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辞翊洗净了手,慢条斯理地用棉巾擦干,而后出了灶间。里正在灶间门口站了好一会,看他往堂屋走,连忙走到他边上:“傅家侄子,此事对村里说来是大事,我才厚颜上门来。”行至门槛前,傅辞翊抬手做请,旋即一撩袍子进了堂屋。斯是陋室,但丝毫不损他名流学子的气质。里正赞许颔首。他今日来商谈要事,特意穿了长衫。跨门槛时,学着傅辞翊的模样,撩了下摆。两人到四方桌旁坐定。里正坐在原位,生怕今日商谈之事会被傅辞翊拒绝,双手交握着方才喝过的茶杯,踌躇如何开口比较合适。傅辞翊拎起茶壶,给里正面前的竹制茶杯倒了些许热水:“家里没有茶叶,教里正见笑了。”里正笑着摆手:“哪有哪有!”婉娘摸索着从桌子中央拿过一只空茶杯,挪到儿子方向:“辞翊,你自个倒水喝吧。”“好。”...
《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精彩片段
傅辞翊洗净了手,慢条斯理地用棉巾擦干,而后出了灶间。
里正在灶间门口站了好一会,看他往堂屋走,连忙走到他边上:“傅家侄子,此事对村里说来是大事,我才厚颜上门来。”
行至门槛前,傅辞翊抬手做请,旋即一撩袍子进了堂屋。
斯是陋室,但丝毫不损他名流学子的气质。
里正赞许颔首。
他今日来商谈要事,特意穿了长衫。
跨门槛时,学着傅辞翊的模样,撩了下摆。
两人到四方桌旁坐定。
里正坐在原位,生怕今日商谈之事会被傅辞翊拒绝,双手交握着方才喝过的茶杯,踌躇如何开口比较合适。
傅辞翊拎起茶壶,给里正面前的竹制茶杯倒了些许热水:“家里没有茶叶,教里正见笑了。”
里正笑着摆手:“哪有哪有!”
婉娘摸索着从桌子中央拿过一只空茶杯,挪到儿子方向:“辞翊,你自个倒水喝吧。”
“好。”傅辞翊应声,给自个倒了。
傅北墨拉了颜芙凝的袖子,进了堂屋,小声说:“嫂嫂,咱们去小杌子上坐。”
方才他就坐在小杌子上看哥嫂回来。
这会子嫂嫂也要坐下的话,他便从院中搬了一把进来,与他的小杌子并排放一起。
颜芙凝想某人要与里正谈事,她还是不凑热闹为妙。但北墨邀请,与他坐一起也无妨。
就在她拢裙裾准备落座时……
傅辞翊淡淡看向她:“你坐桌旁来。”
“哦。”颜芙凝缓步过去。
傅北墨嚷道:“那我呢?”
婉娘笑道:“你这孩子,坐小杌子上不挺好的么?听话哦!”
“北墨可听话了。”傅北墨大喇喇地坐回了小杌子上。
鉴于嫂嫂方才悄咪咪跟他说,已买了糖炒栗子,他就不计较旁的了。
托腮回想糖炒栗子是什么滋味,上一次吃还是在傅府过除夕时。
半个多月过去了,他有点馋。
不过家里有外人,不便拿出来,万一这个里正嘴巴吃得快。
他就吃不到多少,还是耐心等等罢。
待颜芙凝坐下,傅辞翊这才看向里正,淡声问:“不知所为何事?”
里正笑:“是这样的,咱们这有个村塾,是周围几个村联合所建。快开学了,遇到一件棘手之事。原本村塾的老夫子托人捎信来,说是过年在老家摔断了腿,不能回来授课。我想起傅家侄子你的字写得极好,想必学问也深,就觍着脸想请你暂代老夫子教授学生。”
说时,他时不时地观察傅辞翊神情,看他面色难辨,心里很没底。
乡下地方要寻个有学问的人,极难。
堂屋内倏然静下。
里正只好恳求傅婉娘:“婉娘大妹子,你帮我说几句。”
婉娘为难道:“此事我方才也说了,得看辞翊自个。”
里正遂看向颜芙凝:“傅家小娘子,你帮我说两句。你相公暂代夫子一职,每月可领脩金,学生会交束脩,节假时有节敬。”
颜芙凝尚未开口,院子里传来傅南窈的声音:“脩金多少?”
