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卓凡苏漫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踹掉渣男,奔赴西北教育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苏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从小和未婚夫沈卓凡定了娃娃亲。他从军后,我独自一人伺候了瘫痪的准婆婆十年,硬生生把自己熬成老姑娘。好不容易等到他退役回乡,却发现他带回来一个女人。沈卓凡怕那人受委屈,给我定下规矩:「苏漫是我战友的遗孀,你以后和我结婚了也要容得下她。」「我的工资大半都要归她,我答应过战友照顾她。」「我们家的好东西,要紧着她用。」「如果你不答应,休想我和你结婚。」我看着他身后哭得楚楚可怜的苏漫,当场提出解除婚约。随后不再犹豫,签署了支援西北支教。从此抛开情爱,一心只想将自己奉献给教育事业。.我抬眸,沈卓凡英姿勃发,一身军装衬得他愈发挺拔。和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年判若两人。他紧紧护在身后的苏漫,肤白如雪,眉眼低垂,我见犹怜的模样。确实比自己这副饱经风霜的...
《重生踹掉渣男,奔赴西北教育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从小和未婚夫沈卓凡定了娃娃亲。
他从军后,我独自一人伺候了瘫痪的准婆婆十年,硬生生把自己熬成老姑娘。
好不容易等到他退役回乡,却发现他带回来一个女人。
沈卓凡怕那人受委屈,给我定下规矩:
「苏漫是我战友的遗孀,你以后和我结婚了也要容得下她。」
「我的工资大半都要归她,我答应过战友照顾她。」
「我们家的好东西,要紧着她用。」
「如果你不答应,休想我和你结婚。」
我看着他身后哭得楚楚可怜的苏漫,当场提出解除婚约。
随后不再犹豫,签署了支援西北支教。
从此抛开情爱,一心只想将自己奉献给教育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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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沈卓凡英姿勃发,一身军装衬得他愈发挺拔。
和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年判若两人。
他紧紧护在身后的苏漫,肤白如雪,眉眼低垂,我见犹怜的模样。
确实比自己这副饱经风霜的黄脸婆好看太多了。
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刺得许真眼睛生疼。
我紧了紧被冻疮啃噬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溃烂的手,艰涩地开口:
「那我退婚。」
沈母呵斥:「胡闹!」
「卓凡说话没分寸,真真你先去做饭,我来骂他。」
我此刻大脑一片混乱,没多想转身走向厨房。
我和沈卓凡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十五岁那年,父亲因公殉职,母亲受不了苦改嫁他人,留下我孤身一人。
是沈家收留了我,让她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也是为了报答沈家的恩情,我主动承担起照顾瘫痪的沈母的责任。
将部队补偿给爸爸的参军名额让给了沈卓凡。
临走前,沈卓凡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
「真真,等我站稳了脚跟就回来娶你。」
我天真地信了。
为了他,照顾瘫痪的母亲操持家务,十年如一日。
我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羞辱。
切菜时,我的眼泪忍不住滴落,砸在菜叶上,碎成八瓣。
我看着自己那双满是冻疮的手,忍不住自卑,难道是因为我不够好看了吗?
2.
厨房里没有醋了,我只好回房间拿钱去买。
路过沈母房间时,我听到沈母略带责备的声音:
「你刚咋这么说?你也不怕真真走了。」
我顿住了脚步,手僵在门把手上。
「她走?她舍得走?她都是老姑娘了。」
「在咱家呆了这么久,除了我谁还肯要她?」
沈卓凡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一丝轻蔑,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也是,」沈母叹了口气,「你转业了也是个吃公粮的,还能娶她就不错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比外头的冰雪还冷。
我以为我伺候瘫痪的沈母十年,沈母会站在我这边。
哪怕只是象征性地劝两句,却不想她们母子居然这样想我。
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第一次对未来如此迷茫,这样的情况下,我真的还要嫁给沈卓凡吗?
嫁给一个心里根本没有我,甚至轻视我的男人?
