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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女惨死后,渣王爷一夜白了头完结版小说沈慕兮顾时

沙拉果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完,她转身回房,像拎着破抹布一样将顾筱筱拖回了床上,用力将她按在床上。“我让你叫,让你叫。”顾筱筱还未从左手受伤的剧痛反应过来,又被用力按在床上,哭得更厉害了。“别哭了,我叫你闭嘴,没听到吗?”春桃咬牙切齿地用枕头捂住顾筱筱的脸。直到顾筱筱挣扎的力度变小,哭声愈发微弱。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拿开枕头。昏暗的房间内,顾筱筱一张小脸憋得发紫。“我...我只是想让你闭嘴,谁...谁让你一直哭哭哭。”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身边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着她。想起府上的某些小道传言,说这个小小姐的娘亲已经死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确认顾筱筱还有呼吸,才撂下一句“这次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别乱叫”之后慌乱离开。沈慕兮红着眼眶...

主角:沈慕兮顾时   更新:2024-11-24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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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慕兮顾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妻女惨死后,渣王爷一夜白了头完结版小说沈慕兮顾时》,由网络作家“沙拉果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完,她转身回房,像拎着破抹布一样将顾筱筱拖回了床上,用力将她按在床上。“我让你叫,让你叫。”顾筱筱还未从左手受伤的剧痛反应过来,又被用力按在床上,哭得更厉害了。“别哭了,我叫你闭嘴,没听到吗?”春桃咬牙切齿地用枕头捂住顾筱筱的脸。直到顾筱筱挣扎的力度变小,哭声愈发微弱。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拿开枕头。昏暗的房间内,顾筱筱一张小脸憋得发紫。“我...我只是想让你闭嘴,谁...谁让你一直哭哭哭。”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身边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着她。想起府上的某些小道传言,说这个小小姐的娘亲已经死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确认顾筱筱还有呼吸,才撂下一句“这次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别乱叫”之后慌乱离开。沈慕兮红着眼眶...

《妻女惨死后,渣王爷一夜白了头完结版小说沈慕兮顾时》精彩片段




说完,她转身回房,像拎着破抹布一样将顾筱筱拖回了床上,用力将她按在床上。

“我让你叫,让你叫。”

顾筱筱还未从左手受伤的剧痛反应过来,又被用力按在床上,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我叫你闭嘴,没听到吗?”

春桃咬牙切齿地用枕头捂住顾筱筱的脸。

直到顾筱筱挣扎的力度变小,哭声愈发微弱。

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拿开枕头。

昏暗的房间内,顾筱筱一张小脸憋得发紫。

“我...我只是想让你闭嘴,谁...谁让你一直哭哭哭。”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身边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着她。

想起府上的某些小道传言,说这个小小姐的娘亲已经死了。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确认顾筱筱还有呼吸,才撂下一句“这次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别乱叫”之后慌乱离开。

沈慕兮红着眼眶死死瞪着春桃跑远的背影。

直到春桃看不见,她才飘到顾筱筱身边,一脸怜惜地看着女儿。

仿佛这样,就能给女儿减轻痛苦。

春桃夹得用力,顾筱筱的手指关节很快变得红肿。

也许实在是饿了。

她抖着左手想要捧起那一只打翻剩下一点点残余稀饭的碗。

尝试了好几次,都碰不起来。

沈慕兮好几次都随着顾筱筱的动作而晃动身形,恨不得以身相代。

可不管她努力多少次,她半透明的魂体也只能穿过粥碗、穿过筱筱。

突然,顾筱筱“哇”的一声,喝下去的粥全部吐出来了。

沈慕兮脸色一变,“筱筱,你怎么了?”

顾筱筱趴在一边,刚才好不容易喝进去的粥全部吐出来。

沈慕兮这时候才发现那一碗粥水已经呈一种橙黄色,都发霉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对女儿毫无帮助。

作为一只鬼,连晚上吓个人都做不到,她不甘心!!

情绪波动太大,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滴血红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滑落,转瞬消逝。

...

另一头。

追风得了顾时命令,想要确认背影主人的身份。

然而,当他走到两人身前,他才发现,自己主子认错人了。

可...

来都来了。

而且那衣裳,确实是沈慕兮在丹阳时候穿过的衣裳...

