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墨离谢听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尼三年后,侯爷跪地求原谅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霜尽晚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听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低下头一言不发,好似一具空壳。沈墨离看着她这样就莫名动气。等老夫人来了后,他故意当着谢听晚的面,对白清叙极尽温柔。白清叙受宠若惊,配合着他做出一副恩爱的模样。谢听晚低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耳边是沈墨离关怀备至的温柔声音,心里钝钝的疼。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未被这样温柔以待过,更别提沈墨离能牢牢记住她的喜好,知道她的用餐习惯。爱与不爱的区别,就是如此明显。明明她早就已经认清了。可为什么,心还能这么痛呢?大概是因为从未得到过吧。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谢听晚努力扬起唇角,将眸中的酸涩深藏,她在桌子上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说来也巧,她和白清叙的喜好居然还有几分重和,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沾上这种光。“老身吃饱了。...
《为尼三年后,侯爷跪地求原谅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谢听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低下头一言不发,好似一具空壳。
沈墨离看着她这样就莫名动气。
等老夫人来了后,他故意当着谢听晚的面,对白清叙极尽温柔。
白清叙受宠若惊,配合着他做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谢听晚低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耳边是沈墨离关怀备至的温柔声音,心里钝钝的疼。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未被这样温柔以待过,更别提沈墨离能牢牢记住她的喜好,知道她的用餐习惯。
爱与不爱的区别,就是如此明显。
明明她早就已经认清了。
可为什么,心还能这么痛呢?
大概是因为从未得到过吧。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谢听晚努力扬起唇角,将眸中的酸涩深藏,她在桌子上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说来也巧,她和白清叙的喜好居然还有几分重和,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沾上这种光。
“老身吃饱了。”老夫人突然扔下筷子,面色有些难看。
她看了沈墨离和白清叙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看一直埋头吃东西的谢听晚,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听晚,你和墨离也有几年没见了,怎么一回来便如此生疏,也不说多夹点墨离喜欢的菜。”
沈墨离冷哼,阴阳怪气道:“祖母,孙儿哪敢麻烦咱们这位侯府正夫人,她怕是早就忘了孙儿的喜好。”
“你喜欢鱼,尤其喜欢辛辣的烧鱼,每次厨房做这个,你都能吃好几碗饭。”
谢听晚突然抬起头,淡然的看着他。
“你讨厌这些清淡寡味的东西,每顿更是无辣不欢,而桌子上,没有你喜欢吃的。”
沈墨离怔了下,脸色复杂,低头扫过桌上那一盘盘寡淡无味的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清叙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抓住沈墨离的袖口,眼眶红红:“墨离,你喜欢这些,怎么不肯告诉我呢?”
她水眸氤氲,像是受惊的小鹿。
沈墨离看了心生怜惜,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低声哄道:“你身体不好,若是告诉你,你定会迁就我的饮食习惯,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他恼羞成怒,呵斥道:“谢听晚,本侯以为你这么多年已经改了,没想到还是惯会挑拨离间!”
谢听晚没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老夫人,面色平静,那意思不言而喻。
老夫人脸色讪讪,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儿喜欢吃辛辣的食物。
大概是他们祖孙俩很少在一起吃饭。
以前侯府用膳的时候,谢听晚都会准备两份,一份给沈墨离,另一份给老夫人。
这么多年,不是沈墨离在迁就她这个老祖母,而是谢听晚这个孙媳妇细心得体罢了。
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从手腕上褪下个镯子,戴到谢听晚手上。
“听晚,你年纪轻轻的,还是要多打扮才好,可不能一直这么素净。”
说完,老夫人又狠狠的瞪了白清叙一眼,转身离开。
白清叙脸色一白,依偎在沈墨离怀里,眼泪汪汪地说:“墨离,你不用迁就我,叙儿只盼着你好。”
沈墨离心头一软,刚想开口哄她,以前谢听晚也不会陪他吃那些辛辣的食物。
可转念一想,谢听晚那时一腔热忱,哪怕自己被辣的受不了,也要陪他用膳。
沈墨离沉默了几瞬。
见他不说话,没有像以前这样来哄自己,白清叙顿时慌了,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起来。
“墨离,听说你今日去了一趟广林寺,可是为祖母祈福?”
