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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寒谢竹烟写的小说相见时难别亦难

相思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离开苏府的时候,苏璃欢抬头看一眼天空。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她又想到霄长乐。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愤怒吗?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苏璃欢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苏璃欢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

主角:萧逸寒谢竹烟   更新:2025-02-15 17: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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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逸寒谢竹烟的其他类型小说《萧逸寒谢竹烟写的小说相见时难别亦难》,由网络作家“相思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开苏府的时候,苏璃欢抬头看一眼天空。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她又想到霄长乐。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愤怒吗?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苏璃欢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苏璃欢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

《萧逸寒谢竹烟写的小说相见时难别亦难》精彩片段


离开苏府的时候,苏璃欢抬头看一眼天空。

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

她又想到霄长乐。

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

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

愤怒吗?

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

“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

苏璃欢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

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

苏璃欢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

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

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宫女,见了她,一齐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小主,小主金安。”

小主……

苏璃欢微微垂睫。

在宫中,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被唤作小主。

但她现在,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罪女。

她也不熟后宫礼仪,便张口让众人起来了。

又问身侧的李茂全:“李公公,皇上呢?”

“小主别急,一路辛苦了,先让这些奴才们伺候您沐浴吧。”

李茂全话落,马上便有四名宫女走至苏璃欢身旁,道:“小主这边请。”

苏璃欢无奈,最好随着她们往殿内深处行去。

此前她从未来过后宫,此刻尽目而观,只见殿内处处锦绣雕梁,软帐轻纱,每一张桌椅,每一挂壁画,都是出自大家手笔,奢靡不凡。

随着宫女行了数十步,经过了一扇大门,便来到了浴池。

入眼所及,只见这浴池甚大,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整个房屋,可容纳数十人都有余。

浴池内外均以莹澈如玉的白石铺砌,内里玉一般的白石壁和白石底上刻有许多的鱼龙花鸟状浮雕纹饰,千变万化,神态各异,随着池水的流动,满池的鱼纹花影也逐着水波轻轻荡漾,仿若活物一般。

苏璃欢进来后,先前随她一起的四个宫女,马上便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一个端赖沐浴的香料,一个往氤氲冒着热气的池水中撒着玫瑰花,另外两个则走至她的身侧,准备为她宽衣。

苏璃欢素来不惯在下人面前坦胸露体的,忙抱胸道:“多谢几位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那四个宫女闻言,互看了一眼,随后很快恭谨着行礼退了出去。

等室内无人了,苏璃欢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褪去全身衣物,踩着浴池边一级级的白石台阶,步入水中。

水温正合适,闻着除了香味,还有一丝丝硫磺的味道,苏璃欢猜测,这约摸是引了宫外眉山上的温泉水。

她靠在池壁,看似漫不经心将池水浇到自己的身上,实则心中却焦急如焚。

不知今夜是否能见到皇上,容她当面来请罪?

还有哥哥,也不知此刻受了刑没有,可还熬得住?

苏璃欢一边想着,一边用掺杂了数十种花的香料擦着自己的身子。

擦着擦着,水中忽然间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

那人影一看便是个男子,肌肉鼓胀、骨健筋强,浑身上下带着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游至苏璃欢身后,用一根纱巾将她的双眼紧紧缚了起来。

原本,她还抱了微弱的希望,只盼着这人是霄长乐。

可是,随着他出声,苏璃欢知道不是他。

不是他,不是他的声音。

是别的人,在这空无一人的宫殿中亵玩她,侵犯她。

一下子,苏璃欢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耳畔,只听那人戏谑地笑道:

“让爷尝尝,皇帝的女人是何滋味儿。”

