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鹫,你上次的剑伤好些了吗?”
沈月一脸关切的问道。
她指的是上回两军交战之际,我与云鹫作为双方帅彼此厮杀时我捅他的那一剑。
云鹫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近日总是疼得无法入睡,我为此甚是烦扰。”
沈月见状心疼不已,颤抖着手指轻轻覆上云鹫的伤口处,“姜浔那厮竟下次毒手,真是卑鄙无耻。”
云鹫一副后怕的摸样:“若是他再下手重些,我怕是再也见不到阿月了。”
可我当时并未击中他的要害,反而自己差点被他砍断整条手臂。
沈月闻言眼中含泪,双唇紧抿:“他若胆敢再伤你分毫,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我的心像已被沈月捅了一刀,密密麻麻的痛意流向四肢百骸。
云鹫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有阿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月的脸颊染上一片红晕,是我未曾见过的羞涩。
沈月赶紧打开身上的包裹,里面是是热气腾腾的汤药。
原来决意赴死前约她来军帐推心置腹时,她正忙着给云鹫熬药。
我难受不已地捂住了并不存在的胸口。
沈月那一汪春水的双眸温柔地注视着云鹫:“阿鹫,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的。”
沈月的父亲是整个姜国医术最高超的御医,耳濡目染下她从小便医术了得。
眼前的云鹫自是一派铁汉柔情,只有我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嘲弄。
但沈月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是刺得我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回想我当日吊着残臂被将士抬到军营时,军医摇头叹息吩咐下人去请沈月过来。
沈月当时正在帐篷内看兵书,闻言只是淡淡回应道:“连军医都束手无策,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况且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小伤小疤都是功勋的象征。”
“太子殿下身为未来储君,不会连这种小伤小痛都抗不过去吧。”
我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那几天,沈月都未曾来探望我一眼。
我最终虽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了阴雨天便痛楚更甚的寒症。
沈月多次撞见我寒症发作时的痛苦不堪,却只是皱着眉头离去,连只言片语的嘘寒问暖都没有。
而面对云鹫无伤大雅的剑伤,沈月却一直随侍左右。
云鹫一整日的饮食起居都由沈月亲自照料。
此刻夜幕降临,他们正言谈甚欢。
看待云鹫如珍似宝,我的心底一片悲凉。
直到一个端着茶点进帐的小士兵引起了我的注意。
纵使眼前的小士兵正低头颔首,身着云国的甲胄。
我还是一眼辨认出他是我的副将,姜焕。
我心里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云鹫停止了嬉笑,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姜焕:“你怎的如此面生?”
姜焕放下茶盏,躬身作揖:“回将军的话,属下是刚来支援的新兵,故将军并未见过。”
云鹫闻言却仍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下榻来到姜焕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