一提起广林寺,沈墨离脸色瞬间阴沉,他今天去找了主持,打听谢听晚这几年过得什么日子,她那满身的伤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受人折磨?
若是后者,他绝不能忍!
好歹谢听晚也是他沈墨离的女人,凭什么被外人欺辱。
可若是前者,那便是谢听晚活该,不知死活!
他抬起眸子,森然的目光落在谢听晚身上,意味深长道:“是啊,本侯还去见了广林寺的主持,捐了一些香火钱。”
“说起来,谢听晚你在广林寺这几年过的可好?本侯给广林寺捐了那么多香火钱,想必他们必然不会亏待你吧。”
“虽然你言行有亏,更是居心叵测,为人歹毒,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本侯也不至于让你受罪。”
“不过昨日太医说,你身子亏空的厉害,本侯很好奇,明明广林寺不曾亏待过你,只是让你日日礼佛,净化自己罢了,你怎么还给自己搞出了一身伤呢?”
“莫非,是广林寺骗了本侯?”
“咔嚓”一声巨响,沈墨离竟徒手生生捏碎了手中杯盏,碎片四溅,划过谢听晚的脸,留下一道口子。
“说话,谢听晚!”
“若是广林寺欺负你,本侯可替你报仇!”
沈墨离拍案而起。
谢听晚毫无波澜,抬眸直视他的眼睛:“若是听晚说了,侯爷可会相信?”
“你若是能拿出证据,本侯自然是相信的。”沈墨离眼眸讥讽,“不过你这个人说谎成性,比不得叙儿纯净,你说的话,本侯的确要好好斟酌一二。”
那就是不相信了。
谢听晚自嘲,她刚刚怎么会因为这几句话,对沈墨离重新产生期待呢?
这么多年,她在广林寺无数次期待落空,难道还没有学聪明吗?
若是沈墨离愿意相信她,她当年就不会被送到广林寺。
说来说去,不过是徒增烦恼。
谢听晚面无表情的福福身:“主持从未欺负过听晚,是听晚自己身子不争气罢了。”
“啪”一声巨响。
谢听晚被一股巨力袭击,竟生生摔倒在桌上,溅起汤汤水水。
白清叙嫌弃的赶紧躲开身子,生怕自己也被沾惹上。
只见沈墨离一袭黑袍如墨,俊逸的面庞此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刚刚扬起的手还没有放下。
“谢听晚,你果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惯会那些寻死觅活的手段,你该不会觉得,本侯会上你的当吧?”
“本侯巴不得你死在广林寺,好给叙儿让位置!”
谢听晚循着记忆回到原先住的院子。
这条路未曾变过,她以为沈墨离厌透了她,定不会让人前来打扫。
可刚踏入院子,就发现这里的陈设崭新。
“夫人,这院子是侯爷亲自命人打扫的呢,说夫人回来了,要干干净净的。”
随她而来的下人笑着解释,好似在给沈墨离拉好感。
“侯爷还是很在意夫人您的。”
谢听晚面无表情,心下有一瞬的波动,但很快消散不见。
放在以前,沈墨离若是踏入这院子一步,她便欢天喜地。
现如今,她心绪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儿厌烦。
她不想再与沈墨离攀扯更多关系。
只希望白清叙能一直缠着沈墨离,叫她一人在这院子中等到神秘人的前来。
谢听晚进了房间,直接躺在床上。
她很累。
在广林寺时,她能睡的时辰不多,特别是冬日,冷得根本睡不着。
这屋子里确实比外面暖和一些,她的困意便上来了。
歇息了一会儿,门外便有丫鬟喊她前去用膳。
谢听晚打开门,身上还是那件单薄衣物,发丝用一根木簪挽起,模样清冷,虽无耀眼之物傍身,但那身尚书府嫡女的气势并未被磋磨掉。
“夫人,为何不梳妆打扮一下?侯爷今晚指不定......”
“不浪费时间了。”谢听晚皱眉,朝着院子外面走。
以前,在白清叙出现的场合中,她都会好生打扮一番自己,什么贵气用什么,势必要将白清叙比下去。
然而,第二日,白清叙便会从沈墨离那里得到比她更好的首饰或者衣物。
但凡她稍有不满,沈墨离便会怒骂她不懂持家,只会攀比,毫无正夫人的模样,简直活脱脱妒妇!
