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把两个人推出了病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隔绝了林月如嘤嘤的哭声，还有何明气急败坏的骂声。
这一晚，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可他们岂能让我顺心？
第二天，我不顾劝阻去了灵堂守着小宝，却接到电话说婆婆突然找去了医院，在门口撒泼耍赖。
因为爸妈就在我住的医院工作，她便说是爸妈利用职务之便藏起来她的孙子。
曾经的我因为救命之恩对她百般忍让，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几年前，我去山区做慈善，差点被当地的老光棍强暴。
是婆婆跟休假的何明把我救下。
我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
山区条件不好，但婆婆竭尽所能照顾我，我很感动。
山区的夜空很美，星星很亮，像何明求婚时闪亮的眼睛。
婚后，何明用我的嫁妆和礼金做生意，积攒起来丰厚的身家。
一开始，他对我百依百顺、温柔有加。
每次婆婆找我的麻烦，他都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
我们有过很幸福的一段时光。
可自从我们因林月如产生嫌隙后，何明渐渐站在了婆婆那一边。
就像现在，婆婆败坏我爸妈的名声，他仍然冷眼旁观。
直到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出现。
半晌后，我接到了何明的电话，听筒中传来了他歇斯底里的声音：
“沈知意，为什么医生说我们的小宝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5.
我挂断电话，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骨灰盒，小宝就在里面静静地躺着。
“小宝，你很快就要见到爸爸了。”
没过多久，何明和婆婆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灵堂。
婆婆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打我，嘴里喊着：
“你个小贱人！为了骗钱真舍得下本啊，竟然还串通医生跟你一起说谎！”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我可怜的宝贝孙子哟。”
我肚子上的刀口还疼着，一时间没有躲过，结结实实挨了她一巴掌，险些站不住。
何明见我被打，下意识要来扶我，却生生停住，然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沈知意，把小宝交出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扭过被打偏的头，嘲讽地牵起嘴角，伸手指向了灵位上的骨灰盒。
他们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骨灰盒前是一张婴儿的照片。
小小的孩子闭着眼睛，眉眼间隐隐能看出我跟何明的影子。
在目光接触到照片和骨灰盒的一瞬间，何明跟婆婆浑身都开始颤抖。
婆婆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张着嘴哭天抢地。
脸颊传来隐隐地痛感，恐怕是被婆婆手上的戒指划伤了。
说来也是可笑，那戒指还是我攒钱给她买的。
我转而看向何明，他身上穿着一套高饱和的蓝色西装，衬的他像个暴发户。
这不是我给他搭配的，大抵是在林月如那换的。
衣领处还有口红印若隐若现。
我的小宝冰冷地躺在骨灰盒里，而何明却和林月如在如胶似漆。
想到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身后有人及时扶住了我，才让我没有摔倒。
我回过头，看到了顾南风微沉的脸。
顾南风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现在和爸妈在一家医院工作。
何明缺席的这几天，一直是顾南风跑前跑后照顾我，就连小宝的灵堂都是他一手布置的。
何明半晌才回过神来，踉跄着朝我走来：
“知意，我们的小宝怎么...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
无论对我怎样，对于这个孩子，何明是真心期待的。
他伸手要来拉我，却被顾南风一把拦开，何明登时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即便是这样，他仍然双目无神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我冷眼看着一瞬间老了十岁的何明，心中没有任何的同情。
我只心疼我的小宝，他没有父亲的疼爱，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闭上了眼。
可我不心疼何明，婆婆却心疼儿子。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伸手指了指顾南风，又指着我，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让一个野男人推我儿子！”
“月如说那孩子根本不是我儿子的，我还不信。”
“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个野种，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下意识去看何明，却发现何明正咬着后槽牙，目光怀疑地盯着我和顾南山。
他竟然信了？
他忘了，自打结婚后，婆婆根本不给我和任何外人接触的机会。
就连我和闺蜜逛街都要偷偷跟着。
她甚至还把我每一笔开销都记下来，最后以我花钱太多，不允许我出门。
那段时间，我过得就像毫无自由的笼中雀。
后来我做了试管，吃了很多苦，就更没有机会接触外人了。
婆婆见我不说话，叫嚣得更厉害了，甚至掏出手机对准我们，喊着要曝光我们这对狗男女。
忽然，我身后的人动了。
他挥开了婆婆指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快速地捏住了婆婆的下巴。
咔吧一声，
婆婆的下巴被卸掉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只留婆婆的惨嚎声。
何明怒喝：
“顾南风，你对一个老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顾南风冷冷瞥了他一眼：
“让她安静一会，我是医生，等她不吵了再给她安上就是。”
何明一噎，转瞬间脸上又被砸了两份文件。
我眼神好，看清了文件的内容。
是亲子鉴定书和离婚协议。
6.
