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艳艳孙夫人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嫡女有点毒全文小说孙艳艳孙夫人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橙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轰隆。”雷声再次响彻北云国。距锦都千里之外的繁花县,孙府后院。“宁浅予这回又是装的吧。”孙艳艳眼底闪过戏谑:“来人,去端两盆冰水过来。”“小姐。”丫鬟春香似乎有所顾忌:“听说宁相府,这几日就会派人来接回去,毕竟是相府的大小姐,还是算了吧。”“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的,你没看送来都四年,也没人接回去?”孙艳艳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哼,不屑的道:“姨母一定会缠住宁相,打消这想法的。”说着,便接过盆,尽数将水泼向床上昏迷的人。冰水兜头淋下。“啊。”宁浅予一个激灵,惊叫一声,仿佛回到大雨滂沱的乱葬岗,连呼吸都哽住,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你看,我就说她是装的,和她娘一样,病秧子货。”孙艳艳讽刺着,将盆朝着旁边一丢。宁浅予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似有...
《重生之嫡女有点毒全文小说孙艳艳孙夫人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
“轰隆。”雷声再次响彻北云国。
距锦都千里之外的繁花县,孙府后院。
“宁浅予这回又是装的吧。”孙艳艳眼底闪过戏谑:“来人,去端两盆冰水过来。”
“小姐。”丫鬟春香似乎有所顾忌:“听说宁相府,这几日就会派人来接回去,毕竟是相府的大小姐,还是算了吧。”
“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的,你没看送来都四年,也没人接回去?”孙艳艳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哼,不屑的道:“姨母一定会缠住宁相,打消这想法的。”
说着,便接过盆,尽数将水泼向床上昏迷的人。
冰水兜头淋下。
“啊。”宁浅予一个激灵,惊叫一声,仿佛回到大雨滂沱的乱葬岗,连呼吸都哽住,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看,我就说她是装的,和她娘一样,病秧子货。”孙艳艳讽刺着,将盆朝着旁边一丢。
宁浅予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似有千斤重的双眼。
入眼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张牙舞爪的看着自己:“喂,宁浅予,别装了,赶紧起来干活。”
宁浅予刚醒,头痛欲裂,胸口闷痛,尤其是鼻腔里灌了水,火辣辣的疼,像是撒了辣椒粉一般。
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喋喋不休的小姑娘,不是孙府大小姐孙艳艳吗?
“你装什么。”孙艳艳见人怔怔的发呆,上前狠狠推了一把:“后院还有一堆衣服,等着你洗呢。”
这似曾相识的一下,将宁浅予彻底推清醒。
她没死!
不但没死,还重生回到了十年前!
宁浅予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
前世一腔真心扑在司徒逸身上,对他和宁以月的话深信不疑,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自己含恨惨死。
想必是老天,也不忍心看她遭受这么大的苦难,赐她重活一世。
这一世……
宁浅予脸上的笑容带着阴霾,眼中流出恨意满满的凶光:怎么也要叫前世害过她的人,也尝尝众叛亲离,被人利用,失去所有的滋味!
孙艳艳见惯了宁浅予的老老实实,未经世事的天真,猛地见到她脸上变幻莫测,似乎带着狠意,心中有些发怵,但想到宁浅予,不过是被相府丢弃的人,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喂,装傻充楞,难不成,落了回水,还能失忆了?”
眼前的事情,早就经历过一遍,前世,宁浅予被泼了水,衣裳都没换,还结着冰碴子,就被孙夫人以吓到小姐的理由,命人打的皮开肉绽。
不过今生……
宁浅予没有答话,翻身下地,也不管身上的狼狈,径直拎起还在滴水的杯子,面无表情道:“你干的?”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孙艳艳到底是欺负她惯了,一双手叉在腰间,张扬狂傲:“喂,宁浅予,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还敢在我面前装大?”