她在广林寺中被磋磨三年,模样早就不复先前明媚。
再梳妆打扮,怕是给了旁人笑柄。
谢听晚很快走到膳食厅。
里面烛光明亮,沈墨离坐在主座,左手边便是白清叙,两人谈笑风生。
瞧见她出现在门口,气氛凝结。
谢听晚走到沈墨离右手边,间隔两个位置才坐下。
沈墨离满脸不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穿的什么样子,我侯府是苛待你了?”
瞧她如此不在意这场晚宴的样子,沈墨离心中气结,她这般装给谁看?
谢听晚转头看他,手心掐疼,才笑着说道:“谢侯爷关心,只是听晚撑不起过往衣物。”
沈墨离又要发怒,白清叙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本以为这三年她已经让沈墨离对谢听晚厌恶得不行,可没想到,这才回来半日,他的眼神与言辞,都留在了谢听晚身上!
白清叙匆匆打断他:“姐姐着实瘦了许多,墨离,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沈墨离这才转开眼神,拿起筷子,夹了菜给白清叙:“叙儿,你的手不是疼么,有什么想吃的,你与我说。”
白清叙脸上一红,嗔怒道:“墨离,你这般姐姐会生气的。”
沈墨离冷哼一声,“她敢?倘若真这般气度,她便配不上侯府正夫人的名头!”
说罢,对白清叙更是照顾周到。
谢听晚目不斜视,只专心吃自己碗中饭菜。
她早就心灰意冷,沈墨离说什么做什么,她已经不会在意。
广林寺主持得了沈墨离命令,好生调教她,这三年,无论酷暑寒冬,她从未填饱过肚子。
终日饥肠辘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吃的,她全身心都扑在了膳食上。
沈墨离每夹一次菜给白清叙,便用眼角余光瞥谢听晚一次。
可谁知,她眼睛好似长在了吃食上面,未曾分给他多一眼!
沈墨离愈发恼怒,先前的谢听晚不是这样的,怎么的好似换了个人!
“姐姐,清叙与你三年未见,甚是想念,但清叙身子不太好,只能以茶代酒,姐姐还请不要驳了清叙面子......”
白清叙见沈墨离一直瞧谢听晚,咬了咬下唇,双手端着酒杯,冲着谢听晚伸了过去。
这桌子本就不大,谢听晚正夹菜,她的手刚好撞上谢听晚的手腕。
只听“啪嗒”两声,筷子落在地上。
谢听晚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就听白清叙带着哭腔。
“对不起呀姐姐,这两日天寒,手腕着实酸疼,不是故意......”
谢听晚未言,俯身下去捡起筷子,她用帕子随意擦了擦,道了声“无妨”,继续用筷子夹了菜。
沈墨离额角青筋直跳。
以前他多分给白清叙一个眼神,谢听晚就好似被人抢了心爱之物,处处作妖。
但自从回来之后,她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
沈墨离心下莫名有些发慌,他猛地拍了下桌子:“这里就我们三人,你装什么可怜?故意用脏的筷子,恶心谁?说出去旁人只当我这侯府虐待你这正夫人!”
谢听晚垂眸,握紧了手。
先前她只多加一个菜,便说她浪费,说她奴役后厨,如今多这一双筷子,到了他嘴里,又成了她故意恶心人。
谢听晚不动声色叹了口气,这出戏码着实可笑,她这个看官并不想与他们再纠缠。
“是听晚的错,只是不想后厨多有劳累,还请侯爷原谅,下次不会了。”她淡淡道。
沈墨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这三年在广林寺还是学到了规矩,看来确实有悔过自新的架势。
他喊人换了新筷子,完全未注意到白清叙已然染了怒气的眼神。
“哎哟,我的孙媳妇儿哟!”
还未见人影,便先闻其声。
侯府老夫人,也便是沈墨离的祖母,被贴身丫鬟扶着走过来。
她瞧见谢听晚,看她消瘦模样,瞬间泪眼汪汪,拉着谢听晚的手,不停地说受苦了。
“祖母,无须担心,只是瘦了些,多谢祖母挂念。”谢听晚感受着老夫人掌心传来的温热,心下微微一暖。
老夫人是这侯府中唯一认定她是侯府女主人,对她多有疼爱,可惜年事已高,对前厅之事不便多问。
白清叙泪光闪烁,摇摇头,扯着他的袖子竟然委身跪了下来。
“墨离,你快劝劝姐姐,让她不要再跪了,叙儿福薄,怎能受姐姐如此大礼?”
