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by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道士吓的胆子都险些破了,放下东西撒腿就跑。果然,师兄诚不欺他,来此送菜有丧命之险呐!勿听勿视勿言,才能保住项上人头!然而,他那慌张害怕的样子,早就叫院内的人都看透了。侍卫破风小声问院中那唯一一身白衣,而白衣上早已洒了点点血迹的男子:“王爷,可要杀了这个小道士?”瞧见不该瞧见的,也算他今日倒霉。白衣男子身高腿长,一头微微卷曲如瀑般的墨发全部披散着,面容本就俊美异常,眉心的一点小红痣,让其看起来就像是画卷上的神佛一般圣洁,让人不敢心生邪念。本该拥有慈悲心肠的一副长相。但偏偏他此刻,手持一把长剑,剑上滴着鲜血,而其浑身,更是早已染尽了尘世的罪孽。此人正是当今大梁皇帝第五子,肃王,段容时。虽是堂堂亲王,亦领了大理寺卿之职。平日里便以行事作风...
《完结版小说蛇蝎心肠by李卿落庄魏》精彩片段
道士吓的胆子都险些破了,放下东西撒腿就跑。
果然,师兄诚不欺他,来此送菜有丧命之险呐!
勿听勿视勿言,才能保住项上人头!
然而,他那慌张害怕的样子,早就叫院内的人都看透了。
侍卫破风小声问院中那唯一一身白衣,而白衣上早已洒了点点血迹的男子:“王爷,可要杀了这个小道士?”
瞧见不该瞧见的,也算他今日倒霉。
白衣男子身高腿长,一头微微卷曲如瀑般的墨发全部披散着,面容本就俊美异常,眉心的一点小红痣,让其看起来就像是画卷上的神佛一般圣洁,让人不敢心生邪念。
本该拥有慈悲心肠的一副长相。
但偏偏他此刻,手持一把长剑,剑上滴着鲜血,而其浑身,更是早已染尽了尘世的罪孽。
此人正是当今大梁皇帝第五子,肃王,段容时。
虽是堂堂亲王,亦领了大理寺卿之职。
平日里便以行事作风阴狠毒辣,偏激残忍的风格,而令金陵城人人对之闻风丧胆,畏惧不已。
朝中大多官员对其,也是敬而远之。
段容时脱掉身上宽松的大氅,然后亲自擦了剑身的血迹。
将名贵的布料丢在地上后,才漫不经心道:“勿要再节外生枝。你亲去交代青阳子一声,便说今晚我们在苍松后山小院办了个案子罢了。”
破风:“是。”
院中还有个没死透的,段容时则吩咐追雨过去将那人的手脚筋皆给挑断。
然后,将之又吊挂在门外的大松树下。
“别让他死了。胆敢刺杀我,那便让他们的主子瞧瞧,这些人的下场。”
追雨:“是!”
屋外连声惨叫,屋内男人已经洗手换了干净的衣裳,并净了浑身沾惹的血气。
饭菜已经试过毒并摆上桌,段容时坐下拿起筷子,却在看到一桌子红薯菜式后紧紧皱眉。
“这青松观是要关门了?”
据他所知,那翠竹院的裴老太太,可是给这青松观拿了三十年的银子。
三十年来,这道观由一个岌岌无名的小道观,如今变成金陵城外最大的一家,敢说只吃得起番薯了?
段容时本来一口也不想吃,可破风提了一句:“定是今晚的番薯做的异常美味特殊,不然那些道士也不敢如此糊弄王爷您今日的晚膳。王爷可要尝一口?”
段容时这才勉为其难的夹了一筷子。
吞入腹中后,段容时难得一笑。
“这道观,是换了个厉害的厨娘了?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破风:“是!”
