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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凌虐侮辱一年后,国公府悔疯了前文+后续

香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定秦收回手,无声冷笑。呵,说了半天,是他自作多情?他语气凉几分:“这么早,祖母还没起。”“那我就在院子里等。”苏定秦喉咙滚出一声笑:“你倒是懂规矩。”老夫人不喜她,苏定秦早就知道。知道苏家小千金另有其人,府里准备接人时,本来他想亲自去,快点见到这个小妹妹,是祖母拦下他。回来之后祖母也给余笙笙立了不少规矩,她从未叫过苦,有过抱怨,都是笑眯眯的,说祖母是为自己好。这让苏定秦更心疼,为了让她好过些,只要不上朝,都会陪她来。如今,她规矩学得到位,挑不出错,却也不用他在身边。苏定秦心里乱嘈嘈的,像塞满乱七八糟的草,吐不出,又闷得难受。他一甩袖子:“那你自己去吧!”他也有点赌气,想让余笙笙求一求他,哪怕说让他送到院门口,他也会答应。但余笙笙竟...

主角:苏定秦余笙笙   更新:2025-02-14 1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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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定秦余笙笙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凌虐侮辱一年后,国公府悔疯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香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定秦收回手,无声冷笑。呵,说了半天,是他自作多情?他语气凉几分:“这么早,祖母还没起。”“那我就在院子里等。”苏定秦喉咙滚出一声笑:“你倒是懂规矩。”老夫人不喜她,苏定秦早就知道。知道苏家小千金另有其人,府里准备接人时,本来他想亲自去,快点见到这个小妹妹,是祖母拦下他。回来之后祖母也给余笙笙立了不少规矩,她从未叫过苦,有过抱怨,都是笑眯眯的,说祖母是为自己好。这让苏定秦更心疼,为了让她好过些,只要不上朝,都会陪她来。如今,她规矩学得到位,挑不出错,却也不用他在身边。苏定秦心里乱嘈嘈的,像塞满乱七八糟的草,吐不出,又闷得难受。他一甩袖子:“那你自己去吧!”他也有点赌气,想让余笙笙求一求他,哪怕说让他送到院门口,他也会答应。但余笙笙竟...

《被凌虐侮辱一年后,国公府悔疯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苏定秦收回手,无声冷笑。
呵,说了半天,是他自作多情?
他语气凉几分:“这么早,祖母还没起。”
“那我就在院子里等。”
苏定秦喉咙滚出一声笑:“你倒是懂规矩。”
老夫人不喜她,苏定秦早就知道。
知道苏家小千金另有其人,府里准备接人时,本来他想亲自去,快点见到这个小妹妹,是祖母拦下他。
回来之后祖母也给余笙笙立了不少规矩,她从未叫过苦,有过抱怨,都是笑眯眯的,说祖母是为自己好。
这让苏定秦更心疼,为了让她好过些,只要不上朝,都会陪她来。
如今,她规矩学得到位,挑不出错,却也不用他在身边。
苏定秦心里乱嘈嘈的,像塞满乱七八糟的草,吐不出,又闷得难受。
他一甩袖子:“那你自己去吧!”
他也有点赌气,想让余笙笙求一求他,哪怕说让他送到院门口,他也会答应。
但余笙笙竟什么也没说,福身就走。
苏定秦握紧拳头:“白眼狼!”
余笙笙到老夫人院中,老夫人果然还没起,只一个粗使婆子来回她,让她等。
一直到天光大亮,阳光热烈似火,她的里衣近乎湿透。
赵嬷嬷才出来,站在廊下淡淡扫她一眼:“笙小姐回去吧,老夫人这里一会儿有贵客,没时间见你。”
余笙笙福身告退,后退几步才转身。
赵嬷嬷一直瞧着她,眼神鄙夷,哼,窝囊废,连郡主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此时苏知意也来了,赵嬷嬷满脸堆笑,赶紧下台阶来迎接。
“郡主来得正好,老夫人在等您呢,一早让老奴准备了雪花酷和樱桃盏,就等您来了解解暑气。”
“多谢嬷嬷,”苏知意声音爽朗,“妹妹也在?不如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赵嬷嬷眼角余光扫一下余笙笙:“郡主,一会儿沈公子要来,老夫人这才特意请了您。”
“这其它人,就不方便在场了。”
余笙笙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利索出院。
身后苏知意的声音都染着笑:“沈哥哥巡防回来了?”