“我没忘。”宁浅予扯开嘴角,嘲讽的表情一闪而过:“我是宁丞相府的嫡长女,你是繁花县县丞之女。”
话说完,也不等孙艳艳有所反应,突然夺过春香手中的另一盆水,对着孙艳艳劈头淋下:“这是还给你的。”
孙艳艳一直觉得,因为姨母孙倩如,是宁相府如今的大夫人,所以她身份比寻常人都要贵重。
也因为这关系,在府中,对前来养病避祸的宁浅予各种碾压磋磨,偏偏前世的宁浅予,就是个脾气好,性子单纯,任人揉圆搓扁的角色。
宁浅予都被压制了四年,这一下奋起反抗,倒叫孙艳艳愣在原地。
“竟然敢对小姐动手,活腻歪了。”一旁伺候的耿婆子率先反应过来,边用兔毛斗篷围住湿透的孙艳艳,边指着宁浅予的鼻子骂道:“还不绑了这贱人。”
孙艳艳到底是个孩子,遇到比她更狠的,只能嚎哭起来:“反了反了,快去找母亲为我报仇。”
宁浅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反抗,任由两个婆子将她捆了,押着走向孙夫人的院子。
孙艳艳哭着鼻子,身上尽湿,紧紧拽着斗篷,在后头边走边哆嗦道:“母亲不是说,不管怎么欺负,她也会受着,怎么这会……”
说着,看了眼今日刚穿上,却被浇湿透的团绒百花戏蝶夹袄,心中不忿,上前两脚踹向宁浅予。
宁浅予早有警觉,虽然被捆着,但双脚自由,听到动静,本能的侧身,装作不小心,反之一脚踹在孙艳艳的屁股上。
孙艳艳不防备她会反击,这脚使了全力,惯性加上宁浅予的那脚,以狗吃屎的姿势,飞速的一头扑向廊下的猫儿刺盆栽。
“啊……”孙艳艳惨叫起来,胡乱扑腾着乱叫:“快,快拉我起来,我的脸……”
猫儿刺十月开始,就会结出大团红彤彤的果子,为了好看,廊下的猫儿刺盆栽摆了一溜,孙艳艳这一扑,扑倒了三盆,几乎是整个人都架在猫儿刺上。
又是一阵慌乱,待孙艳艳被拉上来的时候,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全部都被刮的鲜血淋漓。
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全部是血口子,看着十分骇人。
尤其是左脸上的一道,应该是掉下去直接戳中的,深可见骨,就算是好了,只怕也要留疤。
“你!”孙艳艳刚想开骂,一张口,被脸上的伤扯得直掉眼泪,只能死死盯着宁浅予,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宁浅予眼中的挑衅闪过,毫不客气的迎上:“你自己不好好走路,摔倒关我什么事?”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耿婆子狐疑的看了眼,和平日不一样的宁浅予,满是横肉的脸一沉:“赶紧去夫人那边,叫大夫!”
孙艳艳连路都走不了,被人抬着,又冷又痛,哎哟哎哟鬼哭狼嚎了一路,好不狼狈。
宁浅予在心里冷笑一声。
孙艳艳算是命大,她这会刚重生,十四岁的年纪,身子却和孙艳艳相差不多,又很虚弱,力道和准度还是欠了些。
要放在前世,踹准了她腿上的穴位,孙艳艳就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还哪里能出声嚷嚷。
孙府前厅,孙夫人早就听到了消息,阴沉着脸坐在大堂,见到满脸惨状的孙艳艳,从椅子上弹起来,飞的跑过去。
“艳艳,怎么成这样子了?”孙夫人又是发怒,又是心疼:“还不赶紧叫大夫?”
耿婆子看了眼宁浅予,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一遍。
孙夫人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我们孙府白吃白喝的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宁浅予正沉浸前世的事情当中,整个人看上去都是落寞,眼中无光,可不是和从前那胆小单纯的样子,丝毫不差?
孙夫人还只当她是从前,可以任人拿捏,眼中的愤怒鄙夷,以及狠毒,毫不掩饰:“伤了孙家大小姐,宁浅予,你胆子真是不小,来人,家法伺候。”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来,能有这玉牌的,只可能是前世,名震江湖的杀手组织,竹影门的头领!
江湖皆知,竹公子一个玉牌,相当于一个承诺,这玉牌可是价值连城的!
宁浅予突然改变主意,带着一丝狡黠道:“公子身上带着伤,我索性做一回好人,替你包扎了。”
面具下看不见黑衣公子的表情,但那双眼,倒是明显生了警惕:“刚才你还想反抗,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想?”