一旁的小荷恰到好处地抹泪道:“侯爷,小姐心地善良,看不得人受苦。小姐本就身体不好,又一直担心着夫人,刚刚下床的时候都站不稳。”
沈墨离扭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看白清叙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叙儿,你怎么这么善良,谢听晚那样欺负你,你还为她说话!”
他挥挥袖子,冷声道:“不必管她的死活,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白清叙眸光闪了闪,依偎进他的怀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忽然,外头有丫头急匆匆跑进来,惊呼:“侯爷,夫人她,昏过去了!”
“什么?”沈墨离猛地起身,差点将依偎在他怀里的白清叙甩出去,他本能想要请太医来看,可扭头看着白清叙朦胧的泪眼,咬了咬牙。
“不用管她死活。”
沈墨离说完,心口却传来一股烦躁,他想起谢听晚单薄的身子,倔强的脸,以及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又暴躁地改了口。
“算了,本侯亲自去瞧瞧。”
安乐院内,谢听晚只觉浑身滚烫,意识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一片炽热的迷雾之中。
她面色潮红,却透着病态的柔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明明浑身滚烫,可骨子里却冷得要命。
脑中闪过从前的种种,她初嫁入侯府,对沈墨离芳心暗许,努力做好一切,想要成为侯府的女主人,沈墨离身后的女子。
可付出种种却不敌白清叙的只言片语。
她明明是尚书府嫡女却过得连一个没名没份的外室都不如,何其可笑。
不,她不要再过这种日子了。
“娘......娘亲,我要回家!”
谢听晚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耳旁传开细微的啜泣声。
她抬眸,正对上一双泪眼。
谢听晚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青儿?”
青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像是要哭尽心底的委屈。
好半天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听晚眼底涌上一抹泪意,青儿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陪着她一起进入侯府,还有一向疼爱她的奶娘。
谢听晚眸光黯淡,心里好似有一把刀子,钝刀子割肉,疼得要命。
“我没事,你是怎么回来的?”
当初她被沈墨离扔到广林寺,身边的青儿和奶娘都留在了侯府,但白清叙必然不会放过她们。
这些年,她们都受苦了。
谢听晚眼眸含泪,摸了摸青儿消瘦的脸,又问:“奶娘呢?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说起奶娘,青儿眼底浮现恨意:“您走后,奴婢和奶娘就被那个姓白的打入了浣衣房。”
“整个侯府,到处都是白清叙的眼线,有她在,没人敢对我们好。”
“奴婢也就算了,可奶娘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住这种搓磨,不久就病倒了。那个姓白的知道后,故意去侯爷面前装好人,把我们扔在一个破落小院里等死!”
青儿泪眼朦胧,抓起谢听晚的手:“可奴婢一直盼着您回来,您在这侯府本就孤立无援,若是连奴婢们也不在了,那您回来可怎么办?”
她抹掉眼泪,努力挤出笑脸:“这些年,奴婢一直靠着一手绣活挣点银子,给奶娘抓药,可是......”
青儿脸上呈现灰败之色:“奶娘在浣衣房里伤了身子,奴婢那点银子供得太辛苦,现在她怎么也不愿意吃药,一心求死。”
“可是小姐回来了!”青儿眼底重新有了光,“侯爷大发慈悲,让奴婢和奶娘回了安乐院。”
“有您在,奶娘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谢听晚听完,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匆匆地要下床,可她正发着高烧,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小姐!”青儿赶紧去扶。
门外,沈墨离长腿迈入,一进门便看见谢听晚主仆两人互相搀扶着,想要往外走。
他脸色一黑,训斥道:“走什么,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
“去,给她看看。”沈墨离烦躁不已的命令身边的太医,他不想看到谢听晚。
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倔强的脸。
罢了,她嫁给他多年,虽然心思恶毒,却也算是有一份情谊。
太医觑着他的脸色,低着头上前想要给谢听晚把脉:“夫人,您配合一下。”
谢听晚搞不懂沈墨离到底是想做什么。
明明让她跪在寒风中的人是他,现在将太医带来的人也是他。
谢听晚无声的自嘲,这大概是为白清叙专门请来的太医,顺道来看看她吧。
不过也好。
谢听晚坐直了身子,缓缓伸出手腕,她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太医微微颔首,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起身看向沈墨离。
“侯爷,夫人只是受凉后得了风寒,老臣这就开几幅药,喝个四五日就能恢复如初。”
沈墨离嗯了一声,森然的目光落在青儿身上:“你还愣着干什么?”
