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嘴唇,眼泪一下子模糊了眼睛,我就是坏人,为了我自己,生生拆散了你们一对鸳鸯,还将柔柔弱弱的你送去苦寒无比的西北,哪有比我更自私更坏的人?”
公主,其实我觉得你很勇敢。
“勇敢?
我红着眼睛抬头看她,不可置信,秦灵儿有些脸红,还是鼓足勇气继续说:”其实,其实我也喜欢鹤年,但我不敢说,可你敢,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喜欢他,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
“我忍不住捂着脸哽咽,我没法对这样可怜可爱的小姑娘无动于衷,只能一遍遍道:”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我没办法……“手上覆上温热,秦灵儿狡黠地对我一笑,贴近我说:”公主,其实鹤年也喜欢你呢,这些天你没来找他,他魂都丢了。
“我呆愣着,这些天我在宫中纠结许久,确实不曾出宫,上次见面还是赵鹤年骂我不知廉耻,喜欢我?
这真是无从谈起,我不接话,秦灵儿有些尴尬,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西北大漠的模样,如今也能去看看了,听闻驻守边疆的宋小将军也是少年英雄,说不准,这真是我的姻缘呢。
“秦灵儿实在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看起来娇弱的她,实则更加勇敢,分别时,我想了又想,还是转身塞给她一个平安符,那是我母妃送给我的,希望能保佑这小姑娘一路平安。
秦灵儿嫁的远,没几天便要匆匆上路,我站在茶楼边,看着送亲的车队远走,赵鹤年面色沉静,骑着高头大马跟在车队后面,苦命鸳鸯,我强压心头的愧疚,同我一样,是被安排命运的人罢了。
回宫路上,我忽然被人拦住了车,赵鹤年同我站在小巷子里,逼问我:”真的是你请求皇上将灵儿嫁去西北吗?
“我无话可说,可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一般,冻得我浑身发抖,我梗着脖子,故意道:”便是我又如何?
你觉得是我,那便是我!
我李柔想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赵鹤年退后一步,目光更加阴冷,“我只以为你是任性,如今看,你更是阴毒。
“我眼圈红了又红,偏挺着不肯流眼泪,死死看着他,“那你又能如何?
如今秦灵儿也走了,我倾慕你的事全京城都知道,父皇也得知了此事,为了皇家颜面,你迟早要娶我的!
“赵鹤年的拳头握得死紧,咬牙看着我,气红了眼,“你这样的人,恶毒至极!
谁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皇上果然很快下旨,要赵鹤年娶我,消息传到贵妃宫中,贵妃难得心情好,整了整我的衣领,道:“你还是有些用处。”
大婚之前,我躺在床上,心思不宁,前几日去看母妃,她只得知我嫁了如此好的郎君,欢喜的不得了,嘱咐我要好好为人妻,为人妇,可我嫁的人并不爱我,甚至恨我。
婚后,我和赵鹤年住在公主府中,他不愿见我,每晚都在书房忙到很晚,自己住在偏房,云浓道:“驸马为人太过冷清,公主受委屈了。”
我心道这样的委屈都是求来的,是我抢来的,要说委屈,谁比得上被我拆散姻缘的赵鹤年呢?
我越想心里越是愧疚,于是想对赵鹤年好一点,那时候我想着,无论如何,我们如今成亲了,便是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一年两年他不喜欢我,三年四年他厌恶我,可总有一天吧,我想,总有一天,我也许能得到他的一点真心。
我努力扮演好妻子的职责,也学着下厨做菜,头一回炒的菜端上桌,我掩不住兴奋地介绍这可是我亲手炒的菜,还催促赵鹤年尝一尝,可他只是看我一眼,皱着眉头扔了筷子,“下次不要再做,我不吃!”
声音顺着他离开的方向传来,没有一点温度,满屋的下人自觉低着头,我愣怔许久,拿起筷子尝了尝,果真不好吃。
赵鹤年不与我住在一起,大婚当天便搬到了别院,平常似乎也忙得很,话都不怎么说,我便在府门口堵他,缠着赵鹤年一同进府,故意站在他身边,东扯西扯,仿佛还是我追着他那段时间一般,赵鹤年闷头不语,只偶尔皱着眉,低声道:“你怎么那么聒噪?”
我笑嘻嘻地歪头看他,“是想和你说话,不是聒噪。”
赵鹤年愣了一瞬,转头走了。
三婚后三个月,皇上邀臣子秋围,我同赵鹤年一同前往,我不会骑马,但很是向往马背驰骋的感觉,来之前缠着赵鹤年教了我三天,方才稍稍能控制,现在正是想玩的时候,一见到那匹威风凛凛的骏马便要跳上去,赵鹤年一把拉住我,将我带到一匹枣红色的小马身边,道:“你骑这个。”
我皱眉不愿,这马哪有刚才那只威风,可赵鹤年攥着我的手不撒开,非要我骑枣红色的马,还连拉带抱将我送上了马背。
赵鹤年表情认真地纠正我的姿势,目光专注极了,我忍不住低头凑近他,迅速亲了下他的嘴角,赵鹤年动作一顿,转身就走,他最会这招了,说不过也走,不喜欢也走,好像个哑巴一般,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那么多女子喜欢他。
围猎的时光很快活,青山绿水,飞鸟小鹿,我对一切都很好奇,每天都要迫不及待地跑出门玩,赵鹤年忙着陪皇上打猎,没工夫搭理我,就算不陪皇上,想必也是没时间陪我的,我也不太在乎,自己玩反倒更加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