不多时,破风回来禀道:“王爷,今日的地瓜菜式,皆是二品骠骑大将军李朝靖之女所做。”
段容时吃的并不多。
但几乎每个盘子里都动了动。
这也很是难得了。
破风暗暗记在心中。
段容时对李家之事,并不怎么感兴趣。
只觉得今日山下吵闹至极,听闻也是此女子惹来的麻烦。
不过,他到底看在裴老夫人的面子上,所以也并未计较什么。
李卿落又等了一日,祖母仍是没有回话。
她心中虽然有些失意,但却也知道,事不勉强。
她已竭尽所能的去打动祖母了,若仍不能改变祖母的心意,也只能尊重她老人家的心意。
既然如此,她便是孤身一人回去,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又有何妨?
李卿落收拾了包裹,正准备明日就辞行下山,却突然听翠儿来报,说李家又来人了。
这一次,竟是李恪川亲自来的。
“姑娘太好了!大公子定是觉得上次的事亏欠委屈了您,所以就亲自登山来接您回家去的!”
他李恪川?
上一世他因为李卿珠恨透了自己,觉得是自己占了李卿珠的生机和李家女儿的位置。
所以,在李卿落不过失手打碎一只李卿珠曾用过的茶杯,他就将自己关到了马厩旁的破屋里。
继而,害得李卿落在大雪日被活活冻死。
这种狠心绝情的兄长,李卿落可不会觉得他会好心的亲自来接她。
所以,他的到来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李卿落刚踏步走出房间,就对上李恪川阴冷的目光。
他骑着高大的白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亲生妹妹。
看到李卿落一身落魄穷酸,且皮肤黝黑模样算不得漂亮的样子,李恪川的眸底很明显的挂上了厌恶嫌弃,还有嘲讽之意。
“你就是那刘草儿?”
李卿落此时还未回到李家,所以李家还没有重新给她一个李姓的名字,如今她还是被拐到山坳里的刘草儿。
李卿落没说话,只是静静且同样冰冷的盯着李恪川。
李恪川对她同样打量的目光,很是不喜。
她有什么资格,敢这样平视自己!?
翠儿在身后激动的提醒李卿落:“姑娘,这便是大公子了,是姑娘您嫡亲的阿兄啊。”
她当然知道。
这是她那嫡亲血脉,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
也是她恨到骨子里的人。
面对仇人,李卿落这一世只想将他龌龊的畜生样子,深深刻进自己的心里。
如此,才能一日不忘上一世的耻辱和痛苦。
李卿落只敷衍的欠了欠身,装作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草儿见过阿兄。”
李恪川紧锁眉头,厌恶之色毫不掩饰:“我不是你的阿兄。我可没有你这样丑陋又粗俗的妹妹。你记住,我的妹妹,只有李卿珠!”
李卿落:“是,大公子。”
正合她意。
李恪川:“……”
她究竟是蠢钝愚笨,还是欲擒故纵的装模作样?
想以她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觉得,她尚有几分骨气吗?
如此卑劣龌龊的心思,还真是自以为是的蠢笨!
李恪川对她的厌恶之情,更是加深。
“你当真是好大的面子!家中仆人来请,不仅被你打了一顿,还被送到官府。让我在爹娘跟前,丢了好大的脸!如此,终于让我堂堂少将军亲自来此请你回家,可算是如了你的意了?”
李卿落睁着微颤的眸,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上次当真是大公子的人……?原来大公子所谓的‘请’,便是五花大绑了?”
李恪川冷笑:“不然,你以为,你配得上什么八抬软轿?”
李恪川转而又突然愤怒起来:“刘草儿,你明明早已到了金陵城外,却迟迟不肯归家,让爹娘在家中苦苦等你!珠儿也因为你的这番举动,心中苦恼愧疚,整日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如此,也终于闹够了吧!”
“今日,我亲自来带你这狠毒心肠的不孝之女回家,你总不能再说是什么绑匪!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你若还想要你这条命,就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现在知道痛苦了?那你可知我和你阿娘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
“川儿,我们就你这一个嫡子!!你这一个儿子啊!”
“你这又何尝不是要了我和你娘的命?”
“可是木已成舟,这一切已成事实。你东麒营的少将军,怕也是做不成了。我还得去陛下跟前,以军功的恩赏,求他宽恕饶你杀头之罪!”
“川儿,别再因为珠儿之死癫狂了,别再因为她到处发疯了!”
