剑峰。

“敖业真君?”他意味不明道,“明明学艺不精,还不思进取,学别人附庸风雅,挥袖栽种杏花花树,许下什么三年之约,真可笑。”

他的焚寂魔刀也淡淡嗡鸣一声,响应太子殿下的看法。

玉昭霁面冷如雪:“若要战,直接找到人战就是,这般曲折摸索,一见便知是磨磨蹭蹭的小人。”

希衡:……

所以,他一句话都没和敖业真君说过,就已经往坏处揣测了敖业真君一堆。

偏偏,玉昭霁点评完敖业真君,冷冷抬眸,问希衡:“你认为孤的看法如何?”

不如何。

但希衡也没法阻止魔族太子在背地里骂人,她看了眼玉昭霁,保持本心:“我不赞同你的看法,但也不会扭转你的意见。”

玉昭霁听她没给敖业真君说话,心中的不快倒是减缓。

他愉悦地轻点指尖,看来那个男修,也不过是像曾经挑战希衡的那些修士一样。

无足轻重。

希衡则是想,身为魔族太子、魔界界主之一的玉昭霁为什么率领众多魔将来到修真界东域?

这些魔将身上都带着血色,战马蹄下有尸骨气息,玉昭霁的焚寂魔刀也显现出一种饱饮鲜血后的餍足感。

他们刚进行过一场屠杀。

希衡问:“你们刚才去过哪里?”

她的云剑上光华一绽,杏花颜色般的白裙如流云一般,华光胜雪,清姿沁骨。

玉昭霁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极度敏锐:“你应该换种问法,问孤是不是去东域进行了一场屠杀,将你看重的那些凡人和蝼蚁,全部斩于刀下,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

希衡不语,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分明受了伤,中了毒,也要操这些心。”玉昭霁自然也看出希衡此时中毒、受伤的状态。

他无法凭肉眼看出那毒是上古情魔毒。

希衡不言,虽然她是休假状态,但与人命相关之事,她总要珍重些。

玉昭霁则被她审视的态度弄得心底不快,本就我行我素、杀伐果断的魔族太子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上前一步,朝希衡逼近:“孤原本只是取道去沙华魔界,杀死敢对孤有二心的叔叔,经你提醒,倒是想起来了。”

他孤高如谪仙,脸上犹如覆盖寒霜:“既然已越过十万大山,孤何不灭一两个宗门再走,”

说完,玉昭霁的焚寂魔刀便朝下一划。

希衡徒手握住焚寂魔刀,微一用力阻拦他:“玉昭霁。”

玉昭霁看着希衡白净的手握住漆黑魔刀,提醒她:“剑君想阻止孤?别忘了,你现在并非全盛状态。”

剑君这个称呼都出来了,看来玉昭霁此刻是真怒。

“殿下不也是?”希衡只得随着他改了称呼,“你身上也有伤。”

他们两若真动起真格,只会两败俱伤。

希衡以云剑抵住玉昭霁的胸膛,她和玉昭霁都清楚,区区云剑根本伤不了玉昭霁。

她只是要用云剑做别的事。

云剑锋利的剑锋轻轻一挑,割开他身上黑金锦的外袍,露出里边浴血的衣裳,被血染得湿漉漉。

玉昭霁垂眸一看,就见希衡的长剑脏了,染上属于他的鲜血。

希衡的剑尖有清雪的味道,他的血则带着疯狂和杀意,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清雪稍淡,血意浓厚,就像玉昭霁的味道覆盖了希衡。

他的呼吸忽然有一拍不稳,指尖也变得炙热,像有岩浆似的烫金烈焰从心中流淌出来,蔓延至全身。

玉昭霁没想出为什么,只以为自己又想和希衡比斗,寻找生死间的快感。

希衡则道:“沙华魔界的魔君同是魔皇血脉,造成的伤口不易愈合,你去沙华魔界清理叛臣,直言便是,何故如此?”

她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就要砍她。

何故如此?玉昭霁冰冷地笑了笑。

他随意地以指尖抹了自己身上的一点鲜血,然后握住希衡的手腕,把希衡白净的手染上血污:“孤真要想在修真界屠杀,还会从玄清宗取道?希衡,孤是魔,你再以这样的态度冤孤,孤就坐实你的猜测。”

他的指尖在希衡的手腕上打着转儿,在上面画上想要的图案。

这样的一幕,不知为何刺激了玉昭霁心中的凶意,他的话也越来越狠:“届时,你这双干净的手,可就和孤一样染上血债。”

他杀同胞,诛叛臣,也杀修真界不长眼的人,而希衡呢,她护寰宇之下黎明百姓,她和玉昭霁,如一清一浊,本泾渭分明。

除非,玉昭霁强行让她染上污浊……

希衡:……

她就问了一句,不至于此。

她一下抽回手,拧眉看了看上面的图案,忍住浪费灵力洗了的冲动:“我若真怀疑你,不会当面直问你。”

玉昭霁好杀,但他的目标是先统一魔族九界,而不是靠杀人泄愤,随意地在修真界、凡尘界屠杀。

希衡刚才问他从哪里来,则是例行公事。

那是她的职责所在,哪怕玉昭霁不快,她也必须问。

随着希衡的话,玉昭霁的脸色倒是没那么难看,他手上还残留着希衡手腕的余温,没有再出言讽刺。

玉昭霁的魔臣魔将们早知道太子殿下对希衡的不同,玉昭霁积威深重,冷冽难测,倒也无魔敢追询他对正道剑君是什么态度。

可是,时间到了啊,太子殿下。

十万大山隔绝魔族和修真界,十万大山一到魔气最重时,力量就会加强。

一会儿他们难以翻越十万大山。

玉昭霁同样注意到时间流逝,他后退一步,注视着希衡:“希衡,注意你的状态,早些将你的伤治好,三月期限一到,孤会按约来寻你比试。”

他从袖内扔出治伤灵药,是一个青色的药瓶,希衡一把接住。

玉昭霁率领诸魔离开,杀死沙华魔界的魔君后,玉昭霁就要整合两界了。

希衡望向他离开的背影,依稀记得曾经,玉昭霁也和她订下三月之约。

可她没能活到那个时候,她被二徒弟萧瑜风偷袭、杀害,在最美的春天死在杏花林中。

希衡不再伫立于云端,飞入玄清宗,当务之急,她要治伤、疗毒。

修补天湛剑,恢复全盛时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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