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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纳妾我爬墙,全家追妻悔断肠盛知婉商行聿最新章节列表

八方来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公主,您说什么?”汀兰没听清。盛知婉收回视线,微摇摇头。门外适时传来叩门声。一个儒雅打扮的男子推门进来,看到盛知婉,脸上一点意外和探究也没有,只微微行了礼,连头都未完全抬起:“在下墨青,茶楼共有四种茶盏供客人挑选,其中白盏擅医,青盏善毒,金盏善计,黑盏善武,不知,客人需要什么颜色的茶盏?”盛知婉道:“我不想品茶,不知你们楼里的茶盏卖不卖?”她说的茶盏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茶盏,每一枚茶盏便代表一个某方面尤其突出的人才。聚贤茶楼暗中做的便是可以雇佣这些人的生意。盛知婉也是上辈子偶然得知,这次便想来试一试能不能买两个会武的。墨青闻言诧异地抬眸一瞬,又迅速垂下:“抱歉客人。”这意思就是不卖了。本来就是来试试的,如今被拒绝,盛知婉也不失望,打...

主角:盛知婉商行聿   更新:2024-12-04 1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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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知婉商行聿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纳妾我爬墙,全家追妻悔断肠盛知婉商行聿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八方来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公主,您说什么?”汀兰没听清。盛知婉收回视线,微摇摇头。门外适时传来叩门声。一个儒雅打扮的男子推门进来,看到盛知婉,脸上一点意外和探究也没有,只微微行了礼,连头都未完全抬起:“在下墨青,茶楼共有四种茶盏供客人挑选,其中白盏擅医,青盏善毒,金盏善计,黑盏善武,不知,客人需要什么颜色的茶盏?”盛知婉道:“我不想品茶,不知你们楼里的茶盏卖不卖?”她说的茶盏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茶盏,每一枚茶盏便代表一个某方面尤其突出的人才。聚贤茶楼暗中做的便是可以雇佣这些人的生意。盛知婉也是上辈子偶然得知,这次便想来试一试能不能买两个会武的。墨青闻言诧异地抬眸一瞬,又迅速垂下:“抱歉客人。”这意思就是不卖了。本来就是来试试的,如今被拒绝,盛知婉也不失望,打...

《世子纳妾我爬墙,全家追妻悔断肠盛知婉商行聿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公主,您说什么?”汀兰没听清。

盛知婉收回视线,微摇摇头。

门外适时传来叩门声。

一个儒雅打扮的男子推门进来,看到盛知婉,脸上一点意外和探究也没有,只微微行了礼,连头都未完全抬起:“在下墨青,茶楼共有四种茶盏供客人挑选,其中白盏擅医,青盏善毒,金盏善计,黑盏善武,不知,客人需要什么颜色的茶盏?”

盛知婉道:“我不想品茶,不知你们楼里的茶盏卖不卖?”

她说的茶盏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茶盏,每一枚茶盏便代表一个某方面尤其突出的人才。

聚贤茶楼暗中做的便是可以雇佣这些人的生意。

盛知婉也是上辈子偶然得知,这次便想来试一试能不能买两个会武的。

墨青闻言诧异地抬眸一瞬,又迅速垂下:“抱歉客人。”

这意思就是不卖了。

本来就是来试试的,如今被拒绝,盛知婉也不失望,打发了墨青后,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楼下的琴音不知何时已经被说书声取代。

“......只见那俊俏小将军手指在沙盘上一番演示,攻敌侧翼、趁其不备瓦解六部结盟,再以奔逃诱之,逐个击破,利用天时、地利,精巧绝妙,帐内此起彼伏都是抽气赞叹声!”

盛知婉手指一顿。

“公主,楼下说的是不是世子退兵那一战?”汀兰也听出来了。

盛知婉没回她,只眼底露出嘲讽,重新坐下去。

直到那说书先生说完,楼下一阵激动的喝彩传来。

商修远当先赞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计无双,世间罕见!祁世子不愧是连中三元的大才之人,这种将气候劣势转化为优势的计谋,就算是久经战场的父亲恐怕都要叹服!”