里正转头道:“脩金每月五两银子。”
傅南窈瘸着腿进了堂屋,站到傅辞翊身侧:“哥,我觉得可行。”
颜芙凝出声:“里正有所不知,我夫君要准备科举,时间紧张,今年秋季就要参加秋闱。”
里正想了想,能去参加秋闱的已是秀才身份,如此教授村塾的学生那是绰绰有余。
当即笑吟吟道:“傅家侄子定能在秋闱上取得佳绩,如此便是举人老爷了。届时咱们村出了个举人,可太风光了!”
整个村都跟着有面。
傅辞翊默然半晌,方淡声问:“村塾可有什么书?”
里正连忙道:“有,譬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他掰着手指,一一数着,“书可多了。”
“都是孩童的启蒙书。”颜芙凝看向傅辞翊。
从被赶出傅府,他原先备考的书都没能带来。而村塾里的书,都是孩童所用。
于他考科举无益。
傅辞翊思忖片刻:“我答应。”
里正闻言欣喜:“太好了!”
旋即起身,学文人学子的模样,对傅辞翊作揖:“那就有劳夫子了!”
傅辞翊亦起身,抬手虚扶。
颜芙凝扶婉娘站起,抿唇轻言:“娘,我想与夫君说几句话。”
婉娘拍拍她的手背:“去吧。”
颜芙凝抬眸望向他,傅辞翊点了头。
两人去了篱笆围墙外,边走边聊。
颜芙凝:“你怎么答应了?离秋闱乡试没有多少时间,村塾一教起码好几个月,如此岂不是耽误备考?”
傅辞翊:“家里各方面皆需银钱,村塾夫子一职能贴补家用。”
颜芙凝:“那你如何备考?”
傅辞翊:“你放心,教授学生时,我可边抄书边复习。”
颜芙凝叹了气。
也罢,这是他自个的决定。
他若秋闱成绩差,那便不能参加春闱,如此大抵不能很快成为权臣。
反正待两年期到,她就离开。
今后他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傅辞翊抬眼望天。
科举考试最是花钱,光买书就将很多人挡在门外。
参加考试时的盘缠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还有住宿问题,一到考试时,考场周围的客栈住宿费用会猛然上涨。
虽说朝廷有免费供学子居住的会馆,但没有地方举荐,压根住不进。
傅正青此人决计不会举荐他。
是以,他还得考虑到住宿费用。
这一路要花许多银钱,他一个男子,怎能把养家赚钱之事交给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因她退亲之故,害他失了颜面。
他是存了折磨她的心思……
然,此般心思,他不想深想。
两人商议好,回到堂屋。
里正生怕傅辞翊反悔,抬手道:“我带夫子去村塾看看,这几日选个合适的日子,就开学授课吧。”
“也好。”傅辞翊深深看了颜芙凝一眼,随里正离开。
颜芙凝怔怔立着,他若当不了权臣,大抵不能假公济私折磨他。
即便他当了权臣,如今现实是她已与严家脱离关系。往后严家如何,也与她无关,自然不会发生她帮严家去求他之事。
只是她知道他是个读书的料子,不想因钱财耽误了他的前程。
最为关键的是——
傅辞翊一手捏着竹竿,一手拿捶,轻轻松松地就捶钉进去了。
看得颜芙凝与傅北墨瞠目结舌。
总觉着他们捶的不是同一批竹竿,更不是同一块地面。
傅辞翊将方才他们捶钉的三根竹竿拔出,重新钉好,颜芙凝才回过神来。
某人确实是钉篱笆的一把好手。
傅辞翊瞥她一眼,对傅北墨道:“帮我拿竹竿。”
傅北墨应声,一根一根地帮忙递过去。
兄弟两人此般合作,不多时一捆竹竿全钉完了。
只不过篱笆破败得很,这一捆压根不够使。
“哥哥,嫂嫂,咱们还得再捡竹竿去。”
傅北墨嘟囔一句,抬步就要往外走。
颜芙凝喊住他:“北墨,下次再去,今日上元节,咱们就不去了。”
傅北墨听话地转回身,砸吧嘴:“要搓汤圆了吗?”