李朝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曲氏抱着李恪川苦苦哀求苦道:“娘求你别动了,你的伤口,又在流血了……川儿,阿娘现在只求你能活着,活下来!”
李恪川终于安静的躺着,双目无神地望着帐顶,眼底是无尽的寂灭与空洞。
断腿之事,对李恪川的打击,必然是致命的。
他本是前途不可限量,一片光明坦荡,意气风发的少将军。
只不过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再也无法翻身的残废。
哈……
哈哈哈哈……
多么可笑?
自然可笑。
李卿落今日到这澜沧院,一方面是为了做样子,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来看看他李恪川究竟变成了怎样的废物。
当她跟着曲氏走进李恪川的屋内,果然在李恪川的眼底看到了疯狂涌动的愤怒和屈辱。
“为何要让她来?她能有什么好心?她是这个家里,最巴不得我变成这样的贱人!让她滚,让她滚——”
李恪川捡起床边的玉器就向门口砸去。
曲氏一声惊叫,连忙躲开,手竟然还下意识的替李卿落拦了一下。
李卿落也只看了她一眼,自然早便和雀儿一起避开了。
那玉器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李恪川仍在继续操起手边一切能摸到的东西,然后统统扯下来向门口扔去。
曲氏实在没法,只能一边喊着川儿,一边躲开。
“落儿今日是真心来探望你的,你冷静一点,川儿——啊!”
曲氏遭了殃,只能捂着额头被晴依护着,急忙出了房间。
李卿落等曲氏离开了,仍和雀儿又躲了几下。
眼看李恪川手边再无东西可抓扔掷,才勾着嘴角看着李恪川微微一笑。
“你说得对啊,阿兄。”
“瞧你这副样子,啧啧。真废物啊。”
“看来,你也不过就真的这点本事。只能躺在床上欺负这一屋子用心照料的人了。”
“算什么郎君。”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在李恪川震惊和极为愤怒的目光中,与雀儿转身大步离开。
李恪川自然要气疯了。
“我澜沧院,此后不许她李卿落,再踏足一步!!!”
“滚,都给我滚——!!!”
李卿落心情很好。
她离开前,还冲曲氏又欠了欠身,做足了礼数才离开的。
曲氏目光幽幽的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竟生了这样两个孽障!!”
回到春在堂,晴依捧着手中的盒子问曲氏:“夫人,二姑娘送的东西,奴婢可要收起来?”
曲氏揉着额角,这才想起此事来。
她挥了挥手,本想让她随便扔在何处都行,可脑海中突然莫名闪过李卿落今日的模样。
知书达理,落落大方,而且肤色相貌都已出落的甚是出挑了。
曲氏顿了一下,抬手道:“那便打开瞧瞧,里面到底是何物。”
不过她心底也知道,李卿落必然也不会送什么好东西,所以曲氏并没什么期待。
晴依打开后惊道:“夫人,好像是手抄的经书呢!”
曲氏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她亲手接过来,翻开着奇怪:“她不是,并未读过书,更不会写字吗?”
可上面字迹,虽然瞧着并不优美流畅,但却是一笔一划,都极其认真用心的。
而且,笔锋还藏着几分锐利。
晴依:“可奴婢听说,红枫馆最近来了个教书的女先生呢。而且奴婢打听来的,二姑娘好像从回来开始,就一日不歇的,每天都在练字呢。”
“若是短短时日就能写成这般,二姑娘还真是挺有天分的。”
曲氏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一摞经书,这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地藏菩萨以孝道成就,所以这若是她亲笔抄写并送给她的,确实还算有些用心了。
曲氏心口那股复杂的情绪,好似越来越烈了。
好像是胸口有团火在燃烧,将她灼得又疼又喘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李朝靖走了进来。
满屋的奴仆请了安后,便都被他挥手赶了出去。
在外奔波一整日,李朝靖亦是满身疲惫不堪。
他坐下后,曲氏亲自服侍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又温柔地替他揉着头。
“老爷,您这几日辛苦了。圣上……可有再责难你?”