“是啊!”另一个同行公子也附和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这种眼力谋略,若是再经过几年历练,咱们晟国何惧强敌来犯?”

“那......怎得这样厉害的小将军,最后只得了个从五品?”另一桌有书生好奇。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那位张兄见没人作答,故作神秘地伸出一根手指,朝上头指了指。

“你们忘了两年前绝食也要嫁给祁世子的那位天家公主了?呵呵,这次祁世子可不只是立功归来,他还带回来一位美娇娘!这女子善妒起来,可是......”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末了阴阳怪气又补了一句:“诸位应是都懂的。”

“竟是如此?!”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书生们听懂之后顿时露出忿忿之色,言谈间越发没有顾忌。

不过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明着骂天家,于是,盛知婉这个善妒、不贤、只知争风吃醋的庆宁公主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她出身皇家,恃势骄横;

骂她区区女流,无知浅薄;

骂她后宅女子,只知情爱,享受着边关将士守护的安定,却耍弄阴私,对付有功之将......

“公主!”汀兰气得双眼通红,狠狠咬着牙恨不得立时就打开窗跟下头那些酸腐书生对骂一番!

“公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世子封赏跟您有什么关系?您根本没去见陛下,他们凭什么把锅扣您头上!就因为您是个女子,便这样揣测议论!世子退敌的确有功,可公主您为边关将士捐出的银子、送去的粮草和伤药......唔。”

盛知婉将一块糕点送到汀兰口中。

何止这些?

不知这些人若是知道,他们口中争相称赞叹服的精妙兵法,其实,是出自她这个女子之手时,会是什么表情?

“公主!咱们就这样听着吗?”汀兰将糕点从嘴里拿出来。

当然不。

盛知婉眼中滑过冷意,正要让她将窗子掀开。

突然,一道好听的声音从隔壁传出,清越风流,又肆意狂妄——

“啧啧......以前我竟不知,诸位饱读诗书之士,暗地里论起人居然比市井妇人还厉害。人人都道长舌妇长舌妇,依我看,应该改名叫长舌书生才对。”

声落,楼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嘲讽给惊住了。

然而短暂的沉寂之后,是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尤其是在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之后。

“行聿!?你怎么会在这?”商修远脸色尤其铁青,看着站在三楼居高临下的人,眸子眯了眯,斥道:“还不快点下来,跟各位学子们道歉!”




她笃定盛知婉舍不得两人十几年的情谊。

盛知婉将茶杯放到桌上,“既然如此,我不如这就写封信让人送你回宫,以后,你就留在宫里,不要再出来了。”

“您当真的?”浣竹咬着唇。

盛知婉勾了勾唇没说话。

浣竹这下终于慌了:“公主,您怎么能这么无情!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如今被送回去,还有哪位主子能容得下我?!”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盛知婉微伏下身。

浣竹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原本还想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

盛知婉似笑非笑望着她。

浣竹这才一咬牙跪下,膝行到她面前:“公主,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是为了您跟世子能早日和好,您要是觉得奴婢做的不对,以后......以后奴婢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好一个为了她好。

盛知婉勾了勾唇,“既然知道自己自作主张,以后你便降作四等丫鬟,在外头伺候洒扫吧。”

“公主?!”浣竹不可置信,但对上盛知婉的目光,她狠狠咬住唇,连句话都没说直接起身跑了出去。

因着这一打岔,崔氏交代的话她自然完全忘了回禀,不过就算回禀了,盛知婉也不会在意。

这一晚盛知婉睡得极好。

直到汀兰进来第三趟,看着天色将她叫醒才懒懒地从榻上睁开眼。

“公主今日不去给夫人请安吗?”汀兰见她慢吞吞的,提醒一句。

盛知婉这才想起来。

前世她与祁书羡成婚第四年,祁书羡就被单独赏赐了府邸,她搬出国公府,自然用不着日日请安。

但此时,还不是那时候。

“不去了,”她道:“去库房。”