青儿敢怒不敢言,只好拿过太医开的方子出去抓药。
做完这一切后,沈墨离目光投向谢听晚,微微眯着眸子,好似在等待着她开口说话。
只可惜,谢听晚完全没有他想要的反应,只是勉强站起身,用生疏的语气道:“听晚谢过侯爷,若是无事,还请侯爷回去吧,毕竟白姑娘还在听风阁等着呢。”
沈墨离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听晚,你就不能和本侯好好说话吗?”
若不是太医还在这里,他真想掐着这女人的脖子问问。
她脑子都在想什么!
“哼,不识好歹!”沈墨离甩袖大步离去,太医紧跟其后。
等离开安乐院,太医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不曾想人还没离开,就被沈墨离又请到了书房。
他只好拿上自己的药箱子,任劳任怨地来到侯府的书房。
“侯爷,您找下官?”
谢听晚猛地抬起头。
眼泪无声滑落。
即便这句话她已经听过千百万次,可再次听见的时候,心还是抽痛不已。
她无力站在这里,只想快点回去,无论回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沈墨离就好。
谢听晚深吸一口气,冲着沈墨离和白清叙行礼:“侯爷的教诲,听晚已经记住了,从前是听晚糊涂,做出许多错事,还请侯爷和白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
“听晚告退。”
说罢,她转身就走,没有半分迟疑,生怕自己晚一点,眼泪便先一步落下来。
她不愿意,也不能当着沈墨离的面露怯。
她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
这一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沈墨离忍无可忍,冲着她离开的背影咆哮:“贱人,本侯让你走了吗,这就是你们尚书府的规矩,你滚了就别再凑到本侯面前,本侯看见你就恶心!”
谢听晚加快脚步,只当自己听不见。
厅堂内,忽然爆发出一阵嘈杂声,像是有人突然掀了桌子,碗筷丁零当啷落地的声音。
谢听晚带着青儿,没有回头。
主仆两人回到安乐院,青儿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小姐,您为什么不和侯爷解释呀,您在广林寺受了那么多苦,若是说出来,侯爷一定会给您报仇的。”
青儿年轻,心中还期盼着沈墨离能出手,英雄救美。
只可惜,谢听晚早就不是那个还在做梦的尚书府嫡女了。
她笑笑,摸摸青儿的脑袋:“别问了,快去煎药吧。”
青儿不解,却还是乖巧的离开。
一个时辰后,她端着两人的药回来,眉宇之间浮动着一抹忧愁。
谢听晚看了,便问:“怎么了?”
青儿欲言又止,可憋着憋着,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小姐,这个月,奶娘的药已经彻底喝尽了,其实早就该喝尽的,不过是那几天奶娘不愿意拖累奴婢,不肯喝药。”
“可是如今小姐回来,重新开始喝药,这药便不够了。”
青儿脸上露出一抹窘迫:“以前,药钱都是靠着奴婢去绣手帕换来的,可是现在您回来,奴婢没时间绣花......”
总而言之,她们没有银子了。
谢听晚揉揉眉心,唇角讽刺的动了动。
她这一生,何其可笑。
堂堂尚书府嫡女,侯府嫡女,居然还要为了银子低头。
“青儿,你可记得,我的陪嫁现在在何处?”
当年,她嫁进侯府的时候,尚书府可是陪嫁了十万两白银。
青儿脸色一变,低着头半天不说话,好半天之后才恨声道:“您当初才刚刚离府,姓白的就接过了管家权,把您的陪嫁全部入了库,现在钥匙还在她手里。”
谢听晚忍不住皱眉:“她凭什么把我的嫁妆归入库里?”