“看上去价值不菲,既然你这么大方。”宁浅予扬起手中的玉:“我也不好太小气,让你欠我个人情也是不错的。”
“你会医术?”黑衣公子皱眉问道。
他这才仔细的打量宁浅予。
一身月牙白暗纹小袄,外面罩着一件浅蓝色绣腊梅的褙子,尤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依旧是形销骨立,脸色苍白,一双酒窝荡漾,葡萄似的大眼,不是绝色倾城,倒也灵美动人。
年纪不大,但却有一种和年纪不相符的老成,尤其是那双眼,似乎一眼就能将人洞穿。
“我的医术不高,但治疗你身上伤口,绰绰有余。”宁浅予又道:“还在犹豫,你可是中了毒,影响内力的那种。”
她前世为了给司徒逸挣下好名声,随军做军医,在前线和卿凤国交战一年有余,什么大伤小伤都见过,医术而言,她是一把好手。
只不过……那些没日没夜的潜心研究,亲自试药,不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刚才紧张,精力都放在来人身上,身上的伤口疼痛与否,都是浑然未觉,这会一动,黑衣公子就觉得后背钻心的疼,的确不方便逃命。
只能先道:“你先看吧。”
“将你背上的衣裳脱下来。”宁浅予转身拿了烛台,道:“背上的伤对着我就行。”
当烛台靠近宽广有力的后背,看到他的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原以为,只是刀剑伤,最多刀剑上涂了毒药,但他背上,连插着一排针,可能是因为刚才躺下的原因,针头几乎完全没入,只有一点黑色的头露出来。
她刚才闻到那股淡淡的香气,就是这针上发出来的。
“怎么了?”黑衣公子察觉出她的异样,微微侧过身,问道。
“是七星针,针上有种叫蝶宁花的东西。”宁浅予低声道:“我这没有解药,蝶宁花中毒十二个时辰,会叫人功力尽失,你需要尽快找到解药。”
“蝶宁花?”黑衣公子满是疑问:“我从未听过这种药。”
宁浅予苦笑一下,蝶宁花的生长条件苛刻,是靠着北方,卿凤国特有的,北云国估计只有靠着卿凤国的云池附近有。
她也是前世随军征战卿凤国的时候,司徒逸被人暗算,才凑巧知道罢了。
“可有解药?”黑衣公子剑眉微蹙。
宁浅予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副方子,道:“七星针配合蝶宁花,药效大增,你最好在六个时辰之内,找到这些药,再用雪莲作为引子。”
黑衣公子接过纸笺,字迹娟秀却不失大气,和她的人一样。
“你是认真的?”可方子上写的,却叫人大吃一惊。
不说后边的几种,这前面五种,蟾蜍,蛇,蜘蛛,蝎子,壁虎尾,就够叫人心惊胆战。
“这不是五毒?”
“正是。”宁浅予点点头:“要不是五毒为主,配上别的药材,根本压制不住身体里的蝶宁花毒。”
“以毒攻毒?”黑衣公子像是明白了,又带着疑问:“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方子?”
“一个故人恰好中过蝶宁花的毒。”宁浅予的眼神,落寞中带着恨意。
前世,司徒逸中了这种毒,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解药,而司徒逸后来,借此伤为由,回到了锦都……
哼,宁浅予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这件事,倒也让她医术长进。
只是此刻,宁浅予手头,只有晚上去买新衣裳之时,顺便在药铺里买的一些常用药材,回相府备用,这一世,她不会傻到一点防备也没有。
先将七星针全部先拔出来,再把旁边深可见骨的伤口包扎好,没有纱布,她只好将在镇子上买的,雪白的新中衣绞了充当。
她买了几种药,混合起来,药效倒还可以,不大一会,黑衣公子就觉得没那么疼,也打算离开,那些人随时可能回来。
“姑娘的口音,不是这里的,你是锦都人?”
“是。”宁浅予猜到他是竹公子,巴不得将身份告诉他,将来在锦都,也好多一重保障。
果然,黑衣公子道:“客栈院子里的马车是你的?”
宁浅予轻轻点头,那马车虽比不上八角宫车,可的的确确也是豪华,外面都是御寒的狐皮子,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家的东西。
马车的四角,还垂着楠木雕刻的坠子,上面是个宁字。
“你是宁相府的人?”