十五那日,李朝靖在李恪川的床前守了一整夜。
他抱着李恪川的那条断腿,看着他光秃秃的腿根一直在不停的渗血,眼瞧着血肉似乎就要腐烂,他的心中又悲又痛,还有无法控制的恶心。
那是他的儿……他这一生,也就这一个指望了!
所以,那一晚,他满头青丝,熬的白了一半。
虽然嫡长子如今成了残废,但到底不能让他再丢了性命,更不能连累整个李家。
所以李朝靖这几日,便都进宫在御前跪着请罪。
虽然圣上口中说,到底允王并未出什么事,允王自己也说了,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而李恪川也丢了一条腿,便当是他的责罚了。
皇帝知道,李家失去的可不只是这一条腿,而是整个将军府的指望。
所以,到底也还念着李家从前的几分功劳,所以并未真的过多指责。
此事,便就此罢休,不必再提到圣上跟前去了,而他李家也终于算是可以暂缓一口气了。
只是,明明是川儿断了一条腿,他李朝靖还得感恩戴德的趴着谢恩,痛苦的咽下这口气。
李朝靖心力交瘁的摆了摆手,“以后此事,不必再提了。对了,崔家可有送信过来说什么?”
那崔十二娘虽然人在福建,但崔家在京中也多有本家之人,特别是崔十二娘的父亲和伯父,如今都在朝为官。
李恪川断了一条腿,从此以后仕途之路注定断了。
所以,李朝靖担心崔家会为此退婚。
毕竟,谁肯让自家女儿,还是崔家的嫡女,嫁给一个毫无前程的残废?
雀儿和翠儿其实都好奇的要命。
但偏偏邓嬷嬷和李卿落的嘴,都严的很,愣是一个字都不提。
就在一个月前,李卿落就让邓嬷嬷去替她再找了个人。
而且此事,若是裴老夫人没有主动问及,邓嬷嬷便不能透露。
此人,正是刘家的另一个女儿,刘穗儿。
李卿珠的亲生父母,一共生养了三个孩子。
李卿珠是长女,刘穗儿次女,下头还有一个儿子刘元宝。
其实,早在半年前,李卿落被找回李家前,比李卿落还要小一岁的刘穗儿就已经来了这金陵城。
刘穗儿是李卿珠真正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这刘穗儿被带来金陵城是做什么的?
或许是来投奔刘金枝这个姑姑的,又或许,她是来见李卿珠这个亲姐姐,并且想要一个前程。
可不知怎么回事,刘穗儿有个将军府的亲姐姐,还有个整天都有猪肉吃的亲姑姑,等邓嬷嬷找到她时,她竟然会流落到青楼里!
此事李卿落都没想到。
其实,她开始的打算,是让嬷嬷去找个与李卿珠身段相似,然后声音和容貌都是可以伪装的江湖高手。
对于刘穗儿,不过是她想要试着找一下罢了。
毕竟如果刘金枝都攀上了李卿珠,作为自幼就像小霸王似的刘穗儿,不会没有动静。
但偏偏去盯着那宅子的人回来却说,从未见过形似刘穗儿的人。
而她这一找,结果竟会是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
虽不知刘穗儿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她们,但是看来,那二人无情狠辣起来,和李家这些人还真是一丘之貉。
李卿落也没有露面,只是让人去将刘穗儿的画像带回来给她瞧瞧。
从前,刘穗儿和这李卿珠就有五六分的相似了。
没想到如今因祸得福,去青楼养了一段时间,这容貌竟是越发的像了。
“这刘穗儿自幼心比天高,自认为长大后定会飞出山里成为凤凰。可如今,竟沦落至此,必然不会是她自己的意愿。”
“嬷嬷,你去问问她,是否想要脱身青楼。”
李卿落并未表明身份,因为刘穗儿那里,她也并不能完全信任。
结果是,刘穗儿自然是百般愿意。
哪怕得知,她需要去将军府露个面,她都激动得恨不得立刻实行。
“听说李卿珠死了?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若她真的死了,万一将军府的人将我当做她,那、那我岂不是,可以对她取而代之?”
