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新郎和新娘要准备入场了哦,不然时间来不及了”有人敲了敲门。
“好,你们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去”我擦了擦眼泪的泪水,给温媛打了个电话,祈求她能够回来。
一遍、两遍…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
我不死心,忍着哭腔给温媛发了条语音,“媛媛,算我求你了,婚礼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不会耽误你去看江余年的”对面显示已读,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又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然而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现红色感叹号,温媛把我删了。
我愣在原地,心里像是被灌了一大桶水泥。
为了江余年,她果真能做到这个地步。
门外又有人来催了,全场的宾客都在等我和温媛,没办法,我只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走了出去。
到了会场,我妈一脸焦急地迎上来,“文杉,小媛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我低头抿了抿唇,“她,温媛出去办点事,可能暂时回不来了”听到我这样说,我妈一脸担忧,语气中也有了几分不满。
“这算怎么回事啊,哪有结婚当天新娘不参加的?
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啊!”
我刚想解释,会场的工作人员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拽着我,“快快快,新郎先上台啊,宾客都等着急了”我妈跟着我往前走,在工作人员的领导下我上了台。
司仪宣布新娘进场,但那头却始终没有动作,宾客的表情逐渐从刚开始的新奇转变为一脸的不耐烦。
司仪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职业生涯会遭受这次这么难的考验,他尬笑了两声,拿起话筒。
“额,新娘不要害羞了啊,新郎已经等你很久了,快点出来吧”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会场所有人的沉默。
温父坐不住了,走到台边,嗓门大到整个会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女婿,怎么就你一个人,温媛呢?
这个死丫头不会逃婚了吧!”
我呆愣在原地,低头不语。
“说啊,温媛那个死丫头是不是跑了,我告诉你啊,就算她跑了,彩礼我们也不会退的!
我儿子娶媳妇还得买婚房呢!”
温母也在台下附和,“对啊,可不是我们带她走的,和我们没关系啊!”
温媛的父母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收了我家80万的彩礼补贴温媛的弟弟,却只舍得陪嫁两床被子,温媛刚开始和我在一起时,浑身都是被她爸爸打出来的伤痕,我悉心照顾她许久,伤疤才恢复一点。
听到这话,我爸我妈按耐不住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受伤害的是我们家,是我儿子,你们不想着怎么把温媛找回来,反而说这些话,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温父温母哑口无言,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嘴里不断念叨着要打死温媛。
台下乱成了一锅粥,全都一脸戏谑地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心底里的那股嘲讽。
新婚当天新娘就逃走了,任谁看,这都是一件荒唐至极的事情。
我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脑海中,都是我和温媛之间点点滴滴的回忆。
温媛和江余年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形影不离,做什么都粘在一起。
他们俩都来自山区,村里人普遍都重男轻女,温媛为了逃离被父母卖给邻村光棍的悲惨命运,晚上趁着父母睡着时,和江余年一起私奔了,不料两人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温媛被打个半死,江余年也被家人软禁在家中。
半年后,温媛在家人吃饭的锅里偷偷加了少量的安眠药,那晚,她终于成功逃脱,在山路的入口,她遇见了刚刚支完教回城的我。
我心疼她痛苦的遭遇,把她带回城市照顾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慢慢爱上了温媛。
温媛每日都待在我的公寓里,不用上班不用做饭,每天的生活都是逗逗猫遛遛狗,我每个月的大部分工资都花在了她身上,支持她各种兴趣爱好,专门给她打造了一个衣帽间,温媛由原本的自卑懦弱被我养成了大方自信的性格。
两年后,温媛的父母找上门来,告诉我娶温媛要拿出80万的彩礼,我这才知道,温媛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我父母知道后极力阻拦,不让我和温媛继续在一起。
但是当时的温媛在我心里已经是无法替代的存在了,我始终相信,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一切,所以我开始更努力地工作,攒到彩礼钱后又劝说父母接受温媛。
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在温媛心里,我还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人。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在温媛心里到底算什么。
想到这,我按耐住要哭的冲动,从司仪手中拿过话筒。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今天出了点意外状况,请大家先离开会场吧,礼金我会按时退的”我对着宾客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