“听说是昨晚回来的,一回来就来看您。”
赵嬷嬷边说边瞄院门口,余笙笙的影子已经不见了——算她识相,就是得让她知道,沈公子是郡主的良配,可不是她能肖想的。
余笙笙听出赵嬷嬷的话外之音,只觉得好笑。
沈家?她才不稀罕。
当初被接回府,苏夫人曾亲自教她女红刺绣,余笙笙第一次绣帕子,就绣一株兰。
虽然绣得很丑,却是她第一次自己完全成一件绣品,想的是将来有机会送给珍视的人。
不料,那方帕子在一次家宴上,被沈之渊捡到,看到那株兰,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偷偷绣给沈之渊的。
包括沈之渊自己,因为沈之渊,表字兰驰。
那时苏知意红了眼,就差哭着说要把亲事让给她。
沈之渊当众表示,此生只娶苏知意。
余笙笙好言解释,那方帕子根本不是给他的。
真是笑话,天底下只有他自己的表字带“兰”字吗?
管他什么兵部侍郎的儿子,什么青年才俊,都与她无关。
她心里,只有一个人。
可好像所有人都认定,她对沈之渊有企图,想夺亲事。
得快点走,以免又遇见,正要转道,有人叫她,声音不带情绪。
“余笙笙!”
重音落在“余”字上。
她假装没听见,转身就走,沈之渊音量提高。
“余笙笙,站住!”
余笙笙脚步越来越快。
“唰!”
一道冷光贴着她鞋边闪过,六芒星暗器把她裙摆钉在地上。
她再迈不动步,差点摔倒,
沈之渊慢步走过来,看着她的侧影,她比一年前高了些,瘦了些,身姿挺拔,如一株瘦而韧的竹。
发丝被热风掠过,丝丝柔柔起伏落下,配上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宛如一幅仕女图,沈之渊心头莫名悸动一下。
随即又无声冷笑——欲拒还迎,这种把戏,他见得多了。
这个女子,果然还是对他心有幻想。
怎么可能没有呢?一个乡下野女,即便是苏家的骨血,但十几年流落在外,早就失了贵气。
乍见他这种优秀男子,芳心岂能不动?
“我方才叫你,你没听见?”
他开口就语气不善:“把暗器还给我。”
余笙笙把暗器从地上拔下来,抛还给他:“沈公子收好了,别再四处丢。”
沈之渊接住,轻蔑一笑:“要不是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越叫你越走,我能用暗器吗?”
余笙笙不想和他纠缠:“沈公子还是赶紧去老夫人的院子吧,郡主和老夫人都在等你。告辞。”
她说罢要走,沈之渊喝道:“站住!”
“余笙笙,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记住了,你姓余,和我沈家有婚约的是苏家千金。”
他上前一步,看着余笙笙细嫩的脖颈,几丝发落在其中,黑白相映,似能灼伤他的眼。
沈之渊收回目光,语气更沉几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看你一眼,我心里,只有知意。”
余笙笙心里冷笑,嘴里快速道:“是,我记住了,恭祝沈公子和郡主早点成婚,幸福无边。”
沈之渊莫名火起:“你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当初明明是你,私下打听我的表字,还......”
余笙笙忍无可忍:“沈公子,天底下表字带兰的人,只有你一个吗?”
沈之渊一噎,余笙笙别开目光:“我从未对你动过什么心思,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我用性命担保,不会破坏你和郡主。告辞。”
余笙笙正要走,忽然看见从远处跑来一条狗。
那条狗并不大,全身雪白,吐着鲜红的舌头。
余笙笙脸色瞬间煞白!
铁笼,狗叫,尖牙,突然间像决堤的水汹涌奔来,把她吞没。
只要她稍有错处,就会被关进狗笼子,她拼命蜷缩在角落,只要稍微往外挪一点,拴着铁链子的狗就能用牙撩到她的皮肉!
那些都是凶猛的大犬,呼哧声,磨牙声,甚至口水滴落声,都在她耳边炸开,冲击她的耳膜。
余笙笙后背已满是汗,耳边轰鸣着,只见沈之渊嘴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
余笙笙后退两步,已经完全忽视沈之渊,满眼全是狗鲜红的舌头和尖牙。
沈之渊看她神色,欲发不满,抱起狗走向她:“你......”
余笙笙额头被汗浸湿,双腿控制不住微微颤抖,她想跑,但脚软得不听使唤。
眼看沈之渊越来越近,她腿一弯,差点摔倒。
沈之渊下意识一把捞住她。
不远处树后,苏知意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眼底却若有惊浪滔天。

“证据”确凿。
赵嬷嬷面无表情:“按家法,偷盗,三十板子。”
“打!”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押着吴奶奶的肩膀,就往台阶下拖。
余笙笙心急如焚,吴奶奶刚被罚跪了那么久,刚才在她面前就是强撑着装没事。
三十板子下去,怎么受得了?