黑衣人四下打量,回想着。
右相宁长远,有四个女儿他是知道的,而且还在宁老太君的寿诞宴会上见过,可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他见过的样子。
“宁浅予正是小女闺名。”宁浅予也不隐瞒,道:“公子,若是我开的方子,有什么问题,大可去相府找我。”
“好。”黑衣公子深深看了眼宁浅予,带着不明意味的情绪,起身离去。
在距离客栈两条街的后巷。
“七爷。”一个同样身着黑色衣裳的人跪着,急忙迎上前道:“追风有罪,护主不利,害主子受伤,自请责罚。”
七爷正是当今七皇子,司徒森!
“在外面,叫我竹公子。”司徒森眉头微皱:“也怪不得你,这次来人的,太过于狡猾,竟然用暗器,想必刚才陡然遇见的大雾,也是有猫腻的。”
说着,将方子递给追风:“在三个时辰内,将东西寻过来。”
追风接过,大惊失色:“这么多毒物,您用来干什么?”
“我中了蝶宁花的毒,这是解药。”司徒森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想到那个神秘的姑娘,感觉身上还沾着她若有若无的淡香。
尤其是那对大大的酒窝,一颦一笑,说话都像是盛满馥郁的佳酿,叫人沉溺其中。
“您中毒了!”追风一双眼紧张的四下打量司徒森:“七,竹公子,乐颜也来了,要不,叫她先帮您看看吧。”
“不用,先按方子去做。”司徒森眼里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喜,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决定也开始干预了。”
待行刑完毕,孙夫人本来想命人给宁浅予重新布置房间,不让云嬷嬷瞧见她住的那间破屋。
可云嬷嬷非要亲自帮着收拾行李,孙夫人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随着几人进去。
纵使云嬷嬷心里有谱,见到漏风漏雨的屋子,还是怔住,狠狠白了孙夫人一眼。
孙夫人赶紧心虚的低下头,倒是耿婆子,仗着见过一面云嬷嬷,试探着问道:“云嬷嬷,相府将小姐送来三年多,现在怎么想起接回去了?”
云嬷嬷不自然的,看了眼宁浅予后斜睨着耿婆子:“相府的事情,你这不相干的下人,还是少打听的好。”
耿婆子讨了没趣,只得悻悻闭嘴。
自宁府带来的值钱物件,被孙府的人悉数抢没了,云嬷嬷越看越气,又不好追究,冷笑道:“倒是一干二净,这些破烂衣裳,宁府的下人都看不上,不要也罢。”
说完,任凭孙夫人百般挽留,也执意要走。
孙夫人以为云嬷嬷是厌烦气恼,孙府对宁浅予的作为,心中不忿,才非走不可,宁浅予心里却是明明白白。
和前世一样,是为了退婚。
那时候先皇后尚在,如今的皇后还是,在宫斗夹缝中寻生存的淑妃,淑妃看好了忠勇侯府和宁相府的权势,和母亲定下了婚约,还分了一块鸳鸯玉佩作为定亲信物。
为宁浅予和二皇子司徒朗。
没想到后面情势惧下,皇后去世,淑妃成了继后,二皇子司徒朗成为太子。
蓝姿二胎难产死了不说,忠勇侯在边关,吃了败仗,生死未卜,宁浅予被送往乡下养病,婚约一事搁置。
宁浅予还有半年就满十五,嫁娶在即,宁相府的权势依旧,也算门当户对,可偏偏司徒朗,看上宁相府二小姐宁以月,所以和宁浅予的婚约,不得不退!
当时的信物还在宁浅予手里,所以要接她回去。
宁浅予上马车开始,一直沉默寡言,云嬷嬷心里不由生出些怜悯,这外祖家算是没落,母亲没了,在吃人的相府,如此怯懦良善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几人从繁花县走了大半日,天色即将黑下来,到白马州才停下歇脚,住宿客栈。
在房间用完膳食,宁浅予怎么也睡不着,一人坐在窗前,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计划回去之后的路途。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外面一阵响动传来,还不等她走到窗前,窗户却被嘭的踹开,一个浑身上下包裹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携着寒气,以闪电般的速度进来,又掩紧窗户。
回身见到宁浅予,璀璨若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你受伤了。”宁浅予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异样,已经觉察到对方的意图,往后退一步低声开口道:“杀了我,你更加逃不掉,这周围几个屋子,全是我的护卫,只要我出声,就会引来一大批人。”
黑衣人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会一眼看透他的想法,不由得微愣,看向宁浅予的眼神,也有了警惕。
这时候,外面也响起声音。
“去哪儿了,还不赶紧找!”