为了弄清真相,他只好硬着头皮打断两人,“不好意思,请问这位姑娘,你这衣裳,是从哪来的?”

那个背影与沈慕兮身份相似的女子立刻双手环胸,警惕地看向追风。

“你这登徒子,想做什么?”

前一刻还对女子笑得跟个太阳似的高个男人立马站起来,做护卫姿态,将女子护在怀中。

眼看两人就要离开。

追风还想追上去。

“你想对我娘子做什么?”

高个男人立马发火。

“你要是再敢对我娘子造次,我立刻告官。”

眼前男人虽是一身朴素,作农户打扮,可言行举止却丝毫不像泥腿子。

在这个一脚下去能踩到三个高官的皇城,追风多了一个心眼。

“在下并没有要打扰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这位姑娘的衣裳到底是从哪来的?实不相瞒,在下与妹妹初到京城就失散了。

失散的那天,在下的妹妹就是穿着这一身衣裳,这是我娘亲自纺布染色所制,普天之下,只有一套...”

说到动容的地方,追风甚至连眼眶都红了。

似乎是被他打动,年轻女子拉了拉男子的衣袖。

男子无声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们初到贵地,也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这套衣裳,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连衣裳带包袱一起卖给咱们的,别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追风眼眸一亮。

“那给你卖包袱的人,现在在哪?”

...

傍晚时分。

大街上。

再一次得到摊位小贩否认的答案。

裴望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上的雕花木镯。

雕花雕工不算精美,可是木镯采用的材质却是丹阳独有的紫桦木。

而丹阳向来是流放罪臣之地,不可能是从商人手上流入京城。

重重证据,都在指向荣郡王府。

裴望身边的护卫杜仲上前小声问道,“大人,你还是怀疑那具女尸与荣郡王府有关?”

裴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能够珍而重之地贴身放着,这镯子定然是镯子主人的珍爱之物,听闻,荣郡王在丹阳娶的发妻对他一往情深。”

蓦地。

他似有所感,转头看向眼前的荣郡王府。

今日凭借直觉兜兜转转,他还是没有绕离荣郡王府。

杜仲继续小声开口,“几天前荣郡王上去过木兰山。”

裴望的眼眸微微眯起,没有说话。

杜仲继续道,“根据京畿府衙以及巡卫营那边的线索,木兰山出现的贼匪,虐杀女子的手法与之前月牙坳的贼匪如出一辙。

可若说那是匪,那些贼匪的所作所为却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一样,极其有秩序...”

裴望抬手打断了杜仲继续说下去,眼角微挑,“回去京畿府衙。”

...

裴望离开没多久,追风踟蹰着在街道的另一头出现。

他在那两人的嘴里得知了那衣裳是一个屠户卖给他们的。

他废了大半天的时间找到了那个屠户。

结果...

屠户的那一番话,差点没把他创死。

根据那个屠户所说,包袱是他亲眼看到了一个女子上了另外一个男子的马车之后扔下来的。

扔下来的时候,女子还说什么要“抛夫弃女”,将包袱丢下造成一个自己坠崖身亡的假象...

但是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

别的事情,追风不敢保证自己有多了解自家夫人,但是事关自家小小姐的事情,追风自以为他十分了解她的。

当初在丹阳的时候,沈慕兮就已经将小小姐爱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丹阳条件艰苦,可是她总能想到各种办法,给小小姐以及荣郡王府的其他人寻来各种吃食改善他们的伙食。

即使后来,他们在丹阳像平民一样生活,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可荣郡王府的人却从没挨过饿。

她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荣郡王府的生计,饶是如此,她还是需要时不时应对老郡王妃的刁难。

为了小小姐,她都一再隐忍下来了,毕竟,小小姐乖巧懂事而且离不开夫人。

因此追风觉得,纵然夫人再闹脾气,她也不可能丢下小小姐。

但是那个屠户说得言之凿凿...

追风不敢妄下定论。

当初在丹阳,他的右手被一柄布满铁锈的刀砍伤,伤口感染,所有大夫都断定他即使痊愈,也会变成残废。

若不是夫人为他寻药,只怕他早已变成残废。

这个恩,他必须要记住一辈子。

眼下夫人去向不明。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留在荣郡王府,保护好小小姐。

决心甫自落下,一只带有薄茧的纤手轻轻拍上了他的肩膀,“追风哥。”

...