晚餐,苏漫坐在沈母身边,两人有说有笑,亲昵得如同母女。
沈卓凡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苏漫身上。
「好姑娘,我看着你就亲。」
沈母拉着苏漫的手,一脸欢喜。
苏漫一来就给她买了个金戒指,出手阔绰。
听说家里还是京市的,一听条件就很不错。
「我看着婶子也亲呢,看着就和我家里人差不多。」
她意有所指,沈母笑得更开心了。
是啊,二婚又怎样,苏漫看着就像个拿得出手的。
所以,当苏漫察觉到我做的饭菜不合她胃口时。
沈母毫不客气地皱眉质问我:「怎么煮黑面馍馍?」
「家里来客人了,你也不看着点,去,重新煮点白米饭。」
那颐指气使的语气,像是在使唤一个女佣。
我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苦涩,「家里没钱了,也没细粮了。」
沈卓凡也跟着帮腔:「再去换两刀肉,做什么穷酸样?」
「我寄这么多钱,你不会昧下了吧?」
沈母闻言,脸色有点不自然,眼神闪烁地看了我一眼。
沈卓凡每个月寄回来的十块钱,沈母的药钱就要十四块。
为了让沈母吃好点,我不仅要挣公分,还得四处找活干。
桌上这一刀肉,是我帮村里人干了两个整夜的活才换来的,就为了迎接他回来。
沈卓凡放下筷子,怒视着我:「许真你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现在立刻去找人换!漫漫吃不惯这些猪食。」
3.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黑面馍馍大口大口地嚼着,
「你有本事自己去换啊!我也吃不惯,可这些猪食,我吃了十年。」
我故意把「猪食」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十年积攒的怨气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我眼圈发红,却死死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父亲没死时,我也是顿顿细粮的,也是个娇养的女孩子。
沈卓凡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苏漫柔柔弱弱的声音打断了。
「哎呀,卓凡,我又没说什么,你别怪真真妹子嘛。」
苏漫扯了扯沈卓凡的袖子,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她又转向我,歉意地说:
「真真,你别介意啊,卓凡就是见不得我受委屈。」
我冷笑一声,没理会她的惺惺作态。
黑面馍馍硬邦邦的,像嚼木屑一样,难以下咽,可我却吃得格外认真。
沈卓凡,我不嫁了!这婚事,我许真不稀罕了!
我爹要是知道我在这受这窝囊气,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我几口咽下最后一块馍馍,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沈母疑惑:「真真,你干嘛去?大家都没吃完,碗还没洗呢!」
「我吃饱了,要去休息。」
「休息?你休息什么?」
「真真你一会洗碗完了,给我烧个水擦身,我感觉不爽快。」
沈母颐指气使地吩咐道,「你今晚就在我房里支个板睡吧,让漫漫睡你的房。」
我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伺候,可到头来,她把当个佣人。
「凭什么?」
沈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
她皱起眉头,不悦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婆婆!」
我冷笑一声,「我还没嫁给沈卓凡,你算哪门子婆婆?」
「再说,就算我嫁了,我也是沈家的媳妇,不是你们的佣人!」
沈卓凡终于看不下去了,「许真!你反了天了!」
「我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别忘了,你吃我的,住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嚣?」
我直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
「沈卓凡,你搞清楚,这房子是我爹抚恤金修的!」
「我吃的是我自己挣的,我伺候你妈十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沈卓凡哑口无言,他还是有点廉耻心的。
我转身回房,我拿出支教申请表,仔细地填写着。
之前村支书来宣传过支持西北教育计划,
第一批的话,会有不错的政府扶持补助。
我本来没打算去,只是象征性地拿了一张表,现在看倒成了我的一个机会。
4.
我刚填完,门就被拍响了。
打开门,是沈卓凡。
他手里端着一碗面条,热气腾腾的,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
我有点惊讶,面色也不自觉地缓和下来。
或许,他还是在意我的。
一丝不该有的希冀,像杂草一样,在我的心底疯长。
我伸手要去接,他手却往后退,「你干什么,这是给漫漫的。」
「你今天说话太过了,」
「我能理解你是吃醋,但以后不许这么和我妈说话,」
「也不许给漫漫脸色看。一会去给漫漫道个歉,你吓到她了。」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像被扔进了冰窖。
刚才那一丝不该有的希冀,消失殆尽。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认为我错在哪里。我要退婚,不是开玩笑。」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村里要怎么看我?」
人言可畏,如果我不离开这里。
就拿沈卓凡退婚这件事,也会被人认为是我的问题。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诱哄:「我转业去钢铁厂当主任了,」
「我们结了婚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你把县里中学老师的位置让给漫漫吧,她是大学生,比你合适。」
我心里细碎地疼。
79年的高考,我也考上了。
是他打电话回村里恳求我:「真真,你走了我妈怎么办?」
「求求你,等我回来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如今,他衣锦还乡,带回来的不是承诺,而是另一个女人。
甚至,连我的工作都要我拱手让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和悲凉,
「我不让。既然她这么有本事,她自己找去。」
他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许真!」
「漫漫弱女子不容易,我答应过我战友要照顾她……」
「所以你就牺牲我来成全你的伟大?」
「沈卓凡,我没有义务照顾你战友的遗孀!」
「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你做到了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5.