“慢着!”余笙笙快步下台阶,“点心是我让吴奶奶帮忙拿的,我没吃饱,嘴馋祖母屋里的点心,想来祖母疼我,不会怪罪。”
“此事,不关吴奶奶的事。”
赵嬷嬷嘴角一勾,轻蔑尽显:“笙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老夫人自然是疼您的,您开口要,别说一块,一盒子都舍得。可这老奴偷拿,就是另外一回事。”
“打!”
余笙笙喉咙艰涩,掌心都渗出汗来,想要强行阻拦,又知根本行不通。
恰在此时,苏砚书缓步进来,皱眉问道:“在闹什么?”
他抬眼看到余笙笙红着眼眶,孤零零站在一侧,对面是赵嬷嬷等一众婆子。
余笙笙身影单薄,像一株未长成的小树,瘦弱又倔强。
苏砚书心头像被拧了一把,想起余笙笙初来那年秋天,独自站在花园桂花树下。
他问她在干什么,她眉眼笑得弯弯:“我听二哥念书的时候咳嗽了两声,想着摘点桂花,给二哥做桂花蜜泡水喝。”
那年初冬,他就收到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桂花蜜,粒粒桂花金灿灿,是余笙笙一点点挑出来的,裹着亮晶晶的蜜,像极了余笙笙的笑。
时至现在,那只用来装桂花蜜的罐子,他都没舍得扔。
苏砚书快步走到余笙笙身侧,和她站在一处,面对赵嬷嬷。
“你要干什么?”
赵嬷嬷赶紧端正行个礼,笑容谦卑:“老奴见过二公子,不是老奴放肆,实在是吴婆子偷点心,证据确凿,老奴奉老夫人之命,不得不家法处置。”
苏砚书皱眉,扫一眼吴奶奶,又看余笙笙:“一点点心都偷,果然改不了乡下下贱的习性,这种奴才,须得磨磨性子,教她做人。”
余笙笙抬眼看他,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隐约有光芒一闪,似火光。
乡下下贱的习性——余笙笙双手手指拧在一处。
在苏砚书,不,苏家人眼里,来自乡下,本身就是原罪。
像偷盗之罪,压根都不用审问,不用问来龙去脉,就可以认定。
苏砚书被她那一眼看得心莫名一慌,又涌起一点淡淡的烦躁。
“她偷别人的也就罢了,偷的是祖母的,别因她连累你自己。”
余笙笙眸眸,长睫掩下情绪:“二公子有所不知,是我没吃饱,看祖母那里的点心好吃,让她拿的。”
“你......”苏砚书眉头微拧,“你怎么不跟我说?”
苏砚书对赵嬷嬷道:“行了,不就一块点心的事,你去回祖母,就说点心我吃了,回头我买一斤赔给她老人家。”
赵嬷嬷尴尬挤个笑,还未回答,余笙笙抢先道:“不必。”
“不劳二公子费心。”
她敢吗?
之前这种教训太多了。
她回来第一年吃年夜饭,苏知意不小心碰到她手里玉筷子,筷子落地摔成两断。
老夫人问她怎么回事,她还没说,苏知意就把错揽过去,口口声声是自己的错,苏砚书也站起来说,是他的错,一双筷子而已,算在他头上,回头把太子赏的象牙筷子送祖母一双。
可余笙笙并没有因此逃过惩罚,反而被罚得更重。
苏知意一脸愧疚,苏砚书不断说是他的错。
他说一句,老夫人就命人打余笙笙的掌心一板子。
那时候余笙笙觉得,老夫人管她严,是为她好。
在别苑这三百多个夜晚,她把在苏家的两年翻来覆去想了好多遍。
老夫人就是不喜欢她,而苏知意和苏砚书求情的话,未必是对她好。
苏砚书沉下脸,觉得满心热情被冷水泼头。
“笙笙,你别不知好歹,你在这儿跟我硬气什么?就凭你去祖母面前,能求得下情来吗?”
余笙笙福福身:“此事老夫人要打要罚,我都认,就不烦劳二公子。”
“你!”苏砚书握紧手里的药瓶,“亏我还想着给你送上好的药来,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吴奶奶被压着肩膀抬不起身,声音有些发闷:“笙小姐,不......不必为了老奴惹怒二公子和老夫人,老奴......认。”
吴奶奶只字没提是老夫人赏的点心,她是从乡下来,是没有文化,但她不是傻。
打狗要看主人,她就是一条老狗,打的不是她,她的主人也不是老夫人,是针对余笙笙。
“吴奶奶,”余笙笙喉咙艰涩,眼泪差点涌出来,“我......”