“怎么去了这么久?那个女人呢?”

顾时看到追风哭丧着脸回来,以为沈慕兮还在发脾气,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本事不大,气性不小。”




前厅。

梁怀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主座下方,目不斜视。

直到顾时出现,他才起身朝顾时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荣郡王。”

顾时温文一笑,大步上前虚扶了梁怀一把,“梁大人客气了。”

二人寒暄了一番,顾时才落座直入主题。

“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提及正事,梁怀半分不含糊。

敛起脸上笑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沾有血迹的素色绢布包裹的木雕镯子。

镯子上面,粗糙地刻着一簇木槿花。

顾时瞳孔微缩,差点失态。

“这...这镯子,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啊!!”

外头一声惊呼,打断了梁怀即将开口说出来的话。

顾时抬眸望去,恰好看到苏柳溪在前厅的石阶前痛苦地捂住右脚脚踝。

他脸色一变,立刻起身。

“溪溪。”

“顾时哥,我的脚好痛。”

“我让人给你请大夫...”

“现在还有客人,我不打紧的,先处理正事。”

在苏柳溪的一再坚持下,顾时只好扶着苏柳溪回去前厅坐下。

继续那个刚才与梁怀说到一半的话题。

梁怀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苏柳溪身上。

“这是...虞夫人?”

“梁大人见笑了,在虞洪认罪之前,已经写下了放妻书,所以,梁大人的称呼,说对,也不对。”顾时笑着解释。

梁怀没想到他竟会这么维护苏柳溪。

在顾时与苏柳溪身上梭巡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如此,咱们还是先回归正题。”

他重新将木镯推到顾时面前。

苏柳溪一阵惊呼。

“这个镯子,姐姐不是已经扔了吗?”

顾时眼底的担忧,在苏柳溪的话说出口的瞬间,一下子消失无踪。

他猛然转头看向苏柳溪,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你说什么?”

苏柳溪看了一眼梁怀,轻咬下唇,“此事涉及你跟姐姐的隐秘,晚些再与你说...”

顾时赞同点头。

随后他看向梁怀,客气笑道,“一个被丢弃的镯子居然还能惹得梁大人误会,是本郡王的不对,还望梁大人能将镯子归还处置。”

梁怀摇头,收起了木镯,“这是重要证物。”

眼看梁怀一意孤行。

顾时又想起了前两天京畿府衙来人送来的所谓“证物”,他不由得嘲讽一笑,“梁大人,我知你是个好官,但是对于一些与案件无关的杂物,本郡王还是给你一句忠告: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欺骗,搞不好,这种混淆视听的东西就是专门耽误你办正事的,若是延误了先机,让圣上责怪,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梁怀深深看了顾时一眼。

“多谢郡王爷提醒,下官告退。”

早年参加宫宴之时,梁怀与苏柳溪有过两面之缘,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的身份。

他早就听说过荣郡王回京以后,用丹阳发妻的诰命作为交换,保下了罪臣虞洪的妻女。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之前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荣郡王在丹阳已然娶了平民妻子的事情,逐渐被荣郡王旧情难忘掩盖...

更有甚者,甚至还觉得荣郡王只是用娶了平民妻子作为幌子,好让圣上对他有更多的愧疚...

连他都差点以为荣郡王娶妻一事是道听途说。

结果木兰山的女尸出现了。

那具残缺的女尸不论是衣着,还是发髻,基本都符合丹阳那边的染布特色以及丹阳那边的挽髻手法。

关于女尸与荣郡王府的关系。

他与裴大人原先只是猜测那具女尸可能只是荣郡王府的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刚刚看到荣郡王见到木镯时候的异样,他感觉,那具女尸,可能不仅仅只是下人。

带木镯前来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关于流言的猜测,在看到虞洪旧人的那一刻,心里也有了底。

眼前那对璧人,他是觉得多看一眼,都会得眼疾。

这么一想,梁怀离开的速度更快了。

...

京畿府衙。

裴望看到梁怀垂头丧气回来,心里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但是碍于情面,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如何了?”