第二天清晨,我草草收拾了行李。
路过堂屋的时候,我看到沈卓凡挣小心翼翼地给苏漫涂红花油。
「我一会去买点蚊香,昨晚委屈你和我妈一块睡了,这乡下蚊子真毒。」
苏漫皱着眉,细声细气地说:「卓凡,你到厂是不是可以批下房子呀?」
「我想住县上,不想在农村,」
「这蚊子太多了,我身上都被咬了好几个包。」
沈卓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等过两天我就去申请,到时候接你过去住。」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抽痛。
看到我拿着行李出来,沈卓凡语气有些不耐烦:「你不做饭,这是要干嘛?」
本想告诉他我要去西北支教了,从此和他再无瓜葛。
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说出来又能怎样?不过是让他看笑话罢了。
「我去住教师宿舍,把房间留给苏漫吧。」
沈卓凡的脸色缓和下来,带着一丝赞赏:
「你能识大体就好,漫漫就住半个月,你再回来,我帮你搬吧。」
半个月后她住在哪里就不言而喻了。
我错开他伸过来要帮忙的手:「不必,我自己能行。」
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听到苏漫柔弱的声音。
「真真妹子不在,那谁给我们做饭啊?」
沈卓凡安慰道,「我给钱让村里的婶子做,现在水冷,你做会得冻疮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苏漫的手白皙细嫩。
哪像我的手,冻得发紫,裂口处渗着血丝,可他何曾心疼过?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走进风雪中。
6.
我向学校递交了我的支教申请,校长虽然可惜。
但是知道我去意已决,便不再说什么。
我开始准备去西北的物资,身上虽然没什么钱。
但是报名支教就有6元补助,这正好够我买点东西。
工作人员前脚刚通知我后天八点半去火车站报道。
沈卓凡后脚就来了。
他满脸狐疑:「他是谁?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我面无表情,语气淡漠:「没聊什么,你有什么事?」
他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娘催着我们结婚,后天8点我来接你去领证。」
我心里有些意外,他们母子俩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他眼神闪烁,带着一丝心虚:「结了婚,你就安心在家照顾我娘,」
「我工作忙,有空回村里看你们的。」
我瞬间明白了。
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苏漫并没能把沈母照顾好,估计还出了什么幺蛾子。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想看看后天他来接我的时候,发现我人去楼空会是什么反应。
我嘴角微微上扬:「好。」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嫌弃地上下打量我:
「你换身好点的衣服……算了,我让漫漫借你一件吧,不然太丢人了。」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了,我有衣服。」
他也没坚持,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7.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就背着简单的行李出发了。
我紧紧攥着火车票,手心里全是汗。
火车站人头攒动,我找到组织的队伍,一群年轻的面孔,充满朝气。
这份青春的活力,无端地令我心中重负卸下。
我也才24岁罢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想起沈卓凡和沈母的冷漠,想起苏漫故作柔弱的姿态。
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西北苦寒,条件艰苦。
可那里至少是自由的。
十年青春,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说不上恨,更多的是麻木和解脱。
沈卓凡掐着点来到我的宿舍,手里还提着一件崭新的红色外套,是苏漫的。
推开门,宿舍里没有许真的身影。
他拉住正在收拾东西的同事,询问道:「许真呢?」
同事头也不抬地回答,「许老师啊,她去西北支教了,现在应该在火车站吧。」
「什么?!」
沈卓凡脸色骤变,外套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西北支教?她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他疯了一样冲到火车站,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火车马上就要启动了,他必须找到许真!
终于,在最后一节车厢,他看到了我。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平静地望着窗外。
他用力拍打着车窗,嘴里喊着我的名字。
我缓缓推开车窗,冷风灌进来。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许真,你给我下来!」
「你疯了吗?去西北支教?」
「你考虑过我娘吗?你考虑过我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沈卓凡,」
「十年了,你问过我冷吗?你关心过我累吗?你考虑过我吗?」
「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他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我…我…」
「沈卓凡,我们就当不认识吧。」
火车启动了,他追着火车跑了几步。
最终无力地停下来,眼睁睁地看着我渐行渐远。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一眼。
到达西北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一下火车,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细小的沙粒,毫不留情地拍打在我的脸上。
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
8.