盛知婉亲自挑选了几种药材,来到小厨房,用药材和去岁泡的菊花酒做了一盅酒酿圆子。

酒酿味浓甜润,混着药材的清香,最是温补健脾。

盛知婉将圆子盛出放在精致的食笼中。

“公主是要给夫人送去吗?”岸芷问了一句。

盛知婉挑眉,自然不是。

让岸芷汀兰梳头上妆,等收拾好,将两年不曾穿过的朝服换上。

鎏金底裙勾勒着细致花纹,宽大的袖摆和腰封,将她的身形衬托得更加高挑,长长的青丝被海棠满簪赤金头饰拢起。

细珠步摇轻晃间,昳丽风华。

岸芷汀兰都看呆了一瞬,“公主您才是这京城第一美人吧,我瞧着那所谓的京城四美比起您都差远了。”

可惜她家公主不爱出门,就算出门,也总是低调打扮。

“备车,我要入宫。”盛知婉在汀兰搀扶下上了马车。

不远处,几个打马纨绔恰从外头经过,看到她的身影,当先的玄衣少年手中缰绳一勒。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那位是......庆宁公主?”有人诧异。

“就是那个求着绝食也要嫁给祁书羡的公主?”

“是她!”

“哈哈那商二少恐怕没机会了,先不说人家这身份,就是她那夫君咱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了一点。”

“连中三元,还在苍南立了大功,据说今天就要入宫受赏,我爹今儿早上还跟我说,陛下有意封他做正四品的平延将军!啧啧,这么年轻的四品将军,有史以来也是头一个吧,那些以前嘲讽庆宁公主的贵女,估计今日之后要羡慕死她了。”

“那可不一定,祁书羡这次不是从苍南带回一个女人吗?”

“那有什么,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玩物而已,又越不过她去,不过说起来,这庆宁公主都长成这般,祁书羡带回来的女子应该也不会差吧?”

“听说是个农女出身......”

其他人又说了什么,少年没听到,直到马车完全看不到身影,他忽然一调马头:“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没做,今儿的醉香楼就不去了!”

“哎哎......商二少!”众人一愣,还想再喊,少年已经没了身影。

“他一个京城第一大纨绔有什么正事可做?不会是不想请客,故意溜了吧!”众人嗤笑几声。

盛知婉入宫,换乘肩舆直接去往慈慧宫。

慈慧宫内一片葳蕤,她小时候跟祖母一同种下的那株桂树,正散发出幽幽桂香。

一切都还似从前,又似乎不似从前了。

尤其是,当看到靠坐在紫檀靠椅上、面色略显憔悴的祖母,盛知婉眼眶瞬间红了。

给太后揉肩的秀嬷嬷见到她一惊,正要说话,却被盛知婉一个手势阻止。

盛知婉轻脚走到秀嬷嬷的位置,替代她为祖母揉肩。




“嗯。”崔氏很欣慰。

“夫人,浣竹姑娘来了。”外头这时通报。

“世子,公主命奴婢送药。”浣竹声音传来。

祁书羡手中筷子一顿。

祁非嫣当即嗤笑一声,“我说的没错吧!真真是贱皮子!你求着她,她非要拿乔,母亲直接定下,她又说什么了?还不是一声没吭,如今又巴巴的让人来送药,要我说,这女人就该轻贱着。”

“让人进来吧。”崔氏开口。

浣竹欢喜的进来,看到崔氏和祁非嫣,面上喜色顿时一僵。

“什么伤药?”崔氏问。

浣竹连忙将一个精致瓷瓶拿出来:“回夫人,这是太后早年送给公主的,据说对外伤止血有奇效。”

“金创凝肤露!”祁书羡一眼认出。

据说由血蝎、胆南星、龙骨等几十种药材制成,有即刻止血凝肤的奇效,甚至能让腐烂的皮肤恢复正常,只这手指大一瓶,至少要上千两。

“嗯,”崔氏自也听说过这药的名头,眼神一闪道,“放下吧,回去告诉知婉,书羡伤势有些重,今晚就不去她那了。”

“是。”浣竹没借口再留,偷偷看了祁书羡一眼便退出去。

“母亲,我伤势没大碍。”祁书羡蹙眉。

“没大碍也老实呆着,”崔氏横他一眼:“你媳妇那小性总要想法子扭转,什么时候等她主动服软认错,你磨磨她的性子再过去。”

“就是,反正她也撑不了多久,说不定今晚就死乞白赖过来了。”祁非嫣撇撇嘴,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你问问她什么意思?那没爹的王致元能做正六品通判,我夫君一个侍郎公子,怎么只给了个翰林院修撰的差事?!”