梁怀叹气,“如今顾时是色迷心窍,根本无从入手。”

“所以,虞洪的旧人当真住在了荣郡王府?”裴望笃定询问。

梁怀点头,“贼匪害人的事情,裴大人可是有其他发现?”

“之前一直在月牙山坳作乱的匪祸,来自柳溪村。”

“大人是怀疑,在木兰山残忍杀害那名女子的贼匪,也与柳溪村有关?”

“柳溪村盛产铁矿,所以锻制的刀具比其他地方的刀具都要锋利厚实。”

说着,裴望在梁怀身前摊开了一堆图纸。

“你且看这女尸被挖了膝盖骨的伤口,伤口呈平整切面,基本是一刀过,若是持刀人愿意,将她双腿齐膝斩断也不是不可能。”

梁怀顺着他的话点头,“这明摆着就是要将人折磨致死。”




跟在虞悦希身边的崔婆子觉察到了不对劲,连忙劝说,“小姐,郡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咱们得悠着点,别把人弄死了。”

虞悦希无所畏惧,“怕什么?反正顾叔叔也想当我爹,只要我娘亲在,顾叔叔肯定舍不得责罚我。”

况且,娘亲也说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她今天就是想要来试探一下这个小贱种在荣郡王府那个老虔婆心中的地位如何。

要是老虔婆都不在意这个小贱种了。

那她玩死小贱种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浑身脏污的顾筱筱,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的神色,朝崔婆子吩咐道,“筱筱妹妹看上去好像很饿,你去,带她去吃好东西。”

崔婆子还是有点犹豫,“筱筱小姐到底也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万一让老夫人看到了她这副样子...”

“话怎么那么多?”虞悦希不耐烦地打断了崔婆子的话,“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告诉顾叔叔,你勾结这个小贱人欺负我。”

“哎哟,我的祖宗,话可不能乱说啊。”崔婆子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荣郡王爷有多疼爱悦希小姐,郡王府上的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要是悦希小姐不高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靠边站。

虞悦希有恃无恐地把玩自己发间那朵精美的珠花,“我怎么说,就看嬷嬷会不会做咯。”

崔婆子咬牙,“老奴一切听小姐的吩咐。”

自家小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劝说,她就变成那条被殃及的鱼儿了。

虞悦希冷笑一声放了脚。

崔婆子俯身将顾筱筱搀扶起来。

小小的人儿,不过几天的时间,瘦得皮包骨,抱在怀里,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右手脱了臼现在都没有回正,大概率是废了。

左手除了拇指以外,其他手指青肿一片。

这孩子,大概是长不大了。

崔婆子暗暗叹了一口气,莫名地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怜悯地看了顾筱筱一眼以后,她按照虞悦希的吩咐,将顾筱筱带到可以“吃饭”的地方。

不能怪她。

她也是有孙女儿的人...

...

义庄。

顾时冷眼看着拦下他回头去路的裴望。

“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荣郡王不要误会,”裴望脸上笑意不减,“主要是王爷的府门不好进,下官才出此下策,王爷既然来了,何不看看里面躺着的尸体是不是旧识。”

“胡言乱语。”

顾时怒不可遏地甩袖,“作为大理寺卿,你玩忽职守,戏弄同僚,居心何在?”

“木兰山的案子,本来是京畿府衙接受,可事关月牙坳匪祸,如今,巡卫营直接惊动到大理寺,荣郡王还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凶杀案?”

裴望的笑容敛起,语气冷肃。

顾时心中没了底气,忍不住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木兰山发现的女尸身上,我们的人搜出了一只木镯与一枚发簪,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荣郡王府,我们怀疑,那具女尸与荣郡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等裴望说完,顾时不耐地打断,“我荣郡王府下人众多,总没有刁奴死了还要让主子亲自为她收尸的道理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再次离开。

裴望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挡住了顾时的脚步。

“你...”

顾时气结,对上裴望那双冷肃的眼眸,以及唇角勾起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只好捏着鼻子,顺着裴望的指引,走到义庄内唯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面前。

纵然京城的暮春气候清凉,可是架不住尸体浑身都是伤口,还被雨水冲刷过。

此时尸体已经变成了巨人观,有了腐烂的迹象,散发出阵阵恶臭。

白布上密密麻麻地停留了许多苍蝇。

恶臭熏得顾时眼睛都睁不开。

他胡乱掀起白布,随意瞥了一眼,直接否认,“我府上没有这种体型的下人。”

“尸体已经被雨水泡发,会比常人体型要大一倍。”

裴望不慌不忙地解释,没有半点想要放顾时离开的打算。

顾时咬牙,“你究竟想要如何?”