“好像是这附近,怎么就不见了。”
“还不挨个进屋看看,分头去找。”
“趁着他受伤,赶紧了结。”
黑衣人不假思索,拉着宁浅予一滚,两人便双双倒在床上,他那一拉,也将宁浅予肩头的衣裳悉数拉下。
明晃晃的肩头,雪白旖旎,映着胸前红色的亵衣,瞬间暴露在外,宁浅予只觉得一阵凉意,下意识的就要拉好衣裳。
黑衣人将头微微一偏,躲开曼妙的景色,却钳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假装我们是夫妻,帮我。”
两人现在正是一个很羞涩的姿势,宁浅予跨坐在黑衣人身上,她知道他的意思,想要反抗,偏偏黑衣人的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凉凉的抵在宁浅予的后腰。
“我……”宁浅予在心里盘算着,能否趁着他受伤,一下子挣脱束缚,但黑衣人的功夫明显不弱,她要是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重生不易,还有一干仇人等着她,眼下明哲保身要紧。
宁浅予点点头,配合着轻哼娇吟几声。
正在这时,门嘭的一声被踢开。
“是夫人来了?”宁浅予假装一声惊呼,像是受惊的小鹿,拉起棉被,将床上的二人盖住,从微弱的烛光,投在墙上的影子都能看出被下的人,在瑟瑟发抖。
“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黑衣人?”闯进来的人看见一闪而过的春色,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问道。
“没,没有。”宁浅予躲在被子里,带着颤音闷声闷气的回答。
“真的?”外面的人根本不信,就要走上前来。
宁浅予这才发着抖,将身上的被子挪开一点,只露出张惊恐羞涩的小脸,还有小半瘦削的肩头,上面是一个红紫色的暧昧痕迹,紧张的道:“我,我真没有,被子里的是我家大公子,我只是个丫鬟……”
来人见宁浅予满脸不正常的绯红,还有他们进门之前,屋子里隐约愉悦的低吟,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且,宁浅予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结合进门时的那句惊慌的夫人,来人只当被下的公子,睡了小丫鬟,不好意思露头。
来人秘密行事,又是他乡,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们继续。”另一人不怀好意的笑道:“真是重口,这么小的丫头,都没长开,还能下得去手。”
宁浅予的脸色更红,将头一低,深深的埋在黑衣人的脖颈里。
被子因为她的动作豁开了些,宁浅予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散落下来,正好盖住黑衣人的脸,外面的人,只能见到男子的发型,的确和刚才的黑衣人不一样,也没有为难,就离开了。
确定他们两人已经走远,黑衣人才收回匕首,不好意思的盯着帷帐:“多谢姑娘。”
宁浅予赶紧起身,将衣服套好。
黑衣人套在头上的黑布是取下来了,可下面还有雕着竹叶的银色面具,紧紧贴在脸上,将他眼睛以下的半张脸都盖住,见不到原来的面貌。
唯独那双眼,宁浅予只觉得熟悉无比,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见过。
“这是报酬。”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丢到宁浅予的怀里,想依旧从窗户潜走,刚起身,却“嘶”的一声,又坐回床上。
显然,是身上伤口的缘故。
刚才两人离得近,她早就敏锐嗅出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香气,不过他一身黑,见不到血迹,不知道究竟伤势如何罢了。
而屋内又燃着安神的熏香,是云嬷嬷特意为了宁浅予能好眠点上的,故而刚才黑衣人没有觉察出异样。
宁浅予捏了捏手里,黑衣人丢过来凉凉的玉牌,同样是雕着竹叶。
竹公子!
相府和宁浅予离开时候的样子差不多,廊前屋后,即便在冬日,也是花木扶疏,变的,是人。
府中的下人,见到宁浅予,投来各种目光。
“这便是大小姐吧,和二小姐真是差的甚远。”
“听说大小姐这回回来,是要和太子退婚的吧。”
“可不是,太子喜欢咱们二小姐,换我我也觉得二小姐好,才十四岁,就才名远扬。”
“二小姐和皇子公主一个师傅,当然不会差。”
“二小姐生的,也比大小姐好看,古人怎么说来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是形容二小姐的。”
“唉唉唉,二小姐性子也好,初一十五布施,大家都叫她女菩萨。”
“……”
下人口中的二小姐宁以月,宛如仙女一般完美,才貌俱佳,心善貌美,毫无瑕疵,宁浅予听着大家低声议论,目不斜视,心里却是一阵阵冷笑。
她前世,也觉得宁以月,是完美无瑕的存在,所以才对她不设防,也怪她自己蠢,天底下哪有完美的人,不过是一个恶毒的本体,藏在美好的皮囊之下,行龌龊事罢了。
她能听到,云嬷嬷自然也是能听到,大声呵斥道:“你们都不用做事?再嚼舌根子,当心拔了你们的舌头!”