她想走过去,被苏砚书一把抓住:“为了个婆子,你倒是真情实意,我是你二哥,特意拿了皇后赏的祛痕膏......”
提及皇后,余笙笙心头一片恶寒。
她甩开手道:“不必!二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身贱体糙,不配。”
苏砚书被她一甩手,身子往后一退,药瓶也脱了手。
瓶子骨碌碌打几个转,滚到他靴子边。
苏砚书垂眸看着瓶子,再次缓缓抬眼看余笙笙,喉咙里溢出一声笑。
他一脚把瓶子踢开,语速缓慢却极具压迫:“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婆子提出去,我要亲自看着她受罚!”
“你,”他又看赵嬷嬷,“去回祖母,就说我为她老人家分忧。”
赵嬷嬷福身道:“是!”
余笙笙急声道:“二公子!”
苏砚书回头看她一眼,好啊,养不熟的小猫崽子,不好好收拾一下,总是亮爪子,真当他这个二哥是泥捏的不成?
不是在意这个老婆子吗?那就好好收拾,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奓刺!
两个婆子把吴奶奶拖到院外,余笙笙快步要跟上,被周婆子拦住。
周婆子满身尘土,脸上还有被打的青紫,嘴角都在渗血。
“笙小姐,不......不可,您若是冲动,不但救不了她,还会让惩罚更重,万万要忍耐啊。”
余笙笙听着外面响起的板子声,心如刀割,浑身微微颤抖,眼白满是血丝。
她声音从喉咙里挤压出来:“你是她们派来监视我的,就是为了看我难受,是不是!”
周婆子嘴唇颤抖几下,声音低哑开口:“老奴......”

余笙笙脚步一顿。
看清她眼中裂开的情绪,不似刚才那般冷静,苏定秦嘴角微翘。
“不是喜欢跪,不是说没见过祖宗吗?让你跪个够!”
苏夫人眼泪滚落,正欲阻止,苏知意拧眉,双手扶着膝盖,神色痛苦。
苏夫人慌忙问:“意儿,可是腿伤又犯了?”
苏定秦和苏砚书都急忙围过去。
余笙笙也被府兵围住,和苏家人隔开,押去祠堂。
祠堂门重重关上,她跪在蒲团上,让脚歇息一会儿,重重吐一口气。
心头有一丝丝欢喜,但更多还是心酸愧疚。
能见到吴奶奶自然开心,三年未见,也不知道她好不好,之前给她捎的钱和衣裳有没有收到。
可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还想逃走,不能再拉着吴奶奶跳火坑。
还有,余笙笙敏锐觉得,皇后不会大发慈悲突然放她,也不是苏家求的情。
那是为什么?
甚至把吴奶奶接了来,这其中,必有缘由。
胡思乱想中,夜色慢慢降临,祠堂幽暗,无人来掌灯。
余笙笙微合上眼睛,额角渗出薄汗,她努力平复心情,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别苑,这不是暗室。
耳边掠过的是窗外的风声,不是猛兽嘶吼。
尽管如此,三百多个黑夜形成的恐惧记忆,还是混在闷热的空气里,从四面八方涌来。
......
芳菲院中,灯火通明,床对面的旧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取凉器,下面是冰盆,上面是精巧的三叶竹扇,苏砚书轻摇把手,丝丝清凉轻柔包裹住苏知意。
这台取凉器是内务府做的第一批,进献给东宫的,苏砚书在对诗会上赢了其它人,请太子把这个当成彩头,带回来给了苏知意。
苏知意长发散开,靠着床头,吃苏定秦刚给她买回来的冰酪。
苏夫人端着酸梅汤进来,看着正擦汗的苏定秦,嗔怪道:“你呀,就会宠着着她,这么贪凉怎么行?”
苏知意撒娇道:“哎呀,母亲,我就吃一点点,不会贪凉的,莫怪大哥。”
苏夫人无奈,只能宠溺:“最多吃一半。”
苏知意拧眉,有点不舍:“那,母亲答应我,我让儒剑从百味楼定一桌席,你们陪我吃,好不好?”
苏砚书笑容温柔:“好好,我把梨花白拿来。”
苏知意满意笑,扬声道:“儒剑。”
一名身穿劲装的女侍卫从门外进来:“小姐。”
“去百味楼,定一桌席让他们送来,记得,要有大哥喜欢的金玉炒双鲜,还要有步步高升,给二哥,富贵满堂给母亲。”
儒剑领命而去,身后屋内笑声一片。
她穿过后宅庭院,脚步一转,走向安静无声的祠堂。
余笙笙跪得腿脚发麻,近乎失去知觉,双脚底一片濡湿,她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但这些都不及心里对黑暗的畏惧,她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咬紧牙关与黑暗,与心魔对抗。
她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就在弦将断之际,突然,一道肃杀冷意擦过她的颊边!
