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叶宝珠地下恋4年。
黑粉持刀冲来时，我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
我身中数刀，她却没有看我一眼。
全心全意安慰身边的小助理：
「別看，会吓着你的。」
从医院回来，却被她拦在家门口：
「晨晨被吓到了，不敢一个人在家，我让他来这里了。」
「看到你，他会回忆起来的。」
「你先住酒店，领证后天再说。」
我点点头，转身就离开。
追了她8年，恋爱4年。
这是她第00次失约领证。
我觉得够了，这个证也没有必要领了。
.
客厅里传来柯晨抱怨的声音，
「宝珠姐，是外卖到了吗？我饿了。」
叶宝珠转头，语气温柔，
「不是，你别出来，外面冷。」
我胸口一窒。
她知道外面冷，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我挡在门外，任凭风雪交加。
「酒店我给你定好了，你走吧，别又装虚弱，」
「你都住院一周了，听医生说你恢复不错。」
我虽然早就决定放下她了，
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大雪扑簌簌地下着，我感觉骨头都冷透了。
叫车软件上显示附近无车，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雪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我开始后悔，不该这个时候出院，应该在医院多赖几天。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我的大学学姐，苏晚晴。
「家御？你怎么在这？快上车！」
苏晚晴语气焦急，不由分说地打开车门。
我刚想道谢，身后传来叶宝珠嘲讽的声音，
「我还好心想给某人送伞，某人就有别人接了。」
我回头，叶宝珠站在不远处，
手里拿着两把伞，一脸讥讽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看了叶宝珠一眼，没有说话，关上车门。
我刚出院，就算给我一把伞能顶什么用。
「这么大的雪，你也不打伞，不要命了？」
苏晚晴嗔怪道，递给我一条毛巾，
「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2.
我裹紧身上的外套，「谢谢你，学姐。」
手机铃声响起，我瞥了一眼，是叶宝珠。
我直接挂断，可她锲而不舍。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接通了。
「徐家御！你为什么要上别的女人的车！」
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然呢？你让我一个人走回去？」
别墅区地处偏僻，周围只有几栋别墅。
我一个刚出院的病号，走到市区估计得半夜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叶宝珠的声音弱了几分，
「你可以让我去送你啊。」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你放心柯晨一个人在家？」
几乎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柯晨的声音从电话传了过来，
「宝珠姐，套好像用完了……」
叶宝珠慌乱地解释：「你别误会！晨晨说的是手套！」
「天冷了，要戴手套！」
我面无表情，「床头柜最底层还有一盒，你们用吧。」
叶宝珠恼羞成怒地吼道，「徐家御！你胡说什么！」
我直接挂断电话，心口一阵阵钝痛。
我突然觉得很累，身心俱疲。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苏晚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人啊，就是不懂得珍惜。」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们的这十几年的相爱相知，
换来的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伤害。
我为她挡刀，她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助理。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苏晚晴把我送到酒店门口，「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谢学姐。」我再次道谢，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酒店，却被告知订房被取消了。
我嗤笑，用自己的钱开了房。
3.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醒来额头烫得吓人。
我挣扎着爬起来，用美团买了退烧药和止咳糖浆。
等待外卖的时候，就看到了柯晨那条朋友圈：
「老板姐姐好温柔，感冒了给我冲感冒药~」
配图是一堆药和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
以前叶宝珠也这样对我好过，给我煲汤，陪我看病。
可自从两个月前柯晨出现，一切都变了。
她对我的温柔，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倾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真心真是瞬息万变的东西。
我打开邮箱，回复了墨色的邮件，表示愿意接受他们的邀请。
墨色是国际知名的音乐厂牌，我一直很向往。
大学时我是音乐系高材生，唱歌是我的梦想，
可为了叶宝珠的演艺事业，我放弃了梦想，成了她的经纪人。
我的演唱事业，也因此止步不前。
上个月，我心血来潮，把自己录的歌曲小样上传到音乐平台，
没想到被墨色的星探发现了。
他们联系我，想签下我，送我去美国总部培训一年。
当时我欣喜若狂，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宝珠。
她听完，却两眼泛红问我：「家御，你也要丢下我吗？」
看着那双眼睛，我燥热的心瞬间从沸点降到冰点。
我安慰自己，等她事业稳定了，我再去追逐梦想也不迟。
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
对方很快回复：「欢迎你的加入！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来？」
我看了看日历，回复：「下周。」
我把手机屏幕上的合照换了，那还是我偷拍的。
她一直不喜欢和我合照，说是怕流出去影响不好。
可这一个月来，她和柯晨的合照拍了成千上万。
4.
一大早烧退了，人也清醒了。
我打车去了公司，老板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我递上辞呈：
「家御啊，你这……」
我语气平淡，「我累了不想再做经纪人了。」
叶宝珠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了歌手，换个经纪人不是难事。
老板也没多为难我。
谈妥后，老板犹豫地问，「这事你和宝珠说了吗？」
「等新经纪人到了，她就知道了。」
老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圈内情侣分分合合太正常了。
今天叶宝珠有个商演，虽然我已经辞职，
但新经纪人还没到岗，今天的工作还得我来做。
我提前到了现场，安顿好化妆师和伴舞，叶宝珠和柯晨才姗姗来迟。
叶宝珠手里拿着半包辣条逗柯晨。
看见我，柯晨立马装出委屈：「徐哥，你看宝珠姐又抢我辣条吃！」
周围人表情各异，有看好戏的，也有带着一丝同情的。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招呼化妆师开始化妆。
她爱吃辣条辣坏嗓子是她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刚在化妆椅上坐稳，叶宝珠就冲我伸出手。
我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想干嘛。
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润喉糖啊！」
以前，她偶尔嘴馋吃点辣的，
我都会提前熬好对症的润喉糖给她吃，就怕伤了她的嗓子。
现在这种事我不会再干了。
我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徐家御！你至于吗？」
「我不就是推迟了几天领证，你至于给我摆脸色看吗？」
我懒得和她演戏，直接起身走向舞台监督，开始确认流程。
叶宝珠惊讶抓住我的左手，「你的戒指呢？忘记戴了？」
那枚戒指并不值钱，是她第一次商演赚的钱买的情侣对戒。
尺寸小了点，勒得我手指不舒服，可我还是戴了四年。
我抽回手，语气冷淡：「你不也没戴吗？」
她下意识捂住左手，脸色变了变。
她早在一年前火了之后就不戴了，说是怕被拍到影响事业。
或许，她的变心早有预兆，
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5.