人是她接回来的,只说是老太君想她,只字没提退婚的事,云嬷嬷小心的瞅着宁浅予的反应。
宁浅予依旧是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
到老太君的静心苑,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为首的老太太精神抖擞,身着墨绿色穿花如意云纹锦服,额间戴着镶红宝石吉祥团纹抹额,端坐在朱红色的太师椅上。
脸上带着笑意,和蔼慈祥,正是相府老太君姜华。
大夫人孙倩如身着红色盘花锦袍,坐在老太君下手边,随后依次坐着宁以月,宁以菲,三夫人周碧,以及三小姐宁清妍。
“孙女拜见祖母。”宁浅予上前,盈盈一拜。
“好孩子,快起来。”老太君微微倾身,朝前虚扶一把。
待她站好之后,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眼眶微红:“你瘦了,和二妹妹比起来,她倒像是姐姐的模样。”
“祖母,现在盛传锦都流行以瘦为美呢。”宁浅予笑道:“孙女几年不曾进锦都,怕跟不上潮流。”
“是啊,母亲。”大夫人孙倩如满脸堆着笑容,说起话来,头上的金凤翅步摇,都随着上下摆动:“浅予是大姑娘,知道爱美了,这不,是比从前长开了。”
她抢着话茬,生怕宁浅予会说,在孙府受到了虐待。
宁以月也款款上前,亲昵的拉起宁浅予的手:“千盼万盼,总算是将姐姐望回来了,大家姐妹相聚,才叫是真真正正的圆满嘛。”
一双剪水秋瞳,才十四岁,就生的勾人心魄,面目白皙,云髻峨峨,明眸善睐,身姿婉仪,虽是寒冬腊月,穿着棉衣,也能瞧出身形玲珑。
的确是极美,担得起锦都第一美女的称号。
“二妹妹现在真是好看。”宁浅予再见到宁以月这张虚伪的脸,努力压住心里翻江倒海的恨意,同样亲厚的回握住她:“咱们姐妹中,出了个天仙。”
说完又看了圈其他几个姐妹:“虽说宁府的女儿都好看,可进锦都后,一路上听到别人议论二妹妹,才是当之无愧的北云国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是啊。”和宁以月同母所出的四小姐宁以菲,也站起来走到宁浅予身边:“二姐姐的确是我们姐妹中最好看,也是最运气好的。”
话虽如此,宁浅予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宁以菲眼中,隐约的妒意一闪而过。
宁以月和宁以菲二人同母所出,一个惊为天人,一个却只是清秀,对比之下,高低立现,两人相差一岁多,有这样一个姐姐珠玉在前,宁以菲算是彻底成了陪衬。
且宁以菲一直不爱说话,性子内敛,想必也是因为宁以月的光芒太甚的缘故。
前世天真单纯,从未研究过这些人际关系,现在看来,宁以月完美的外衣,是挺遭人烦的。
“好了,你们姐妹见面是高兴,还是叫浅予先见过主母。”老太君见大家一派和气,心里也高兴。
“是孙女开心,忘了礼数。”宁浅予将手抽回来,对着孙倩如道:“见过大夫人。”
“宁浅予,你应该叫母亲。”三小姐宁清妍阴阳怪气道:“难道在繁花县,没人教你礼数?”
宁清妍是三夫人周碧所出,一直唯宁以月马首是瞻,本来在府中就没有多少存在感,对这突然出现,身份却天然压制她的嫡长女,自带着一番敌意。
宁浅予也不恼,依旧是笑意盈面:“繁花县孙府,可是大夫人母家的亲戚,妹妹含沙射影,说孙府没教好我,难道是别有用意?再说三妹妹直呼长姐名,也叫作礼数?”