几根发丝飘落,一道浅浅血痕在白玉般的脸上划开,余笙笙无暇顾及这些,死死盯着扎在她面前的那枚暗器。
暗器上扎着一张字条。
她又等了片刻,看看四周,再无动静,把暗器拔起,打开字条。
她撑着地艰难起身,挪到供桌前,借着微弱红光凝眸细看。
字条上简单一句:安分守规矩,否则,后果自负。
余笙笙指尖收紧,一点红光映在她眼底,浓烈化不开的倔强无声涌动。
她张开嘴,把字条放进口中,极缓地咀嚼,把字条上的每一字嚼碎。
吞下去。
她若是孤身一人,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在不行。
吴奶奶还在府里,她连人都还没有见到。
夜色渐深,苏知意院中的说笑声终于渐渐落幕,残席已撤,空气中还留着酒香。
苏砚书脸上泛着微红,慢步去余笙笙的院子。
手里的药瓶快被他握热了,脚步不由自主加快,快到院门前的时候却停住。
一年了,自从余笙笙被带走,他就没来过这里。
当初那支箭,其实他......苏砚书狠狠闭眼,把想法压下去。
事情都过去了,笙笙离家一年又已回府,没必要再提,若非要说愧疚,他应该对阿意愧疚更多一些。
握着药瓶的手又松了力道,罢了,再找机会吧。
他转身,又走入夜色里。
一夜过去,次日一早,苏家兄妹去苏夫人院中请安。
苏夫人昨晚睡得好,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苏知意眉眼微弯:“妹妹回来了,母亲也开心了,气色瞧着都好了。”
苏砚书看看四周,目光平静,掩下一丝不耐:“已是这个时辰,竽笙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等着我们去请她?”
苏定秦蹙眉,脸色阴沉:“砚书,笙笙应该不至于。”
苏夫人浅笑:“不着急,再等等,等笙笙来了就摆饭。”
苏知意笑容温柔:“许是妹妹初回到家里,不太习惯,睡得迟了,自然醒得也晚。”
苏定秦声音都浸着怒气:“一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真不知道这规矩是怎么学的!”
苏夫人安抚:“好了,她是妹妹,不懂就慢慢教。吴嬷嬷,去看看笙小姐。”
“是。”
不过片刻,吴嬷嬷匆忙进来:“夫人,笙小姐不在院中。”
苏夫人一愣:“不在?去哪里了?”
“这......老奴不知,不过看着屋里的床铺不像睡过的样子。”
苏知意微讶:“是不是昨天妹妹回来时,我们说得太重,她不开心,所以离家出走了?”
苏定秦拍桌怒道:“出走?她好大的胆子。”
苏砚书浮现几分不达眼底的笑:“怕是在皇后娘娘那里把脾气养大了,说都说不得。”
苏夫人神色微慌,起身道:“这......难道她又回别苑去了?不行,我去接她。”
“母亲,您亲自去接她,岂不是更让她骄纵?”苏砚书缓声道,“把昨夜守门的奴才叫来。”
“我倒要问问,咱们的笙小姐是怎么出府的。”
屋里气压极低,丫环婆子大气都不敢喘。
家丁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外台阶上。
“说,笙小姐昨天晚上几时出府的?”苏砚书道。
“回二公子,奴才没见着笙小姐出府。”
苏砚书眉梢微挑:“没见着?是不是又躲懒了?”
家丁不断叩头:“二公子明鉴,小人值夜,一刻也不敢躲懒打盹。”
苏定秦手指轻叩桌子:“府里也有巡守的侍卫,去问问他们。”
“母亲,昨天晚上您什么时辰让笙笙回的院子?”
他无意一问,把苏夫人问愣了。
“回院子?我没吩咐,不是你吩咐的吗?”
苏定秦也愣住:“您没吩咐?那......”
他又看向苏砚书。
苏砚书也一脸愕然:“我以为大哥或者母亲会吩咐的。”
三人面面相觑,这时才意识到,余笙笙可能还在祠堂,跪了一夜!

苏砚书一脚踏进来,目光都透着沉沉凉意。
记得余笙笙刚归家,面对母亲准备的衣裳,那么欢喜,眉眼都是笑弯的,小心翼翼摸了又摸,那小模样让他心疼不已,恨不能把全京城的好看衣裳都让她试试。
可现在,衣裳还是那些衣裳,她却冷脸相对,只爱华裳。
“皇后赐的华服精美,母亲准备的衣裳自然比不上,不过才离家一年,就如此爱慕虚荣。”
苏夫人低声轻斥:“砚书,不能这么说你妹妹!”