顾南风心思细腻，关于我的事更是倾尽全力。
恐怕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早早做了我们三人的亲子鉴定。
何明看清报告的内容后，双手开始在颤抖。
而婆婆知道小宝真是自己的亲孙子，更是丢了魂一般呆愣在原地。
看到离婚协议后，何明更是仿佛失去了理智，对顾南风咬牙切齿吼道：
“我们夫妻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我是不会离婚的！”
随即，他伸手就要拉我：
“知意，你也不想离婚对不对？这不是你的主意对吗？”
“小宝没了，我也很难过，这几天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是我不对。”
“可是耀祖离不开我，你知道的，他生病了啊。”
“你别伤心，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何明双眼通红，语无伦次。
我却觉得十分可笑。
他们母子自说自话的习惯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我孕反严重的时候，医生一再提醒说胎儿不稳，孕妇不能过度劳累。
婆婆还是每天逼着我做家务，一日三餐要我准备，洗完拖地、家里所有人的衣服都要我手洗。
我不做，她就摔锅砸碗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有一次因为我早上六点还没有起床做饭，她就用洗脚水把我泼醒。
后来，胎儿太大，医生说不能再让我吃高热量的东西，否则容易难产有生命危险。
他们都不听，说吃得多对孩子好。
非逼着我吃肥肉，吃高热量的补品，我不吃，婆婆就趁着何明不在家掰着我的嘴硬塞。
这也直接导致了我的难产。
他们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总觉得我说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们说的才是这世间的真理，我必须服从。
顾南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何明，指了指他领口的口红印，冷冷道：
“何明，别把人当傻子，你婚内出轨是事实。”
何明瞬间慌了，他匆忙对我解释：
“知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衣服被泼脏了，没办法才用月如家的旧衣服顶上的。”
我冷冷一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了。”
“而且因为你们母子导致小宝去世，你觉得我还会原谅你？”
说着，我伸手指向小宝的方向，压抑着怒气：
“看看你的孩子吧，这世上就没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何明瞬间如遭雷击，他踉跄地走向小宝的灵位。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到了何明的身边，一把拉住了他。
是林月如。
她拽住何明的胳膊哭到：
“何明哥，怎么办怎么办！耀祖走丢了。”
何明顾脚步一顿，扶住林月如安抚：
“别着急，你慢慢说”
林月如抽泣着：
“耀祖说他想爸爸了，闹着要找爸爸。我就带他来这找你，没想到一眼没看住，他就不见了。”
何明面色一变，连忙安抚：
“别急，这地方不大，我们分头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说着牵起林月如的手就出了灵堂。
就连婆婆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林月如带着孩子出现在我的公寓，这件事本来就奇怪，但何明并未追究。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关心则乱吧。
顾南风看着消失的三个背影，一言难尽地看着我：
“这就是当时你不惜和家里闹掰也要嫁的人？
我看了看他，瘪了瘪嘴，无法反驳。
半晌后我听到一声轻叹，一句话在我耳边轻轻飘过：
“吃点好的吧你。”
7.