宁清妍头脑简单,只想着巴结孙倩如和宁以月,今后能分一杯羹,对没有依仗的宁浅予,根本没放在眼中,说话也就随意起来:“我可没说大夫人,你对大夫人不敬在前,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长姐,我不过是有样学样。”
“三妹妹这话,用心叵测啊,怎么感觉,是在说大夫人?”宁浅予轻笑一声,宁清妍还真是一如前世愚蠢,一句话都能叫人抓住漏洞:“还是说,这上梁,是指的乃是父亲和祖母?”
“我……”宁清妍只是想说宁浅予,却将她绕了进去,急忙的还要辩解。
宁清妍的生母三夫人周碧,见状连忙打断道:“说话不经大脑,还不闭嘴,跟大姐道歉?”
继而,又朝着宁浅予道:“大小姐,三小姐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对了,不是说早就到了,老太君在屋里翘首以盼,大小姐可是耽搁了?”
宁浅予正愁没人提这事,机会就来了。
相比和宁清妍这小角色争嘴,她更在意的,是叫老太君窥到一点孙倩如的真身。
“祖母。”宁浅予委屈的叫了一声,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惶恐,双手捏着衣角,似乎很害怕:“只顾着高兴,忘了孙女是不好的人。”
“什么不好的人?”老太君一愣,满头雾水。
“云嬷嬷和我风尘仆仆,就是为了能赶回来孝敬祖母,到了家门口,却被守卫拦着,说我恶疾缠身。”宁浅予委屈巴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上面人吩咐的?”老太君面色一沉,问云嬷嬷:“云芳,还有这事?”
“家法?”宁浅予回过神笑了一声:“不知道,宁府的大小姐,怎么就要用孙家的家法?”
“还当自己是宁家人呢,用家法是看得起你。”孙夫人啐了一口:“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小贱人,就是连我们孙家的下人都抵不上,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拿竹鞭子上来?”
宁浅予似笑非笑道:“孙夫人,你就这般看不上宁相府?”
“宁相府现在与你无关。”孙夫人嗤笑一声:“一个被相爷扔过来的不祥之身,还敢自诩宁家人?”
“我骨子里,流的可是宁家和忠勇公府的血!”宁浅予神色一凌,脸上威严的表情,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不祥之身,也是你可以说的?”
孙夫人对上宁浅予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大骇,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立在一旁的姜婆子。
姜婆子是宁相府大夫人派过来照顾宁浅予的。
姜婆子倒是伶俐,眼珠子一转,道:“宁相府既然将大小姐托付于孙家,自是由孙家调教,要是小姐在孙家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便是能回去,相府只怕也要怪孙家纵容,监管不力。”
“如此,便要重罚。”孙夫人立刻明白话里的意思,坐端正身子,清了清嗓门,道:“请家法过来!”
宁浅予被五花大绑在院中间的长板凳上,孙夫人自台阶上走下来,拢了拢身上的狐皮斗篷,道:“你要是求我,我可以考虑只叫人打你三十鞭。”
“长满倒刺的竹鞭,三十鞭不也叫人皮开肉绽,丢了半条命?”宁浅予嗤笑:“夫人倒是菩萨心肠。”
孙夫人如何听不出话里的嘲讽,面上立刻寒下来:“给我狠狠的打,看宁大小姐还会不会伶牙俐齿。”
眼看行刑的小厮孙三,高高举起鞭子,就听见外面传来急急吼吼的声音:“夫人,夫人。”
“什么事。”孙夫人极其不耐烦。
“宁相府来人了。”那人气喘吁吁。
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孙夫人面上一喜:“定是倩如姐姐的人。”
说完,也不管鞭子是否落下,头也不回的朝前门迎过去,孙倩如是孙夫人的表姐,如今宁相府的大夫人,每次派人来,定会带着一堆金银珠宝,锦缎丝绸什么的。
“呵呵。”
鞭子正要落下,却听见宁浅予古怪的笑了两声。
“你,你笑什么?”孙三见她都要挨打,还能笑得出声,不由狐疑道。
“鞭子还是不落的好,一会替孙夫人背了锅,躺在这的,就是你。”宁浅予声音平静:“看你平日也不错,这才提醒你。”
孙三呆头呆脑的,茫然放下鞭子:“什么?”