车站外,一个高大男人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
他穿着朴素,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你是许老师吧?我是来接你的,我叫郑志,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郑志憨厚的笑容让许真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她跟着郑志走出了车站,一辆牛车停在一旁。
「许老师,咱们学校条件简陋,委屈你了。」郑志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许真摇摇头,对她来说,只要能远离沈卓凡和沈家,去哪里都一样。
「没事,郑校长。」
一路颠簸,终于在凌晨时分到达了学校。
说是学校,其实就是几间土坯房,孤零零地立在荒凉的戈壁滩上。
安顿好许真后,郑志便离开了。
房间里没有暖气,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床薄被。
许真裹紧被子,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一夜无眠。
与此同时,沈卓凡回到家,苏漫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见沈卓凡回来,立马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真真妹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呀?」
沈卓凡阴沉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苏漫见状,心里暗喜。
这许真果然沉不住气,肯定是吃醋了,受不了自己和卓凡这么亲近。
「她是不是还在介意我,所以心里不舒服啊?」
「要不我去和她解释,我不想你不开心……」
沈卓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有点他心烦意乱。
「她去西北支教了。」
苏漫夸张地叫了一声,「我的天哪,她怎么去那了!」
「那地方多苦啊,蚊虫又多,她一个姑娘怎么受得了哦。」
苏漫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开口,
「卓凡,你看咱们申请房子什么时候下来啊?」
「这农村的蚊子太毒了,我的皮肤都被咬了好几个包。」
沈卓凡不耐烦地挥挥手,「再说吧。」
他心里乱糟糟的,许真一声不吭地离开,让他措手不及。
他原本以为,许真会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这一切。
可这次,她却选择了离开。
屋内,沈母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卓凡啊,你快把许真找回来啊!」
「我这几天都长褥疮了,疼死我了!」
她一边哭喊,一边艰难地挪动着身子,试图翻身。
可她瘫痪多年,身体早已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从沈母的被褥里散发出来。
这几天苏漫不肯帮她处理,她只能在床上解决大小便。
被子下,是这几天积攒下来的污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沈卓凡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恶心说道:
「娘,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沈母哭得更加伤心了,「你别想了,你赶紧去把许真找回来!」
「她伺候了我十年,知道我的脾气,也懂得照顾我。」
这几天,沈母的褥疮越来越严重,苏漫嫌脏,不愿意帮她翻身擦洗。
上厕所也成了难题,她也不好意思叫沈卓凡抱着她去。
她只能躺在床上,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许真刚离开一周,她已经感觉自己发臭发烂了。
苏漫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
「婶子,您再忍忍吧,许真跑西北去了。」
她才不想靠近沈母,更别说帮她清理这些污秽了。
让她伺候一个瘫痪的老人,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本来她想着二嫁给沈卓凡也不错,现在心思淡了不少。
沈卓凡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母亲,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许真曾经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她临走前决绝的眼神。
他突然意识到,不是许真离不开沈家,是沈家离不开许真。
9.
他四处打听许真的下落,托关系几经周转才得知许真在哪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电话,一个操着浓重方言的男人接了电话。
「喂?找谁?」
沈卓凡语气急切,「许真在吗?」
「许老师啊,你等等啊,我去叫她,你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沈卓凡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十分钟,对他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焦急地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许真瘦弱的身影。
十分钟后,他再次拨通电话,电话那头却说:
「许老师说了不想接你电话!让你别再打过来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沈卓凡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许真,真的这么狠心吗?
他安慰自己,许真一定是还在吃醋。
等她在那鬼地方吃够了苦头,自然会哭着喊着回来。
到时候,他一定好好补偿她,再也不提苏漫的事。
与此同时,沈家却鸡飞狗跳。
苏漫在沈家越来越待不下去,沈母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从一开始的冷嘲热讽,到后来的破口大骂,什么「狐狸精」、「丧门星」都骂出来了。
「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许真怎么会走!」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给我滚出去!」
沈母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口水喷了苏漫一脸。
苏漫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哭哭啼啼地去找沈卓凡:
「卓凡,你妈她骂我!呜呜呜……」
「她说我是狐狸精,说我克你!我害怕……」
沈卓凡被她哭得头疼欲裂,他夹在母亲和苏漫之间,左右为难。
他只能花钱请了邻家嫂子来照顾母亲,这才换来家里暂时的和平。
新的问题又来了,母亲的药吃完了。
沈卓凡拿着药单去抓药,一看价格,居然十四块!