刘穗儿很期待做个替身。
她以为,到将军府是来享福的,而且总比在青楼里,一直身不由己得伺候所有臭男人强。
邓嬷嬷冷冷警告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让将军府的人,知道你曾在青楼里做过妓子的,别说替身了,只怕他们还会恨你侮辱了与大姑娘相似的这张脸!”
“到时,你这张脸皮子被剥,都算是轻的!你能有什么下场,不如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所以,你最好是现在乖乖听话,事成后,我们自会帮你脱身洗清这些污秽,重新得个清白身份!”
“到时,你若再想做个替身,我们或许可以成全你。”
刘穗儿至此彻底被拿捏,一分差错也不敢犯。
上次事成后,刘穗儿就被邓嬷嬷派人看管了起来。
李卿落一方面是想磨磨她的性子,另一方面也是不能急着出府。
不过现在,这时机也差不多了。
又过了一日,李卿落去静慈堂请示过后,就又做了男装打扮,然后带着邓嬷嬷和雀儿,三人悄悄出了府。
一条僻静的巷子深处,三人在接应下,悄然进了一座一进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参天大榕树,李卿落看见刘穗儿坐在那榕树下,在安静的绣着一张帕子。
若不是确定此人就是刘穗儿,李卿落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刘穗儿自幼连针都没有摸过一根,如今到了这金陵城,还真是完全变了性子了?
听到响动,刘穗儿抬头向李卿落望来。
在看到李卿落如今的模样,她眼眸深深震动。
从前的刘草儿,就是山坳里的一根杂草。
踩不死,却也只是一根草而已。
而她刘穗儿,至少还是一朵小野花,怎样也比她刘草儿好看。
但瞧瞧如今。
刘草儿翻身成为那流落山野而被寻回的名贵珍植,她刘穗儿还是那朵路边的小野花,只不过已被摧残的快要彻底凋零……
刘穗儿起身便跪在地上。
“从前是穗儿对不住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从前的那些恶毒行径见识……我……如今见你,很是羞愧难当的!”
刘穗儿红着脸低下头去,在金陵的这大半年,她早已见到了人性最真实的丑陋恶毒之处,早已被鞭打的失去了当初的那些无知傲娇和棱角。
她知道,唯有向现实和权贵低头,她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不然在那青楼的魔窟里,她也活不到今日。
哪怕从前在家中,刘草儿才是那最卑微低贱人人可欺的人,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她该弯腰就得弯腰。
见到刘穗儿的成长,李卿落还是很吃惊的。
李卿落坐下来,她让刘穗儿抬起头。
看到刘穗儿的这张脸,确实,若是没有刻意妆扮,其实,她和李卿珠不过五六分相似。
但即便是如此,也能轻易就让李恪川落入陷阱之中……
李卿落的目光让刘穗儿害怕,就在她额头都滴下汗珠时,李卿落终于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张脸,如今同她很像?”
刘穗儿摸上自己的脸,目光哀怨。
“可我恨极了同她长得很像。”
李卿落还没有问她为什么,刘穗儿就自己缓缓道来:“你可还记得,开了春,我被爹娘相托,被同村的人带走,说要到金陵城来投奔姑姑?”
“但其实,在我离开的前一夜,爹娘就告诉我了。说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生阿姐,我真正的亲生阿姐她在金陵城的大户人家,做着千金大小姐。”
“爹娘说,等我去了金陵城,我真正的阿姐定会护着我,还会给我穿金戴银,会让我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爹娘还说了,等我的日子稳定了,就要将元宝,爹娘和阿奶都接到金陵城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说着,刘穗儿还有些心虚的瞧了李卿落一眼。
毕竟她如今心里可算是明白了,他们刘家一家子都不算是什么好东西,是真正儿的在吃这李家真千金的人血馒头啊!
李卿落知道,祖母不想再听自己说话。
虽然此刻,她心中也无比失意,但她也没有狡辩一二,给裴老夫人拜了拜,便带着雀儿和翠儿退了出去。
三人一走,裴老夫人才哀声叹道:“张嬷嬷你说,她这犟脾气,究竟是不是像极了当初的我?气性这么大,吃亏受苦的可是她自己啊!”