“没听见宁府来人了?”宁浅予低笑一声:“是来接我的。”
“天寒地冻,大小姐怕是冻傻了,要是来接你,早就来了,你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姜婆子揶揄着冷笑一声:“不过,咱们大夫人可交代了,命我‘好生’照顾你。”
说罢,眼皮也不抬,把玩着手里一只纯金扭花石榴镯子,对着畏手畏脚的孙三道:“听她胡说,根本不是来接她的,打!”
孙三低声说了句对不住,鞭子已然要下来。
“住手!”外面响起一声洪亮的女音:“姜婆子,你好大的胆子,教唆下人打相府大小姐!”
听到声音,姜婆子本来还幸灾乐祸,一副得意洋洋的笑意,僵在脸上。
门口,孙夫人堆着讨好的笑容,跟着宁相府老太君身边的云嬷嬷,亦步亦趋的走进门来。
方才的对话,姜婆子为了在孙府众人面前,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特意说的很大声,好巧不巧的,被听的一清二楚。
“云,云嬷嬷……”姜婆子低声叫了一声,慌张的将镯子,朝着袖里胡乱一塞,磕巴道:“您,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老身不来,怎么知道你是这般照看大小姐的!”云嬷嬷说话间,目光落在宁浅予已经冻硬了的薄衫,道:“三九天,就给小姐穿这样的,你们孙府,真是好的很!”
孙夫人一听,赶紧朝着周围呵斥:“还不赶紧放下大小姐,带进去更衣?”
又解了自己身上的狐皮斗篷,亲自给宁浅予围上。
云嬷嬷气的直发抖:“老身是奉命,将大小姐完整无缺接回宁府,不曾想目睹这样的事情,宁府是看你们这风水好,将大小姐送过来养身体的,这下你们孙府,打算怎么交代!”
孙府上下,在宁浅予来的前两个月,还是以礼相待,可宁府,连个派来问候的也没有,孙夫人又接到了孙倩如的指使,对宁浅予也开始虐待起来。
“这……”孙夫人当下忐忑不安,求助般的望向姜婆子。
姜婆子硬着头皮接过话茬:“大小姐骄纵,重伤孙府小姐,孙夫人也是担心以后,大小姐都是这般仗着自己的身份,不将人命看在眼里的,这才重罚。”
“嬷嬷明鉴,我也是不得已,自打大小姐来我这府上,吃的穿的,什么不是先紧着大小姐。”孙夫人听到这话,装模作样的抹着泪:“就是亲生女儿,都是捡剩下的。”
云嬷嬷陪着相府老太君摸爬滚打,后院的斗争见多了,一看到瘦骨嶙峋的宁浅予,也能想到,她在孙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孙夫人二人蹩脚的解释。
宁浅予已经换好衣裳,孙夫人下令绑起来打的时候,她没有反抗,等的就是现在,让云嬷嬷亲眼看看,回去也好做个证。
“大小姐。”云嬷嬷皱着眉头,看着宁浅予身上不合身,明显比自己大出些的夹袄,道:“您受委屈了,今天您要是想讨回公道,不必害怕,我们相府大小姐,轮不上小虾小鱼欺辱。”
宁浅予收敛眼中的精光,换成和先前一般单纯无害,唯唯诺诺的样子:“云嬷嬷,想来,孙府也不是故意的,他们没那个胆,要不还是算了。”
“这怎么行!”云嬷嬷却是不答应:“孙府欺辱嫡小姐,可不好轻饶。”
“孙府毕竟是大夫人的娘家表亲。”宁浅予怯怯的回答:“今后还要相处的……”
云嬷嬷不知道她留着孙府还有用处,只当她是害怕孙倩如的关系,叹了一声,转身指着姜婆子道:“那宁府的刁奴,您怎么忍得?”
“至于姜婆婆,要不,就让她替我受了这五十鞭。”宁浅予假意生出几分歉意来:“孙妹妹的事情,虽说和我无关,到底,也是我没有看顾好妹妹。”
“也好,全当是惩戒。”云嬷嬷又叹道:“欺主的刁奴,按照相府规矩,是要绞杀的,大小姐到底随了先夫人的善良性子。”
姜婆子还在鬼哭狼嚎的求情,云嬷嬷是铁了心给孙府瞧,命人在院中鞭了五十下。
宁浅予垂下的眸子,看似怯懦,不敢看行刑的场面,却正好掩住眼底的嘲讽。
良善性子么,今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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