这还不包括定期的检查费。
以前他每个月才给家里十块,她从没抱怨过一句。
他想起许真粗糙的双手,和瘦的脱相的脸,他的愧疚漫上心头。
邻家嫂子一边给沈母翻身擦洗,一边和沈卓凡唠嗑:
「卓凡啊,你也是糊涂,放着好好的媳妇不要,非要带个外人回来。」
「许真那闺女,多好啊,任劳任怨伺候你娘十年,」
「你娘瘫痪在床,屎尿都拉在床上,也就许真能受得了。」
「现在好了,人家走了,你后悔了吧?」
沈卓凡苦笑,是啊,他后悔了。
10.
邻家嫂子虽然勤快,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护理人员。
沈母的褥疮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感染化脓。
医生建议住院治疗,可沈卓凡手头的钱都花差不多,哪里还有钱住院?
沈卓凡厚着脸皮跟苏漫开口,「漫漫,我妈这病需要钱住院,你看……」
他搓着手,不敢看苏漫的眼睛。
转业的安置费,他给了一百块苏漫置办东西。
如今母亲病重,他却囊中羞涩。
苏漫手指揪着衣服,眼皮都没抬一下。
「卓凡,你也知道,我刚来这里,那点钱早就花完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再说,这个月你说发工资给我十五块还没给呢。」
沈卓凡想起苏漫之前总是提起她娘家条件不错,便硬着头皮说:
「那你能不能…从你娘家借点?」
苏漫脸色一变,眼神闪烁:「哎呀,我娘家最近也周转不开。」
沈卓凡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里一阵冰凉。
「我知道了。」沈卓凡语气冷淡,转身离开了。
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苏漫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那个楚楚可怜的遗孀,而是一个贪婪虚伪的女人。
11.
西北的风沙,比我想象中还要粗粝。
它无孔不入,钻进我的头发,甚至连呼吸都带着沙土的味道。
学校只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教室里甚至没有黑板,只有用黑色涂料的土墙。
但这里的孩子们,却有着一双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们对知识的渴望,像沙漠里顽强生长的小草,充满了生命力。
我教他们语文、数学,也教他们唱歌、画画。
在这只有黄沙和贫瘠的土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快乐。
我开始在村里开展扫盲班,教村里的妇女们识字算数。
没想到,我竟然引起了村里一些婶子的注意。
有一天,一个热心的婶子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
「许老师啊,我看你人长得俊,又这么有文化,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我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婶子,我…我还不想……」
「哎呀,姑娘家家的,总要找个依靠嘛,」
婶子热情不减,「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小伙子,」
「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后生,长得一表人才,家里还有几亩地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说实话,来到这里之后,我几乎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
沈卓凡带给我的伤痛太深,让我对婚姻彻底失去了信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我学会了和村民们用方言交流。
我甚至还学会了骑驴,每天骑着毛驴翻山越岭去家访。
村支书找到我,搓着头,一脸为难:「许老师啊,最近有个叫沈卓凡的,」
「老打电话到村委会找你,说是挺急的事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
支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许老师,要不你还是接一下吧,把话说清楚也好。」
「这电话费也不便宜,总这么打也不是个事儿。」
我有点赫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我只是想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也断了自己心里那最后一丝可笑的牵挂。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接了起来。「喂?」
他的声音疲惫沙哑,「许真,是我,卓凡。」
沉默了片刻,他才再次开口:「娘……娘她死了。」
「你回不回来?」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即使我对沈母有怨,可那毕竟是条人命。
「不了,」
我平静地开口,「无亲无故的,回去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才传来他一声低低的叹息:「我知道了。」
「以后别打过来了,别打扰我的生活了。」
沈卓凡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委屈:
「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为什么说放下就放下?」
「我没有想过不和你结婚,我只是想你容得下漫漫而已。」
我忍不住嗤笑出声,「我容不下。」
十年青春,十年付出,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和所谓的「两全其美」
我凭什么要容忍?凭什么要成全他和那个楚楚可怜的遗孀?
电话挂断了,我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
1.