“我这么做,也是想逼她一把,便是她恨我恼我,将来她若能得了她爹娘欢心,能换一个好前程,能有靠得住的娘家,恨我又如何?”
张嬷嬷抹着眼角湿润劝道:“老夫人,您别这样。姑娘她心里定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又怎会恼你呢?”
“您也都是为着她好,这全天下,可就没有旁的人再为她如此打算了。”
裴老夫人想起自己当初一片爱子苦心,最后惨遭儿子冷漠相待的痛苦。
这天下,哪有会不爱子女的父母?
只有那看不见父母爱子之心的儿女呐!
李卿落回到房中,坐了许久。
翠儿跪在地上哭着给她请罪,“姑娘,是老夫人,不让奴婢告诉您……说不然,就对姑娘您更狠的责罚。”
李卿落知道为人翠儿老实,所以也没有怪罪。
只道:“祖母没让人将我堵在狗洞旁,已是给了我极大的面子。你今日也受了惊吓,下去歇着吧。”
翠儿含着泪下去后,李卿落才看向雀儿。
“雀儿,跟着我这个主子,让你委屈了。”
雀儿连忙摆手,跪着正式见过李卿落。
“雀儿往后,就是姑娘的人了。姑娘放心,不该说的,雀儿也不会乱说的。”
雀儿此话,是在对李卿落表诚心了。
可李卿落今日已经累极,更不愿再信任何人。
打发了雀儿,李卿落胡乱擦了一把脸,便躺在了床上。
祖母今日大怒,并表明了态度,要李卿落去亲近孝敬她那对狠心无情的爹娘。
不过,她到底没有在整个将军府揭穿李卿落钻狗洞出府之事,显然还是有心想要替她遮掩的,可见祖母也并非完全狠下心来真的就不管她了。
祖母的心绝对是好的,只是她太相信自己那儿子儿媳了。
她不明白,他们的心,是绝对捂不热的。
不然上一世,她李卿落也不会得了那样一个下场。
亲生女儿又如何?
自己便是做尽了一切去讨好,她也比不上他们心中李卿珠的半个手指头。
所以,只是将李卿珠假死的真相揭露在整个李家面前,仍是不够。
她必须将李卿珠的假死,揭露在整个金陵城的人面前。
李卿珠,必须身败名裂!
目前,李卿落自知,她仍不过是任人拿捏的废物,想要出府的自由也没有,更别提旁的了。
她不能失了祖母的依仗。
所以,既然祖母要见她的孝心,那她就表演给祖母瞧瞧好了。
第二日。
李卿落一大早就搬去了红枫馆。
她也没什么东西,浑身上下就一个小包裹,还有她从藏在地下,早上起来才挖出来的那一百两银子罢了。
红枫馆,顾名思义,这院子里种了几棵红枫树。
院子里凄凉败落,门框一碰就掉,里面连蜘蛛网都未清扫。
送她们过来的邓嬷嬷见了也不由变了脸色,“这便是夫人说的,修葺打扫过了?也太糊弄人了!我要去告诉老夫人!”
李卿落拉住气愤的邓嬷嬷,“嬷嬷,不要让祖母烦心了,我见着也没什么,不如自己清扫清扫,也能入住的。”
邓嬷嬷心疼的拍拍李卿落的手:“姑娘,老夫人让你搬出来住,可也不是受这种气的!”
而且雀儿还是邓嬷嬷的亲孙女,她哪舍得让雀儿跟着受苦?
所以邓嬷嬷出门去,很快就喊来一群奴仆,几下就将院子给打扫了出来。
甚至要求他们三日内,将房屋内所有该修葺的地方都立即修葺好,不然就要告诉老夫人,让他们统统都受责罚。
这些仆人心里不服,去曲氏跟前告状,曲氏也只能揉着额间叹气:“罢了,罢了。那是讨我命的孽障,有老夫人给她撑腰,我这个当娘的还能把她如何?”
“让你们去做就去做,别来跟前烦我!”