谢竹烟刚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她点点头,回到房中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翠竹边的白色长袍,往书房而去。
甫一进门,家中的管家谢康就把书房的大门阖上,自觉地走到门外看守。
“烟儿。”
穿着雍容的谢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后仔细地打量。
“听说皇上召见你了?”谢夫人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的身后,翰林院大学士、谢竹烟的父亲谢章亦是脸色不豫地看着她。
经过午后的事,她其实也是害怕已极。
但是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忧。
“嗯,”她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然后让女儿陪他用膳。”
“用膳?”谢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这……”谢竹烟想到午后在龙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好打着掩饰道:“女儿也不知。”
看她那样子,谢章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
罢了,只要不是皇上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道:“今天薛大夫看过了,说再过几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门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别去上朝了。隔个几日,即便你跟程儿之间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了。”
谢竹烟闻言,不禁大喜。
本来她还在担忧明日的事,这下总算是放下心了。
当下也没有心思跟双亲说话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谢夫人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
谢府占地面积不大,谢欺程的澜苑位于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谢竹烟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
“哥哥。”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谢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谢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只有在谢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谢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谢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烟儿。”谢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谢竹烟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谢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谢竹烟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谢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谢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谢竹烟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谢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谢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谢竹烟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苏,便换成谢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谢府的福气。”
谢竹烟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苏端着一碗药进来。
许是听到了谢竹烟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谢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谢竹烟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谢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谢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谢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地给谢竹烟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谢竹烟自懂事时起,就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暴露于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时,兰馨都是在外边伺候,将空间留给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谢竹烟抬起玉足,步入洒满了花瓣的热水里。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一想到萧逸寒灼灼的双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语气,忽然间,谢竹烟在热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花戎跟左清清两人也都没想到。
皇上竟然寻到这来了。
两人皆是惶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花戎才要跪下,就被秦慎言扶住。
“不是说病了,就免去这些礼数。你好好休息。”
那日之别后,也就今日朝堂见过。
他都后悔今日那般冷漠,没有留住她好好庆祝。
结果这一天来,左思右想实属难受,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这才见到思念之人。
光是看到就让他好生欢喜了,奈何现在人太多,他也不太好表现的太明显。
“谢圣上。”
“臣女左清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清清也行了礼。
但是这次,秦慎言却没让她起来。
他冷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不淡不咸,“看来花将军和左丞相相处甚好啊。”
那晚义正言辞跟他表决心,现在又开始儿女私情。
好啊,真是好的很啊!
“末将与清清是青梅竹马。”花戎说道,“又是有婚期在身。”
花戎在尽量学妹妹的口吻了。
他如实回应,但秦慎言却一阵沉默了。
看来真的是病了,不仅声音变得沙哑了,就连脸色也憔悴了,最重要的是脑子还烧坏了。
几日前跟他说与这左清清从未见过,现在又成了青梅竹马了。
“都起来吧,你们在门外等候,朕有事要与花将军聊。”秦慎言说道。
花戎看了老将军一眼,老将军正想上前询问,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欢快的声音。
“爹爹,哥哥,娘亲,我换好了,你们瞧好不好看~”
才泡完澡的花陌离灵动的从后院钻了出来。
那如同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格外的动人,但是听得人却是震惊惶恐。
花老将军更是领先一步抢在花陌离面前将她挡住,“皇上亲临,还不快跪下。惊了圣驾拿你是问!”
皇上亲临?
花陌离一惊,立马跪在地上,更是将头埋在地上。
“老将军也不必如此惶恐,圣上这次是为了少将军来的,皇上和少将军进去了,你们也免了这些礼数吧。”太监走了过来说道。
“谢苏公公,女儿鲁莽,爹爹,女儿先行告退了。”
花陌离抬起袖子遮着脸却不想转身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丫鬟,慌乱中,太监看到了花陌离的脸。
“花,花将军!”
太监以为自己见鬼了,他朝着屋内那个方向看去,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肤若白雪美若天仙,模样与花将军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女装,绝艳惊人。
花陌离心中大叫不好,她看了花老将军一眼,花老将军示意她先走,然后把想要追的太监拦了下来。
“苏公公见笑了,我这女儿从小性子就顽皮,她不知圣上亲临,惊扰了圣驾。是老臣的不对。还请苏公公不要见怪。”花老将军说道。
太监指着离开的花陌离问道:“怎么会如此像,这,这……”
“实不相瞒,我育有一儿一女,他们是龙凤胎,但是出生的时候女儿身体娇弱,就一直放在乡下养着,养着养着性子也养野了。”
“龙凤胎啊?我就说,我起初一见我还以为是花将军呢。”太监调侃着笑道,“不过花将军又怎么能是个女子呢。这要真是女子是将军,那不是欺君之罪了嘛。”
花老将军心中大寒,却只能头皮发麻的笑着,附和着,“苏公公说的是。”
因为,他们还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也不知道刚刚乐儿贸然跑来,圣上看到了没有……
怎么会。
那日明明是软的,今天怎么变了?
再往下,秦慎言更是惊慌的松开。
是梦。
都是梦吗?
“滚!”
秦慎言面色大寒,整个人变得阴郁暴躁起来。
“微臣告退!”花戎朝着他鞠了个躬,这才退下。
男人?
她怎么会是男人,那日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这几日他日思夜想都是她。
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喜欢的也是个女子,还共度良宵。
可现在,又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不仅如此,他心仪的人,对他仍旧冷漠疏离。
贴身太监苏福全还是头一次见圣上如此怒火中烧。
以至于外面想要见圣的臣子都被无辜骂了一顿。
“圣上,龙体为重,当心伤口裂开。”苏富全给秦慎言端了一杯茶。
秦慎言一把打翻,“滚,都别来烦朕!”
“圣上,我跟了你十年了。你若是有何心事不凡说出来,让奴才为你分担吧。”
苏福全心疼的看着这天子。
秦慎言闭上了眼,整个人仿佛都憔悴了许多。
他问道:“你听说过庄周梦蝶吗?朕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庄周,还是那只蝴蝶了。”
“梦中将军明明是个女子,美貌绝伦,如同仙子。她看朕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春宵一刻也是动情万份。可为何梦醒了,一切都成了假的。”
苏福全明白了。
果然啊。
还是因为花将军。
能够让当今圣上如此乱了心性的,也只有花将军了。
“对了,圣上。奴才倒是有个主意,将军府近日一直在给二小姐物色人选呢。圣上不如把花将军妹妹接入宫中。”苏福全说道,“花将军妹妹和花将军长得那是一模一样,起初,奴才还以为是花将军女装呢。”
听到苏福全的话,秦慎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
“奴才也是那日跟圣上一同去将军府才见到的,那日我看到花将军的妹妹,穿着一袭飘逸长裙,如同仙女一般,模样还跟将军一模一样。老将军说是龙凤胎,但是二小姐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在乡下长大……”
嘭地一声。
秦慎言一拳砸在了墙上,惊得苏福全立马跪在地上。
“你为何现在才同朕说!”
“奴才知错,请圣上责罚!”苏福全吓得面色苍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秦慎言大怒之后又是大喜。
“龙凤胎。”
“好,好一个龙凤胎!”
“既是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她叫什么?”秦慎言询问道。
苏福全小心翼翼回答着:“花陌离。”
秦慎言冷冷勾唇。
好啊,好一个花陌离。
难怪回朝后,他时常觉得她像两个人,一会和自己很是熟悉,一会又对自己只剩下臣子的卑迎。
花陌离啊,花陌离,你可真是朕的好将军,把朕玩惨了。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自那日亲自给苏若程验身之后,大离朝年轻君主的脾气达到了空前地暴烈,其喜怒无常之程度,堪称登基以来之最。