颜芙凝道:“先舂芝麻。”
将柴刀与锤子放回柴房,三人去灶间洗手。
傅北墨边洗手边问:“什么是舂芝麻?”
颜芙凝含笑解释:“舂芝麻就是把芝麻弄碎,芝麻舂得又细又均匀,做出来的汤圆就会更香,更好吃。”
傅北墨似懂非懂地点了头,以往只吃过,没做过。
傅辞翊洗净了手,缓步回了房。
颜芙凝与傅北墨则去了堂屋。
打开装芝麻的小布袋,颜芙凝细细瞧了瞧,有不少杂质,基本都是细碎的芝麻外壳。
“得将杂质去除。”她挑出一些杂质给傅北墨看,“这种不能吃。”
傅北墨点头:“哦。”
半天过去,没挑出多少来。
他是男子,这等细致的活,干不太好。
傅南窈叹了口气:“我来挑吧。”
傅北墨毫不给情面道:“姐姐是怕没得吃,才挑的吧?”
“随你怎么说。”傅南窈哼了一声,埋头挑得仔细。
颜芙凝笑了笑,去灶间寻找能舂芝麻的用具,寻了好半天没寻到。
遂回到堂屋问婉娘:“娘,家里有舂芝麻的石臼吗?”
婉娘摇摇头:“没有呢,这可怎么办?”
“没事的,娘,我用其他物什代替。”
颜芙凝坐下,与傅南窈傅北墨一起挑杂质。
傅南窈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颜芙凝,若非她骂过他们,更骂她腿瘸嫁不出去,她也不会每日都摆脸色给她看。
说实在话,她长得是真好看。
好看到同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想到她骂人的那番说辞,她就又生气,恨不得哥哥立刻将人休了,赶出门去。
转而想到她做的饭菜是真好吃,她心里竟隐有不舍。
--
另一边,胡家五人在镇上忍痛花了五百文钱雇了辆马车,直奔县城。
到底是马车的速度快,坐着虽也颠簸,但方才一路走到镇上的疲惫还是消了不少。
只是他们没吃午饭,到县城时,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
一家子下了车,进了傅府。
被领往前院厅堂时,胡阿静小声同傅氏说:“阿奶,我饿。”
傅氏道:“再忍忍,你舅公家里还能少了吃的?”
钱氏也道:“是啊,光是点心就能吃饱了。”
想到上次来吃了许多点心,胡阿静咽了咽口水。
等他们到厅堂时,管家命人上茶水,并说:“已派人去请二老太爷与县丞老爷了,请诸位稍候!”
胡大海点了头,装模作样地道:“好,有劳了。”
而后与家人依次坐到上次坐过的位子上。
上回胡阿静是站着的,今次她实在太饿了,便坐到了傅氏身侧。
不多时,下人端来茶水。
胡家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上点心。
管家笑着招呼:“快喝茶,是好茶,咱们家老爷平日里招待宾客用的,都尝尝。”
胡家人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喝茶。
不知道为何,今日傅家人没给他们吃点心,只喊他们喝茶。
茶水是越喝越饿。
终于传来脚步声,屋内众人往外看,是二老太爷与县丞老爷来了。
胡家人忙起身,等傅家父子坐下,他们才重新落座。
二老太爷冷着脸问:“怎地又来了?”
胡家人只好觍着脸将这两日的情况讲了讲,并给傅正青看了傅辞翊所立的字据。
“这字据没问题。”傅正青道。
胡兴旺笑得讨好:“您是官老爷,字据没问题是不是说剩下的庄稼该给咱们胡家?”
傅正青将纸往几上一放,架势十足:“字据有理有据,上面所书倒也公平。”
胡兴旺不敢置信,又问:“您的意思,田里剩下的庄稼是傅婉娘家的?”
二老太爷端起茶盏吹了吹:“你们怎么这般傻气,不动脑子的么?想毁了庄稼,有的是法子,怎么用割的?一旦割了,正应了字据上所写这句。”
他的手指重重地在字据的字眼上敲了敲。
胡大海不甘心,求道:“县丞老爷行行好,若是打田地院子的官司,您能帮我们么?”
