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但是里面的危险,哪怕是喝醉酒的我妹,都立刻清醒过来。
“你姐,在哪里。”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我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登记册,不怕死地冷笑一声,
“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我姐用我的名字走了。”
这不会是他要的答案,可卓辛辛已经忍耐了太久,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她的身体早就坏了,你逼着她吃凶兽的内胆、输凶兽的血,逼迫她怀孕的时候,难道想不到,她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毁掉吗?”
厉邢一脚踹碎了拜访器械的柜子。
碎玻璃掉了一地,声音大到,卓辛辛整个人抖了一下。
可能会失去我的恐惧,化作愤怒,填满了他的胸腔,他大口呼吸,一下放开了卓辛辛。
“你对我发什么火?!”
卓辛辛知道厉邢不会伤她,于情于理,她都是我的亲妹妹、基地的首席医疗官。
她甚至借着酒劲,甩了他一巴掌,看他面上迅速红肿的掌印,冷笑,
“你睡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在我姐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你怎么不发火?!”
“我姐说了,治不好她就不活了,死在外面,也不想你管!死都不要和你埋一起!!”
她边喊边哭出来,没有看到,厉邢在听到程雨桐名字的瞬间,绷紧的身体。
厉邢离开房间,在医疗室里丢下一袋新猎取回的凶兽内丹,
“拿去做药。”
“我姐得了绝症!早就活不了了,治不好!”
卓辛辛抱着那一袋腥臭的内脏,流着泪滑坐到地上,
“还做什么药!她……她早就治不好了……你就是杀光所有的凶兽,拿再好的器械给我,也治不好的……”
她想要放声大哭,却又被厉邢看她的最后一眼,惊得打了一个嗝。
“我说,做、药。”
——
厉邢的眼眸里,充满着黑暗和杀戮。
令人胆寒。
可是,他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眶却又流露出了脆弱,如同墙角里缩瑟又渴求的野兽。
他离开医疗室,快步走向地牢。
他的胸腔快要爆开了,他的身体,他最后的理智,都在疯狂叫嚣,需要快速找到我。
路上,手下和他报告,
“老大,还没有发现……嫂子。”
“嗯。”他点头,
“继续找。”
手下偷偷瞄他一眼,不敢说一个“不”字。
地牢位于避难所的最底层,阴暗潮湿,四周弥漫着一股腐臭和绝望的气息。
地上满是污水和不知名的液体,他的军靴踩在地上,每走一步都会溅起水花。
尽头,是一个被蒙起眼睛,浑身是血的女人。
她两手高高吊起来,被锁链固定在天花板。
原本洁白如雪的肌肤,如今满是和我一样的伤痕,鲜血淋漓,仿佛流不尽。
脖子上,是一块比血液还要鲜红的宝石。
她听到军靴的声音,缩瑟一下,流出的眼泪,早已染湿了眼罩,声音嘶哑得吓人,
“厉邢哥哥……”
“啪”一声,鞭子抽在她裸露的胸脯。
这鞭子上有倒刺,她惨叫一声,又是一道血口子。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