这和吞掉她的陪嫁,有什么区别?
青儿恨恨道:“这件事侯爷肯定不知道,不然绝不会让那个贱人胡作非为。”
谢听晚沉默几瞬,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恐怕,沈墨离就算知道也不会舍得怪罪的。
不过,她的银子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谢听晚发了狠,捏紧手指,她很快就要离开侯府,钱财乃身外之物,她可以不在意,但绝对不能便宜了白清叙!
“走,我们去听风阁。”
她现在就要把银子要回来。
“小姐,您糊涂了!”青儿赶忙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指了指外面的天。
“您该休息了,明天再去吧,您身体亏空的厉害,明天咱们把银子要回来,多买点燕窝,给您好好补补身子。”
谢听晚扭头看了一眼窗户,这才注意到此刻已经是夜里,再去听风阁也不合适。
想来想去只能作罢。
“那就明天。”
兴许是一直想着银子的事情,谢听晚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睁开了眼。
青儿端来早膳,是一些馒头咸菜一类的东西,这放在侯府里,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谢听晚记得,白清叙几年前养过一只狗,吃的都是大厨房里现做的山珍海味,不出一个月便肥的流油。
现在她的早膳,居然连狗都不如。
青儿看她脸色不好,哭着解释:“小姐,她们是越来越过分了。”
“前几天还能喝点粥,到了如今,便只剩下馒头咸菜了。”
这还能吃。
谢听晚以前在广林寺,只差树皮没有啃过了,刚开始的时候,她不肯放下架子,怎么也不吃这些东西。
越是如此,主持就越是折磨她,到后来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
她为了活下去,忍着恶心也得填饱肚子。
如今,这点馒头咸菜,还真算不得什么,谢听晚冷冷一笑。
白清叙以为这点手段就想让她崩溃,那真是做梦去吧。
“吃吧,吃完我们去听风阁,把银子要回来。”
有了银子,她就可以给奶娘买药,还可以在安乐院里安置一个小厨房,她们花自己的银子,沈墨离总不会说什么了吧?
一顿饭吃完,主仆俩直奔听风阁。
她们去的已经足够晚,却没想到还能撞上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沈墨离。
他和白清叙站在一起有说有笑,还真是郎才女貌,好似一对璧人。
青儿怕她看了难受,故意挡在身前。
谢听晚全然不在意,但她不想就这么入内,撞上沈墨离,因此带着青儿后退了几步,准备先避开沈墨离。
可没想到,沈墨离还是眼尖发现了她们。
“谢听晚。”
沈墨离忍不住挑挑眉:“你是来这里,特意找本侯的?”
“昨天走的决绝,本侯还以为你真有几分骨气,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贱骨头。”
沈墨离上前一步,捏住谢听晚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本侯警告你,休想对叙儿下手,否则,你就滚回广林寺!”
谢听晚强忍着屈辱:“听晚不敢,只是来找白姑娘有点私事。”
沈墨离皱眉:“什么私事?”
谢听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说:“罢了,本侯谅你也不敢再打什么歪主意,今日要进宫面见陛下,没空和你废话。”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听晚微微仰起头,那原本应该灵动的眸子里此刻早已没了光彩。
若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人还活着。
沈墨离感觉,眼前的女子与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没有任何不同。
沈墨离看着谢听晚这般模样,心中气恼不已。
他下意识地揽紧了怀中白清叙的腰身,大手不自觉地收紧,疼得她忍不住咬唇。
白清叙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她轻轻推了推沈墨离,娇嗔道:“墨离,你弄疼我了......”
沈墨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怀中的白清叙,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但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谢听晚身上时,瞬间被冷漠所取代。
“谢听晚,你难道就没什么话想说的吗?”
谢听晚早已无所谓,淡淡道:“听晚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别无他意。”
“你的东西?”沈墨离嗤笑,“你能有什么东西,你现在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侯府的!”
谢听晚忽然伸出手,手掌中赫然躺着一块清透的暖玉。
她看着沈墨离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侯爷,这是听晚的东西。”
“当年,是听晚九死一生为你求来的护身符,如今为什么会在白清叙身上?”