半个月后,一封信飘到了我手里,信封上是沈卓凡熟悉的字迹。
我本不想拆开,可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
信里,他语气哀伤,说他母亲去世后。
他悲痛欲绝,借酒消愁,稀里糊涂地和苏漫发生了关系。
现在苏漫以死相逼,要他负责。
但他心里只有我,只要我肯回去,他绝不会娶苏漫。
我冷笑一声,将信扔进了火堆里。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薄薄的信纸,转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就像我对沈卓凡那可笑的感情一样。
我现在很忙,忙着适应新的生活,忙着教孩子们读书,
忙着给村里的妇女们扫盲,哪有时间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最近,我尝试着写了一些文章。
记录下这里的生活点滴,以及孩子们纯真的笑脸。
没想到,这些文章竟然被一家报社看中了,他们希望我能每周固定给他们投稿。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励。
每天忙完孩子们的功课,晚上我就点着煤油灯,伏案写作。
写作,让我找到了新的方向,新的希望。
两年后的夏天我回乡了,我站在县礼堂的领奖台上,接受县书记颁发的表彰证书。
耳边,书记慷慨激昂地念着我的事迹:扎根西北,无私奉献,为教育事业添砖加瓦……
两年,足以改变很多事。
我晒黑了,也瘦了,西北的风沙磨砺了我的棱角,也沉淀了我的心。
我的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沈卓凡的身影撞入我的视线。
他消瘦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里竟然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发。
他站在人群的后排,眼神复杂地望着我,我平静地收回目光。
表彰大会结束后,我刚走出礼堂,就被沈卓凡拦住了。
「真真,好久不见。」
我停下脚步,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你……你过得好吗?」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眼神在我脸上逡巡,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13.
「这不是你该问的,我们没必要寒暄。」
他脸色一白,嘴唇嗫嚅。
我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绕过他就要离开。
「真真,等等!」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漫漫……她走了。」
我愣了一下,苏漫死了?
「她难产死的,孩子也没保住。」
我沉默了。
我无法对一个死去的女人,一个死去的婴儿,说出任何幸灾乐祸的话。
沈卓凡低头,语气恳求:「真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现在我只有你了。」
「我一直在等你。」
我嗤笑一声,语气嘲讽,「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苏漫死了,你又缺老婆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
「沈卓凡,你真让我恶心!」
他脸色骤变,眼眶瞬间红了。
「真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漫漫的事,是个意外,我……」
我打断他的话,「沈卓凡,你从来都不是在等我,」
「你只是总是在寻找最有利可图的人罢了」
「当初我家有部队名额,你妈瘫痪在床,你不舍得退亲,」
「既能有人照顾你妈,又能得到我家的名额,你何乐而不为?」
「后来你攀上了苏漫,她漂亮可人,说不定家境不错。」
「现在她死了,又想起我了,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却无力反驳。
他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真真,对不起。」
我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我回到了阔别两年的村子,变化不大。
我直接去了村委会,想把户籍迁回来。
在西北待了两年,我早已习惯了那里的生活。
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以并不打算长期待在老家。
村长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真真!你啥时候回来的?变漂亮了,也更有气质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王叔,我回来办点事。」
我说明了来意,王叔却面露难色:「真真啊,你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
「咱们村小学正缺老师呢!留下来教书育人多好啊!」
我摇了摇头,「王叔,我已经在西北扎根了,而且…我那边也有了未婚夫。」
我撒了个小小的谎。
一来不想让王叔再劝我留下。
二来也不想让村里人议论纷纷。
王叔一听,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但还是祝福道:
「也好也好,在哪儿都是为国家做贡献!」
「真真啊,你比以前成熟多了,也更有主见了。」
「对了,你见到沈家那小子了吗?」
我轻描淡写地说:「见到了。」
王叔叹了口气,「唉,这小子也真是,放着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要!」
「你爸以前那些战友啊,本来都挺照顾他的,」
「以为他对你好,才一直给他便利,」
「现在可好,他转业回来居然不娶你,把你爹以前的老战友都给气坏了!」
「现在他那主任的岗位也给撸了,听说调到车间当三级工了。」
我淡淡一笑,心里毫无波澜。
有因必有果,他今日的境遇,是他咎由自取。
在父亲坟前,我默默地诉说着这两年的经历,也倾诉着对未来的期许。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回西北。
这两年的支教经历,让我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爱情,于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西北那片广袤的土地,以及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
我的未来,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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