随后又捧着胸口红了眼眶,对心腹说道:“我的珠儿……她生前最是贴心的,从小到大都从未因为这些琐事来给我填过堵!”
“可我的珠儿尸骨还未寒,就要我替那……那个孽障操心,我哪有那个心情?”
“若不是婆母逼着我给她安顿下来,我真恨不得将她扔的远远的,眼不见心才不烦。”
曲氏正在大吐苦水时,李恪川走了进来。
“阿娘,儿子有法能收拾收拾她。不过,你可忍心?”
曲氏闻言瞬间坐了起来。
“川儿,你怎么来了?”
“娘这心里确实不痛快。可你……你要做什么?莫要做过了火!”
李恪川冷笑了一声,眸中闪过狠色:“暂时不会要了她的命就是了。阿娘,珠儿的痛,不过万分之一罢了,她也该尝一尝了。”
曲氏心中有些许不安:“可她到底有你祖母护着……”
李恪川一声冷哼:“这件事,便是祖母也无可置喙。阿娘便交给我吧。”
红枫馆连日修葺,李卿落也开始去给曲氏每日请安。
有时,她还特意亲手做了食物给曲氏送去,曲氏也如她所料那般,只让她放下,就让她赶紧离开了。
不等李卿落出院子,那些食物就已倒在了廊下的馊水桶里。
雀儿气的跳脚,李卿落反倒安慰她:“没事,定是我做的不够珠儿姐姐那般合母亲的口味。”
不过这一世,曲氏竟还耐住了性子,还未对李卿落说出那句:“没事你就不要来我跟前晃悠了,我瞧着你,便想起我那苦命的珠儿,对你实在心烦!”
明明她对李卿落的厌恶反感已经遮掩不住全都挂在了脸上。
但是很快,李卿落就明白了她如此强忍的缘由。
她在曲氏的春在堂外撞见了大夫,果然,第二日就得知,曲氏因为连日伤心流泪过度,已经患了眼疾。
李卿落被叫去春在堂,还未进屋就听见人声说道:“夫人这回的眼疾,需以血亲之肉入药,血亲之血为引,此药才可见效!”
眼前这座新坟,赫然就是李家嫡长女李卿珠之墓!
李卿落抬头委屈落泪,望着李恪川神情忧伤:“所以,大公子将我带到珠儿姐姐墓前,是想让我为珠儿姐姐之死,赎罪赔命吗?”
自李卿落回来后,便处处都是与李恪川硬刚相对。
她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的那些发疯,更不害怕他的狂怒暴躁。
甚至每一次,他的滔天怒火都能被她不痛不痒的给挡住,还能反击回来。
他承认,她有些聪明,也让他吃了一些瘪。
可他又怎会让她如此得意,安享本该属于珠儿的一切?
上一回借着母亲的眼疾没能让李卿落血债血偿,李恪川才又计划了此事。
但她这回竟落泪了?
看着那泪珠,他有一瞬的愣住。
难道,她心中真的知道错了?
若是她能好生给珠儿磕头认错,能忏悔赎罪,他也不是不能饶她一命。
可下一秒,李卿落却突然‘嗤嗤嗤’的笑了起来。
她耸着肩,全身不停的抖动,仿佛在笑一件多么可笑之事。
李恪川这才明白,自己被她给耍了!
他恼羞成怒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被迫扬起。
李恪川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李卿落嘴唇轻轻一勾:“我笑你,蠢啊。”
李恪川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脸,力道之大,恨不得能将她口中的牙齿捏碎。
李卿落感觉到自己内腮已经破了,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但她仍在笑,嘴巴无法扬起,可眸中却盛满了对他的鄙夷和戏谑。
李恪川:“我蠢?你什么意思?”
李卿落无法说话,李恪川觉得她不过是故弄玄虚,随即一声冷笑:“今日祖母不会来救你了,所以你不必再说些无用之话,除了能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卿落眸中并无半点惧意,反而还渗出一点点可怜的眼神来。
她、她可怜他?
可怜他什么?
现在被抓的人,明明是她!