“行了,这件事回头再说。”崔氏起身,嘱咐祁书羡:“你今儿个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宫中受赏,我听你父亲打探回来的消息,此次,陛下应该有意封你进正四品。”

“是!”祁书羡闻言并不喜形于色,只眼中闪过锋芒。

崔氏见此更加满意。

前些年人人都道祁国公府没落了,可偏偏,她的书羡先是三元及第,又在苍南立下大功。这两年京城许多与国公府不再来往的人家,又开始重新走动起来,不都是看出他仕途不可限量?

不止书羡,她的二姐儿姿容远播,四哥儿拜得林大儒为师,将来也都是有大造化的。

只有大姐儿,嫁出去早了些,寻了个从五品少卿家,夫君廉文辉如今二十四岁才勉强过了会试,前段时间盛知婉打点后得了个翰林院修撰的差事。

崔氏原本觉得也是够的。

但想到盛知婉那个奶娘的儿子,便又有些不满起来。

一个下人的儿子,官衔比自家姐婿还要高半个品阶。

这盛知婉,亲疏远近都分不清楚!

看来还是得再敲打敲打。

*

浣竹回到凭栏居,正看到汀兰捧着嫁妆盒子。

当即脸色一沉,上前将盒子抢出:“你怎么能碰这些东西?”

她语气质问。

还不等汀兰解释,盛知婉冷道:“自是我让她碰的,怎么,还需要知会你?”

汀兰听出这话似有深意,当即不再多言。

偏偏浣竹自恃服侍盛知婉最久,是唯一一个跟着她从宫中出来,也是几个婢女中最有脸面的,平时虽跟岸芷、汀兰同称一等丫鬟,但其实,在这院子里算得上半个小主子。

此时盛知婉当着汀兰的面给她没脸,她不由也有些不满。

“公主这话什么意思?我打小就跟在您身边,十几年兢兢业业,处处为您考虑,您不跟我说一声就要让人碰我管着的嫁妆单子,若觉得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您直说就是!”

盛知婉不紧不慢的啜了口茶,这才缓缓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不如你先告诉我,方才,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浣竹眼珠子动了动,“奴婢去了世子的院子,送了伤药,奴婢也是为了您好!”

“好一个为了我好!”盛知婉冷笑,“你一句为了我好,就将祖母留给本公主的东西送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祁书羡才是你的主子!”

浣竹微微变了脸色:“公主怎能这样误会奴婢?!奴婢只是担心您一直跟世子闹矛盾,会让别人趁虚而入,没想到您却是这样想奴婢的!”

说着,她将盒子猛地往汀兰怀中一塞,若不是汀兰眼疾手快,差点就要掉到地上。

浣竹却根本不在意,赌气看着盛知婉:“公主要是觉得奴婢做的不对,不如这就将奴婢打发出去好了!”




已入秋后,骤雨繁多。

盛知婉站在凭栏居沿廊下,淅淅沥沥的水珠在面前织成珠帘。

“公主,世子已经在外头站了一天一夜了,他旧伤未愈,又淋了雨,若是染上风寒,耽误了明日的殿前封赏可如何是好?”

“更何况,世子也是被人算计才会同那农女有了关系,您就算看在他诚心认错的份上,纳了又如何?”

“左右不过一个农家女,还能尊贵过您去?也就是分个小院冷着。”

大宫女浣竹站在身后絮絮叨叨。

盛知婉久未动的身子忽然回转过来。

上辈子,她就是听了浣竹的话,将那叫孟央的农家女迎进了门,可结果呢?

从备受刁难的农女,到商铺遍京的孟氏,再到为灾民一掷千金的世子小妾,满京称颂,御赐平妻。

直至最后,她挺着大肚子来到久病难医、还因善妒被贬为庶民的盛知婉面前。

“公主可知自己为何一直难有子嗣,缠绵病榻?”