“母亲,她根本就没事,刚才......不过是月事血,脏了阿意给我做的靴子不说,脏血入祠堂,简直就是羞辱祖宗。”
苏夫人诧异:“笙笙,你......”
余笙笙闻言,微微闭眼,抬手解外裳,动作缓慢却坚定。
亲兄妹也是男女有别,苏砚书脸色微变,正欲转过脸骂她不知羞耻,又猛地瞪大眼睛。
余笙笙解下外裳,里面穿的不是丝质里衣,而是一年前从围场上被拖走时的那件。
只不过那时还是簇新的,此时肮脏破烂,可见干涸的血迹。
余笙笙动作不停,踢掉脚上鞋子,鞋中满是血,白袜已成红袜。
现场一静。
苏砚书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前赤红让他又想起一年前余笙笙被鲜血染红的后背。
当时,她也是穿着这件衣裳。
此时,那些鞭痕仍在。
他撞上桌边,稳住心神。
连进来的苏知意都抿住唇。
苏夫人捂住嘴,眼泪滚落。
余笙笙直视苏砚书:“二公子,满意了吗?”
苏砚书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她怎么会伤成这样的?
余笙笙垂眸,长睫遮住眼中情绪,也无心看这些人或惊或疑的神色。
苏夫人泣不成声:“我的笙笙,你这是受了多少罪,是娘亲不好,娘亲不知道......”
苏砚书极力稳住情绪,摇头否决:“不可能!京中贵女谁没有学过规矩?宫里来的嬷嬷虽严格,但都知分寸,绝不会这般。”
“更何况,大渊以孝治国,太子仁孝,皇后贤德,怎么会容许手下做这种事?”
余笙笙轻笑着系好最后一个扣子:“皇后贤德,当然要为苏小姐出气,我身为射杀她不成惊她马的凶手,受这种惩罚,你很意外吗?”
苏知意眼睛微睁,双手自觉握紧扶手,呼吸都急促,似随时都能破碎。
一个在笑,一个泪盈于睫。
苏砚书只觉得刺目,之前阿意能走能跑能骑马,肆意飞扬,柔弱胆小的是笙笙才对!
现在......
苏砚书无声握紧手指,指关节都有点发白,她分明就是故意!在祠堂的时候不说,质问她的时候不说,非等到现在,当着全家人的面,分明就是打他的脸!
苏砚书短促笑一声:“把这衣裳穿在里头,就是为了装可怜,让我们都愧疚?”
余笙笙眼神清冷,轻声质问:“二公子有什么可愧疚的?因为当初那几十鞭?还是因为知道我是无辜被陷害?”
苏砚书脸色惨白:“你!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无论如何,我都相信太子和皇后。”
太子,皇后——余笙笙心尖颤抖,眸中一片冷意。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人后却是恶魔!
这一年来对她百般折磨羞辱,何曾拿她当过人?
可偏偏,她的血亲,从来不相信她。
“我从未奢望得到过你的信任。”余笙笙低头看自己踩在地上的血袜,“抱歉,苏夫人,又把你的地板弄脏了。”
苏夫人摇头泣不成声,苏知意赶紧吩咐:“我那里有新鞋袜,拿来都给妹妹!”
余笙笙拒绝:“不必。”
苏知意的东西,她不想碰半分,她惹不起。
苏知意一怔,紧咬住嘴唇:“妹妹可是怪我?”
“不敢,”余笙笙看也不看她,“我穿我自己的。”
苏夫人眼赶紧命人去她原来的院子取。
余笙笙在里屋换衣服,其它人都退到外屋。
苏砚书重重吐一口气,仍难平心绪:“她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那么乖巧,现在却是这般针锋相对,她是把她的伤当成刀,割我们的心!”
苏定秦咬牙怒斥:“那些人,怎么敢的?”
苏砚书诧异:“大哥何意?你相信她的话?那可是皇后别苑!皇后何等贤德大度,太子更是如此,我能不知吗?”
苏知意轻叹:“若是责罚的伤,换成我受也就受了,左右也是习惯了的,但妹妹不同,我们都是想好好娇着养她的......”
苏家兄弟紧绷的心神微缓:是啊,阿意小时候学武,也受过不少伤,岂如笙笙这般脆弱?她在乡野长大,被养父母也虐待过多次,应该......都习惯了吧?