演出很成功，叶宝珠风也越来越成熟。
我看着聚光灯下闪耀的叶宝珠，心里五味杂陈。
一曲一曲歌毕，她拿着麦克风，对着台下的观众说：
「下一首歌，我想请一位很特别的人和我一起合唱我的新歌《挚爱》。」
我心猛地一跳，这首歌是她编写时，
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是歌颂我们爱情的歌曲。
她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我冷了一天的脸终于有所松动。
或许，我们的感情还能有所挽回。
她眼中的光芒，难道不是为了我吗？
可下一秒，她语气不耐烦：「让开，你挡住晨晨了。」
柯晨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从我身边走过，把手伸向了叶宝珠。
「不好意思啊，徐哥。」
叶宝珠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依。
我的视线定格在她们交叠的手上，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
叶宝珠和柯晨在台上深情对唱，台下观众欢呼。
我低头自嘲地笑着，眼角却湿润了。
我真傻，竟然还期待着她会回心转意。
现在，梦醒了，我也该放手了。
我再也不会想挽回这段无用的感情了。
6.
演出结束后，我正准备离开，
叶宝珠却叫住了我：「家御，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她把车钥匙扔给我，「我和晨晨今晚要一起庆祝一下，你把我的车开回去吧。」
「叫的都是年轻人，你又不喝酒就别去了。」
她身后的伴舞们尴尬地四处乱瞟。
我把钥匙甩给一旁的小助理，语气冷淡：「你开回去吧。」
叶宝珠柳眉倒竖，「徐家御，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车！」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意味深长：
「巧了，我也不喜欢开别人的车。」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正要开口，却被柯晨的痛呼打断。
「啊！」
叶宝珠立马扭头，满脸关切：「晨晨，怎么了？」
柯晨捂着手臂，一脸痛苦：
「好痛啊，宝珠姐，好像有木刺扎进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舞台边缘有一块突出的木刺，
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显眼。
柯晨刚才应该是无意间靠在了上面。
叶宝珠心疼地捧着他的手臂，仔细查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
柯晨嘴里嘶嘶地吸着气，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我，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不是说徐哥已经检查好舞台了吗？」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要是划到宝珠姐怎么办……」
他这话说得巧妙。
叶宝珠抬起头，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徐家御！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给晨晨道歉！」
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一阵荒凉。
曾经我们还是小透明，她见不得被人为难我。
现在她却为了其他人来故意为难我。
我冷笑道：「道歉？我做什么了？」
「舞台这么大，犄角旮旯里有个木刺，」
「也要我负责？我是她保姆吗？」
「晨晨受伤了，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你怎么这么恶毒！」
柯晨适时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柔声劝道：
「宝珠姐，别生气了，徐哥也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朝我投来挑衅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她还是更在乎我。
我心里冷笑一声，懒得再看这出拙劣的戏码，转身就走。
7.
「徐家御！你给我站住！」
后背就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
我沿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耳边是嘈杂的惊呼声。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叶宝珠站在台阶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徐家御，这叫一报还一报！」
「谁让你心肠这么坏，」
我这才意识到，就因为几句话，她竟然把我推下台阶。
刀伤抽疼，我低头一看，白色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叶宝珠似乎也看到了，她刚想上前。
柯晨虚弱地靠在叶宝珠身上，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宝珠姐，我疼！」
她扶着柯晨，语气焦急：
「晨晨，我们快去医院，你的伤口要处理一下。」
柯晨柔弱地应了一声，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
周围的人渐渐围了上来，对着我指指点点。
最后，还是小助理叫了救护车把我送去了医院。
8.
医生检查了我的伤口，脸色凝重。
「你这是旧伤复发，而且伤口崩开得比较严重，需要好好静养。」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病床上。
叶宝珠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倒数第二天，我出了院。
回到家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
家里多了很多东西，比如叶宝珠和柯晨的情侣牙刷。
我把情侣戒指放在茶几上，确保叶宝珠一进门就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轻松，
正准备离开，手机响了。
是叶宝珠。
「明天我定了星辰餐厅，你记得来。」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用了。」
叶宝珠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
「你怎么回事？这次我记得纪念日，你又不要了？」
我后知后觉想起来明天是我们五周年纪念日。
去年就因为她不记得，我跟她大吵了一架。
现在她倒重视了，可我却一点也不想庆祝了。
「好了，别再和我生气了，」
「你这几个月一直无理取闹，真累。」
「你明天记得去，然后我们再选个日子领证吧。」
不等我回复，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自嘲地笑了笑，耸耸肩，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公寓。
我约了几个好友在告别。
酒意上头，忍不住把最近的委屈事说出来。
「兄弟，真分了？」
胖子搂着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他们是见证过我这几年追叶宝珠的痴样的，如今也觉得我只是赌气。
「行了，别说了。」
我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话题。
「兄弟，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
瘦猴举起酒杯，「敬自由！」
我们碰杯，一饮而尽。
我开始放肆地大笑，笑我的愚蠢，笑我的执着，
笑我的这十二年青春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