“怎么又提了官司?”傅氏压低声,悄咪咪拉了胡大海一把,被他甩开了。
傅正青道:“傅婉娘有田契地契,又有字据,这个官司你们赢不了。”
胡大海沮丧道:“那如今怎么办?”
说着,他给儿子儿媳与孙女使了个眼色。
三人立时跪到傅正青跟前磕头:“求县丞老爷帮帮我们!”
傅正青调整了坐姿,坦然接受他们的大礼。
“明面上你们得不了她的田地与院子,暗地里你们耍些手段,让他们滚出村子。留下的田地与院子最后归谁?”他缓缓又道,“话我就点到为止了,具体的,你们自个去想吧。”
三人磕头谢恩。
这时,傅明赫与严海棠过来。
上次胡家人来时,他们去了严家。
今日听下人说起,打秋风的乡下亲戚又来了,严海棠便拉着傅明赫过来看热闹。
胡家人不认识眼前走来的年轻夫妻,遂看向二老太爷。
二老太爷露出罕见的笑意,介绍道:“这便是我那孙儿与孙媳妇。”
傅氏上前拉住严海棠的手:“到底是严家的嫡长女,傅家正经儿媳妇,出落得就是不一样!”
严海棠厌恶地抽回手,勉强笑着唤:“姑婆。”
傅氏一听,尾巴立马翘上天,笑容更甚,只一瞬便叹了气。
“严家那个养女,如今在村里耀武扬威的,可害苦了我们胡家。”
严海棠闻言大感兴味,遂问:“哦,她过得如何?”
他忙下了梯子,进屋。
只见她软倒在地,小脸苍白,眉头紧锁。
他淡声:“她只是昏迷。”
听到嫂嫂没死,傅北墨立时止了哭声:“那哥哥赶紧把嫂嫂抱去床上。”
傅辞翊面色沉沉,他不想抱她。
傅北墨见兄长不动,嘟囔:“哥哥不抱,我抱!”
他弯腰伸手,手还没触及到颜芙凝,后衣领子就被人拽住了。
傅辞翊将傅北墨拎到一旁,蹙眉托住颜芙凝的后背,双手伸到她腋窝下,将人拖上了床。
此举令傅北墨惊愕当场。
就这时,傅婉娘过来。
方才听到小儿子哭喊,她就叫女儿带她来,不想傅南窈不肯。
她只好摸索着走来,这会子才走到。
见母亲来了,傅北墨告状:“娘,哥哥像拖麻袋般,把嫂嫂拉上了床。”
--
颜芙凝再醒来时,已是中午。
傅北墨端来饭菜。
“嫂嫂快吃,这是哥做的。”他将饭菜放到床头,“娘说你受了风寒,要好生歇息。”
看她活生生的,他面上笑意便止不住。
纯真的笑容总能治愈一切。
颜芙凝跟着笑了:“谢谢北墨!”
嗓音有些暗哑。
“嫂嫂快好起来,雪还在下,咱们明日玩雪也是可以。”
“嗯。”
颜芙凝端起碗,小口吃饭。
傅北墨见她吃饭了,便放心地出了屋子。
这时,外头传来傅南窈的声音:“随她去好了,娘干嘛对她那么好?”
婉娘说:“她自幼被抱养,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光这点就让人心生怜悯了。”
颜芙凝听闻,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午后,婉娘让小儿子扶着,来到颜芙凝跟前坐下。
“孩子,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颜芙凝从枕头下摸出玉镯,放到婉娘手上,“娘,成亲那日,新娘换错,我本不是二公子的妻。在书社门口退亲,令二公子没了颜面,是我的不是。这两桩事情,我与二公子这夫妻关系……”
迟早会没的。
“这玉镯我不能收,请娘拿回去吧。”
书上有写,某人成了权臣后,婉娘将此玉镯送给了丞相千金。
丞相千金便成了傅辞翊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婉娘叹息:“你刚才喊我什么?”
“娘。”
“你既喊我娘,怎么就不能收这玉镯了?”婉娘将玉镯重新放到颜芙凝手上,“我这玉镯就是给儿媳妇的!”