苏定秦轻拍苏知意肩膀:“她在乡下长大,摔摔打打也是正常。”
门外脚步声响,老夫身边的魏嬷嬷进屋福身。
“夫人,老夫人请夫人带公子小姐去那边用早膳。”
老夫人一向待他们宽和,平时不用晨昏定省,今日来叫他们都去,定然也是为着余笙笙回府的事。
一众人走进老夫人院中,临上台阶时,苏砚书低声叮嘱余笙笙:“祖母年纪大了,你再不高兴也要忍一忍,别在她老人家面前使性子。”
余笙笙睫毛都没有动一下:“我从未使性。”
苏砚书蹙眉,苏知意转头看他:“二哥别总说妹妹,妹妹怎么会不高兴?我敢打赌,她一定会开心。”
说罢,还冲余笙笙眨眨眼。
余笙笙觉得她意有所指,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老夫人怕热,屋中放着不少冰,一进屋就感觉凉爽。
外屋圆桌前几个丫环婆子正在摆饭。
苏夫人带他们进里屋,老夫人坐在榻上,眼睛微合,正由梳发的婆子给她梳头。
她已年过五十,额角尽是白丝,眼角皱眉深深浅浅散开,添几分凌厉与威严。
闻众人请安声,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余笙笙。
“上前来。”
余笙笙低头缓步,走得端庄。
老夫人微颔首:“确实不错,比刚进府时强多了,规矩没白学。”
“赏。”
一挥手,在一旁跪着托着首饰匣子的人跪走到余笙笙面前。
余笙笙垂着眼睛,面对满匣子珠宝,睫毛也没颤一下。
但当她目光掠过捧匣子的人时,漆黑的眸底刹那涌起狂风骤雨,心像被沉重山体压住,半口气也喘不上来。
她眼睛赤红,酸涩生疼,看着对她绽出温和笑容的脸。
“从里面挑一样吧!”老夫人的声音似由远及近。
余笙笙的理智也慢慢回笼,握住吴奶奶的手,压住情绪问:“吴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怎么在这里,做了使唤婆子?
她以为吴奶奶被接了来,就算不被厚待,至少表面过得去。
怎么会?怎么会!
余笙笙要把吴奶奶扶起来,老夫人对着镜子照照。
“这支不好看,再换一支吧。”
吴奶奶又跪走过去。
余笙笙手上一空,心也似跟着一空。
苏知意笑容温婉,推着轮椅过来:“我就说吧,妹妹定然会开心。”

策马而来的,正是余笙笙的二哥。
苏家二公子,当今太子的伴读,闻名京城的才子,苏砚书。
苏砚书翻身下马,低头看跪着的余笙笙,眉毛一拧,上前欲扶。
“笙笙?怎么在地上跪着?快起来。”
他抓住余笙笙的右手臂,余笙笙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一挣并一推。
苏砚书被推开,神情惊愕:“笙笙,你......”
这个后来找回的小妹,初见时粗糙得像一块石头,识不得几个字,连毛笔怎么握都不会。
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写全家人的名字。
现在,却不让他碰,要推他?
苏砚书脸色微沉,他走文官的路子,虽不似苏定秦那般气场强大,但将军府次子,又常伴太子左右,浑身气势散开,也足够慑人。
“苏笙笙,你是在怪我当初打了你?”
余笙笙左手托着右手臂,咬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怪吗?余笙笙觉得,不应该算是怪,而是委屈。
她不怕挨打,早先十三年,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可那次不一样啊,是拉着她的手,口口声声说,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二哥哥!
二哥哥温柔俊雅,读书识字,会念好听的诗文,还教她写字。
小时候挨打,她面对恨她的养母,越辩解挨得打越狠,而读书明理的二哥哥,那天也不听她解释,用执笔教她写字的手,执起鞭子,打得她鞭鞭见血。
把她的心,也打碎了。
苏砚书缓缓直起身:“好,你果然在怪我,那我问你,若不是因你害了阿意,我会打你吗?”
余笙笙抬眸,漆黑的眸子深若寒潭,声音轻却凉,似柔软冰冷的雪花没入人后颈。
“那请问苏二公子,当初是不是我的箭伤了苏知意,你心里,不清楚吗?”
苏砚书俊秀的脸上骤然闪过惊涛骇浪,又飞快归于眼底,一片死寂。
“笙笙,”苏夫人闻言,快步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好孩子,过去的事不提了,娘亲知道,你定然吃了不少苦,好在现在回家了,我们回去再说。”
余笙笙被她扶起,没再多看苏砚书和苏定秦一眼。
刚重新踏上台阶,一阵车轮声中夹着少女清脆的声音。
“是妹妹回来了吗?”