“认尸。”裴望半步不让。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

一名大理寺的衙役擦着脸上的汗珠小跑而来。

“大人,刚刚荣郡王府的人去大理寺找荣郡王,说荣郡王老夫人受了惊吓,想要请郡王爷回去。”

裴望与顾时一起走的时候没有任何遮掩。

只要稍微打听就能知道顾时的去向。

百善孝为先。

顾时没有犯案,府上长辈受惊吓让必须回府,裴望也没了强行留下他的理由。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时朝他得意地挑眉离开。

直到顾时的背影看不见,裴望才看向身边的杜仲。

“让人时刻盯紧荣郡王府。”

“是。”杜仲应声退下。

沈慕兮自始至终都跟在顾时身边,看着裴望逼迫顾时认尸。

在知道裴望让人盯紧荣郡王府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多看了裴望两眼。

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五官精致秀气,乍眼一看,倒像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

可是他做的事情,却半点不秀气。

因为就在她即将被顾时“吸”走的时候,她亲眼看到那个叫裴望的人,抬手割断了一个想要闯入义庄的刺客的脖子...

...

当今圣上以孝道治国。

最看不上就是那些不孝之人。

所以顾时回府后,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就赶去了荣辉堂。

才踏荣辉堂,他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臭味。

就好像路边的乞丐许多天没有洗过澡一样。

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抬眼望去。

一团黑黑瘦瘦的东西正蜷缩在上,身边,是一只打碎了的瓷碗。

老荣郡王妃正神采奕奕地坐在主座。

看到顾时踏入前厅,她才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蜷缩的小小身影。

“你看看那个贱婢生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沈慕兮一眼认出了那个柔弱得像纸那样单薄的身影,一双眼睛顿时通红。

“筱筱!!”




沈慕兮原以为顾时离开主院是打算去看女儿。

没想到他竟是径直离府去了珍宝阁。

苏柳溪与另外一名年轻男子早已等在珍宝阁前。

两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年轻男子的那一瞬间,沈慕兮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泛着凉。

仿佛回到了她死前那一晚,男人粗暴地扯碎了她的裤子...

“顾大哥。”

年轻男人似乎跟顾时十分熟悉。

笑着上前迎接。

顾时朝他微微一笑,“勇弟来啦?”

“顾时哥叫他苏勇就好了,叫得太亲昵,回头这小子又得无法无天。”

苏柳溪走到苏勇身边,含笑看着顾时。

眼底情愫,若隐若现。

顾时嘴角笑意深了深,“勇弟既然是你的亲堂弟,自然也是我的半个弟弟,亲人之间,无需太过拘泥。”

几人边说边笑一路进了珍宝阁。

直到几人上去了珍宝阁的三楼,让掌柜亲自取来首饰给苏柳溪挑选,沈慕兮才反应过来,顾时又在给苏柳溪买首饰。

而且,还是比那一枚簪在她发间做工更精美,看上去价格更昂贵的首饰。

苏柳溪推拒,“顾时哥,咱们说好的,前来买珠花就好,怎么你让掌柜送来的都是那么贵重的首饰?”

“既然是筱筱弄坏了悦悦的珠花,我应该要给悦悦重新买的。”不知是因为提起顾筱筱还是虞悦希,顾时本来带了一些冷凝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温和。

苏柳溪自责道,“是我不好,一时没想到要暂住在荣郡王府,给悦悦买珠花的时候,忘了给筱筱买了。”

“世事无常,你也没有料想到虞洪突然就出了事,”顾时温和的神色逐渐变冷,“筱筱那霸道脾气随她母亲,又自小长在乡野,没大没小习惯,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因为苏勇是动手割她舌头、活剥她脸皮的人。

所以沈慕兮即使做了鬼,对苏勇的恐惧还是刻在骨子里。

然而,听到顾时的话,沈慕兮的愤怒大于恐惧,直接气笑了,“是啊,你白月光的女儿即使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也得在你白月光面前竖起大拇指夸她拉得好,你不爱筱筱,在你眼里,筱筱连呼吸都是错的。”

她不是不知道顾时的双标。

早在刚回府那几天,顾时没时间去看筱筱,而有时间陪虞悦希去放风筝踏青的时候,她就料想到顾时对筱筱肯定会不如之前。

只是她没想到,作为一个父亲,顾时居然可以做出贬低自己女儿获得别的女人青睐的事情...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如何配当一个父亲?