“您早该想到的,可您一直不肯去想。”

“如今临了,我也让您清醒一回,是书羡,他说您害我一个孩子,这辈子便该用无所出来赎罪,所以,他每次去见公主时所戴的香囊都是特制的。”

“您时时闻着,又怎能有孕?”

盛知婉眼前再次浮现出孟央正红色的衣摆。

是了,那时的祁书羡已不再是个需要依仗她才能在皇城站稳的落魄世子,他拥兵十万,权居一品,哪怕父皇也不得不在他的一怒中将自己贬为庶人。

满京文武,又有谁敢置喙他心爱之人,穿不得正红这件小事?

盛知婉想到这,没忍住唇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直至最后,她忽然笑出声来。

浣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弄得莫名其妙:“公主,您笑什么?难道您想通了?不过这事本来也怪不到世子头上。”

盛知婉听着,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前世自己信了二十多年的婢女。

居然是在这么早的时候,她就爱上祁书羡了吗?

不然,又怎会心疼他在雨中站了区区一天一夜。

“走吧,随本公主去看看世子。”

“是!公主!”浣竹眉眼难掩喜色。

......

盛知婉死前,已将近一年未再见过祁书羡。

哪怕她拖着病体亲手熬煮羹汤,送到他的书房院外,也只能听到其中隐约传来的说笑声。

以及,侍卫那冷冰冰的一句,“右相正忙,夫人,请回吧。”

而今日,那个她无论如何都难以得见一面的男人,一身湿透站在雨中,他的身旁,虽穿着粗布,却依旧难掩娇弱的女子苍白忧心地正在劝他回去。

盛知婉一抬手,抬辇的粗婢脚步立即停下。

浣竹狠狠啐了一口:“呸!不知廉耻的贱人!就她这样的下贱胚子居然也敢拉扯世子!公主,奴婢这就去为您教训教训她!”

话落,也不等盛知婉回答径直朝两人走去。

盛知婉又轻笑一声。

直到浣竹的巴掌又狠又脆落到孟央脸上,那二人似乎这才注意到她,齐齐看过来。

祁书羡几乎是下意识将孟央挡在身后:“知婉,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但孟央是无辜的。”

“她也是受我所累!你以前总说世间女子多艰难,她这样的身份若是我不娶,就是要将她活活逼死,你忍心看着她去死吗?”

“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我答应你,以后绝不见她!”俊美的男子脊背挺直。

孟央捂着被打的侧脸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透过雨帘,她又看到坐在繁复轿辇上仪态万千的女子,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带着华贵,而自己的存在,却似为这倾世华贵染上一粒泥泞。

“一个名分而已?你可知道这一个名分,足以让我成为满京城的笑柄?”盛知婉指甲嵌入掌心。

当初,她为了求一道赐婚圣旨,在紫晟殿外跪了三天三夜,甚至,不惜绝食以死相逼。那时祁国公府早已落魄,连架子都不剩,所有人都笑她堂堂公主只知情爱、为了一个男人失智。

可她不在意,只在意他。

而结果......

也的确可笑!

祁书羡闻言不赞同的蹙眉:“名声而已,怎能跟人命相比?”

“呵,”盛知婉看向他身后的孟央,“你呢?如果我给你一笔银钱,保你后半生无忧,你还要做他的妾?”

她声音不算大,语气也并不针对,但就这一句话,却仿佛让雨中的身形似受到了千斤重锤一般,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我......不、民女......民女求公主开恩,民女已经失身,若是不能嫁给他,会被父亲和家人们打死的。”

孟央小脸惨白,咬着唇跪在雨中。

盛知婉垂下眸,“既如此,浣竹,去请宋太医配一副绝嗣药送来。”




“大姐姐若是不满父皇给世子的封赐,不如将您看中的位置品阶说出来,我这就重新换上朝服,即刻入宫,让父皇按照大姐姐的意思来办?”

她似笑非笑说着。

祁非嫣闻言却是神情猛地一僵:“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不满陛下?!”