每说一个字,她的心上便好似有一把尖刀,狠狠割进去,再拔出来。
直到一颗心鲜血淋漓,痛意蔓延到四肢百骸,才肯罢休。
沈墨离黑眸微颤,显然是认出了谢听晚手中的玉佩,眸光闪了闪。
“那本就是你送给本侯的东西,本侯想给谁就给谁!”
沈墨离下意识躲开谢听晚失望的眼眸,攥紧拳头,强行分辨道:“就算,就算本侯不该把你的东西给叙儿,可你就没错吗?”
错?
谢听晚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消瘦的肩头微微颤抖,努力想要扬起唇角,却怎么也做不到。
“听晚有什么错?”
“侯爷明知道这是外祖母留给听晚唯一的念想,可侯爷还是给了白清叙!”
“这侯府里有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偏偏是这个!”
谢听晚不顾一切地大声质问,眼泪夺眶而出。
偏偏是这个?
为什么?!
沈墨离怔了下,神色复杂。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的谢听晚,好似她回府之后就变得淡漠刻薄起来,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如今,这还是第一次......
那一瞬间,沈墨离的心跟着猛跳了两下,他好似见到了从前的谢听晚。
难过的时候会哭,高兴的时候会笑,生气的时候会大声质问他。
“你......”
正当沈墨离想开口说些什么,一直都在看好戏的白清叙却忽然哎呦了一声,将他从回忆中带了出来。
“叙儿,你可是哪里疼?”
沈墨离紧张的检查起白清叙的身体,眼底的担忧和温柔满的快要溢出来。
白清叙咬唇,摇摇头,两行清泪滚滚而落,无助的扯着沈墨离的衣裳。
“墨离,你别怪姐姐,是叙儿不该拿这玉佩的。”
说完,她努力从沈墨离怀里挣脱,膝行到谢听晚面前,哀求道:“姐姐你不要生气。”
“妹妹也不知道这块玉佩对你如此重要,不然绝计不会收下。”
“妹妹知道自己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只会惹姐姐生气。”
白清叙哭着哭着,竟开始颤抖起来,好似无助的小白花,更衬得站着的谢听晚像个恶人。
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沈墨离。
“墨离,姐姐说的对,叙儿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不配管理侯府。反正姐姐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此事,不如......”
“就将侯府的管家权还给姐姐吧。”
白清叙一头扑进沈墨离宽阔的胸膛,紧紧抱着他的腰:“叙儿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远远的看你一眼,就足够了。”
沈墨离心疼得厉害,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冰冷的目光落在谢听晚身上,刚刚那几分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他算是明白了。
什么玉佩都是假的,不过是谢听晚无理取闹的理由罢了!
她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拿回侯府的管家权。
好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
他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被她的眼泪欺骗,真的怀疑叙儿。
“谢听晚,就算本侯真的把你的玉佩给了叙儿,也是你欠她的!”
“还有,你能回府,已经是本侯对你的仁慈,休要妄想什么管家权,你不配!”
这一声声冰冷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入谢听晚的心。
但她好似全然不在意了。
她扯了扯唇角,忽然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脚下都有些站不稳。
“侯爷说的对,听晚有错,错在当日不该将这玉佩交给侯爷,应该直接给白姑娘的。”
“毕竟,是听晚欠白姑娘的。”
谢听晚抬起头,眼眸淡漠,再次回到那个不会笑,不会生气的模样。
“侯爷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听晚不会有半分不满。”
“滚!”
话音落下,沈墨离骤然暴怒,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子,上面的茶盏和首饰盒叮铃桄榔落了一地。
白清叙被吓了一跳,埋进他的怀里,心中期盼着沈墨离能把谢听晚送走。
只可惜,让她失望了。
“给我滚出去!”
“来人,把夫人拉回安乐院禁足,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一声怒吼,屋外的下人跪了一地,一个个似鹌鹑,动都不敢动。
然而在这滔天的怒火中,谢听晚却全然不在意的抬脚走了出去,直到离开暖阁的最后一刻,她挺直的背也没有弯下来。
玉佩已经拿到了,别的,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冷意,偶有湿润,谢听晚这才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飘起了雪花。
她自嘲一笑,还好沈墨离没有让她罚跪,否则真的会要命的吧。
青儿紧跟在身后,欲言又止:“小姐......您被禁足,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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