在沈慕兮在一次被气得魂体不稳之际,苏柳溪开口了。

“可是我听说,筱筱今日还去老王妃那里偷吃了燕窝粥,想来也是对前几日你为悦悦解围的事情耿耿于怀,要不咱们珠花还是先不买了,咱们先买些其他的小东西,回去把筱筱哄好了比其他都重要。”

话是这么说着,苏柳溪低垂的眼眸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软缎上的几枚玉簪以及玉镯。

沈慕兮连连冷笑,“装,你就继续装,那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也就顾时这种蠢货被你骗得团团转。”

顾时转头看了一眼沈慕兮所在的方向。

沈慕兮早已见怪不怪地回眸瞪向他。

苍天没眼,没有落下一道惊雷劈死这对渣男贱女...

她实在不甘心。

“顾时哥,你怎么了?”

苏柳溪弱弱地喊了顾时一声。

顾时重新回头,“没什么。”

他不敢告诉苏柳溪,这几天自己总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抬眸看到苏柳溪一脸拘谨,他放柔了声调,“筱筱的性子随了她母亲,什么都要争上一争。

你们既然暂住在荣郡王府,就是荣郡王府的贵客,不必处处将就她,更不用担心。

这次荣辉堂的事情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对她这个性子,若是现在不好好管束,以后只怕更难管束了。”

说完,他唤来了掌柜,不顾苏柳溪欲拒还迎的推拒,吩咐道。

“这个玉镯以及这枚玉簪,都包起来,另外,你这里还有没有适合七八岁小姑娘戴的珠花头面?若是有的话,也一并送过来。”

三楼的掌柜两眼放亮。

“是,小的立刻就去。”

很快,他又带了两个捧着以红色锦缎包裹的托盘回来了隔间。

“郡王爷请看,这是我们

“好嘞,承蒙郡王爷关照,两枚玉簪加一个帝王绿翡翠手镯再加一套白银嵌黄翡珠花头面,抹去零头,一共一万三千二百两。”

顾时毫不犹豫犹豫付了银票。

仿佛买下这种贵重首饰,对她来说,像呼吸一样简单。

沈慕兮自嘲一笑。

明明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在面对顾时时候的心如止水。

可是看到他为苏柳溪豪掷千金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一万三千二百两啊。

她没日没夜地磨印泥,一个月最多也就挣个一百两出头。

这笔钱银,若是换做在丹阳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可以花一辈子了。

他就那样轻飘飘的,买了东西送给别的女人...

“顾时哥,这...这太贵重了。”苏柳溪还在欲拒还迎。

顾时抓起她的手,将精美的锦盒塞到她手上,“既是送你的,就不用推辞了,总归是沈氏那妒妇不对,她能做出那种抢你发簪的掉价事情,我却不能不顾我荣郡王府的脸面。”

说到底,他就是舍不得苏柳溪受半点委屈。

苏柳溪眼眶微红,动容地看向顾时,“顾时哥,你就是太重感情了。”

顾时没有否认。

苏柳溪更是语气微颤地轻声开口,“那...我就当这个玉镯跟玉簪,是顾时哥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堪堪只能让顾时听见。

她的语气也很小心,仿佛,这只是怀春少女小心翼翼的试探。

虽然少女已经不再年少且已为人母。

可在顾时眼里,她一如年少时候的玉洁冰清。

因而,他虽震惊,却没有否认她不恰当的说辞。

这肆无忌惮的偏爱啊。

看到苏柳溪手上所谓的“定情信物”。

沈慕兮只觉得自己短暂的一辈子奉献在这个男人身上,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当初在丹阳初遇之时。