“哦?”盛知婉神情一冷:“那方才大姐姐说得什么话?什么叫我搬弄是非,害得世子应得的封赐降了两个大品阶?!”

“难道在大姐姐眼中,世子立下了滔天大功,父皇给他的从五品封赐太低了,那你觉得他应该得什么封赏?还是,你以为堂堂一国之君的考量,居然是要按着我的意愿来?”

祁非嫣浑身冰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话反驳。

她只是按照母亲的意思来捉盛知婉去祠堂而已,哪里能想这么深?

虽然盛知婉说得是实情,她跟母亲也的确是这个意思。

可这番话经盛知婉的口,若是真这样传出......

那自己肯定是要倒霉!

盛知婉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言善辩?

“你、你胡说八道!”祁非嫣手指哆嗦着:“把头面还给我!”

“大姐姐怕是忘了,这是我的东西。”盛知婉不为所动,目光落到祁非嫣身上:“还有你这身衣服,也是拿了我嫁妆里的料子做的。”

她笑了笑。

祁非嫣立刻往后退了半步,生怕退的晚了,盛知婉就要将衣服也从她身上扒下来。

可她想岔了。

盛知婉再恨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屈辱一个女子。

“大姐姐还要捉我去跪祠堂吗?”盛知婉侧头问。

祁非嫣心中恨得要死,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虽然明知道盛知婉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吃醋嫉妒,想逼着她们将孟央赶走,可万一呢?

万一她发了糊涂,真的把这番话宣扬出去,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我们走!”她咬牙就想离开。

盛知婉却笑着走到她前头:“正好,我也要去见夫人,一起吧。”

祁非嫣闻言,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崔氏的院子叫文汐院。

自从老国公去世后,二房和三房都被分了出去,只有祁国公这一房还住在府中。

祁国公除了崔氏外,还有两房妾室,都是崔氏从自己陪嫁的婢女中提上来的,因为生契捏在崔氏手中,且还都没有子嗣,二人的地位比丫鬟高不了多少。

盛知婉到的时候,二人正小心翼翼伺候在崔氏身旁。

“母亲,莲姨娘,萍姨娘。”盛知婉刚进去,崔氏手中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你还有脸来见我?早上不来请安,我以为你是惫懒,想睡个懒觉,念着你最近心情不好就由着你去了,可你却偷偷跑回宫中给书羡拖后腿?盛知婉,我们祁国公府可是哪里对不住你!”

“你刚进门我这个做婆母的就将掌家权交给你,整个祁国公府已经都在你掌控之下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连书羡纳一个小妾都容不下?”

崔氏想起儿子飞了的正四品,就觉得心肝儿疼。

盛知婉似笑非笑。

祁非嫣跟在她后头进来,崔氏盛怒的目光扫到她的脸和狼狈的发型,立时愣住。

“呀!大姐儿这是怎么了?”萍姨娘也惊住了,连忙关切问。

祁非嫣目光恨毒的瞪着盛知婉。

盛知婉这才淡淡地开口:“今日大姐姐去我院子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觉得世子功劳大,父皇赏赐不够,不仅不满,还揣测圣意,话里话外认为是我左右了父皇的封赏。

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母亲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所以,为了让大姐姐以后谨言慎行,不给国公府招惹灾祸,我便替母亲动手教训了她。

对了,母亲方才说些什么?我没听清。”

她言笑晏晏,语气恭谨,神态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崔氏娴雅盛怒的脸猛地一抽。

不满赏赐、揣测圣意!

若是这样的话真的传出去,别说正四品了,恐怕书羡连从五品都坐不稳。

说不得,还要连累整个国公府!

“怎么母亲的脸色这么难看?是觉得我教训大姐姐不对吗?还是,其实让大姐姐去捉我跪祠堂,是母亲的意思?”盛知婉露出错愕受伤的表情。

崔氏噎住,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好片刻,才扯着脸强笑了一下:“怎么会,是你大姐姐太心疼书羡,才会说话做事失了分寸,上头赏赐,雨露甘霖皆是君恩,我们身为臣子怎能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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