在朝堂上,凡是有为景王求情的臣子,一律降三级。凡被举报贪污受贿的,一经查实,立马从重处罚。

在后宫中,动辄打翻珍宝古物的次数更是数之不尽。不仅让内务府头疼不已,也让一干伺候的人心惊胆战。

这日,在霄长乐再次摔碎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杯之后,李茂全终于大着胆子上前道:“皇上,奴才冒死问一句,您这些时日心情不好,到底是所为何事?”

他话落,霄长乐一个眼风便冷冷地扫了过来。

“李茂全,你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

“奴才不敢。”李茂全慌忙跪下,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话了,然既已出口,也只有继续下去了,于是小心地解释道:“奴才只是看您这些日子每日忧心忡忡,实在担心您的龙体啊。”

他跪在冰冷的宫砖上,头低低地垂着,装出一副忠心耿耿、视死如归的模样来。

明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但到底是自幼跟在身边伺候的,霄长乐冷哼一声,淡淡道:“起来吧。”

说完,他悄悄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水至清则无鱼,身为君王,他早就明白,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还有中间的灰色地带。

这些时日,他何尝不知自己有些事处理得有些过了?

只是,他实在难以控制得住。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是个男子,与自己同样的性别,于是他苦苦压抑了三年,只敢远观,不敢近处。

好不容易,他想要靠近一点点,然而,刚刚表达完心意,对方却马上避他如蛇蝎。

待他心灰意冷,却又于宫外偶遇,他发现原来那人是个女子,不仅与他一番云雨,甚至也心悦他。

这怎能不令他狂喜、感激上苍?

但结果呢?

居然只是他的一个美梦!

梦醒了,那人依旧对他只有君臣之谊,而无半分情意。

世间还有比这更嘲讽的事吗?