顾时原本只能替人书写家书为生。

荣郡王府一大家子,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再加上老荣郡王妃时不时作妖发火,经常让顾时以及其心腹苦不堪言。

后来她出现了。

两人相知相爱。

没有任何宴席,两人在简陋得连像样的窗户都没有的黄泥茅草房前简单拜了天地,老荣郡王妃粗略喝了一杯陈茶,留下了两个铜板,两人算是礼成。

嫁给顾时后,她四季无休,家里的条件逐渐好起来。

可是一直没能收到顾时的礼物,是她的心病。

她不知一次暗示过顾时,“男子跟女子,总要有定情信物,才能算真正在一起,以后才会有美好的回忆。”

换来的却是顾时不耐烦的冷眼,“你明知道我家家徒四壁,还跟我索要什么定情信物,这跟羞辱我有什么区别?

我看中的是你超脱世俗的单纯,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跟世间普通女子那般俗气了?”

看着他眼角眉梢的不耐烦以及厌恶,她到嘴边那句“可我们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俗人,不世俗,我如何赚取银钱,你们的温饱又如何解决”硬是咽了回去。

在她还未穿越来到这里之时,她常年被家中忽略。

她太孤独了,孤独得甚至只要有个人给她一颗糖就能把她哄走。

更别说来到这里以后,顾时是她第一个遇到的人,也是第一个主动分她半个窝窝头的人。

她爱他,依赖他,太怕失去他了。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提起定情信物的事情。

后来,也许是感觉她不高兴。

在某一天,他突然给她送了一个雕工粗糙的木镯。

红着耳根告诉她,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追风连忙开口,“爷,咱们认错人了。”

“追风,莫要替她说话,那衣裳是她在丹阳时候逢年过节才穿的,在京城买不到,错不了。”

衣裳的款式是沈慕兮自己画图纸裁布做出来的,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顾时也认得清楚。

顿了顿,他看向追风,“怎么,她是日子过不下去,连衣裳都典当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眉梢轻扬,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神色。

“她现在不回来不要紧,你去告诉她,若是她想通了,回来与我好好谈谈,纵然以后做不了夫妻,我亦不会亏待她跟筱筱。”

追风看着自家主子不自主流露出来的倨傲嘴脸,又想到当初在丹阳,沈慕兮为了荣郡王府做牛做马。

第一次,他觉得沈慕兮对顾时的付出不值得。

“追风。”

听到顾时叫自己,追风连忙回神,“主子。”

对上顾时那双深邃得几乎读懂他所有心思的眼神,追风心头一阵发虚。

他连忙垂眸,“接下来,还要继续寻找夫人的下落吗?”

顾时摇头。

“溪溪说得对,她既然硬气,就让她继续硬气,总要吃些苦头才能知道住在郡王府有多幸福。”

追风抿唇垂首,没有说话。

顾时叹了一口气,神色无奈,“你自小看着筱筱长大,本郡王知道你心疼筱筱,本郡王作为父亲,对孩子的心疼绝对不亚于你,想来沈氏就是赌我们的心软,若是我们现在太过重视筱筱,反而让她更加肆无忌惮,所以...”

说到这里,顾时看向追风的眼神逐渐严厉,“若是让本郡王知道你偷摸去帮她,你就回去陵城长驻吧。”

追风后槽牙咬紧,好半天才挤出了一个声音,“是。”

顾时满意点头,“你也放宽心,这里是荣郡王府,筱筱是荣郡王府小姐,下人总不会亏待了她。”

追风没有再说话。

...

顾筱筱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哭累了睡着了。

再次从床边醒来的时候,月光从窗台倾泻进屋,撒了一地。

她的世界还是一片安静。

手很疼,肚子很饿...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从外头飘进来。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咕~~咕~~”

她抿了抿干裂的小嘴,朝外头沙哑地喊了几声,“安婆婆...”

“拴娣姐姐...”

“娘亲...”

她口渴...

她饿...

她的右手动不了,左手手指好痛...

直到嗓子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才动了动发麻的双腿,想要艰难站起来。

奈何右手伤重,她无法平衡身子,一时站不稳,她再次重重跌倒在地。

右膝传来了钻心的痛。

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她咬唇,不敢发出声音,生怕白天时候那个动手打她的丫鬟会再回来。

左手五个手指头,已经有四个手指头肿得跟萝卜似的,稍微碰到其他东西,就是强烈得几乎让她昏厥过去的疼痛。

但是她不能晕过去,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吃东西了,她真的好饿...