颜芙凝僵着手,不知该不该收。
书上还提到,丞相千金嫌弃玉镯成色不好,收到后,背着人将玉镯砸碎了。
因婉娘瞧不见,丞相千金就拿旁的玉镯戴在手腕上。
婉娘一摸丞相千金的手腕,以为她每日戴着自个送的玉镯,心里很高兴。
颜芙凝抿了抿唇,她若将玉镯还回去,此镯大抵逃不离被砸碎了扔掉的结局。
玉镯若有生命,定想保持完好。
就好比她,她不想步炮灰女后尘,在这两年内尽量顺毛捋某人。
如此想,她便将玉镯收了起来。
婉娘含笑道:“娘虽看不见,但会用心看,你是个好的。我家辞翊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可是娘,我……”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婉娘拍拍她的手,“昨日娘的态度不对,应该护着你。辞翊他也不对,他没能追出去,娘替他道歉。”
“不妨事的,娘。”
某人也不愿与她做夫妻,好在他答应两年和离。
这点她断不敢跟眼前的婉娘说,遂换了话题:“娘,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婉娘摇头:“我记不得了,十五年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大着肚子,带着儿子辞翊,我要带他跑,跑得越远越好……”
如此才能活命。
后面半句她没说,怕吓到了儿媳。
顿了顿,她又道:“大抵幼年有这段经历,辞翊他一直沉默寡言,你别见怪。”
颜芙凝连忙说:“不会。”
大雪天,一时半会雪停不了。
这么下去,家里的米面就要吃完了。
“昨儿没买米,我是想在村里问问,看谁家有多的可以买些,应当比粮油店便宜。若是家里有田地就好了,可以种粮种菜。”
婉娘道:“田地还真有,就是不知在哪,我得找找田契。”
说着,她帮她掖了掖被子。
这么一捏被子,婉娘惊道:“怎地只盖一床被子?娘给你们两床被子,是要两床一起盖的。如今天冷,只盖一床容易受凉。”
傅辞翊回来,就听到母亲在问被子的事。
颜芙凝解释:“娘,我们睡时是盖两床的,这会白天我穿得暖,一床就够了。”
婉娘摇头,摸到另一侧的被子竟然是叠着的,叹了口气。
“本就受寒,白天也得盖两床。”
说着,扯了另一床被子给颜芙凝也盖上了。
颜芙凝不安地看向床尾站着的某人。
傅辞翊的面无表情,她读不懂。
不多时,他出了去。
婉娘在他们房中待了颇久,等用夕食时,才由傅北墨来扶走。
傅辞翊端了晚饭进来。
颜芙凝掀开他的被子,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方才为了遮掩咱们分开被子睡的情况,就……”
“娘叫你盖着,你就盖着。”
他将饭菜搁在床头,很快出了屋子。
--
夜幕深深时,傅辞翊回房。
他站在床尾,沉吟半晌,才道:“我去跟北墨挤挤。”
颜芙凝道:“那娘就知道我们是分被睡的了。”
他没接话,转身便走。
颜芙凝急忙下床,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你别走,好不好?”
嗓音娇娇软软,仿若小娇妻在挽留丈夫留宿一般。
傅辞翊握了握拳。
见他不回应,她又道:“北墨的床小,只够一人睡。”
他低头瞥了眼紧攥着他衣袖的小手,鬼使神差地道:“你受了凉,该保暖。”
“我一床被子就够了,衣服穿厚些睡。”
她发烧的情况,大抵因前几里走太多路有关。女配身子娇弱,镇上两个来回,进山几趟,体力不支。
再加手受伤,有些发炎。
当然,晚上盖一床被子,有点冷也是实情。
但相比这些,她更不愿婆母知道他们实则是分被而睡的。
傅辞翊终于留了下来。
两人再度一人一被。
熄灯就寝后,傅辞翊躺在被窝里,浑身僵硬。
被子上留有她的味道,清雅的女儿家馨香,丝丝缕缕地幽幽地钻入他的鼻端。
教他难以入眠。
话刚说完,侧眸看见医馆门口有人盯着她。
她连忙拉住傅辞翊的袖子,紧紧攥起。
傅辞翊察觉胳膊上面料一紧,侧头问:“怎么了?”