枉他身为大离天子,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在你以为得到后又再次失去。

他清醒又理智地活了二十三年,但这一次,他实在是愤怒至极、伤心至极,只觉满心的悲凉无处发泄,因此,才会于近日做出不同于以往脾性的事来。

“李茂全,你曾做过梦么?”年轻的君主幽幽地问自己的贴身太监。

梦?

这是哪一出啊?

即便李茂全自幼跟着霄长乐,也猜不透他话里的含义。

但是无需他猜,对方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朕曾做过一个美梦,梦中,苏卿变成了一个女子,峨眉如黛,长发如藻,胸脯高耸,双腿修长,说不出的动人,犹如古文中描述的洛神、山鬼一般。”

这下,李茂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还是因为苏大人。

于是他笑道:“皇上,您乃大离之君,万万人之上,您若当真喜欢苏大人,便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常住宫中也就是了。前朝的时候,大周天子不也是喜欢他的宠臣吗?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的这个,霄长乐自然是想过。

尤其是上次召见苏若程之后,再每每梦中梦见那一夜之情境,再次醒来时,这想法便格外强烈。

可是……

“李茂全,你不知道,朕有些时候,在苏卿身上似乎能看到两个人。”

这话可把李茂全吓了一大跳,他忙问道:“皇上,您这话是何意?”

如何便是两个人了?

苏大人一直是那个模样,他可瞧不出变化来。

霄长乐也觉得自己这想法荒唐,可是,近日发生的一切,又有哪样是不荒唐的呢?

苏若程忽远忽近的态度;

那日清晰无比的梦境;

自己背上已经消失的指痕;

以及他那天忽然刻意说自己是个男子……

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

偏偏,霄长乐就身处迷局之中,看不透彻。

也许,站在迷局之外的李茂全,反倒能看得清。

如此一想,霄长乐便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去苏府,那天苏若程对朕的态度便颇为古怪,太恭敬、太生疏了,都有些不像他。但是那天我们遇刺,他又恢复了正常,有些以往在朕面前的模样。可是上回他来朕书房,又不对了。朕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他有时是个男子,有时又是个女子。你说,朕这想法是不是疯了?”他说完,苦笑着看着李德全。

但是面前的奴才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不仅没有笑意,他的神色还极为古怪,似是想到了什么奇异的事情一般。

“李茂全,”见这奴才公然地在自己面前走神,霄长乐不悦地皱眉,“朕在跟你说话。”

“皇……皇上……”李茂全其实并非走神,他只是被自己突然间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颤声道:“您看见的像女子的苏大人,会不会是……”

“会不会什么?李茂全,你今日说话怎地吞吞吐吐的?”

李茂全苦笑。

他不是有意让主子着急,只是他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然而,万一呢?

万一真如他所猜想的,那他就是大功臣了,也为主子分了忧了。

于是,李茂全深吸一口气,凝神道:“奴才也只是猜测。皇上,您去苏府探望苏大人那日,奴才曾在府中见过苏大人的妹妹。”

苏若程的妹妹?

霄长乐闻言,微微挑眉,道:“继续说下去。”

“说来也是奇事,那苏大人的妹妹,竟与他是一胞所生的龙凤胎,两个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形,都几乎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一个是男子,一个则是美貌的小姐。奴才那日,便险些认错了。”

他这番话一出,便如滚滚惊雷般砸向霄长乐,他一下子便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这蠢奴才!为何不早些跟朕说?”

“皇上,”李茂全小心翼翼地道:“若非您说苏大人时男时女,依奴才这蠢脑子,如何能想得出来?毕竟……毕竟奴才所见的苏大人,一直都是男子。”

这话他其实没说全,应该说,他们主仆见到的苏大人,每次都是男子扮相。

如果说,当真苏若程的胞妹曾经假扮过他面圣、参议朝政,那么,这便是欺君的大罪了。按律,当诛九族。

可是,这话他一介奴才可不敢说。

论不论罪,这说到底,还不是仅凭皇上一句话么?

他不敢再出声,而霄长乐则一遍遍地回想着过往跟“苏若程”之间的种种。

难怪,她每次面圣时都离他这样远。

难怪,她总是莫名地畏惧他。

难怪,那个梦清晰得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

……

曾经感觉的怪异之处,都随着这个秘密的揭开迎刃而解。

苏卿啊苏卿,你瞒得朕可真是好苦啊!

若是不好好治一治你的罪,那可还当真是对不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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