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卧室的门终于被打开，男模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棠裹着厚实的睡袍，慵懒地躺在床上，吩咐我去给她打水洗脚。
我沉默着给她打了一盆水端到房间里。
许棠在把脚沾到水的一瞬间，就踹翻了水盆，撒翻的洗脚水一下溅到我脸上，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那水就挂在我的眼角。
「怎么，我当年就是这么服侍你的吗？」许棠声音讽刺，「把地擦干净，然后滚上来。」
地上早就放好了抹布，看来她是早有准备。
我手指攒成拳头，等我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拳头渐渐松开，颤着手指放在了那块抹布上，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擦着被洗脚水打湿的地板。
我胸口闷痛，强烈地羞辱感让我感到窒息。
许棠的报复并没有停止，她跟着我去了公司。
随意地翻看着放在我桌上的方案，整个人脸上都露出些可笑的神情。
当着我的面训斥我的员工，「你看你写的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我公司里的那些擦边主播都能想些情节来勾引金主，你正经赚钱的还不肯花一点心思。」
「像你这种人，就连去做鸭子，都没人敢点你。」
许棠的话很直白，就几句话就把我的员工骂得体无完肤。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气愤地拍着桌子，大喊着自己要辞职。
现在林氏本来就缺人，许棠还在逼得我的员工离职了，等员工一出门我就爆发了。
「我是签了协议没错，可公司还是我的地盘，你没资格在这对我的员工指手画脚！」
许棠讽刺地拽住我的衣领，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论文指手画脚的！」
「废物就是废物，开了个废物公司，养了堆废物员工，活该你公司破产！」
许棠把一张卡甩在我脸上，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收拾干净，今晚陪我去一个商业聚会。」
我虽然极不情愿，可许棠掌握着我家的资金命脉，我只能无奈地跟着她去了宴会。
那宴会的整个会堂被装修得富丽堂皇，这种规模的宴会，我已经很久没资格进来了。
我跟在许棠的身后，走到哪都一片议论纷纷。
「诶，这就是那个曾经的大少爷吧，长得是真好，怪不得许棠肯包养他。」
「长得再好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没骨气的东西，家里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要是他，哪怕是要去坐牢，我也不让人包养。」
「哎，真贱啊，林家到他这完了……」
我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接受着他们所有人的指指点点。
昔日风光优雅的我，现在显得狼狈至极，只想快速逃离这个世界。
我受不了这种异样的眼光，直接离开了宴会，缩在会所外面，看着漆黑的夜空。
一阵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嗒嗒」声在我耳边停下，我并没有看她，只是说。
「以后这种聚会我不会再参加了。」
「你当年不就是经常这样拿我去炫耀的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你就受不了了？」
我没有反驳，心里一片疲倦。
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脸再去解释自己当年的所做作为。
许棠的每一句话都在往我心上扎，让我时常怀疑，我当年那样帮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也许，我应该是后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