颜芙凝咽了咽口水:“医馆那边有人盯着我,就是上次那两个想要强买灵芝的人。”
傅辞翊侧头望去,果不其然,有两个男子往他们这边意味不明地望着。
“莫怕!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敢乱来。”
颜芙凝颔首:“嗯,咱们这次又没灵芝。”
傅辞翊眉峰聚起,她的脑袋怎能如此单纯?
有时候男子看女子的意思……
算了,还是不与她说了。
“你还要买什么?”
“本想买鞋,娘与北墨南窈的尺寸没量,不好买。”她想了想,道,“下次再来吧。”
“行,那咱们回去。”
两人去了赶车李的牛车上。
赶车李看他们拿了好多东西,笑问:“你们今日大采买啊?”
“是啊,吃的穿的。”
颜芙凝从傅辞翊手中拎过背篓,放去了车板上,而后上车。
傅辞翊付了车钱,一步跨上车。
颜芙凝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布匹:“放我腿上好了。”
这会子乘车回去的人多了起来,布若放车板上,万一谁踩上一脚,就弄脏了。
此话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讲。
实则有些人不讲究,要制衣的布随手会放。
譬如,那个唤作梅香的女子扯了几尺大花布,大喇喇地放在车板上,就想叫人瞧见。
傅辞翊明白颜芙凝的言外之意,但布匹太长,若只搁在她的腿上,一则两端突着,如此不便;二则五匹布沉得很,怕她会被压坏。
念及此,他坐到她身旁,将五匹布也搁到了自个腿上。
仿若在他们之间搭了一座桥梁。
赶车李看他们的距离缩短了半尺,笑了。
啊呀,年轻相公其实挺懂的。
想想也是,有了那么美那么好的娘子,想不懂也难吧?
赶车李忽而想到自己二十好几,还是光棍一条,竟在担忧旁人的夫妻关系,不由得心酸起来。
哪里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只有羡慕别人的份?
不过,像梅香夫妻整日腻歪在一起,他可一点都不羡慕。
车子启动。
坐在车前的梅香摸了摸自个手腕上的银镯子,又摸了摸放在车板上的大花布,对同车大娘道:“你瞧,我这镯子好看吧?”
大娘顺她的话道:“好看。”
“那是,胡阿静也说好看。正月十五那晚,她看得眼红,还生气了呢。”
“啊?胡家可不缺钱,她看你有银镯子,怎会眼红生气?”
梅香压低声:“我是事后才知,正月十五那日,他们去县里,花了好些银子雇车回来,浪费钱了。”
闻此言,颜芙凝与傅辞翊对视一眼,果不其然,正月十五那日,胡家人去傅府了。
大娘又道:“胡家与县丞亲戚走动,路上花些车钱,就是应该的。”
“那倒也是。”梅香叹气,“听说胡家与县丞的关系可好了,那日回来还带了不少好吃的。”
说到这里,梅香意有所指道:“有些人啊,被人赶出来,以往是马车进出,如今跟我们一般,牛车进出。呵呵,大家伙说说,是咱们的身份变高了?还是某些人的身份变低了?”
不少村民笑起来。
傅辞翊与颜芙凝平静坐着,双双面无表情。
赶车李侧头一瞧,真是稀奇了。
傅家小娘子竟与她那位冷面相公一般,面色冷沉得很。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小娘子给他吃饴糖,还吃过花生瓜子,他得帮个腔。
遂开口:“我说梅香,你少说两句。多说两句,身份也不会变,还是一个擅长挑是非的村妇!”
梅香就坐在车子前端,占据相对不颠簸的位置,也离赶车李最近。
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她便用指甲去抓赶车李的脸。
赶车李身体往另一边躲去,拉着缰绳的手跟着一抖。
车轱辘碾到了石块,牛车随之震了震。
如此一震,梅香那块大花布震落在地。
刚好盖在了牛屎上。
赶车李哈哈大笑:“给牛粑粑盖个大花盖头吗,还是说鲜花要插在牛粪上?”
车上旁的村民们跟着笑。
连方才与梅香聊得很好的大娘也笑了。
买块花布还要显摆,这下好了,给牛粪盖上了。
“停车,停车!”梅香哇地哭出来,“都怪你,赶车李,你得赔我花布!”
赶车李停下车:“分明是你先来抓我的脸,再说了旁人的物什都牢牢抓着,你又不是头一回坐牛车,自个的东西不会管吗?”
