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响了,迷迷糊糊地接起。
听筒那边传来裴度低沉磁性的声音:“沈知微,你的快递在我这。”
我心头一颤,骤然清醒。
迅速点开某橙色软件,果然——下单时选错地址了。
他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新男朋友?”
我承认对裴度真的上心了,但依旧死鸭子嘴硬:“是啊,刚谈的,比你厉害多了。”
夜沉如水,他语调平缓,慢里斯条地说:“看型号,似乎有点出入啊。”
我足足愣了三秒,面红耳赤:“裴度!
你有病啊。”
“嗯,你把tt寄到有病的前夫家了。”
裴度煞有介事提醒。
我的母语是无语,立马掐了电话。
给他发了条微信过去:东西我明天去你家拿。
发完信息,我才发现,我们上一次对话,是5月9号,他去京北出差,问我要什么礼物。
我当时忙着采访,匆匆回了句——你看着办。
最后裴度带回来一盆绿色的,小小的,长得像兔子耳朵的多肉植物。
他说,这叫碧光环。
果然是宇宙第一直男。
我关了百度搜索页,想夸我可爱就直说。
托多肉寄情,真不愧是植物学教授。
看着窗台上那盆碧光环,我突然开始想念他。
如果我们还没离婚,这样的夜晚,裴度肯定会帮我点好助眠的香薰,温好牛奶叮嘱我早点睡觉。
情动时他会摘掉那副金丝边眼镜,认真地看着我,凑近我然后吻过来。
不得不承认,裴度脑子好,人长得帅,在某些方面也特别优秀。
抛开性格不谈,他的确是很不错的伴侣。
不过,发现了我买计生用品,他这样在意。
甚至深夜不睡觉打来求证。
是不是证明,裴度也对我仍有眷恋?
想到这,我不由心生期待。
第二天,我踩着点跑去裴度任教的海大,在实验楼旁一棵海棠下等他。
手表时针转到十一点,裴度白衣黑裤,拎着电脑包出来了。
他长得高,体态板正得像t台上的男模,一步步走过来,气质出众,恣意风流。
我从海棠树后转出,脸上挂着副得体的微笑,刚开口:“好久——裴度。”
我顺着裴度的视线望过去。
人潮相隔,女人身材纤瘦穿了身浅粉的碎花长裙,冲他招手,语调温婉:“好久不见,裴度。”
她很快走到裴度面前,微笑着说:“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
“陈宁,好久不见。”
裴度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叙旧干懵了。
嘛呢这是?
凌晨裴度的电话居然是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有了新男朋友的?
事实上他才是已经另寻新欢了吧。
我快步走出树后,打算问清楚却听见裴度极冷淡的嗓音:“不巧,我下午要去家装公司,催一催婚房装修进度。”
女人笑了笑,仪态淡定:“不是都离婚了吗?
婚房进度也不急在这会了吧。”
好家伙,连这都说了,亏我把离婚的事藏着掖着。
我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剜了裴度一记眼刀:“早。”
他抬腕看了眼表,指针走到十一点五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