当时因为我执意要跟何明结婚，爸妈虽然反对，但最后还是顺从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反对最激烈的竟然是顾南风。
但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还是他站了出来，毫无怨言地做我坚强的后盾。
所以他现在说什么，我都无法反驳。
外面吵吵嚷嚷，是何明他们找孩子的声音。
可折腾半天还是没找到，最后他们又回到了灵堂。
林月如凄凄惨惨地对我哭道：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耀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我懵了。
半天才搞清楚她的脑回路，她认为是我故意把林耀祖藏起来了。
“儿子是你自己带来的，又是他自己跑丢的，你没看住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要闹就滚出去闹，不要打扰小宝的清净。”
我冷冷地赶人。
林月如哭得更凶了，何明急忙安慰她，这时，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等到我们看清楚的时候，林耀祖已经趴在了小宝的灵位边探头探脑了。
他恶劣地咧开嘴一笑，指着小宝的照片对何明道：
“爸爸，你不陪我参加野营就是为了来看这个小杂种啊？”
“可他皱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哪像我壮壮实实的。”
“他长得好丑啊，根本不像个小孩，像个怪物。”
童真的声音，吐出的却是恶魔般的话语。
怒火一下子冲上了我的脑门。
我愤怒地冲过去要抓他，却被林月如挡住了去路。
没有犹豫，啪的一声，我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了林月如的脸上。
林耀祖哇的一声哭了。
“你个贱人，你竟敢打我妈妈！”
何明脸色也沉了下来，拉住林耀祖教育：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没说几句，林耀祖哭起来，何明又心软了，他转头对我道：
“耀祖是我以前战友的儿子，而且他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耀祖没了亲生父亲，但他有何明疼爱。
可我的小宝出生之后，他的爸爸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啊。
现在他就躺在一边，而他的爸爸正抱着别人的孩子温声细语地哄着。
可那孩子从小被确诊超雄，发起性来不管不顾。
他在何明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
拉扯间竟撞到了小宝的骨灰，骨灰盒碎裂的声音传来。
哗啦啦，小宝的骨灰被洒了满地。
我目眦欲裂，就要去抓他，顾南风却先我一步，一脚踹飞了何明。
然后一手提起林耀祖的衣领。
婆婆下巴早已经被接上，赶紧去搀扶何明，一边扶一边喊着“作孽啊”
林月如见自己的儿子被拎起，发疯般地去厮打顾南风。
可她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我却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紧接着就是两个耳光甩了上去。
林月如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停在窗边，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突然，她脚下站不稳摔倒撞碎了玻璃，鲜血从她的脸上流下。
我这才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
8.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只有林耀祖还在嚎啕大哭着，婆婆抱着他哄。
我听到了她的嘟囔声：
“小的不中用没活下来，这个是何明养大的，已经有感情了。”
“大不了过继过来，也算是白捡个儿子和老婆。”
何明也急忙查看林月如的伤势。
林月如愣愣地摸了摸脸，满手的血。
她一头扎进何明的怀里放声大哭：
“何明哥，我毁容了，我毁容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着她就要挣脱何明的怀抱来打我，顾南风忙把我拦在身后。
出乎我的意料，何明这次没有纵容林月如，反而是拉住了她的胳膊。
“何明哥，连你也要向着她吗？”
“她三番五次伤害我的儿子，我绝对不能忍！”
我冷哼一声：
“我从未伤害你的孩子，林月如，道说话要讲证据。”
可何明却被林月如的说法说动了几分，他压低声音劝我：
“知意，月如都伤成这样了。”
“而且，原本就是你先散播谣言伤害了她们母子，无论如何，你先给月如和孩子道个歉。”
我登时就想补给他一巴掌。
顾南风忙拉住我，随手扔了一沓照片给何明。
“好好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要不是她肆无忌惮，这些人的妻子也不会联合起来曝光她。”
“何明，这就是你抛妻弃子都要保护的人。”
何明捡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那些照片都是林月如和她的金主们的亲密照片。
林月如看清那些照片的内容时，脸色倏地惨白如纸。
她顾不得形象拼命地去挡那些照片，嘴里喊着：
“何明哥，别看，你别看。”
转头，林月如指着我控诉道：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顾南风早有私情，何明哥也不会误会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你自己行为不检点，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何明一怔。
林月如见何明犹豫，腰杆再次硬了起来，她捂着脸上的伤口恶狠狠道：
“沈知意，你毁了我的容，我要告你！”
“何明哥，你会为我作证的吧？”
然而，这次何明的回答却出乎我们所有人预料，他艰难吐出几个字：
“月如，我看的很清楚，你是自己摔倒的。”
这是第一次，何明没有站在林月如这一边。
林月如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何明。
而何明却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我，目光充满恳切。
可这一切已经晚了，我懒得再继续这场闹剧了。
我走到小宝洒落的骨灰前，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何明走过来，想要和我一起，却被我重重地拍开。
他眼神受伤地盯着我。
可我怎么会再对他心软？
“何明，让你来告别已经是我的底线，你没有资格碰他。”
“何明，我们离婚吧。”
何明僵在原地，半晌他讷讷道：
“为什么？我们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知意，你想想那些幸福的日子。”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笑了，明明先松开手的是他，现在却说我不要他了。
“何明，放手吧。”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9.
