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摔在地上,手腕被利石划开。
血涌出的瞬间,我感觉体内的寿命像断了线的风筝,开始疯狂溃散。
皮肤变得透明,骨头泛着诡异的光。
“清欢!”
陆时霆立刻抱住我,眼中满是心疼。
他愤怒地抬起头:“你瞎吗!”
是苏媱。
“陆总!
对不起!
我没看到,对不起!”
她慌乱到看不见我,直接扑进陆时霆的怀里,“救救我!
刚才有人骚扰我!”
陆时霆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言语间如腊月寒冬:“有事找警察!
你撞了人还不会道歉吗!”
苏媱怔住了,红唇颤抖着,看看我又看看一脸坚定的陆时霆。
最后,她还是断断续续地抽噎道:“对不起,陆夫人,对不起,是我没长眼……”我摆摆手,并不想计较,只是发现阳光已经能穿透我的指尖。
这具身体像个碎裂的瓷器,随时会化作齑粉。
陆时霆却还显得并不满意:“清欢,没事了,我回去扣她三个月工资。”
苏媱的眼圈立刻红了,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跑。
陆时霆错愕了一下,死死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然后他转过来时很抱歉:“清欢,今天先这样,你先回家,我去看看她,怕她做傻事。”
“好。”
临走时,陆时霆又打了家里司机的电话,让他快点来接我。
放下手机,他有些不舍又充满了歉意。
我如他所愿,体贴一笑:“快去吧!
那终归是你的下属,出了事也不好看。”
陆时霆恍如大赦,朝我点了点头后,立刻转身追了上去。
司机到这还有一段时间,我远远地跟着陆时霆的脚步近到游乐场的欧式小街里。
陆时霆一把拽住哭泣的苏媱,将她摁在墙上。
他们四目相对,气息交融,最后吻在了一起。
我愣愣地盯着苏媱因为被陆时霆拉扯而暴露出来的月白色的打底衫。
那是我用三个月织的,里面每一针都蕴含着我的心意。
如今她穿在身上,守护咒正在被一点点磨灭,因为她不是我要守护的人。
但守护屋对我的惩罚从不会迟到,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缠上我的心脏,每一根断裂都代表成功抽走了我的寿命。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和守护咒碎裂的声音交织。
“走!
去我在游乐场后面的公寓…”他的声音染上欲望。
远处旋转木马的音乐欢快地响着,讽刺得让人发疯。
从前我以为,最痛不过看着爱人背叛。
可陆时霆总有办法,让我一遍遍切割灵魂,剜出真心,嘲笑曾经的愚蠢。
我现在连生气都感觉费力,拖着几近透明的身体,摇晃着往前走。
路过卖洋娃娃的橱窗,一个小女孩跑过,差点穿透我的身体。
我突然想笑。
原来守护者临死前是这样的?
不过这样也好。
陆时霆,我放弃你,也是放过我自己。
回到家后,我蜷缩在床上。
每一根碎裂的守护丝都在尖叫,它们发出凄厉的哀鸣,控诉着我的选择:为什么要把我们织给一个虚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