好在房间不大,她终是跌跌撞撞地半爬半走到门板半掩的门口。

外头没有任何伺候的人。

但是肉香跟米香比起她在屋里时候,更加浓郁。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咽着口水,正要跌跌撞撞往外跑。

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小姐,你是不是饿了?”

...

沈慕兮恢复意识的时候,已是翌日正午。

睁眼就看到顾时匆忙换好衣裳就往落霞苑的方向赶。

她心中怒意翻腾,“顾时,你女儿快要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去看那对母女!!”

昨日,她被浓烈的不甘心挟裹,竟一时失去意识。

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想要知道筱筱现在的情况。

奈何,那熟悉的、像是被压着枷锁的感觉再次束缚着她。

她恢复了之前那样,不能离开顾时半丈远。

任她如何在顾时身后嘶吼怒骂。

依旧改变不了他去看望苏柳溪母女的结果。

沈慕兮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

一管鼻血从她的鼻子悄然滑落,又迅速消散。

与鼻血一同消散的,还有沈慕兮眼底的神采。

此时,她已不再像刚才那样带有浓烈的个人情绪,双眼空洞像个提线娃娃一样跟着顾时身后。

顾时走,她飘;顾时停,她停。

顾时进去落霞苑的时候,入目就看到苏柳溪正温柔地握着虞悦希的手在树下写字。

那温馨的场景,让顾时的心头一软,连带让他冷峻的神色消散无踪。

恍惚间,他想起了在丹阳时候,沈慕兮似乎也是这样,用烧黑了的碳棍在地上教顾筱筱学写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字...

“娘亲最好了,筱筱最喜欢娘亲了。”

顾筱筱奶声奶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顾时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虞悦希不知道什么时候与苏柳溪停了下来,一路小跑到他面前,脆生生地喊了他一声。

“顾叔叔,你是来看我跟娘亲的吗?”

因为欢喜,她的前额泛起了薄汗,脸颊是透着健康的粉。

顾时心头一动,弯腰抱起了虞悦希。

“是啊,担心你们母女,过来看看,悦悦今日感觉可好些了?”

“这皮猴,是一刻都不愿意歇着,这不,才写了那么两行字,看到你来了,字都不写了。”

苏柳溪笑着走到顾时身边,动作熟练地用绣帕拭去虞悦希前额的薄汗。

香风微晃,顾时转头就看到了苏柳溪温婉秀美的侧脸。

他喉结微动,移开了视线。

“既然身体不适,就好好歇着,字什么时候都可以写,但是身体熬坏了,可不能什么时候都能养好。”

苏柳溪垂眸,“我知道,但是悦悦如今不与我同住,荣郡王府院落之间距离也不近,她来寻我也是要费一些力气,所以我才想着她在身边的时候,多陪陪她...”

她的语气失落,顾时没由来地想到了沈慕兮。

同样都是做母亲的,溪溪为了多陪孩子,受了惊吓都还要亲自手把手教孩子写字。

反观沈氏,却心肠冷硬,连女儿生病都想要算计作为拿捏他的筹码...

“顾时哥?”

直到苏柳溪轻唤,顾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因为沈慕兮的离府出走而生气。

他连忙敛了情绪,放下虞悦希,“当初让追风给悦悦另外安排住处,也就是为了想让你更好的休养身体,若是你担心悦悦,回头我安排,让悦悦搬回来与你同住也可以。”

闻言,苏柳溪水润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谢谢顾时哥。”

虞悦希也趁机上前抱着顾时的手臂,“这样的话,悦悦是不是可以再次跟娘亲一起住了?”

得到了顾时肯定的答复,虞悦希更是笑得天真烂漫,“顾叔叔最好了,悦悦最喜欢顾叔叔了。”

追风踏入落霞苑,就是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王爷,京兆尹梁大人求见,就在前厅。”

顾时脸色一沉。

苏柳溪连忙开口,“顾时哥,既然来了客人,你去招待就是了,说不定,那位大人前来,是真的有事。”

顾时冷笑。

“他最好是真的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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