从他为了战友的情谊承担了林月如的责任，从他的天平开始倾斜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结局。
过去的伤害是真实的，不会因为他的道歉有任何改变。
眼见何明对我的态度发生转变，林月如眼底闪过慌乱。
她必须抓住何明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月如眼珠转了一圈，咬了咬唇，然后哎呦一声软软倒在了地上。
何明见状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单手将林月如抱起，另一只手牵起林耀祖回头对我道：
“知意，我先送她去医院，咱们的事我晚点找你解决。”
说着匆匆忙忙抱着人走了。
婆婆也凑上前来牵强一笑：
“知意啊，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咱们做女人的哪有几个不受委屈的，犯不上闹离婚啊。”
“这个孩子没了，你跟何明再要一个呗，妈这次肯定好好照顾你。”
我冷冷一笑：
“再不追，您白捡的孙子和儿媳妇快没影了。”
婆婆一噎，没想到她那时小声叨叨的话被我听到了。
她尴尬一笑：
“妈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说着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第二天，我为小宝办了一场葬礼，让他入土为安。
我直勾勾地看着小小的骨灰盒被放在墓中，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顾南风在我身边扶住我，眼眶通红。
墓园外，何明跟婆婆被顾南风雇来的保镖死死拦住。
我听到顾南风的喊声：
“知意我错了，我错的离谱，你让我进去，让我送小宝最后一程啊！”
婆婆也哭喊着：
“知意啊，别和小明闹了啊，你让他进去，你们俩都年轻还能再生啊。”
可我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们一分。
这几天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对于不爱你的人，为他们产生一丝情绪都是不值得的。
让小宝入土为安后，我回到了律所，开始走诉讼离婚的流程。
可自从接到开庭通知，何明便开始躲着我。
我虽不懂他这样逃避的意义，却还是决定亲自去他的公司找他。
公司的前台却把我拦了下来。
然而我目光一转，看到了林月如拎着食盒走进了电梯。
我指了指她的背影：
“她也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吧？”
前台女孩的表情有些讥讽：
“那是何总的太太，自然可以进出公司。”
“何太太每天都来给何总送饭，他们感情很好的，不是谁都能插足的。”
很显然，小姑娘是把林月如当成何明的妻子，把我当做想破坏何明婚姻的第三者了。
她的声音不小，现在又是上班的早高峰，不少公司的职员都像我投来了嫌弃的目光。
我面不改色微微一笑：
“这位小姐恐怕误会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才是何明目前法律上的妻子。”
看到女孩愣住的表情，我补充道：
“不过只是目前，我这次来就是跟他签离婚协议的，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一瞬间，公司前厅炸开了。
10.
我顶着所有人灼灼的目光坐在咖啡桌前等着何明。
没想到何明没等来，却等来了林月如。
林月如一身浅色连衣裙，右脸贴着一块纱布，看着更加柔弱了。
我搅着咖啡并不想理她，可林月如却自顾自坐在我对面。
“原本以为你脾气软，没想到也是有心机的。”
“我就是插足你跟何明又怎么样？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你自己娇气没保住孩子怪不得别人，你那贱种就是早死的命...”
话没说完，哗的一声，我将手中的咖啡泼了林月如满脸。
咖啡顺着她的的头发滴滴答答流下，脸上的纱布也被浸湿隐约露出狰狞的伤疤。
林月如发疯般冲过来扬手就要打我，却被何明一把拦住。
林月如大哭，声音之大一旁的吃瓜员工都听的清清楚楚：
“何明哥，我不知道哪句话惹了知意姐姐不高兴。”
“我不怪她用那些照片羞辱我，我只想着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啊。”
何明皱了皱眉，在林月如诧异的目光中将她推开，对我温声解释：
“知意，月如是被强迫的，那些客人有权有势她也不敢拒绝。”
“她一个单亲妈妈也不容易。”
“你也别再和她计较了。”
这样蹩脚的借口竟然就把何明说服了？
我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掏出一个外接小音箱。
用手机连接了蓝牙，一段录音被放出。
正是刚刚林月如与我的对话。
每播放一句，林月如的脸就白一分，何明的脸就黑沉一分。
林月如终于不装了，她发疯般冲向我想要抢我的手机，却被赶来的顾南风拦住。
顾南风看着脸色黑沉的何明朗声道：
“何总对林月如真是好，自己妻子难产却陪她参加亲子运动会。”
“你的妻子连公司都进不去，林月如却能进出自由，现在还任由她辱骂自己的妻子。”
“真是威风。”
顾南风的话让员工都议论纷纷，何明的脸黑沉下来：
“顾南风，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转过头，何明压抑着情绪对我道：
“知意，他这是在挑拨离间，你想想我们的从前，我们那时多幸福啊。”
“小宝没了我也很难过，可我们还年轻，还可以有孩子的。”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话音刚落，结结实实挨了顾南风一拳头：
“何明，你说的这也叫人话？”
“因为你有弱精症，知意吃了多少苦才有的孩子。”
“现在被你和你妈折腾没了，你还有脸纠缠她？”
话音一落，员工们再次炸开。
1
何明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所有员工也都很信服他。