梅香丈夫劝:“好了,别哭了,把布捡起来,回家洗洗还是能用来做衣裳的。”
“就是,洗洗还能用。”大娘道,“牛吃草,拉的粑粑再臭,也是草变的。”
梅香扭了身子,抽泣着,显然很不悦。
她的丈夫下车将大花布捡回来。
这会子是断不敢再放车板上了,但如旁人一般放在腿上也不妥,他只好用手指拎着捏住,胳膊长长伸开,省得布碰到他的腿。
车子复又启动。
待车子回到村里,梅香与丈夫走远,旁的村民们也离开。
颜芙凝给了赶车李一把吃食,而后与傅辞翊往家的方向回去了。
赶车李看了看手心的花生瓜子,此次还有几颗糖炒栗子,会心一笑。
傅家小娘子实在,好姑娘!
--
傅北墨虽然人坐在堂屋内,但眼睛一直盯着篱笆。
看到盼了快两个时辰的哥嫂终于出现在视线内,他高兴唤:“嫂嫂,你可算回来了!”
傅辞翊动了动下颌骨,这个傅北墨唤他兄长从未如此欢快过。
今日,竟直接不喊了。
不过,堂屋内,不光有北墨与母亲,还有里正。
里正来他们家做什么?
此刻,里正正与婉娘闲聊,听说人回来了,忙侧头看。
看到傅辞翊果然回来了,他便高兴地起身过去:“傅家侄子,我今日来是有件重要之事,想与你商议。”
傅辞翊淡声道:“请容我将物什放好。”
言罢,便将五匹布放去了西厢房,背篓则放去了灶间。
见他们有十分严肃的事情要商谈,颜芙凝便对傅北墨做了个动作,示意等会再给他吃糖炒栗子。
傅北墨很懂事,点头同意。
颜芙凝:“???”
还要回家睡。
睡什么呀?
她喜欢一个人睡!
两人睡一张床上,她翻身都得小心翼翼。
偶尔手臂打到悬着的床单,都会惊醒过来,生怕把他吵醒。
论到底,他们终究男女有别。
傅辞翊不知她脑中的弯弯绕,又道:“下午我带你去村塾看看。”
颜芙凝尚未开口,傅北墨的声音自灶膛后传出:“我也去!”
生怕兄长不同意,他索性站起来,走到颜芙凝身旁,拖长了音调:“嫂嫂……北墨也想去……”
半大的少年如此说话,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颜芙凝轻笑出声,对傅辞翊道:“那你带我与北墨一起去好了。”
傅辞翊没作声。
颜芙凝低头切着肉块,每一块都切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待切好了,她才再度看向傅辞翊:“以后你午间在村塾歇息的话,是不是要给你送饭?”
“嗯。”傅辞翊择菜的动作不停,“村塾在几个村中间,家里到村塾有不少路,一来一回颇费时辰,我想午间可以多抄写。”
颜芙凝含笑道:“北墨去认路,他就可以帮忙送饭了呀。”
傅北墨忙不迭地点头:“对的,对的,我送饭。”
傅辞翊又“嗯”了一声。
语声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颜芙凝切肉时,留了块精肉出来,放在砧板一角。
她将手悬在锅上面,感觉锅还不够热,便喊:“北墨,火旺些。”
傅北墨应声,快速去了灶膛后头,拿了粗壮的木柴,往膝盖上一顶。啪的一声,木柴断成两截,塞进了火里。
颜芙凝先把肥肉倒入锅里,用锅铲翻动,侧头对傅辞翊道:“得买个食盒,如此带着饭菜也方便。”
傅辞翊淡声又道:“好。”
洗过的肉上头有水,一进锅里,火旺起来,便有油珠溅开。
颜芙凝往侧边躲了躲,看到傅辞翊停了择菜的动作,索性与他说:“你现在去抄书吧,灶间有我与北墨就好。”
傅辞翊没应声,径直出了灶间。
颜芙凝瞧他背影一眼,对傅北墨道:“你哥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傅北墨探出头,往门外瞧了一眼,嘟囔:“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子的么?”
