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铭进门就吩咐,“把主卧腾出来给顾小姐母子住。”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被涌上来的苦涩填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寂舒借口舟车劳顿,直接抱着孩子回了房间。
我一把拉住了跟在他们母子身后的高泽铭。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我想如果高泽铭此刻愿意承认,我也愿意退一步,给他一个体面。
他低头睨了我两眼,冷漠地推开了我的手。
他勾唇一笑问道:“前几天不是你打电话说要我回家的吗?
如今我回家了,你又要闹什么?”
“我能有什么要说的?”
和之前的每一次争吵一样,他总是冷静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
在一起七年,我对高泽铭十分了解,我轻易捕捉到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这一次我没有情绪崩溃,随着楼上哭闹声响起,高泽铭面色紧张地快步上了楼。
我看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背影,这一次,我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多么可笑,从回家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想起团团这个人。
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可是陪伴最多的永远是我。
团团刚出生时因为肠胀气哭闹,高泽铭还曾经因为他影响到了他的睡眠搬出了主卧。
你看,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没过多久,楼上传来高泽铭的呼喊声,“上来帮忙!”
房间里高泽铭正抱着苦恼的孩子,而温寂舒则半靠在床边发呆。
见我站在门口,他蹙了蹙眉不悦问道:“傻站着干什么?
赶紧进来帮忙。”
我又看了两眼孩子,感觉他的眉眼和高泽铭有五分相似。
高泽铭将孩子递给我转头对着温寂舒温柔说道:“她带孩子有经验,你交给她就好。”
原来,我还能平安无事站在这里没有被赶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俩指望我给他们带孩子。
我皱眉反问:“你在说什么?”
“我凭什么给她带孩子!”
床头放着两罐全新的奶粉,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生完团团之后,身体很差,医生说我需要补气血。
催奶师用尽了全力我的母乳也不够,我和高泽铭商量过想要混合喂养。
高泽铭因为这件事情和我大吵一架,“你知道奶粉的指标有多难拿吗?
你能喂母乳还是喂母乳吧。”
“把机会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原来,高泽铭也是会心疼人的。
孩子看起来才六七个月,温寂舒的身材恢复得十分好。
高泽铭厉声回怼:“我说什么你就听着,寂舒是客人,你不要这么不识好歹。”
“你有带孩子的经验,帮一阵子忙怎么了?”
“委屈你了?
谁给你的勇气朝我甩脸色?”
听着高泽铭漫无目的的指责,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我也有我的工作,为什么在你嘴里非要把我说的一无是处呢?”
“凭什么她来我们家住,我就要帮她呢?”
“够了!”
高泽铭的语气很不好:“我知道你喜欢争风吃醋,但是你也是做妈妈的人,你知道带孩子有多么不容易,你帮一帮又能怎么样?”
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眼角落了两滴泪,“是啊,帮一把,当时我生团团之后,你不也是当个甩手掌柜?!”
提到团团,高泽铭的眸子动了动,似是想起了儿子,有些疑惑:“三天前你好像说团团生病了,他还没好吗?”
我紧紧攥着衣角,如果高泽铭愿意多看我两眼,就能注意到我胸口缀着的小白花。
我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怀里的孩子再次哭闹起来,高泽铭直接抱过孩子吩咐道:“你去做午饭吧,孩子也带不好。”
听着他满腔的嫌恶,我不自觉地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的是温寂舒柔声的责备,“少将,不要对她这么凶。”
听着温寂舒的茶言茶语,我才明白当初陪高泽铭参加聚会时大家对我的夸赞。
“感觉你要是和那位比,未必能胜得过。”
后来我追问不止,高子雅你的朋友们也不敢再提。
我在婚前问过高泽铭如今对温寂舒是什么样的感受。
高泽铭淡淡地回了句:“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我呆呆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和谐的对话,感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