但顾南风的话无异于颠覆了他们所有的印象。
何明脸都绿了，想也不想就挥拳打向顾南风。
见状，我双手张开站在顾南风身前，眼神坚定。
何明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他想起有一次他被混混围堵，那时我奋不顾身救他。
可现在，曾经挡在他身前的人却挡在了别人的身前。
何明眼神十分受伤：
“知意，你当真要为了他跟我闹成这样？”
我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冷静地回答：
“何明，我想跟你离婚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何明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所以知意，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你生我的气，所以用顾南风刺激我对不对？”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想出气我都忍着，只要你不跟我离婚。”
我彻底无语。
顾南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越过我就想再给他补上一拳，我却拉住了他。
见我保护他，何明眼中倏然迸发出光芒。
可在看到我下一瞬的动作后又瞬间暗了下去。
我心疼地拉过顾南风的手道：
“都破皮了，你这可是要做手术的手。”
顾南风一愣，随后贼兮兮朝着何明一笑，活像个死绿茶：
“是啊，疼死我了，你快给我吹吹。”
正在我无语之际，林月如尖锐的声音响起：
“沈知意，你说我跟何明哥不清不楚，自己却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
我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不说话我还真把你忘了”
“林月如，我本来不屑搭理你。”
“但既然你求锤得锤，那我不介意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说着，我从文件夹里掏出一份检测报告。
“何明，你说林耀祖是你战友的儿子要照顾他。”
“那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你和你战友都喜当爹了。”
13.
于是，吃瓜群众终于知晓了全部的真相。
何明的公司已经上市，他也算是比较有名的青年企业家。
所以那天之后，何明跟林月如双双上了热搜。
林月如插足成性，何明拎不清为了这样的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何明的公司股价暴跌，林月如也经历了社会性死亡。
我还是打了离婚官司，只是何明没有出庭，可这并不影响我赢下官司。
最后，何明被判净身出户。
因为有婚前协议，我接管了何明名下所有的资产。
何明来找过我，只是我已经不想再见他了。
他就那样在风雪中站了一整夜。
自那之后他便消失了，直到一次在酒店门口，我远远地看到了穿着代驾工服的何明。
旁边的朋友窃窃私语：
“他以前也算是成功人士，现在落得这个下场算是报应。”
“而且我听说他那个妈受了刺激中风了，现在瘫痪在家。”
“他又要赚钱又要照顾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妈，没少吃苦。”
听完后我心中竟没掀起什么波澜。
我微微一笑：
“他们怎样已经跟我无关了。”
清算好所有资产那天，我和顾南风并排站在天台上。
顾南风吞吞吐吐：
“知意，我…”
我晃了晃手中的咖啡：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顾南风，自从何明跟我闹矛盾之后，你就一直在搜集林月如的过去。”
“我失去小宝后，你更是走一步想三步，为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我不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喜欢我，我很感激你”
“但是，你要知道，我很难再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了。”
顾南风深深看我一眼：
“你不知道，沈知意。”
“你在我心里的时间远比你知道的长。”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所以我不介意等更久，哪怕是到生命的尽头。”
“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
“你想做什么尽情去做，在我里这你拥有绝对的自由。”
“而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愣了半晌，垂眼低低一笑，然后转头下了台阶。
顾南风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半晌后，他听到我愉悦的声音响起：
“怎么还不跟上？”
“后盾。”
顾南风一喜，屁颠颠跟了上来。
我下了天台，推开会议室大门。
会议室里坐着八九个女人，她们或精致或温婉或活泼。
都是被林月如插足的妻子，又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三的受害者。
她们长相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坚定的眼神，和想要脱离过去迎接新生的决心。
我坐在她们中间微微一笑：
“下面，我们来聊一聊，如何拿起法律的武器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吧。”
“各位清醒而又独立的女士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