三年前,余笙笙第一次回苏家时,初见苏知意,也是未见其人,先听到一句“是妹妹回来了吗?”
那日,苏知意穿着一身火红劲装,红丝带束发,露出英挺的眉和微微上挑的眼尾,腰侧佩着镶嵌宝石的小宝剑,意气风发,配得上皇帝称赞的“将门虎女”四个字。
那日的余笙笙,一身粗布衣衫,磨得快要露底的鞋子,还是临来之时邻家吴奶奶给她缝了又缝,局促站在苏家前厅。
像一株野草,扎进名贵花丛。
一年未见,从那日围场余笙笙被拖走之后,这是第一次见苏知意。
她瘦了些,依旧穿一身红色劲装,红色丝带束起鸦青长发,小宝剑上的宝石熠熠生辉,纤巧的靴子纤尘不染。
除了身下的轮椅。
她几乎没变。
苏知意面带微笑,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她:“妹妹比以前更好看了,衣裳也好看,皇后娘娘的宝地,果然是养人的。”
余笙笙双手不自觉收紧,指尖掐着掌心,这身华服之下,伤疤有多丑陋,伤口有多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知意扫一眼她漂亮的锦鞋:“妹妹这一路走来辛苦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余笙笙觉得不是错觉,她的语气着重在“走”上落了落。
一个字,足以煽起苏定秦原本就压制不住的怒火。
“歇什么?!不是喜欢走,喜欢跪吗?那就在这儿跪着!”
苏夫人拉着余笙笙的手,挡在她身前,眼睛通红:“定秦,够了,她是你亲妹妹。”
苏知意脸色一白,挤出个惨淡的笑:“是啊,大哥,笙笙是你亲妹妹,不可以这样罚的。”
苏夫人一怔,甩开余笙笙的手,奔到苏知意的轮椅旁,俯身把她搂住:“傻孩子,是娘不好,娘说错话了。”
“妹妹,你们都是定秦的妹妹。”
苏定秦见状,怒气再次上涌,一脚踹在余笙笙肩头:“你闹什么?一回来就搅得全家不宁,又走又跪,就显得你有腿是吗?”
余笙笙只觉得肩膀也要断了,咬牙撑着爬起来。
苏砚书扶住她肩膀,声音低柔:“笙笙,你就给大哥服个软,不行吗?”
余笙笙微抿唇:“我都下跪认错,还要如何服软?”
“二公子,不如你教教我,怎么能让大家都满意?”
苏砚书心口狠狠一跳,想起之前她的质问,松开扶着她的手。
苏知意软软靠在苏夫人的怀中,轻声道:“地上多凉啊,妹妹的膝盖跪坏了可如何是好?”
余笙笙轻声道:“不妨事,奴身贱,比不得苏小姐身娇体贵。”
她抬头,清冷的眸子和当年哭着解释时截然不同。
“当初是我有眼无珠,伤了苏小姐,落得今日下场,活该。”
四周一静。
苏知意双手握紧,似是难以置信余笙笙会这么说,她轻推开苏夫人,强挣扎着似要站起来。
苏夫人慌乱地赶紧扶住:“意儿,快坐好,不怪你,当初的事不怪你。”
苏定秦嗓音里的怒气压不住:“一年了你心中怨恨还不散?你到底有多恨我们?知道你要回来,我们都在此迎你,你还想怎么样?”
“皇后亲自教你规矩,”苏砚书叹口气,“笙笙,你从未受过世家教育,这也是你的造化。”
造化,余笙笙无声冷笑,非人的折磨,让她饱受摧残,要不是她心志坚定,说不定早就成了疯子。
苏定秦见她这副模样,还想抬手打她,苏砚书挡住,皱眉微微摇头:“大哥,算了。”
“府门口,莫被人看了笑话。”
“大哥,二哥,别罚妹妹了,”苏知意声音虚弱几分,“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早先在乡下善待你的吴奶奶也在府里,正等着你呢。”
余笙笙猛然看向她,耳中一片嗡鸣,脑海中回响着宋女官的话,“乖乖回将军府去,有惊喜给你。”
吴奶奶,在乡下唯一善待她的人,要没有吴奶奶,她早就被打死饿死了。
从皇后别苑出来,她想过逃走,哪怕隐姓埋名,可现在她知道,她走不了。
余笙笙从地上爬起来,迈步往里走,苏定秦脸色阴沉。
母亲、兄长、姐姐皆在此,全在此迎接她,她却不知好歹,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一提那个乡下婆子,竟然就急着进府。
哼,真是养不熟。
苏定秦伸手臂拦下余笙笙:“来人,送表小姐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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