李恪川像是被她的眼神给刺痛,抬手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不准对我露出这种眼神,更不许笑!”
李卿落被甩的低下了头。
脸上赫然出现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嘴角也缓缓流下一抹血来。
李卿落:“知道吗?李恪川。你就是李卿珠的一条狗罢了。我可怜你被她玩弄的团团转,却仍不自知。我可怜你,被蒙蔽双眼,活在自我的混沌中,就像一个暴躁狂怒的疯子!”
“我可怜你愚昧自大,但终有一日,你会被你最珍视的人,彻底无情地抛弃!”
李卿落的眸中透出浓浓的恨意来:“还有,今日就算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给她李卿珠磕头!因为我,本就无错。”
她抬头,肿着脸,冰冷似刀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亲生阿兄。
这些话,彻底惹怒了李恪川。
他捏着嘎吱作响的拳头,压着李卿落的头:“放心,我不会立刻就要了你的命的,妹妹。”
“因为,死了可就便宜你了。”
“我要你日日都跪在珠儿坟前,给珠儿诵经超度。我要你给珠儿守坟,不磕头就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我要你真心为珠儿的死愧疚忏悔,我要你痛哭流涕说你错了!”
“我要你——就做珠儿坟前的一条狗。”
李恪川说完起身,吩咐身后心腹家丁:“打断她的腿,抽了她的脚筋。按着她,给大姑娘的坟前,磕一百个响头。”
“少一个,都不许起身!”
几个家丁闻言都浑身颤了一下。
“是、是,大公子。”
他们满脸凶狠的拖着铁棍过来,李卿落:“你们敢!我到底也是将军府的姑娘,是将军的嫡亲血脉!祖母若是知道,定会要你们狗命!”
家丁们瞬间浑身一顿,对上李卿落犀利怒视的目光,还真犹豫踌躇了起来。
李卿落这时突然再次开口:“李恪川,你没种吗?若是要做,为何不敢亲自动手?”
“我可是你嫡亲血脉的亲妹妹。你自己动手,不才能更加表明,你对李卿珠的宠爱和珍惜,到底有多深吗?”
李恪川一个冷笑:“蠢货,你真以为我不会吗?”
“和珠儿比起来,你确实贱如草芥。”
他一把夺过奴仆手中的铁棍,扬起就朝李卿落的腿狠狠敲去。
然而突变就在这一瞬间。
原本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李卿落,突然手脚都得了自由,在那铁棍扬起往下敲来的一瞬间,她卧在地上猛地一个翻滚。
手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拔鞘就向李恪川的脚上刺来。
李恪川气笑了。
那一棍直接转了个方向,重重击向李卿落的背。
转而低手并一把抓住了她还未落下的手。
李卿落痛的一声惨叫,嘴角再次有鲜血溢出。
李恪川:“你竟然在身上藏了刀?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李恪川!”
他是少年将军,武艺高超,一般的小喽啰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个蝼蚁,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李恪川本想一脚将她踹开,但他突然念头一转,然后拖着亲自抓起李卿落的头发,将她的整个脸都用力摁在李卿珠的坟前。
“既然你那么想让我亲自动手,那我就亲自压着你,给珠儿磕一百个响头好了。”
李恪川说完就要抓起李卿落的头重重往下磕去,李卿落却冷冷笑了一声。
“你做梦……”
李恪川没有听清,凑了过来:“你说什么?”
李卿落扭头看向终于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嘴角笑容渐渐扩大:“我说过,我本就无错……所以,你做梦!”
说完她眸中厉光乍现,一抹凶狠闪过。
李恪川太过狂妄自大,所以大意轻视了李卿落刚刚的一切行径。
甚至他抓着李卿落持着匕首的手,却一直并未将她的匕首击落。
然而,李卿落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一直的故意激怒,不要命的一直诱导他亲自动手,甚至不惜和他彻底撕破脸皮。
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唯一能反击他的机会!
李卿落早已松开了匕首这一端的手柄,在李恪川彻底靠近她时,这一端的铁杵顺着方向就向李恪川的脖子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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