颜芙凝心道,好吧,可能是她的错觉。
他本身就是冷冷的,爱搭理人时,说几句;不爱搭理时,半个字都无。
锅里的肥肉很快变得金黄,煸出不少猪油来,颜芙凝将瘦肉都倒了进去,一顿翻炒。
待瘦肉全都均匀裹上了猪油,她便搁下锅铲,拿了根筷子给每一颗油豆腐都戳个小孔。
看她这么操作很好玩的样子,傅北墨跃跃欲试。
“嫂嫂,我也想玩。”
颜芙凝放下筷子:“你洗个手,剩下的全都给你戳。”
“好哇!”
傅北墨乖乖洗了手,抹干,而后学着颜芙凝的样子,给油豆腐扎洞。
戳着戳着,玩心大起,戳一颗不拿下,一个接一个地往筷子上套,而后给颜芙凝看。
“嫂嫂,你看,像不像糖葫芦?”
颜芙凝笑:“像。”
傅北墨这才将筷子上的一串油豆腐都取下,而后重复此般动作,直到把剩下的全戳好了。
西厢房内,傅辞翊端坐书案前,看着碟子里的坚果,忽然没了胃口。
灶间,颜芙凝把油豆腐倒进肉锅里,又用锅铲翻动。
肉要煮久了才好吃,她便继续择傅辞翊择到一半的芹菜。
芹菜叶子全都去掉,用菜刀削掉根,洗净切段。
而后将豆腐干切粗丝,方才留下的那块精肉也切丝。
“北墨,另一口锅也烧起来。”
“好!”
油豆腐烧肉要煮不少时间,颜芙凝便打算另一口锅先用来炒芹菜,而后烧饭。
倒入油,油热了,倒入肉丝翻炒,而后将芹菜倒入,后头再加豆腐干。
芹菜炒得快,加了调料,很快出锅装盘。
天气还是冷,颜芙凝拿了个碗倒扣在盛了芹菜的盘子上,放在灶台保温。
将炒过芹菜的锅刷干净,然后削芋艿,芋艿切片装盘。
淘了米下锅,舀入水,在饭架上蒸芋艿。
整套动作下来,有条不紊。
饭菜的香味不断从灶间飘散出去。
已值饭点,清早喝粥,此刻傅辞翊已然腹中空空。
原本不想吃那碟坚果。
终究伸手拿了两颗栗子吃。
--
东厢房,傅南窈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这段时日她心安理得地吃着她做的饭菜,时常挑三拣四,此刻想想是不该。
两年后,颜芙凝就不是嫂嫂了。
得知这个消息,她本该高兴的。
可这会子,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照道理哥哥若能高中,必能娶到世家贵女。
可现实点想,世家贵女又怎会看得起她这个瘸了腿的小姑子?
颜芙凝其人除了骂过他们家,羞辱过哥哥,也羞辱过她,旁的错是真挑不出来。
当然她不会女红是个大缺点。
其他确实都是好的。
然,两年和离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一个人很难消化得了,急于想要与人诉说。
一旦告诉了娘,告诉了北墨,颜芙凝大抵会提前离开了。
傅南窈摇了摇头,此事不能让娘与北墨知晓。
可她这段时日处处针对她,她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不好,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得教她做衣裳。
傅南窈下定决心,寻个合适机会去与她说,她愿意教。
--
饭菜都好了。
颜芙凝打开锅盖,用棉巾裹着装了芋艿的盘子,放在灶台上。
纵使裹了两块棉巾,手指还是被烫到。
她连忙捏住自个的耳垂。
好在此次没有烫伤。
往芋艿上淋了些许酱油,简单的清蒸芋艿片就做好了。
从另一口锅里盛了一碗油豆腐烧肉,一碗盛出,锅里还有许多,看来可以吃个几餐了。
这时,傅北墨吵着要帮忙端菜。
就连傅南窈也来了,虽然不说话,但直接端了菜就走。
颜芙凝唇角微微扬起,将饭都盛好,去西厢房喊傅辞翊吃饭。
她生怕大声喊,会吵到他写字,一笔划错,整本书就废了。
遂直接进了屋,柔声道:“吃饭了。”
傅辞翊头也未抬,清冷道:“好。”
颜芙凝去了堂屋。
四人坐下,过了片刻都不等傅辞翊过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